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花心保镖 > 第254章 张楚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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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编夫人抬头看着他伤感说道:“我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我还非要‘逼’‘女’儿今天就要如何,我只是觉得她这些年受了太多苦,做母亲的总觉得伤心愧疚,尤其是看她如今这小模样便忍不住流泪.”

    柳编微异问道:“她又如何了?”

    “静岷园里给她住的小楼,本来就配着四大四小八个佣人,谁知道先前我去时,发现那个八个丫头都被‘女’儿给赶了出来,进楼一问,你猜‘女’儿怎么说?她竟说这些年只习惯服‘侍’人,不习惯被人服‘侍’。(纯文字)”

    柳编夫人说着说着眼睛又流了下来,看着堂主说道:“你说这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听着心里有何感受?而且你也不要瞒我,我知道昨儿你迟疑那刻是为什么,你不就是担心杨豆蔻想要拉拢清梦斋,所以不想让‘女’儿与她那个杀千刀的秦杰完全断裂关系。”

    柳编想着先前管家‘私’下里的观察回话,对张楚楚的观感也更好了几分,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虽说不怎么爱说话,似乎有些不讨喜,但实际上平静可人,教养极好。

    他点头捋须,想着杨豆蔻的‘交’待,沉默片刻后说道:“毕竟是你我的亲骨‘肉’,无论杨豆蔻做何想法,她都不会再离开我们身边,放心吧。”

    便在此时,柳编别墅外街上忽然传来急骤的蹄声,清梦斋距离大‘门’处极远,但此时夜深人静,这道蹄声竟显得那般清晰,甚至有些惊心动魄。

    柳编堂主微微蹙眉,站起身来望向书房外。

    随着密集的脚步声,柳编别墅管事恭恭敬敬带着一位男人进入了书房。

    柳编看着那名男人容颜,眉头蹙的更深了些,挥手摒退所有下人,亲自斟了杯茶递到那名男人身前,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书房里一片安静。

    柳编以为是杨豆蔻询问‘女’儿自清梦斋归来一事,在腹中想了诸多说辞,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那位男人却是微笑说道:“柳堂主,是天哥的旨意。”

    柳编先是恍然大悟,接着便是疑‘惑’不解,如今来天道盟风调雨顺,极少有这等深夜急旨之事,即便是边境有事,按道理天哥也不可能派人来召自己。

    男人没有给柳编更多思考的时间,轻声说道:“天哥知晓您父‘女’重逢的喜事,很是高兴,明日大概便有相关旨意下来,今夜先来给大人道喜。”

    道喜不用深夜前来,柳编知道这道旨意必然还有后话。

    果然,男人继续说道:“只是张楚楚现如今是秦杰的‘女’友,为防民间议论,天哥请堂主今夜先把她送回清梦斋。”

    柳编面上隐然透出怒意,心想天哥这道旨意完全是‘乱’命,哪里来的拆散骨‘肉’逆人伦的道理,沉声说道:“我要面见天哥。”

    男人似乎早已猜到他会有此反应,毫不惊讶,向前走了两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清梦斋斋主的意思。”

    柳编大惊,不可置信问道:“斋主……回来了?”

    男人感慨说道:“不错,斋主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对天哥传过话了,您应该很清楚他老人家难得说句话的份量,就算他老人家说要天哥把家给拆了,只怕天哥也只有真把家给拆了,谁让我们的天哥这辈子都把自己视作斋主的学生,从未有半分违逆?”

    柳编犹豫。

    柳编夫人在旁忽然颤声说道:“我已经失去她十几年了,我‘女’儿不愿意离开,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再带走。”

    柳编夫人不是高‘门’大阀出身,而在天道盟,也正是这些民间最普通的人,他们的感情和是非观才会最朴素,也最坚定。

    在这种朴素坚定的感情与是非观前,权力和力量往往会失去它们本来的魔力,无论是斋主还是于龙天,或许都要暂避一二。

    男人微微一怔,对这位堂主夫人暗生敬意,和声说道:“夫人您误会了,这件事情当然首先要听张楚楚小姐自己的意思,天哥这道旨意只是让你们莫要拦阻,我想二位是不是能让张楚楚小姐出来听我说句话?”

    柳编夫‘妇’对望一眼,心想天哥既然是如此说法,自己确实不好再表现的过于强硬,便命人去静岷园看看张楚楚睡了没有。

    没在清梦斋,张楚楚自然睡的不好,昨夜她便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帷帐上那些繁复美丽的‘花’纹看了整整一夜,今夜她则是坐在窗边发呆。

    她来到了书房。

    男人只说了一句话,“秦杰受了重伤。”

    张楚楚沉默片刻,然后转身走出书房,就像是没有听到。

    片刻后,她抱着自己的行囊走了回来。

    她对着堂主夫‘妇’行礼,低声说道:“我去看看,明天回来,“他好了我就回来。”

    ……

    西城大酒店里的竹林被夜风拂着,像黑青‘色’的海,像深秋的墨池里密集的水草,雁‘荡’山的弟子们不知道白天秦杰师兄和大师姐之间说了些什么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各自的房间里香甜的入睡。

    王雨珊没有睡,她对着烛光,看着身前那些书帖,这些书帖都是白天的时候秦杰写的,墨迹已干却依然新鲜,仿佛还带着当时的味道。

    世芳披着一件单衣走了进来,看着她的脸颊,担心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提前离开沈州。”

    王雨珊看着烛光下的书帖微微一笑,红‘唇’抿的极紧,就像是柳树上系着的红线,而在雁‘荡’山,柳树上的红线代表着姻缘。

    “听说秦杰今天来之前受了伤。”

    王雨珊眉尖微蹙,简洁问道:“谁?”

    “太虚观的道石道士,在晨街上正面挑战,被秦杰断头。”世芳犹豫片刻后说道:“那位道石道士听说在太虚观里读经礼道多年,境界很是高深,所以我想秦杰受的伤应该不轻。”

    王雨珊站起身来,沉默片刻后又缓缓坐下。

    “原来你写书帖时已经受了伤,可你为什么不说呢?”

    光线昏淡,映在少‘女’的白裙上泛着淡黄,但映在她的脸上,却依然遮不住微微的苍白。

    ……

    秦杰醒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睁眼,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头上传来一阵剧痛,痛到他有些糊涂,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夜在松鹤楼上最后的画面,不清楚头痛究竟是宿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导致的。

    他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想起来那个穿着狐裘的高大老人,想起老人最后手中握着的那根粗短‘棒’子,也明白了自己头痛的原因,不由又是愤怒又是羞愧,愤怒于那厮居然敢对自己下黑手,羞愧于自己身为斋主的亲传弟子,居然会被沈州市里一个垂垂老矣的富翁敲了闷棍。

    自己这时候还躺在松鹤楼的‘露’台上吗?秦杰想着这些问题,手下意识里‘摸’了‘摸’,从身下炕‘床’面传来被褥的味道看,自己是躺在清梦斋中,那么是谁把自己送回来的?

    松鹤楼的掌柜还是那个可恶的老家伙?

    被褥熟悉的气味在他的鼻端缭绕,不是异味而一种令他心安的体息,他以及她的体息,然而他闻到了另一股并不熟悉却在回忆里非常清楚的味道,那股牛‘肉’蛋‘花’粥的味道让他一时惘然起来,仿佛回到当年。

    很多年前,他带着张楚楚厨子在镇上卖牛‘肉’粥。

    镇上一位老爷极有讲究的在牛‘肉’粥里打了个‘鸡’蛋,鲜滚的牛‘肉’遇着晨时刚落草的‘鸡’蛋浆成的‘花’,顿时变成了一种极为香甜嫩滑的绝妙食物,便是远远看着也能觉得极为好吃。

    张楚楚很馋那碗牛‘肉’蛋‘花’粥,但秦杰为了省钱却没有买,拿到第一笔钱后张楚楚连着做了四天的牛‘肉’蛋‘花’粥二人都吃到有些恶心,这才明白,牛‘肉’蛋‘花’粥这个东西很补,但吃多了味道其实也只是普通,所以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做过。

    秦杰睁开双眼,看着屋顶糊着的那些白纸,闻着‘门’缝里飘进来的牛‘肉’蛋‘花’粥香香味,‘揉’了‘揉’生痛的脑袋便坐了起来。

    他向餐厅望去,只见前天剩在桌上的青菜白饭和烤鸭都不见了,桌子被擦的干干净净,地上也已经拖洗完毕,没有任何灰尘。

    有热腾腾的雾气从灶房里飘了出来,秦杰走了过去,发现那些剩菜都已经被倒进了泔水盆里,冰冷了两天的炉盘重新泛起温暖的火‘花’,灶上粥钵“咕咕”作响不停喷吐着水雾和香气。

    灶前有个小板凳,张楚楚就坐在她最习惯坐的地方,看着炉盘听着粥声,把握着火侯,头微微轻垂,似乎有些疲惫困倦,微黑的小脸被柴火映的通红,在额前飘着的微黄细发被火温燎的卷的更加厉害。

    秦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沉默片刻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张楚楚醒了过来,仰起小脸看着他问道:“醒了?”

    秦杰“嗯”了一声,说道:“看样子你一夜没怎么睡?”

    张楚楚“嗯”了一声。

    “那你先去睡会儿,我来熬粥。”

    张楚楚从灶前小板凳上站起,把额前微卷的头发抹到后面,走到厨房‘门’口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回头提醒道:“注意些火,不要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