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花心保镖 > 第251章 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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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大酒店环境清幽.

    茂密的竹林在冬日里稍嫌暗淡。<最快更新请到>

    但依然保有着足够的青葱之意,有些微黄的竹叶飘落在窗台上。

    王雨珊静静看着窗台上的微黄竹叶。

    然后回头悬腕提笔。

    在微**纸上写出一撇,笔锋便若竹叶形状锋利而清秀。

    听着院‘门’处传来的声音,她抬头望去,‘露’出微微诧异的神情,没有想到秦杰会忽然过来,更没有想到他会带着书院的七先生。

    看着窗畔书桌旁的白衣少‘女’,看着散落在衣裙上的黑发,看着她微闪的疏长睫‘毛’,和美丽的微圆脸颊。

    秦杰忽然生出马上转身离开的冲动。

    昨夜他曾经在这间小院外驻足静观良久,看着少‘女’在窗上的剪影良久,然后去湖畔挣扎痛苦良久,最终他做出决定时以为自幼冷血寡情的自己有足够的‘精’神准备,然而当他此时看到书桌旁的少‘女’时,觉得心里的所有的事物忽然一下全部流光,空‘荡’‘荡’的极为难受。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是眼睁睁看着美好事物与自己终生错过的茫然空虚无力感,更是当美好的事物降临到自己身前时却要被自己无情兼且傻‘逼’地拒绝从而可能伤害到对方的强烈挫败负疚感,所有这一切最终就变成了心虚二字。

    因为心虚所以心慌,至于有没有隐藏在最深处的心痛,秦杰当时没有表现出来,事后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把白武秀拉到自己身旁。

    王雨珊自书桌畔起身,与白武秀见礼,然后疑‘惑’望向秦杰。

    秦杰用力地咳了两声,清了清有些沙哑艰塞的嗓子,伸手示意王雨珊坐下,然后艰难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今天我们为大家说段相声。”

    白武秀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相声是什么东西?”

    “相声啊,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白武秀夸张地“噢”了声,“原来是这样。”

    王雨珊虽然久居墨池畔,不谙世事,但却是世间最冰雪聪明的少‘女’,看着二人此时的模样,竟是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事情,细细的眉尖微微蹙起,然后换作淡然雅静,平静坐下沉默不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秦杰接连说了好些相声,贼说话、写对子,相面,白事会,也不理会里面有些段子,有没有人能听懂,反正他按着自己的想法就这样讲了下去,只在长安城瓦‘弄’巷里听过两段评书、从来没有听过相声、更没有参加过某小学相声表演的白武秀哪里会接话,反正便是一个劲的“嗯嗯啊啊”。

    “为什么我总是只能‘嗯嗯啊啊’?”

    “因为你是捧哏,我是逗哏。”

    “可你明明在茶楼里说的是三分逗,七分捧。”

    “嗨,这不是逗你玩嘛!”

    ……

    王雨珊把砚畔搁着的秀气钢笔搁到笔架上,然后平静坐在椅上看着二人,当秦杰把那段逗你玩说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唇’角微翘,笑了起来。

    白武秀一直在紧张地注视着她的反应,看到少‘女’的笑容后觉得僵硬的身体顿时放松,高兴说道:“她笑了。”

    秦杰看着他很认真说道:“多谢师兄帮忙。”

    坐在椅中的王雨珊忽然抬起手来,指着白武秀说道:“七师兄的捧……哏不熟练,所以不好笑。”

    白武秀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尴尬说道:“刚学的,见谅见谅。”

    王雨珊看着秦杰说道:“我更喜欢你一个人说的。”

    白武秀看了秦杰一眼,毫不犹豫转身而出,把安静的房间留给冬末的竹林疏影,以及竹影里的这对年轻男‘女’。

    片刻沉默后,秦杰声音微哑说道:“王雨珊你那天在巷口说的是对的……”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汗水就像暴雨般从他僵硬的身体里涌了出来,把身上的衣裳从里到外全部打湿。

    王雨珊看着身前的地面,疏长的眼睫‘毛’微微眨动,听着他的声音,忽然站了起来,没有让他把这句话说完,轻声说道:“八师兄,请。”

    秦杰微微一怔。

    王雨珊在书桌上铺好黄芽纸。镇纸摆在一角。

    指着笔架上的那些笔,轻声说道:“你选一枝。”

    秦杰不知她要做什么,沉默上前选了枝惯用的狼毫。

    王雨珊看着他认真说道:“在荒原上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写很多书帖。”

    秦杰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你说要我写多少就写多少。”

    王雨珊美丽的容颜上少见地流‘露’出少‘女’的娇憨调皮,打趣说道:“我要你写多少便写多少?那写无数张如何?”

    秦杰微涩应道:“那怎么也写不完啊!”

    王雨珊静静看着他说道:“所以就给我写一辈子啊!”

    西城大酒店竹海畔的内居‘门’一直紧闭,从白天一直到暮时,始终没有开启过,秦杰一直在和王雨珊讨论书道,在给她写书帖,直至入夜点起烛火。

    窗上的剪影变成了两人,从外面看上去那两个影子仿佛合在一处。

    王雨珊静静看着他运笔如飞,她知道他这时候已经很累了,但她知道他这时候不需要怜惜。

    终究不可能写一辈子,房‘门’“吱呀”一声轻响,王雨珊送秦杰出‘门’,在‘门’槛外,二人平静行礼,然后互道珍重。

    直起身后,王雨珊看着秦杰的眼睛,忽然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把身子前倾,有些笨拙生硬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听着。

    经过瞬间犹豫,秦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王雨珊静静靠在他怀里,说道:“你还欠我一张便笺。”

    ……

    走出西城大酒店,秦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的非常痛苦,哪怕是用手绢捂着,也不能让咳嗽的声音变得微弱些。

    白武秀知道他现在疲惫到了极点,而且在晨时那场战斗中受了重伤,一直在院外等着他,此时看着他咳嗽,忍不住叹息说道:“本来就受了重伤,却要来做这些心神震‘荡’之事,岂不是伤上加伤,真是何苦来哉。”

    秦杰笑了笑,把手绢塞进袖中,没有说什么。

    白武秀余光看见手绢上的斑斑血迹,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让王雨珊知道你受了重伤咳血,她会不会更感动些?”

    秦杰摇了摇头,说道:“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再需要什么感动,那除了让我自己高兴没有别的任何意义,甚至那很下作。”

    白武秀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我们喝酒去。”

    秦杰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杯中物了?”

    “三师兄打听过像你现在这种时候就需要借酒浇愁,所以他专‘门’去借了两罐双蒸,我们这时候就去把它给喝了。”

    秦杰笑了起来,想着三师兄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关心自己生活里的这些事情,而白武秀更是一直陪伴着自己,不由心头微暖。

    不过今夜此时宜独处。

    秦杰拒绝了白武秀借酒浇愁的提议,决定回家休息,然而当他走到枫林别墅小区大‘门’口时,忽然想起张楚楚现在还在柳编家,枫林别墅里幽静的像座坟场,‘床’炕冷的像是坟墓,所以他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去。

    不多时后,他来到长安城老字号松鹤楼前,要求对方给自己准备一桌最丰盛的酒席,因为即便他不想谋一场醉,也想做些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夜只深了,松鹤楼已经关‘门’了,楼里的人们正在收拾清扫,听着秦杰的要求,为难地表示了拒绝,然而此时的秦杰哪里肯离开,他从怀里取出厚厚一叠红‘色’钞票,思考片刻后还是只‘抽’出了一张递到掌柜身涛。

    昨日离开枫林别墅时,他怀抱着找不着张楚楚便再也不回去的心态,所以把最重要的身家全部带在了身边,除了符枪当然还有这些钱。

    虽然只有一张支票,但老板清清楚楚看到了rmb的面额,再想到先涛在自己眼涛挥舞的那一厚叠钱,顿时吓了一跳,心想随身带着这么多钱的豪客已然不是普通豪客,绝对是松鹤楼得罪不起的角‘色’,哪里还敢多话,老老实实接过银票,极恭谨地把秦杰迎进楼里,把他安置进二楼一个临窗的雅间。

    各‘色’佳肴吃食流水价端进雅间,搁在桌上,秦杰坐在窗醚,看着被白日冬雪抹过一遍从而格外清新的夜空,手里捉着只酒杯缓缓地饮着酒。

    芽菜蒸‘肉’就着‘春’泥瓮中的酒,越喝越有,秦杰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看着夜空里的繁星,想着这两日里的纠结事,拿着手中筷子轻敲酒瓮,哼唱道:“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涛苦苦求了好几千年……”

    便在这时,隔壁雅间里传出一道声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曲子?难听到了这等程度也算是罕见,用词更是完全不通。”

    松鹤楼临湖一面设着‘露’台,供客人赏景歇……每个雅间都有通往‘露’台的‘门’,此时夜深人静,声音只需要稍大些,便能通过‘门’窗传到‘露’台,再传到相邻的雅间里,秦杰微醺之后的歌声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