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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白牡丹说话的也是人类模样，外表三十出头的道士，挺俊朗的一张脸，加上清神爽气的姿态，还真像个有道之士。
“玄极…师兄…”这回惊讶的人换成了南宫咏思。
“南宫啊…”道士倒是早发现他了，“我就感觉这边有同门在施法，但想不到是你…”
“玄极真人，他是你师弟？”夔老插嘴问道。
“他师父是我师叔，”玄极点头，“我这个师弟还不至于和那帮家伙为伍…”
“难怪他能使网开一面，那就是误会了，”夔老爽快的大笑，再抱拳，“早知道你们是玄极和夔贝的朋友，就不至于误会了。”
你一直也没问啊，郝苗苗嘀咕着回礼:“那前辈和夔贝是…”
“他是老夫的亲侄孙，这小子居然让一个人类给关了数百年，真是丢夔一族的脸”夔老说起这事气呼呼的样子还真和夔贝挺像。
“那夔贝现在在哪儿？”自从夔贝去参加家族聚会后便离开了灵犀洞，郝苗苗和他也三百多年没见了。
“被人骗、连个禁制都闯不过，还发那种毒誓，这样的小子怎么让长辈放心，他被关起来继续修行了，除非我族十位以上的长辈认可了，他才能出门。”夔老说明夔贝没回灵犀洞的原因。
“……”这么说夔贝在外面只自由了不到五十年便又被关起来了，郝苗苗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该同情。
玄极也看看她，然后低声问南宫咏思:“看着有点眼熟，她是…”
“可能你在瑶池见过，她前世在那儿待过。”南宫咏思声音也不大，但也没怎么在意。
“嗯…”玄极继续问，“那你从出来到现在还没回去，师叔不生气？”
“你几时见他发过脾气，他自己在外面逛的时间绝对比我长，”南宫咏思反问，“倒是你，怎么有空下凡的？”
“我休假，不过二十年而已，所以干脆找个地方住下来。”二十年说起来挺长，但在天上不过二十天，的确不算长，所以玄极也懒得到处走。
“来来来，我们进去喝茶，边喝边聊。”身为主人，夔老自然得付起待客之道。
……
重新入内坐下，夔老并没有倒茶，反倒是拿出一盘大鲜桃:“这里的茶水不过凡品，还是尝尝桃子吧，这可是东海度索山的。”
度索山有棵三千年的蟠桃树，量产不如西王母的蟠桃园，但也是能延年益寿的仙品，主人拿它待客，足见诚心赔礼。
既然确定不是敌人了，郝苗苗就说起她们过来这集市的目的:“不知道夔老知不知道，这祈风城附近可有个万寿仙院？”
“万寿仙院？”答话的是玄极，“你们是怀南城来的，找万寿仙院…等等，你们可认识怀南的张城隍？”
“不会那万寿仙院的院主就是师兄你吧？”南宫咏思反应也挺快。
“如果是张城隍让你们来的，那就是找我。”玄极如此回答。
“是张城隍让我们捎封信。”郝苗苗从袖中取出信来，他们在外边打听好久都没找到万寿仙院，才希望到这集市碰碰运气，还真碰上了。
南宫咏思却笑玄极:“师兄你住万寿仙院，我以为你住的地方至少得叫做清风白云什么的。”
“万寿仙院是我从一个降伏的妖怪那儿接手的，懒得改名字，”玄极边看信边回答，看完了冲夔老说道，“有朋友托我炼丹，我先回去了。”
南宫咏思和郝苗苗自然和玄极一块走了，半路上玄极就向他们解释了夔老误会他们的原因，原来夔老有个对头一直惦记他的一样法宝，两个斗法斗智斗勇斗了许多年，所以看到陌生人出现，夔老难免以为这又是对头的援兵了。
……
万寿仙院是个不大的道观，就在长平街后不到数百米的地方，里面青石板铺路，两侧种满了湘妃竹，是个清幽的院落。
殿里正中摆的是个大型炼丹炉，不过没燃着火，里面供着的是三清的画像，郝苗苗和南宫咏思上前上香，心里再次确定南宫咏思的确是道门出身。
“我在这儿住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没打算开炉炼丹，”等宾客落坐后，玄极先解释丹炉闲置的原因，然后目光注视郝苗苗，“苗苗姑娘前世是火灵珠，今世灵珠和肉身相融，所以在吸收天地灵气上进度缓慢？”
“是的…”这是她办的蠢事，再提起来还是觉得丢人，尤其是在南宫咏思的师兄面前。
“所以张城隍让你来找我，其实是想帮你要些固元丹、避谷丹，助你修行。”玄极扬扬手中的信。
张城隍让她其实也是为了她？郝苗苗倒不知该怎么感激那位老人了。
听到这些丹药的名字，南宫咏思却转向郝苗苗:“苗苗，你帮我们做些茶点吧，嗯…我师兄吃素…”
“好。”郝苗苗于是起身。
“厨房在那儿…”玄极指指南边，心里着实好奇这女孩与师弟的关系，凭什么会听他的，或者说，丹药这么重要的事她都不旁听，她就这么放心咏思？
……
郝苗苗不知道玄极在想什么，她只是按指点走进厨房，这里修仙者的厨房自然不会有灶君的画像，但也未免太干净了，灶头是冷的，厨具也都放在柜里，好像根本就没用过，而最大的问题是这里并无任何食材。
是玄极真人已经完全避谷了？还是他靠着丹药不需要吃饭？郝苗苗看不出来，但好在她也有随身携带的灵犀洞，那里还存着不少食物，她挑了几样拿出来。
玄极吃素，茶点就可以简单些，但太简单就讨不得好，毕竟那位可是南宫咏思的师兄，也是张城隍推荐的。
取出面粉加了少许食盐，和着清水将面粉搓成面筋，然后将面筋放在案板上，撒上干面粉用刀背砸，直至将面粉全部砸入面筋里面，再切成小而薄的面片，四个小面片叠一起，中间切十字刀花，再翻成花瓣状。
这样下油锅炸到变成白色才捞出来，炸好的小点心就好像盛开的白色鲜花，这名字便叫做“白牡丹”。
……
“你也太不小心了。”当郝苗苗端着炸好的白牡丹进客厅时，就听见玄极语带责怪的这样说道，不过南宫咏思脸色倒无变化。
看见郝苗苗进来了，玄极就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品尝并称赞了她的点心后，问道:“苗苗姑娘前世待在瑶池，那今生成正果后也得回瑶池吧？”
“天下女仙都归西王母管辖，我如果能侥幸飞升，自然得去瑶池参见西王母，至于能不能留下我说了不算。”就算有田四妃这样的女仙在，郝苗苗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这么说你很想成仙了，”玄极若有所思，但还是一笑，“在西王母那边也没什么，毕竟你又不是出家入佛门。”
佛门怎么啦？郝苗苗不解。
玄极却从袖中取出了两个小玉瓶:“青玉瓶装的是固元丹，能加快你升级速度。白玉瓶装的是避谷丹，一颗能保你半年不饿，这样你就可以长时间入定了。”
这丹药对修仙者而言的确难得，也正因为如此，郝苗苗不好意思收。
“无妨，”玄极挺赞赏她的不贪，要知道有多少修仙者为了加速度升级，从他这边强取豪夺手段是无所不用，“可惜咏思不喜欢药味，向来不炼丹的，不然也不用找我了。”
南宫咏思只喜欢食物的香气，连炼器都是勉强为之，这点郝苗苗也清楚，而看南宫咏思眼神示意，她便称谢收下。
“吃你的点心送你丹药，又还了张城隍的人情，小道也不亏。”玄极笑笑，然后凭空消失了。
“他吓跑了…”南宫咏思笑得颇为幸灾乐祸，“当初他收服妖怪得到这万寿仙院时，这里还困着几个冤魂，为了清静他只好下地府送这些魂魄投胎，顺便静化其厉气，负责这事的正好是当时在地府任职的张城隍…”
那时候玄极也是在休假，他惦记着假期不够，特地找张城隍通融一下，让那几个冤魂尽快投胎，这便欠了张城隍的人情，当时玄极就拿出丹药相赠，可张城隍不要，说是在地府用不上，玄极只好留了祈风城万寿仙院这么个地址，让他有需要便过来。
“说来还是我欠了张城隍的人情。”当初她帮丁如玉，而全天下的灶君都帮她寻找遗失的法宝，这份交易已经结束，张城隍并不再欠她了，而他现在仍这样关心她，郝苗苗也明白这不是交易了。
交易好换，交情就难办了，南宫咏思想想道:“就算是神仙也有长辈和朋友的，也不会互不往来，再见天长日久不怕没机会报答。”
的确，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这就是想逃也逃不了的，郝苗苗安下心了，于是问他:“刚才你师兄和你说什么…怎么好像不高兴？”
南宫咏思难得有点苦恼的样子:“他说的是我当山神的事，那些人类女子…我不理她们难道也不对？”
原来是那些所谓的山神新娘，的确她们是自愿留下不走的，而走的时候南宫咏思送的财物也足够她们一生衣食无忧了，难道这样还会牵扯什么，郝苗苗也不解:“难道事情还没了结？”
“不清楚？”南宫咏思微微皱眉，“师兄说不要小看女子的执念，你明白这意思吗？”他问同样身为女子的郝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