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世子重口难调 > 54、你的人情究竟藏的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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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瑢瞪圆水眸,感觉到唇上一热,她双手推不开,便唔唔的哼出声,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只听一声男子的叫嚣声:“谢瑢出城回来了?”

    说着那帘子竟然掀了开来,整个平安城的百姓都看见了马车内的旖旎场景。

    那素来以平安美玉著称的谢家小郎,竟然和一名男子衣衫不整的躺在马车上的软垫上,而且这平时威风凛凛的谢小郎,竟然还是个被压的主顾。

    苏城懒洋洋的起身,转过头冷漠的看向掀开帘子的王显之:“请问阁下有事吗?”

    王显之看见苏城的那一刻,脸上蓦地显现出菜色,他看了看苏城,又看了看撑着软垫坐直身子的谢瑢,就见那谢小郎的唇色嫣红水泽,王显之张了张嘴,然后狠狠的将帘子放下:“谢瑢你给小爷滚出来说话!我在翠微楼等你,要不不来,后果自负。”

    马车内重新恢复阴暗,谢瑢擦了擦唇角,嘲讽的看向苏城:“不知道这种情况,苏兄可还满意。”

    苏城蹙眉要去拉她的手,不意外被猛地甩开,他低声道:“阿瑢!”

    “呵呵我不会在乎的,我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呢。”谢瑢低着头,看着马车的内壁,散乱的发丝掩盖住她的眼眸,整个人在昏暗的马车内,显得脆弱纤细。

    苏城眸色暗了暗,薄唇微微抿起:“今后你若是不愿,我定不会逼你。”说完这句话,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豆包站在马车旁边,看着苏城下来,即将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拦在了前面:“苏公子。”

    苏城没有说话,冷眼看向豆包,等着他的后话。

    “直到苏公子出现前,我家公子一直都是平安美玉,如今这美玉蒙了尘,苏公子若是再不收手,玉碎了,就得不偿失了。”

    苏城轻哼:“你家少主子未必有你说的那么脆弱,美玉蒙了尘,那也是美玉。”他侧开身子欲走,只见豆包固执的缠上来,正在蹙眉的时候,身后传来谢瑢柔软的嗓音:“豆包,让他走。”

    豆包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捏紧,低头跑到了谢瑢身边,服侍谢瑢下了马车。

    苏城并未立刻走远,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直到那抹身影进入翠微楼,都没有回过一次头,他却还站在原地,风过,吹来一朵柳絮,他伸出手捏住,又放走。

    唇角挂着凉薄的笑意。

    “你这是何必呢”

    翠微楼里。

    谢瑢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的包房,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身上的白袍衣角也沾染了些许血梅,整个人看起来甚是苍白无力。

    进门的时候,王显之一脸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见谢瑢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王公子想要和谢瑢谈什么?”她不能无视王家的人,所以刚才那种情况,她不能一走了之,总要有人料理后事。

    王显之捏着酒盏,没有说话。

    谢瑢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摆了摆手,让豆包出去。

    “少主子。”豆包蹙眉,表示不赞成。

    “去吧。”谢瑢看着王显之,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等到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王显之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酒盏猛地锤在桌子上,酒盏里的酒水溅出来好些,一星半点还粘在了谢瑢放在桌子上的柔荑上。

    “谢瑢!你可知我这几日是如何度过的?!”王显之明显削瘦了很多,原本也算得上平安一霸的他,现在眼窝深陷,依稀可以看得见眼底的青色。

    谢瑢用牙签插起盘子中的一小块糕点,塞入口中,嚼了几下吞入腹中,才开口回答王显之的话。

    “我们之间,似乎不是可以谈论这些的关系。”她觉得这糕点还不错,便又捏起来一块塞入口中,将牙签放在桌子上,她站了起来:“既然王公子并没有什么大事,那么谢瑢告辞。”

    她朝着门口走了两步,身后的王显之再也忍不住,张口骂道:“谢瑢你个没心肝的!你个死断袖!”

    谢瑢停住脚步,在王显之明显希冀的目光中转过身,看着她讥讽一笑:“我谢瑢就算是个断袖,也跟王显之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吃你们王家一粒米!”说完她冷哼一声,拉开门朝着外面走了出去,留下屋内掀桌子砸盘子的王家公子。

    出去的路上,豆包跟在谢瑢的身后,心中有些东西似乎长了苗苗,但是少主子不说,他也就将这些东西藏在肚子里。

    “走吧。”谢瑢重新回到马车山,神情疲惫,原本口中甘甜的糕点此刻也有些发苦,拧开马车上准备的糖罐子,她捏了一粒蜜糖塞进了嘴中,这才觉得自己好过了些。

    又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了谢家府邸,她神情恹恹下了车,刚走进大门,就注意到看门的神情有些不对。

    “府内可有发生什么事情?”谢瑢停下脚步问。

    那门房一见谢瑢问他,吓了一跳,便开始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谢瑢懒得看他,带着豆包走进府邸,刚刚绕过花园,照例要去奶娘的房里看一下的,没有走进院子,就看见院门口挤着一些丫鬟小厮,她蹙眉走过去,低吼:“都站在这边干什么呢?!”

    丫鬟小厮一见谢瑢回来了,连忙退开,谢瑢皱着眉头刚走进去,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形,盖着一块白布,顿时一愣。

    福叔站在院子里正在和一个长胡子的人说着什么,见谢瑢回来了,刚要和她说什么,就见她迅速跑到白布旁边,颤抖着伸出手掀开了一角,白布之下,是一张慈祥的妇人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福叔。”谢瑢沉闷着开口,低着头跪在白布旁边,看不清楚她脸上的情绪。

    福叔满脸哀伤站在她的身后:“少主请节哀,奶娘她”

    “早上走的时候,奶娘还是好好的。”谢瑢打断了福叔的话,声音中有颤抖的压抑,她咬着唇,死死的咬住,尽量克制住自己胸腔里汹涌的绝望和悲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叔嗓音中也包含着哭意:“晌午的时候,丫鬟过来送饭,就看见奶娘已经上吊在房梁上”话渐渐的说不下去,他捏了捏谢瑢的肩膀,唉声叹气。

    谢瑢拉开白布,看到了奶娘脖子上的勒痕,然后慢慢的将白布重新盖上:“我知道了。”

    她起身,站了起来,豆包惊惧的发现他家少主子的眼中竟然空洞一片,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今日在奶娘院子里当值的那几个人呢。”她轻轻的开口,唇角竟然微微勾起,明明是如沐春风的笑意却让在座的丫鬟小厮浑身胆寒,想起了不久前,少主子就是如此对待那奶娘身边的丫鬟鱼欢的,然后鱼欢尸体抬出去的时候,惨不忍睹。

    福叔连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水汽,气愤道:“已经各自打了三十大板,扔出谢家了。”

    “扔出去了?”谢瑢轻笑:“我都还没有回来,那些人怎么就扔出去了呢?”

    “是老爷吩咐的,说少主子回来看着会心烦,便将他们收拾了一顿,扔出府自生自灭了。”福叔低着头回答。

    谢瑢摩挲着从奶娘头上拔下来的一根银簪子,转头看到了那个长胡子的人,眯起眼睛:“你是大夫?”

    那人四十好几的样子,蓄着长胡子,看起来很是有医术的样子,拎着药箱走到谢瑢身前回道:“是。”

    “你查过奶娘的尸体”谢瑢在说那两个字的时候,眸色一痛,但是很快消散不见:“可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并未,浑身上下,奶娘身上只有这一道伤痕,确实是上吊而亡的。”

    谢瑢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又开口:“你们都出去吧。”

    “少主子,春日气温高,奶娘就这么放在这里”福叔刚开口,就见那人闲散的扫过来一眼,那眸子中的冷意和杀伐,让他瞬间闭嘴。

    豆包也跟着人群走了出去,将整个院子都留给了谢瑢和奶娘。

    等到院门关上,谢瑢重新坐在了地上,伸出手拉着白布下面的手,冰冷的温度沿着她的掌心,逐渐冰冻住这满腔的热血,这心狠手辣的谢家嫡子,又一次红了眼圈。

    过了好久,谢瑢才慢慢冷静下来,她咳嗽了一声:“暗卫何在。”

    “属下在。”一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暗卫跪在了谢瑢身前两米外。

    谢瑢将奶娘的手慢慢放回白布下面,她坐在地上,看着暗卫的目光逐渐幽冷:“我问你,这几日可有人来过奶娘的房间。”

    暗卫思索了一下,摇头:“并没有。”

    “奶娘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属下在屋顶上。”暗卫如实回答。

    “行了,下去吧。”谢瑢挥了挥手,暗卫随即消失,她蓦地想起之前大夫说过的话。

    “谢嫡子,这位病人遭受了很重的虐待,而且新伤旧伤加在一起积年累月已经成为顽疾,加上病人好像还受到过强、暴,现在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最严峻的是现在病人一点求生意识都没有” miào.*bi(.*)gé,

    奶娘

    你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吗?

    可是瑢儿该怎么办?

    你把瑢儿一个人丢在这个可怕的人世里,可是真的忍心?

    谢瑢将身子往后仰躺着,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了白布的旁边,她仰着头看水蓝色的天空,蓦地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咬住,丝丝压抑的哭声慢慢的在院子里萦绕。

    在不远处的围墙之上,苏城隐在一片茂密的树桠中,眸色深沉的看着院子里,那抹躺在地上的白色人影,她咬着手腕慢慢侧弯曲着身躯,拼命压抑哭声的举动,让他的心中一阵酸涩。

    阿瑢你的人情究竟藏的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