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将军令:夫人不准改嫁 >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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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机老人的龙头拐杖又换了新的,他认得,是他们家库房里的,是去年给他开药的酬劳。

    “少主,你还是躺着吧,庄主,少主最好不要再离开福塔,如此,至少可保他三月无虞。”

    三月,去年来的时候,说的是两年。

    如今,只剩下三月。

    他的病发次数越渐频繁,他的生命,正式进入最后一程了。

    何其的脸上是难掩的悲恸,嘴唇因为强忍着眼泪而不停颤抖,惠歌的表情也沉重。

    不过想到带来的好消息肯定会让永宁高兴,她强作了笑颜:“永宁,无忧答应嫁给你了。”

    果不其然,何永宁苍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后,激动的就要挺身坐起,脸色都变得红润有了血色。

    “少主,你最好别动。”

    天机老人一句提醒,惠歌赶紧按住了何永宁:“明日你爹就下聘书,三媒六聘,拜堂成亲,一样不落,到时候,有整个武林作证,惠歌姑姑给你做见证人。”

    天机老人听到惠歌两个字的时候,微微动了动表情。

    随后,站起身:“原来是惠歌公主。”

    “天机老人免礼,早听何兄说起过你,今日得见,果是医术高明,永宁的病,多亏了你。”

    “公主谬赞了,我也曾听人说起过公主,今日得见,和想象中不尽相同,我儿还在等我,庄主可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我告辞了。”

    惠歌不明白那句不尽相同是什么意思,她从谁那听过她?

    不过也没多想,她堂堂公主,天下谈论她的人多了去了,她和这个老妇,又能有什么交集。

    天机老人一出去,惠歌本来想问何其答应了她什么事,不过何其去和何永宁说成亲的事情,何永宁脸上是惠歌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种真心的,欢喜的,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笑容。

    *

    孟白云和钟玉一路往回,钟玉问了许多,她都只是淡淡应,似乎心不在焉。

    钟玉委实着急,总觉得何其找孟白云去,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重要能是什么,无关乎就是天香豆蔻,于是想到了自己早上打探到的事情:“白云,和龙傲寒在一起老人叫天机老人,我以前从没听过这号人,不过今天打听一番才知道,这些年何少主的病一直是她在料理,就连她手上的龙头拐杖,也是去年开药之后,何庄主给的酬金,今天早上听说何少主的病忽然复发,她被请去,恐怕,她会和何庄主提天香豆蔻的事情。”

    孟白云脚步停了停。

    “何庄主不会给的。”

    钟玉不明白她何故这样肯定,直觉和刚才闭门的谈话有关。

    “为什么?”

    “因为他儿子快要死了。”

    钟玉一怔。

    “何少主,要死了?”

    “最多无非就是这几月的事情了,而且,他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更不会失信于整个武林。”

    “他叫你进去,到底说了什么?是天香豆蔻的事情吗?”

    他其实一路上问了很多,她都反应淡淡,只是应付似乎的恩恩啊啊几声。

    可是这回,孟白云却停下了脚步。

    前面不远,就是龙傲寒住的院子了。

    钟玉也知道。

    看向那座院子:“天香豆蔻,我一定会帮你拿到的,所以无论他提了什么要求,你都不要答应。”

    其实,他心里隐隐已经有些数了。

    因为他听说了,何永宁最后是从外面暖亭里被抬出来的,而暖亭里的另一个人,就是孟白云。

    孟白云侧头看向钟玉:“不如这样,我们谁拿到了天香豆蔻,就把这当作送给对方的贺礼吧。”

    “贺礼!”

    钟玉终于觉得惶恐不安了,或者他一直心里都有个可怕的想法,只是觉得孟白云不至于会那么胡来。

    可现在,他内心的不安几乎要冲破腹腔。

    “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嫁给何永宁。”

    虽然猜到了,可是亲耳听到,却冲击巨大。

    “他居然,那你……”

    “答应了。”她回答的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犹豫或者后悔,抬起头,隔着面纱,她甚至对他笑了笑,“祝福我吧。”

    不,不可能。

    钟玉怎能接受。

    “你要做什么白云,你疯了吗?你这样糟蹋自己值得吗?”

    “不是糟蹋自己,只是想知道成亲的滋味,你应该知道,我和他,是抱着一只大公鸡成亲的吧,我想知道,身边切切实实站着一个新郎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是什么滋味。”

    钟玉的情绪失控了。

    “你想,也不要找个快死的,难道我连一个快死的人都不如吗?”

    为什么不能是他,连一个只见了一次快要死的病劳子都可以,怎么就不能在难过受伤痛苦想要找一个港湾停靠的时候,谁想到他。

    孟白云知道他会这么说,她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到了龙傲寒的院落上:“钟玉,我对你有愧,我心里充满了恨,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从身到心都是支离破碎的娃娃,我没有办法把这样的我往你身上贴。”

    “我不介意。”

    “不,你会介意的,因为,我只是为了报复龙傲寒才想成的亲,你不该是这个工具。”

    钟玉怔住了:“可是,你这样做,根本伤不了他,你只能,伤到我。”

    他的语气变得涩然而低沉。

    孟白云的心口微微一痛。

    谁都可以,不能是钟玉。

    谁都可以的往她伤口上塞棉花,就是破棉絮也行,只要能暂时的止住血就可以,就是钟玉洁白无瑕的长袍不可以来给她清理伤口,她就是一个负能量体,她现在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从行为到思维,她不想把这样一个自己,丢给钟宁。

    就让她疯一回,既然是要成亲,赶在龙傲寒之前,她先成亲,她要让他记住,是她甩了他,是她先有了新欢,是她不要了他。

    幼稚的报复,自己都觉得幼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这么做,就觉得的委屈的要死掉。

    她那么爱,那么爱。

    “钟玉。”她的声音嘶哑,“就让我试试,难道你还介意我多一段婚姻吗?”

    “白云。”是的,他不介意,她是谁,跟过谁,和谁有过孩子,有几个,他统统都不介意。

    “我就试试。”她的语气越发嘶哑,近乎哀求,“让我试一次,不是堕落,不是自我放纵,不是破罐子破摔,只是没办法,我真的找不到别的办法可以让我心里好受点了。他是个将死之人,我无需对他余生负责,但是你不同。”

    他明白了。

    她把两人摆在一条沟渠的两边,她愿意听他隔着沟渠的言语安慰,却不希望他涉过湍急的水流,将她拥入怀中,因为她怕一但被他困住,即便不愿意,也不忍心将他推开。

    而他,又怎忍心困住她。

    若是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些,那么,就去做吧。

    他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感觉到她肩膀的颤动。

    她在哭,每一颗眼泪,都像是落到了他心里面。

    他轻轻的安抚着她,顺着她的后背心。

    不远处那座宅院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院门口,看到这一幕眉心嗖然紧皱,不知为何,连自己都辨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刺眼。

    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院落,心里却反复都是不远处花园中那相拥的两人,从他的角度来看,真亲昵啊。

    说着爱他,一面却投入了他人怀抱。

    原来她的爱,也无非如此。

    不知为何,心里郁结的很,回到房,看到床上昏睡的人儿,心情益发糟糕。

    该死的女人,到底对他的蓝衣下了什么毒。

    无论如何,天香豆蔻她都别想拿走。

    她不仁,休怪他不义。

    看向侧屋,前几日来的丫鬟这会儿应该正在睡觉,因为身体不好,她很多时候都在睡觉。

    对他来说,第一次见到那个丫鬟,那是一张不太熟悉的面孔。

    她自称孟云朵,他才有了记忆。

    当年孟白云对孟云朵做的种种,其实也变得模模糊糊,连原因都记不大清楚,不过孟白云对待孟云朵的残忍手段,他却还是依稀记得。

    肮脏的流浪汉,日日不断的羞辱和迷药,孟云朵日渐隆起的小腹,绝望呆滞的目光。

    这些,迷迷糊糊,却都有印象。

    孟白云这个女人,狠毒起来,手段多到让人害怕。

    当日为了假装出宠爱她,他也曾参与其中,对付这样一个弱女子。

    现在想来,都是后悔。

    他堂堂一个将军,竟然沦到对一个女流之辈用如此龌蹉手段的地步。

    所以,孟云朵来的这些天,他都不曾使唤过她,她终日的睡觉,他也不让人去打扰,似乎是要弥补什么,可是心里却又莫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奇怪。

    无论如何,孟云朵并没有表现出对他有半分恨意,只是提到孟白云的时候,眼中那烈火一般焚烧的恨意却丝毫不掩盖。

    这双姐妹,到底是为何走到这等地步。

    他竟然,记不得清了。

    他也不想知道,他只要记得孟云朵恨孟白云,孟白云对柳莺莺心怀有愧就好了。

    如此,和孟云朵联手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事情确实如他预料,孟云朵带着柳莺莺来了。

    孟白云不肯放弃的天香豆蔻,他会让她知道,那是她想都别想得到的。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是她阴险恶毒在先,怪不得他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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