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蟾经 > 第142章 银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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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说的是真的?”还头一次听说这等奇闻,我的皱眉道。

    “真的!千真万确!”老太太说着,一阵点头。

    见老太太一脸诚恳,我点点头。“您不用怕他,我也是学道之人,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自古来,邪不压正,若他敢来冒犯也正好给我个机会将它除了去。您先歇息一下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我说着,回头看看墙角处,转身走进屋里。

    屋子里头,喜子依然睡着,呼噜打得震天响,我躺在‘毛’毯上面,眼睛盯着房顶不做动静。

    不出意料,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蒋晓‘艳’便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跑了回来。

    “你怎么想的。”身子不动转过头去,我问。

    “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蒋晓‘艳’依然带着点装腔作势的味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外面偷听呢。”我说着,叹息一声坐起来,一边将抖开放在身边的‘毛’毯一边问她道:“明天,我可能要耽搁一会儿,做点别的事情,这跟此行的目的无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呢。”蒋晓‘艳’说着,很鄙夷地白了我一眼,“傻子才跟你一起去,你不是要把我送给那个臭和尚么。”

    “我那是跟你你开玩笑呢,岂能当真。”我说着,摆摆手叫她过来,手垂在身前,缩脖端胛地小声道:“说真的,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么,你觉得,屋里那小鬼能被什么东西吓成这样?”

    “妖怪,‘女’鬼,大狗熊什么的。”寻思寻思,蒋晓‘艳’也变得严肃起来。

    “山里头或许有狼,有狗熊,但是我还没听说过有人可以被狗熊吓得丢了魂,至于妖怪,其实没那么吓人吧,所谓的妖怪,指的是妖,也就是‘精’灵。很多宗教都承认,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像狐狸,黄鼠狼,老鼠,白蛇,这些东西生的年头久了,便会有灵‘性’,有灵‘性’又经人指点,就会有道行,道行达到了一定境界,就会生出各种神通,但是,妖,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你怕它们,它们还躲着你呢,所以,要说那小鬼是让妖怪吓得,也不大可能。”

    “那你说是什么?”听得一愣一愣的,蒋晓‘艳’疑‘惑’道。

    “谁知道呢,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两种,一种是鬼,一种是尸,这两种东西,最为丑陋骇人,对人的影响也最大。”我说着,抱着脑袋往后一躺,这思绪也跟着飞上了天。

    “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说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吓唬我,还,还说的一套一套的。”蒋晓‘艳’说着,一撇嘴,没等我多做回应,这妞儿又一下子反映过来:“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是在怀疑,那小子‘阴’差阳错地跑到古墓里头去了?”

    “你才想到啊,就你这么笨的‘女’人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我说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枕着一只胳膊翻过身来:“这荒郊野岭的,哪来那么多尸体给他吃?又哪里能找出那么多的僵尸和恶鬼?肯定是有什么很邪‘门’的地方在附近,我刚才看了一下那老太太煮的‘肉’,虽然‘肉’里的佐料比较重,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出明显的尸臭来,这说明,那些尸体不新鲜。”

    “废话,他家连冰箱都没有,尸体不新鲜是很正常的吧。”有点不服气地一撇嘴,蒋晓‘艳’刁难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见过平放着是尸体的身上长出水银斑的么?没有吧!刚才我留意了一下,在盆里的‘肉’块上头有‘鸡’蛋大的一块水银斑。”

    “你还认识水银斑呢?”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蒋晓‘艳’一脸怀疑,我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颇为不爽,这也就是她,要是小雯雯敢这样,我早就掐着脸蛋让她叫老公了。

    其实,水银这种东西,在古代的墓葬里头用的非常多,虽然现代人都知道,水银有剧毒,但是,过去的人都相信,这种液态金属不单单看起来高端,也蕴含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防腐,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福伯给我讲过,2000年前后的时候,福伯还在宝气阁收到这样一对东西,两个腊封的小孩儿,一男一‘女’,高不到二尺,都穿着很早以前比较流行的那种红布的兜兜,看起来,就跟年画上的童男童‘女’一样。

    因为来的人是头一次过来,所以福伯有点不放心,这两样东西就不想收,可对方好像急着等钱用,一个劲儿地

    纠缠。最后福伯妥协了,在征得大金牙的同意之后,就做了个价,将那一对童尸收了起来。

    后来,这个东西被一个外地商人相中了,还赚了不小一笔。听说这事儿之后,我当时就比较好奇这种童尸是怎么‘弄’出来,就问了一下,福伯跟我说,像这种一对一对的童男童‘女’,都是过去给人殉葬的,这玩意是偏‘门’,一般的店铺不敢收,但是遇上正经买主,其价格,往往也高得离谱。

    为什么?

    就因为成品太少。

    据说那种像大号的琥珀一样的东西,都是成百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形成的,能有这种童尸殉葬的也都不是一般人。童尸制作起来,相当残忍。听说是在墓主人要死的前后,先要去找来看起来很般配的一对小娃娃,然后,让小娃娃在一天之内喝大量的水,如此折腾三天,不进粮食,孩子的肠胃就会被清洗干净,这时候再强迫小孩子喝下大量的水银,直到小孩子中毒。

    水银中毒会奇痛难忍,这时候会有人用比较软的布袋将小孩子吊起来,然后,在下面的位置给小孩的动脉切开,放血,当体内的血液被放光了,再用管子将水银注入血管里头,直到对方的身体变了颜‘色’才肯罢休。

    这个过程结束之后,就会有专‘门’的工匠,给两个小孩化妆,画完了,再以一种类似腊的东西一层层地涂在小孩儿的身体表面,基本上,干了一层,再涂一层,如此反复,经过几十道工序,一对童子就制作完成了。

    这个做起来麻烦,成功率也很低,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变化的有很多,但是,几百年过后依然保存原样的就很少见了,市面上,能找到最好的一对的身上也有这种因为水银的问题而在尸体身上出现的水银斑,按照福伯的说法,这种东西,还是辨别古尸真伪的一个‘挺’重要的依据来着。

    水银在过去,普遍应用于尸体的仿佛处理当众,基本上,没有尸变却栩栩如生的尸体的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这种东西,只是有的长在脸上,明显些,有的藏在衣服里头只有扒开殓服才能看到,我刚才看到的那只手的手背上,确实是有水银斑的,这种东西用水洗洗不掉,跟天生的胎记活是后天的烧伤还有区别,更主要的一点,从骨骼的构造上看,那只‘鸡’爪子一样的手,应该是一个‘女’人的。

    这些迹象放在一起,一种可能‘性’自然而然地涌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怀疑,老太太从那个爱吃人‘肉’的和尚那里‘弄’来的尸体,八成就是墓室里头藏着的用来陪葬的尸体了,可我不明白,什么样的条件下,一个陪葬品可以保存得如此完好呢?

    心里头想着,有点失神,眼前一黑的同时看见蒋晓‘艳’伸出小爪子像是抹玻璃似的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一眼大一眼小地瞅瞅她,不知道这妞儿犯了什么病,这时候,蒋晓‘艳’却一脸好奇地问我道:“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你猜。”我说着,莞尔一笑。

    “这件事你有多大的把握?”白了一眼不做理会,蒋晓‘艳’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月光下,此妞儿身材婀娜,饶是坚定如我也不敢多看几眼。

    “把握的话,应该有八成吧。时方才,老夫夜观星象,见西南方‘阴’气笼罩,即便没有古墓大冢也有妖魅丛生,怎么想,这都是‘阴’气汇集之地。”

    “吹牛。”狠狠一撇嘴,蒋晓‘艳’非常不给面子地白了我一眼,我发现,这妞儿特别喜欢在我吹牛的时候撅我一下子,无奈之余,却觉得‘挺’有意思的。

    “对了,突然想起一个事儿,你还没跟我说,我们这次出来,是奔着什么地方去的呢。”

    “你不是能掐会算么,还用问我啊。”蒋晓‘艳’说着,转过身来靠在‘门’边,笑‘吟’‘吟’地。

    “你不能这样,咱不闹了。”被她呛得没有半点脾气,我妥协道。

    此话未落,却见她轻抬莲步走向‘床’头,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晚安”,便脱了鞋子钻到了帷幔里。

    眼睛盯着那帷幔,良久,我张张嘴很木讷地说出了同样的两个字,闭上眼睛看看‘门’口的月光,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萦绕在心头,经久不散。

    割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蒋晓‘艳’便起来了,蒋晓‘艳’对这家人准备的东西不太放心,用带来的一点米煮了半锅稀粥,我跟喜子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就着带来的一点袋装的咸菜吃了一点,便收拾行李准备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