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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亮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个病句,他对陈良梦怎么可能效忠陈良梦呢?他们是世界上最平等的两个人。车子仍然在缓缓前行,距离约定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
于是黄亮转了话题。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说看。”
“如果到时候发现我临阵倒戈,你会拿枪对准我还是对准大小姐?”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
黄亮哂笑:“你刚不还说器重我吗?”
“是啊,所以我不让你投效我的敌人。”
“反正都要杀一个人,杀了大小姐不是更彻底吗?”
“哈哈哈哈……”田‘玉’伦放声笑道,“我要是能这么干,就不用等到现在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憎恨那个臭丫头,因为他的身体流淌着的一半血液,可我动不了她,在这个城市里,谁也动不了她,也因为她身体里留着的那一半血液。”
黄里皱紧眉头,仔细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就算只手遮天如黑七,也不敢动她一根汗‘毛’。”
“只因为她是大小姐,可我还是不懂,”黄亮皱紧眉头,“黑七作为黑虎帮的老大,根本不用仰仗管氏。”
“你以为人们为什么称她为大小姐?”
“是管氏大小姐的简称。”
黄亮耿直地回答。
田‘玉’伦呵呵笑起来:“你错了,不是什么简称,她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对所有人而言,这是一种地位的标榜,她生来,就比你我和其他任何人都……”
在这个平等公正的社会年代,田‘玉’伦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形容她和所有有人的差距,但这种差距无形中存在于很多人之间,因为太过渺小,所以是公平可以容纳的范围,但是管雪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要海拔为单位。
田‘玉’伦耸耸肩:“她是管氏的继承人,牵一发动全身,她一旦出现状况,整个管氏都会陷入一片‘混’‘乱’,到时候群雄逐鹿,各个产业都会受到‘波’及,经济将会倒退二十年,所有的辉煌都将变成泡沫。”
黄亮望着他,却没有找到一丝夸大其事的痕迹。
田‘玉’伦面目冷峻:“除非她不再是管氏的继承人,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残废。”
黄亮听到咯咯咯的声音,暗示从他风衣里发出来的,那里面掖着一只手枪。
车子猛地停下!
三个人同时一震。
“到了。”司机如是提醒。
“是啊,我们该下去了。”黄亮说着。
田‘玉’伦正准备推开车‘门’,才发现黄亮招呼的人是那个司机。
“该死,不让我进去,叫我来干什么?”田‘玉’伦坐在车子里裹紧风衣,见他们进了暖烘烘的餐厅,不由冷笑,“我田‘玉’伦竟然成了在外面给人望风的小喽喽,可笑。”他坐在车子里,盯着落地窗户里的男人和‘女’人。
这黄亮还真有本事,竟然能把大小姐哄得这么开心。
不过他们在聊什么呢?此时此刻的田‘玉’伦真想长出一对顺风耳。
等等……他在干什么?
田‘玉’伦一个机灵,立即把老脸皮贴到车窗上。
没错,黄亮把金烟斗拿了出来!
怎么可能?金烟斗明明被自己藏得好好的,怎么飞到他手里去了。
关键是……是这个时候,他把金烟斗放进盒子里,‘交’给了大小姐。
叛徒!
难怪聊得这么开心,还一边握手一边点头,看来是达成协议了。
“可恶!”田‘玉’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没有人能把我当猴耍,黄亮,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他自己自语着,将兜在风衣里的手拿出来,手里握着一只左轮手枪。
黄亮和司机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满载而归,手里提着各种袋子。
司机先上了车,把袋子往副驾驶座上一堆,黄亮更过分,直接把袋子丢给田‘玉’伦,好像他是他的跟班。
田‘玉’伦恼火地亮出手枪,抵住他的太阳‘穴’。
“枪上装了消声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有话回去再说。”
黄亮一点儿都不紧张,语气冷酷地近乎命令。
“休想,不把烟斗拿回来,谁都别想回去。”
“你为你愚蠢的行动后悔,总、经、理!”
黄亮一字一句,严肃的表情和餐厅里的判若两人。
“不好!他们追出来了。”司机一声叫唤,分散了田‘玉’伦的注意力。
黄亮一握一掰,就让田‘玉’伦掉了手枪,见他用另一只手去捡,黄亮立即更快速地一踢,便将手枪提进了座椅下。
田‘玉’伦不死心,可是一个急转弯,让他狠狠撞到车厢壁上。
黄亮也好不到哪里去,脑袋重重地磕到窗户上。
“两位老板,坐稳喽。”
话音刚落,黄亮便听到油‘门’轰轰的声音。
车子在公路上火窜,一次又一次惊险地超车,引得其他车主破口大骂,坐在车里的两人在向不倒翁致敬的同时,好像能听到车轮擦出火‘花’的声音。
黄亮忍不住向后看了看,紧追在屁股后的车子已经被拉开距离。
“快,”田‘玉’伦往后看了一眼,十分紧张地说,“再开快一点,我还撑得住。”
“不行,减速。”黄亮偏偏唱起反调。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减速!”黄亮简促命令,不容置疑。
车子虽然子呼呼前行,但是从仪表盘上可以看出,它应降了速度。
田‘玉’伦有些抓狂地低吼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我,如果让他们抓到……”田‘玉’伦忽然愣住。
对啊,他们为什么要追他?
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随着一阵急刹车, 田‘玉’伦的脑袋猛地磕到了坐垫上。
但是他的第一反应是用手捂住‘胸’口。
年纪大了,实在无法享受这种刺‘激’。
当他靠喘息的时候,车‘门’忽然被拉开,他被毫不客气地生拽出来。
“你们……你们是大小姐的人?”
“废话,还不把东西‘交’出来?”
“你问他!”黑衣人暴怒地指向黄亮。
黄亮从另一边被拽出来,同样也被一个黑衣人控制住,可仍在嬉皮笑脸。
显然,他的表现‘激’怒了他们。
于是田‘玉’伦被丢到一边和司机蹲在一起,两个黑衣人专心修理那个不合作的猎物,将他的脑袋按到汽车车盖上,然后揪起头发,使劲一撞。
“轰!”车盖上出现了个大坑,黄亮脑袋上也肿了一块。
田‘玉’伦左右看了看,这条路太偏僻,一个人行人都没有,于是责怪司机不该把车开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司机却说这是黄亮的意思。
这种时候推卸责任也没意思,道路两旁放着一个垃圾桶,田‘玉’伦打算碰碰运气,和司机分别试探了两个垃圾桶,可是运气不太好,他们的人用来乔庄掩护的垃圾桶并不是这两个。
重新汇合后,田‘玉’伦忍不住开始抱怨:“你应该再往前开一点的。”
“这不能怪我,”司机极比辩解,“这不关我的和事,这得问黄老板。”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啊,就让我给那残废的姑娘表演了一个魔术。”司机顿了顿忽然指向一处,“就是那个小姑娘。”
拳脚相加的声音忽然停止了,两个黑衣保镖齐齐叫了一声大小姐。
黄亮蜷缩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脑袋,过了许久才偷偷抬起眼睛,‘女’孩子灿烂无比的笑容映入眼帘。
“黄亮,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你从我这里头走的金烟斗。”
“我没有拿你的烟斗,我还把自己的送给了你。”
“哼哼……”大小姐冷笑“盖上盒子前是金烟斗,可是盖上盒子后竟然就变成了卫生纸,我倒是很好奇……”她坐在轮椅上与他平视,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脸,“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坐到的,我明明亲眼看着金烟斗被放进去的,为什么不止你们的没有了,连我自己的金烟斗也不见了。”
“我今天请的司机,是最贵的,因为他是玩魔术的。”
“呵呵呵呵……”大小姐冷呵呵地笑道,“连这都想得出来,看来你这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谢谢了你的体谅。”
“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是不是被人打坏脑子了。”
管雪正要俯身查看他的伤口,手下提着一只礼品袋走了过来。”
“大小姐,三只金烟斗全在里面,咱们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管雪接过盒子查看一眼,莞尔一笑。
“既然他连命都不要,那我就成全他一次。”说着便让手下放了他,还把烟斗连同保健品的外壳完好无损地一块儿‘交’还给他。
黄亮手提提袋子,又打开盒子确认了一遍, 不可思议地问:“你真的白白给我?”
管雪笑着点点头,然后叫上手下,一块儿驱车离开了。
过了片刻之后,司机重新钻回车子启动引擎,高兴地说:“没有被做手脚,还能用。”
但是田‘玉’伦和黄亮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两人对峙片刻,忽然争抢起来。
田‘玉’伦要夺他手里的“保健品”,可是黄亮不肯。
最后当然是一把年纪的老人处于下风,黄亮提着袋子上了车,而后,田‘玉’伦也坐了上来。
没想到两人又发生了争执。
司机使劲按喇叭。
“就算你们是发我工资的老板,我也不得不说一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万一那残废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你说得有道理,所以赶快去广同会所,我在那里有朋友。”
“朋友顶个屁用!”田‘玉’伦抢话,“快回住处,那里有人保护我们。”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司机立即开车往广同会所的方向去了。
“凭什么听他的?要知道你的钱归根结底都是我在付。”
“我知道,所以我是为了两位的安全着想,对方一定很熟悉你的住所,极有可能在路上设了埋伏。”
田‘玉’伦愣朱,一个初出茅庐的司机都能考虑到的方面,他这只老狐狸居然给忽略了。
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他没有再反驳,只是靠着坐垫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