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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亮带领的第三小组掌握着公司一半的客户资源，可以说是第二业务部的根基。如果客户出走的事发生在这一组，那事态才真的严重了。
为了杜绝隐患，他必须尽早地接手这批客户。
可是……
黄亮觉得脑袋快要裂开了。
“老宋，你进来一下。”
过了片刻，‘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他说着便低头看向文件，“把这个……”
抬起头忽然愣住：“常……常组长。”
“总经理，冒昧前来，打扰了。”
黄亮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本书讲文件压住。
“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曹经理的事……”
黄亮立即打断他：“这件事我只能按照公司规定处理。”
“你这样是让他去送死。”
“好笑，是我他去借债的吗？”
“原来……你都知道。”
“如果你想替他求情，不必‘浪’费口水了。”
黄亮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是，我不是来求情的。”常组长深吸一口气，“我是来自首的，项目书是我偷换得，跟曹爽没有任何关系，我愿意接受公司的处分。”
黄亮愣了愣，朝桌上撇了一眼：“你是有备而来。”
“我不懂您的意思。”
“常组长，”黄亮站起来，手掌压住桌上的书，“我知道你手上有很多的客户，客户如果妄想用这个威胁我，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我被开除，也绝不带走公司的任何一个客户。”
黄亮愣住。
“那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管曹爽是怎么样的人，他都是我的恩人。”
“就是这么的简单？”
“是啊……”常组长意味深长笑起来，“以前的黄亮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沉默良久，黄亮终于笑了一下。
“看来，我是越来越笨了。”
常组长把辞职信递上来：“这就是我给公司的‘交’代，所幸并没有给公司造成任何损失。”
“我心里有数了，你先回去吧。”
黄亮左手掂着辞职信，右手拿着客户资料。
“总经理，您叫我。”老宋推‘门’进来。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黄亮把客户资料放下去。
“刚才去了趟洗手间。”
黄亮把辞职信递给他：“你看看吧。”
“常组长要辞职！”老宋惊奇地问，“为什么？”
“偷换项目书的事，他跑出来承担责任了。”
“是他偷换得！”老宋更加惊奇，“我不信。”
“我也不信。”黄亮叹了口气，“他这是在给曹爽背黑锅。”
“常组长是个人才，失去他是公司的损失。”
“你也觉得我不该批准。”
老宋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不，您应该批准。”
“你刚刚不还说，他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吗？”
“没错，但是您也看到了，这个人才不仅不会为你服务，还会成为你的对手。”
黄亮笑着点点头，老宋说得有道理，就算留下第三小组，也只是成全了曹爽而已。
“这封辞职信就先放你那里吧。”
“总经理，您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就先这样吧。”黄亮顿了顿，“把曹爽叫上来，我想听听他的说法。”
很快，曹爽就来到了面前。
那个曾经鼻孔长在额头上的业务分部经理此时此刻就像从牢里出来囚犯。
“你很害怕？”
“没……没有，只是有点冷。”
“冷……”黄亮走到‘门’边打开空调，“我听说心虚的人容易出冷汗，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我……我……求总经理给条活路。”
说出这句话之后，曹爽忽然不紧张了。
“常组长已经跑过来承认，项目书是他偷偷换掉的，你觉得我能相信他吗？”
曹爽抬起头，眼里闪着光：“凭总经理的眼力，一定有自己的判断。”
“我可以相信是他干的，但是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动机，法庭判罪也是要有动机的，常组又不是你，他没有理由这么干。”
曹爽‘腿’一软，扶住桌子重新站稳。
“我也……我也没有理由这么干。”
“你理由多了去，以前就看我不爽，现在又跟孙浩沆瀣一气……”
“冤枉……冤枉……”曹爽哆哆嗦嗦地说，“我只是做我分内的事，我和孙秘书的接触，也只是公司业务上的事。”
“是吗？”
“当然了，如果我是孙秘书的人，他又怎么会那么快把我供出来，摆明了是他想陷害我。”
“可是不是你自己承认的吗？”
“我……我……”
曹爽额头上冒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是被孙秘书胁迫的吗？”
“是是是……”
曹爽忙不迭点头。
“既然他这样绝情，你以后还会为他办事吗？”
“不会不会……”他积极表态又连忙反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为他办过事。”
黄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出去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辞职了？”
“你的去留不是我说了算的，要看上头的意思。”
“请总经理帮我一把，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他双手握住他的手，差点就要跪下来。
“行了，”黄亮反感地甩开他的手，“不用你教我做，你出去吧。”
这种人只会污染办公室的空气。
黄亮打从心眼里鄙视曹爽，却不得不为了他登上电梯。
当他来到谢忌方的休息室时发现，他一直在等他。
“谢董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所以我决定每天都在这里等，古时候刘备也是三顾茅庐才请出了诸葛亮，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
“你高估我了。”黄亮走过去，“我是为了曹爽的事来找你的。”
“啊，你别担心，曹爽一走孙浩就再也没有垫背可以用，到时候我随便找个理由把他从公司踢走。”
“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我想请你放他一马，从轻发落。”
“我没听错吧，”谢忌方不解地打量他，“如果我没记错，你和他好像是对头。”
“是，”黄亮冷静地回答，“但我不想让‘私’人恩怨影响到公司的利益。”
“清除掉一颗老鼠屎，对大家不都是好事吗？”
“曹爽是业务分部的经理，如果他离职，会造成客户资源的大量流失，现在的管氏五区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你还真是一心一意为公司着想。”谢忌方笑笑，“我可以成全你，前提是你必须答应和我的合作。”
“你指的是吞并陈东和季董的股份？”
“没错。”
“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这个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只要你答应帮我。”
有管氏第一大股东撑着，就算谢忌方得到另外两个股东的股份，也只能当老二，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好，我答应你。”
“合作愉快。”
他笑眯眯伸出手来。
黄亮以为他是想握手，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握着一个信封。
“这是……”
“你必须要接受。”
黄亮随手一接，已经没有第一次收钱时的那种兴奋和紧张感。
“你不打开看看吗？”
不管多少数字，都无法刺‘激’他的神经，不过……
黄亮‘摸’了‘摸’，这支票手感很特别，难道是隔着信封的缘故。
黄亮拆开一看，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里面装的不是支票，而是照片，全都是那种禁止上映的画面。
“这……这个人是……”
黄亮没有看错，和那个窈窕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大胖子就是陈董。
“老陈也太不小心了，居然叫人拍到这种照片。”
看他脸上得意之‘色’，就知道这是他的杰作。
“谢董，你不会以为拿这些照片威胁陈董，他就能把公司的股份让出来吧。”
“如果真这么简单，我还用的着你吗？”
这条贼船果然不是好坐的。
“您需要我做什么？”
“你别老陈现在风光，其实他是靠着吃软饭起家的，所以他最害怕的就是他老婆。”
黄亮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谢忌方。
“那又怎么样呢？”
“我能帮你拿到的筹码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
黄亮不由皱紧眉头，随口回答：“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你该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怎么敢？”
靠，有这么明显吗？
“你别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能捧你也能毁了你。”
“我知道了。”
黄亮将照片揣进兜里，若无其事地进了电梯。
我又没有把柄落你手里，你能耐我何？
本来想着，心情好的话及帮着筹谋筹谋，可是谢忌方竟然敢放话恐吓他。
黄亮回到办公室，把照片随手往‘抽’屉里一扔。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乘过那个有着特殊意味的电梯。
在老宋的帮忙下，公司的业务已经慢慢上手，除掉孙浩这个路障，权利也已经逐步回拢到手中。
“老宋，我现在才了解什么叫蒸蒸日上。”
黄亮面对着一大撂文件夹苦笑。
“总经理，等一下第一业务分部也会送文件上来。”
“是胡峰吗？”
“不是，是他的‘私’人助理。”
“胡峰够拽，从我当上总经理，就一直没上来过。”
“他有这个资格。”
“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我知道，所以……”老宋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这是陈良梦先生发给您的信息，用词可能有点偏‘激’……”
黄亮抬眼一看，手机被塞得满满的。
“我眼睛疼，你念吧。”
“冒犯了……你这个蠢货二‘逼’，脑子是不是忘了装‘抽’水马桶……”
“老宋，”黄亮放下笔，“请你把这些无关紧要的词省略掉，说重点。”
“哦……抱歉，”老宋按了两下手机，终于找到所谓的重点，“你为什么还不开除孙浩？”
“我就知道是这件事，”黄亮丢掉笔，“他已经烦了我好多天了。”
“陈先生也是为你好。”
“你也觉得我该开除孙浩？”
“是的，我觉得是时候了，您已经完全掌控了公司，现在把他清扫出去，不会有任何影响。”
“既然是个废物，留着也妨碍不了我。”
“大概是我老糊涂了，无法理解总经理这么做的意图。”
“就这样把他赶走太便宜他了，只有把他留在公司里，我才能折磨他。”
“真的吗？”老宋笑笑，“但愿只是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