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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爷的手，对他说道：“爷，任虎他帮过我……”爷亲了亲我的手背，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说道：“睡吧。”
“爷。”我又喊了爷一声，放软了声音说，“毕竟是一条人命……”
爷站起身，凝视了我半响，才说：“你心软了？”
爷的话说的我有点心虚，在韩域的事上，我其实不该心软的，说起来害我受伤的人，韩域算头一个。
但是我觉得韩域已经受到惩罚了，当初爷那一枪打的是他的‘腿’，就算他好了，我觉得他那条‘腿’也不太可能一直完好如初了。
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没有心软，可是韩域也没有害死我，要他的命，是不是过分了些？”
爷的表情有点冷，他开口说道：“你要是不要他的命，你怎么知道有朝一日，他不会来要你的命？”
我伸手拽住爷的手，晃了两下说道：“爷，你就让人给任虎去送点‘药’，好吗？”
想了想，我又说道：“要是你答应，那我……随便你选地方。”说出这种话我感觉自己有点脸红。
爷轻挑了一下眉，开口道：“好。”
听见爷的话，我连忙说：“那你快让人送‘药’去给任虎吧。”
爷却说：“起来换衣服，我们去给他送‘药’。”
听见爷的话，我楞了一下，看见爷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也就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洗漱了一下。
爷也换上了一身衣服，我去化妆，爷就在我身后看着我化妆。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化妆有什么好看的啊？”
爷说：“好看啊，我得多看你两眼，这两天我就要去北京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听见爷的话，我手一抖，眼线画歪了。
我看了一眼爷，然后把画歪的眼线给卸掉，重新画一个。
爷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开口说道：“莺莺，要是有机会，你愿意跟我去北京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愿意。”
爷笑了一下，从背后抱住我：“那我得好好努力，争取让你跟我一起去北京。”
我嗯了一声，心里也罩上了一层‘阴’霾，这几天跟爷在一起，无论是我还是爷，都尽量避免提起这个事情。
但是我心里一直都有一种爷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我的感觉，所以有的时候特别粘着爷。加上凤姐也已经知道了我跟爷的事情，我就一直没去君悦，每天跟爷在一起。
我明白，当爷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不得不离开了。
我站起身，反抱住爷说：“嗯，我也要努力，这样以后才能站在你身边。”
爷亲了亲我，没有再说话。
我们先吃了早饭，早就有人拿着准备好的‘药’‘交’给爷。爷开车带着我来到一个看起来特别脏‘乱’的地方。
这种地方我也曾经待过，所以并没有感觉不适，只是我有点奇怪，任虎和韩域都受了伤，呆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能养伤呢？
我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无视了那些围观的目光，跟着爷来到一栋破旧的居民楼，楼面上有一个大红‘色’的拆字。
爷看了我一眼，说：“你确定要把‘药’给他？韩域那个人是一条不会叫的狗，他咬人很疼，而且喂不熟。他可不会因为你给他送‘药’就感‘激’你。”
听见爷的话，我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本来是也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任虎。他救了我，就当是我报答他吧。”
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我往楼上走。
一直走到了顶楼，爷才停下来，顶楼一共两户人家，其中一户的‘门’都是被封上的，另一户，也就是任虎跟韩域住的地方了。
爷也没敲‘门’，直接把‘门’给踹开了，‘门’一踹开，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弥漫开来。
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到我们身边，是任虎，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眼里全都是血丝，看起来特别落魄。
我看见任虎手臂上的伤口只是胡‘乱’地包扎了一下，包着伤口的布洗的泛白。
心里有点不忍，也不太明白，任虎也不缺钱，为什么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任虎喊了一声爷，爷没理他，径自往里走去。任虎这时候来到我身边，说：“白小姐，谢谢你愿意送‘药’过来。”
我摇了摇头，迟疑着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为什么不换一个干净点的地方？”
任虎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没有再问下去，跟任虎一起往里间走去。越是往里面走，那种难闻的味道就越大。
等到了屋里，我看见韩域的样子，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忍来。
韩域比任虎可糟糕多了，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他的小‘腿’已经肿了起来，肿的快要跟他的大‘腿’一样粗了。
因为现在是夏天，这里的环境又格外的脏‘乱’差，所以有很多苍蝇飞来飞去的，有一些，就直接站到韩域‘腿’上的伤口上。
任虎走到韩域身边，把苍蝇给赶走，窗户也稍微打开了一点，说：“环境不好，白小姐，要不你去外面吧？”
我摇摇头，这样的味道虽然很难闻，倒是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见我摇头，任虎也就不再说下去，转脸对爷说道：“爷，韩域他的‘腿’要是再不治的话，可能就要截掉了，或者就算截掉，也没办法治好了。”
爷看了他一眼，说：“当初我救他的时候，是你替他作保证，说他绝对不会不听话。”
任虎说：“爷，我想再替他保证一次，求您救救他，要是没了‘腿’，他会死的，真的。”
爷的声音很冷漠：“死就死吧，这世界上还差一个他吗？”
任虎脸‘色’一白，不再说话了。
犹豫了一下，我开口说道：“任虎，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任虎开口道：“已经快好了。”
“那他……他‘腿’上的子弹还留在他‘腿’里吗？”
任虎说：“我已经把他‘腿’上的子弹给取出来了，只不过不小心感染了，这比子弹在他‘腿’里更糟糕。”
听任虎这么说，我又看了韩域一眼，说：“爷……”
爷过来拉住我的手：“‘药’都送了，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边说着，爷一边往外走。
我转头去看任虎，任虎站在韩域身边，伤感地看着韩域。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任虎这样的表情，虽然我跟任虎的接触不多，但是我差不多也能是看出来任虎是什么样的人。他沉默寡言，却让人信任，无论对谁，都有一分距离。
下了楼，我对爷说道：“爷，你真的不救韩域吗？”
爷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接着说道：“一条人命，爷，我真的没办法做到眼睁睁地看他去死。”
爷还是不说话，把我抱到了车里，说：“我带你来，就知道你要心软。人可以救，但得等看完了那个人再救。”
我没有犹豫，点点头说：“好。”
我相信爷不会害我，所以他说什么，我都可以说好。
爷叹息了一声，说：“莺莺，我希望的心肠可以稍微硬一点。”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说：“我只是偶尔心软一下而已嘛。”
爷看了我一眼，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地方。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有点懵，等到爷带着我进去，我感觉自己有点害怕了。
我问爷：“为什么咱们要来这里？”
爷开口道：“来看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