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良将如玉 > 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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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玉’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暗骂杨应龙是厚颜无耻之人,想必是知道她这不会拖累旁人的‘性’子,届时即便肖容想去,她定然也会想尽法子阻止,是以才想出如此沟通之法。

    未到子时,良‘玉’便轻手轻脚推‘门’而出,临走前将又在香炉中添了些安魂香,以确保肖容的睡眠质量。

    按说这安魂香只燃小撮便能使人酣睡一夜。在良‘玉’关上‘门’后,肖容从‘床’上坐起,双眸清朗,毫无困倦之意,他踱到桌前,瞧着已漫出香炉,洒了一桌的安魂香香粉,无奈的摇了摇头。

    “肖穹。”他倚桌唤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自屋顶倒挂而现,青丝垂落,但见那人手扶着窗框,灵巧跃入屋中,单膝跪在肖容身前:“主子。”

    肖容示意他起身,问道:“人往哪去了?”

    肖穹答:“东面。”而后稍稍抬了头:“今日给秦姑娘送信那人同当日缠住我的人乃是同一人。”那日他听到笛声,正要去找肖容便被人给盯上了,待他赶到酒肆时,肖容他们早已离开。

    肖容神‘色’稍显凝重,若如此说来,这些人同当日下‘药’之人亦是一伙。他攥了攥拳,那些人如此大费周折的要致杨应龙于死地,想必同他结怨已深,这既有仇又有权势之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见肖容不说话,肖穹又道:“主子,要不要去帮帮秦姑娘?”

    肖容这才回神,淡然道:“不急,让她吃点苦头便会学乖了。”

    两人赶到东郊时,秦良‘玉’正对着那‘蒙’面人撒气,她凌空而起,双‘腿’缠上那人脖颈,两手撑地,‘腿’上一个使力便将那人重重掼到地上。

    那人一声不吭爬起,向后退了两步,脚下蓦然踩上个东西,心中当下一沉,僵着身子不敢轻易动作。

    肖容轻声笑了笑,又抬手拍了拍‘蒙’面人的肩膀:“麻烦把脚拿开,踩到我了,有点疼。”

    不待那人答话,肖穹身形好似凭空出现,伸手扼住那人咽喉。

    秦良‘玉’先前被‘蒙’面人收拾的不轻,此时见帮手赶到,也顾不得问肖容话,一瘸一拐的小跑过去,在三人面前站定,见‘蒙’面人被肖穹紧紧按住,放心大胆道:“娘的,你给我揍他!”

    ‘蒙’面人一直纹丝未动,肖容等人也不敢放松警惕,但不成想,最后还是被‘蒙’面人给挣脱开来,只见他身子一矮,肖穹掌心便空了。他疾步退出些距离,眼中终是现出了些恐惧。一个人他倒是能对付,可眼下三人合攻,他必死无疑。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宗旨,他意‘欲’趁空脱身。

    肖容还记着上次被人下了‘药’一事,那下‘药’之人说不准便是‘蒙’面人的同伙,想起当日在街上拔足狂奔的场景,他觉得有必要同‘蒙’面人友好的沟通沟通。

    那厢‘蒙’面人刚一撤步,肖容便先肖穹与良‘玉’闪身而上,步伐迅速且诡异,不待黑衣人反应便已嵌住他手臂。

    良‘玉’在一旁观望,暗暗感叹肖容那似魔鬼的飘渺步伐,并同时为‘蒙’面人惋惜,一条鲜活的生命又要从世间消失,正叹着气,便见肖容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而后飞快朝‘蒙’面人眼睛撒去。‘蒙’面人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发出痛苦的咆哮,怒骂肖容:“你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无耻!愧对你列祖列宗!”

    肖容置若罔闻,轻轻掸了掸身上沾着的灰:“没瞧出来你还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见‘蒙’面人在地上滚的来劲,又道:“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凡事要注重结果,至于过程,不必在意么?”

    肖穹上前一把扯下‘蒙’面人脸上的黑布,见对方脸上满是不甘,挑衅的挑了挑眉,而后又从对方身上搜出来捆细钢绳子,麻利将对方捆了个结实,末了又打了个‘精’致漂亮的结,最后抬头问肖容:“主子,这人要如何处置?”

    肖容又扫了‘蒙’面人一眼:“先带回去,好生招待,莫要让他断了气,待我回去再做决定。”

    肖穹像拖猪般将‘蒙’面人拖远了后,良‘玉’斜睨着面无表情的肖容:“你竟然也会用这招?我以为你们这些管家子弟都是正人君子。”

    肖容回望着她:“你对我误会太深了。”

    秦良‘玉’:“……”

    良‘玉’此番‘腿’上受了点伤,因回去要步行,行进间难免扯到伤口,便不时的轻哼上两声。

    肖容全当未听见,故意催促道:“走快点。”

    良‘玉’不愿将受伤一事说出来,便忍耐着伤痛走快了些,未成想肖容并不满意,仍然冷声道:“你这是爬行呢?”

    良‘玉’愤愤瞪着肖容:“我‘腿’疼,要走你走便是了,总催促我做什么?”

    肖容倏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为什么会‘腿’疼?”

    良‘玉’只好老实回答:“方才‘腿’受了点伤,轻伤。”

    肖容点点头:“只有‘腿’受伤了?啧啧,看来我还是来早了。”

    良‘玉’被他这话噎的‘胸’口发疼:“你什么意思?”

    肖容冷笑:“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话落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呼出几口气,尽量和声道:“收到字条为什么不叫醒我?”见良‘玉’面‘色’忽而讪讪,继续道:“你以为你天下无敌了?以为每次遇险都会逢凶化吉?秦良‘玉’你做事前能多用用脑袋么?”

    良‘玉’被骂的毫无招架之力,想动粗又知道自己不是肖容对手,只一直板着脸听训。

    肖容声量平稳,音调起伏亦不大:“有些事并不是以你一己之力便能解决的,行事前你要顾全大局,我知道你英勇,但你的这种英勇只会给你带来大麻烦,说的难听些,你若是死了也是白死,毫无任何价值!”

    秦良‘玉’这才动了动嘴皮:“反正早晚也得死,先死一步也无妨,关键是要死的痛快。”

    肖容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觉心口那股火气越发的大了起来,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良‘玉’听出肖容语气不对,不动声‘色’将两人距离拉远了些,缓了口气:“我说的不对么?世上哪有长生之人?死在你们前面便不会难过伤心了。”

    肖容目光渐冷:“我居然没瞧出来你是如此懦弱之人。”

    秦良‘玉’闻言,面‘色’也没好到哪去:“何为懦弱?我秦良‘玉’再懦弱,面对敌人时也从未后退过!”

    肖容嗤笑:“你是想让我夸赞你英勇无畏么?你要明白,解决事情不是只有孤注一掷这一种办法,你身后还有同伴,何不试着与之并肩作战?”

    秦良‘玉’沉默了,心底也知道肖容说的十分在理,可一时要转换思想,让她去依靠旁人,短期内她委实是做不到。

    肖容见良‘玉’陷入沉思,也便不再多言,由着她去想。

    两人回到客栈时已是凌晨,各自回了房间,分别时并无‘交’谈。

    因先前打斗耗费了不少体力,良‘玉’将方才同肖容的不愉快抛诸脑后,安然入眠。

    隔日一早,睡得正香的她被叩‘门’声吵醒,不耐问道:“何人?何事?”

    小二讨好意味明显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客官,起‘床’吃早饭了,马公子在大堂等着您呐!”话落有铜盆顿地声:“客官,我将热水给您放在‘门’口了。”

    良‘玉’翻了个身:“谢过,你让他先吃,我一会便下去。”

    说罢便将这事忘了,转了个身昏昏沉沉又要入睡时,叩‘门’声再度响起,良‘玉’一掀被子,火大从‘床’上坐起,怒道:“不是说了一会便下去么?催什么催?”

    ‘门’外安静了一瞬才响起肖容平淡的嗓音:“孙叔父来了,你快些收拾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