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良将如玉 >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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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玉’觉得她亲爹口中有关长见识的事那必然是一桩极其严肃的事。这么说来,或许曹府上有什么遗世瑰宝,这个瑰宝它大约是柄寒光凛凛的剑,又或许是把吹可断发的刀,但她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个瑰宝它竟然是曹千的嫡长子,其实从下流这一层面来说,曹皋也的的确确担得起遗世瑰宝这一美名,起码在良‘玉’瞧来,似他那般生‘性’‘淫’‘荡’之人,也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当日良‘玉’随父赴宴,曹家排场大,吃食又繁复,是以良‘玉’中途吃得有些多,便想着在院中逛一逛,便是这一逛使曹皋不慎遇上她。

    彼时月黑风高,虫鸣犬吠,宜行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良‘玉’想,那曹千也是个会选日子的,竟挑了这么个天儿出了娘胎,当真是天生的恶棍。

    “这是谁家小姐?怎的独自一人在这院子里?”

    远处有一轻佻嗓音伴着脚步声渐近,良‘玉’无端生烦,眉头一皱,抬脚要走。那脚步声也跟着匆忙起来,似是小跑。而后良‘玉’只觉肩上一沉,胭脂香粉的味道扑鼻而来。

    “你这小娘们跑什么?是没听见爷跟你说话?”

    良‘玉’抬了抬头,见眼前人满面横‘肉’且泛着油光,身形好似只水桶,右腮生了一颗痣,上面突兀立着一根‘毛’。

    良‘玉’‘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其实她并不是那种只看样貌的肤浅‘女’子,但眼前人生出这副尊容,还有心情出来调戏‘妇’‘女’,这便是他的不对了。思及此她又瞧了眼那人,不料撞进他那‘淫’光乍现的眼底,觉得隔夜的饭都快吐出来了。抬手一把挥掉肩上的爪子。

    那人倒也不恼:“爷是县丞曹千之子曹皋,你既然到了爷的府上,想必是哪家大人的千金,你不说也无妨,爷自会找出你家‘门’。”

    曹家来到忠州不久,良‘玉’也不怪曹皋他不曾听说过自己,左右往后日子长着,总有使他深刻意识到今夜主动搭讪她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的一日。

    她顿了顿,好心道:“公子不必费心,我乃岁贡秦载阳之‘女’,家住城西乐天镇郊的鸣‘玉’溪,你有事来秦家寻我便可。”

    再往后,曹皋便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日日缠着秦良‘玉’,言语粗鄙,动作轻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休之意。

    说起来这口恶气,秦良‘玉’已憋在心中良久,其程度已同受了内伤无异,现如今大仇得报,她只觉通体顺畅。

    天将亮时,外面飘了些雨。雨侵坏瓮,仿若银丝千条万缕,有些落在地上,不多时便积成了处处水洼。

    今日恰逢街上有集,行人仍络绎不绝,其中不乏特意从外地赶来游玩的人,这些人又以‘女’子居多。因忠州有苗人,每逢集市,街面上总有许多贩卖银饰的摊子同店铺,银饰做工‘精’致,样式繁复,放眼望去,耀眼异常。

    良‘玉’惯爱凑热闹,也随众人‘混’在街中,而后挤进一家百年老店,拎了只热气腾腾的烧‘鸡’出来。

    眼下正值秋高气爽之时,街上不时飘下几片落叶,良‘玉’一脚踩一片,枯叶破裂的清脆之声不绝于耳。

    秦家便在这镇子的东面,端端正正的房子,朱墙瓦黛,不奢华却十分温馨。

    不待进‘门’,良‘玉’忽然瞧见管家杵在‘门’口同她拼了命的使眼‘色’,那副模样活似‘抽’了疯,良‘玉’突然有些担心他会就此晕过去。

    她及时收住步子,多年的挨揍经验告诉她,今日必然又有人到她家同她爹告她的状了。管家不动声‘色’侧了侧身,良‘玉’略一侧头便瞧见秦载阳一袭月牙白直缀,瑞气腾腾端坐在院中,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似乎正在听人说着什么。

    她下意识藏住了身子,停在相对安全的距离,探着脑袋偷听。

    “先生,今日我来其实并不是专程来告状的。虽说秦公子昨日半夜爬上我家屋顶,并且一直掀我瓦片,吓得犬子一直嚎哭不停,但其实我更担心的是秦公子啊,他这年纪尚小,深更半夜独身在外,若是遇上个歹人……”说到此处顿了顿,觉得有些心虚,按理说若是秦家儿‘女’遇上了什么歹人,他以为,那歹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思及此抬眼偷偷瞧了瞧笑得风淡云轻的秦载阳,接着心一横,闭着眼睛胡扯道:“若是遇上个歹人,那秦公子又手无缚‘鸡’之力,这这这……”最后委实是扯不下去了,也便闭了嘴。

    秦载阳十分了解眼前人心中的苦,毕竟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差事也是极其折磨人的。开口前他朝‘门’口望了望,对上秦良‘玉’还未来得及藏好的脑袋以及那故作乖巧的笑靥,继而和气道:“你如何确定那人是我秦家人?”说罢朝‘门’口摆了摆手:“良‘玉’你过来。”

    秦良‘玉’着实想结结实实拎过那人拍两巴掌,但她到底是个识时务之人,深知眼下若再出差错,那必然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是以挂着一脸温和笑意跨‘门’而入。

    “爹,吴叔。”赶在秦载阳开口之前,良‘玉’福了福身。

    秦载阳瞟了她一眼,话却是对着吴老二说的:“你既断言那人是我秦家人,那么我家老大老二和老四都不在府,若是你未瞧错,昨夜掀你瓦片之人便是我家老三了。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秦某定然会严加管教。”而后又训斥道:“良‘玉’,你还不认错!”

    吴老二听出他话语中的敷衍之意,眼珠转了转,抬头见秦良‘玉’此时十分乖巧,也不似昨夜之人,但昨夜那招式,分明就是他秦家独有……

    思及此又将视线转至秦载阳,秦载阳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在他跟前告状,其实还是有些压力的。他想着,此番来,将昨夜那人所作所为带到便是了,既然他说是老三,那便是老三,虽说这姑娘眼下瞧起来确实不像昨夜解手时瞧见的那人,但这些细节不必理会,若是得罪了秦载阳那便不好了,是以他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急忙弯了弯腰:“无妨无妨!那便不打扰了。”

    秦载阳端起茶杯抿了抿:“良‘玉’,送送你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