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光鲜宅女 > 第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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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才落,夏琋呆滞片刻,略施粉黛的脸蛋以惊人的速度红透到耳根,继而慢慢转白。

    紧接着,这些蔓延迅猛的“红染料”,全部汇聚到她眼睛里。

    闪着光的水珠子瞬间凝满眼眶,随时能溢出滚滚洪流。

    易臻稍怔,没料到这姑娘会哭。

    很快他听见她嗫嚅着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朋友上班好忙,只能托我来给她的猫猫看病,她什么都没说,就把猫猫塞给我了……”

    她抚摩着灰崽,低眉顺目,声音哽咽,鼻腔也嗡嗡的:“你问我猫猫的那些问题,我一点都不知道,又怕你觉得我不负责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不起……”

    道完歉,她像是不自觉一般咬紧下‘唇’,把那些似有若无的委屈意态抒发得淋漓尽致。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那么较高的颜值能给这枚利器再添一层名为绝杀的增益buff。

    易臻垂眸端察她几秒,终有松动,问:“能给你那个朋友打电话么?灰崽有些情况我要问清楚。”

    夏琋破涕为笑:“可以呀,我有她电话。”

    她仰起头,一滴眼泪刚好滑落,像朝‘露’在‘花’瓣上渍出一路水迹。

    易臻回身,去桌边扯了张纸巾。

    夏琋飞一般低头,给“子非鱼”发微信,手指快敲成风火轮:「电话别接!别接!」

    等到对方再回来时,夏琋已经切到通讯录,极其柔和而缓慢地刮着屏幕,“找”俞悦的联系方式。

    夏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一点点擦泪,均匀着皮肤上的粉底。

    屏幕上方跳过“你有一条微信消息”的提醒,夏琋深吸一口气,拨通俞悦电话。

    好基友如腹中蛔虫,接连两次提示无人接通后,夏琋无奈蹙眉:“易医生,我那个朋友好像在忙。”

    她装出思考的间隙:“要不……你把手机号给我,我发条消息告诉她情况,等她有空了,就让她打给你?”

    发挥再稳定,演技再‘精’湛,路数再行云流水,夏琋还是有点心虚的。

    尤其易臻听完这句话后,只是不动声‘色’盯她的那一会。

    他的眼神总是淡漠而冷静,似乎能轻易剖断人心。

    好在他还是答应了。

    夏琋‘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小声说:“易医生,你最好不要开口把号码报给我。”

    易臻“嗯”了声,尾音上扬,像在人耳膜边轻拨琴弦的最低音。

    夏琋依旧轻声轻气:“我担心被别人听见,万一‘骚’扰你的人多了,影响你工作怎么办。”

    她收着下巴,娇怯到不敢直面易臻:“昨天晚上,不是加了你微信吗,你从微信上发给我就好啦。”

    她装出自己对被拉黑这回事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呵。

    敢关她小黑屋,现在还不是得再把她请出来。

    闻言,易臻几乎是下意识笑了,稍纵即逝。

    他睫‘毛’微敛:“没事,我给你办公室电话,你和你那位朋友说找易医生就可以。”

    夏琋:“……”

    易臻我日你祖宗。

    **

    另一边,忙得脚不沾地的俞悦,借着倒咖啡的功夫,跑茶水间看完了夏琋最新传来的简讯:

    「请你死都不要打025-8626xxxx这个座机!!」

    在这头都能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

    俞悦笑着抿了口咖啡,结果被呛到了,咳嗽个不停。

    咳了一会,进来个‘女’上司,俞悦收起笑容,手‘插’口袋,回归文雅状态。

    上司一言不发地冲着茶,阖上杯盖后才问:“小俞,什么事这么开心?”

    俞悦:“没什么,就一个好玩的朋友。”

    上司偏头看她:“张颂爸爸出事了,底下采风工作你顶替他,和团队去青海几天,”说着就从西‘裤’兜里取出一张机票:“今晚九点的飞机,你过会提早下班,准备准备。”

    俞悦愕然:“啊?”

    上司挑眉:“怎么,你也有事?”

    俞悦摇头:“没,没有,只是……”灰崽怎么办?

    “只是什么只是,”‘女’上司瞄了眼茶水间‘门’口:“小涂也想去,我特意把名额留给你了。”

    俞悦靠回流理台,暗地里叹气:“好,我会去的,谢谢林总。”

    **

    中午,俞悦开车去了趟农大动物医院,为了接夏琋,顺便把灰崽托付给她。

    后备箱里,除去俞悦的行李,摆的全是猫砂猫粮等一系列猫祖宗生活必需品。

    跟组采风是她们后辈求之不得的工作安排,既能开拓见识,又能向元老请教学习,是锻炼和提高自身摄影技巧的好时机。

    俞悦不想放弃,就只能麻烦委屈一下朋友了。

    ‘门’诊大厅倚墙而建的一排等候椅上,俞悦见到了夏琋,她撑着猫包,小‘鸡’啄米一样在打瞌睡。

    俞悦走到她面前,伸手凑近她鼻端,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夏琋被惊醒,当即锤她一拳:“喂,你吓死我了。”

    俞悦避开身子,蹲下身看猫包里的大蓝猫:“灰崽怎么样?”

    夏琋从手提包里取出几张单子,一股脑塞到俞悦手中:“正要告诉你,x光结果,‘子’宫扩张明显,b超宫腔里面有明显积液;切片检查,灰崽的……呃,下面流出的东西是脓‘性’物质,基本确诊为开放‘性’‘子’宫蓄脓,”

    她‘摸’‘摸’颈侧,回忆着易臻一丝不苟的医嘱:“有两种方案,一个是消炎冲洗,但不能保证有效,而且以后容易复发;还有个就是做病理摘除,拿掉‘子’宫,以绝后患。贱男推荐后面一种,就当做绝育,他让你尽快考虑好,这种病不能拖,猫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俞悦‘毛’骨悚然:“是这种病啊,难怪灰崽老喝水,我还以为是好事。”

    ‘交’代完大堆医用术语,夏琋犯困,仰靠到墙面喃喃埋怨:“你怎么不早点给灰崽绝育,贱男今天还用特严肃的语气指责我说越是大龄母猫越容易得这种病,搞得我好像是猫主人一样,你说他是不是公报‘私’仇?”

    俞悦默然,回:“对不起,夏琋,我可能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

    “我要出去几天,去青海,我们公司个以前带我那个张老师你知道的吧,他爸爸昨天夜里中风,林总让我跟组去拍片。”

    “啊?”

    “你知道的,我在《honey》工作一年了,能外出的机会特别少,今天林总没给我考虑的时间,我也没想到灰崽病得这么严重,你能帮我带她几天吗?”

    “啊??”

    俞悦起身,坐回夏琋身边:“领养之后我一直没舍得给灰崽动刀子绝育,但也没打算让她繁育后代,都怪我心肠太软了。”

    夏琋歪头消化着俞悦的话:“你意思是,让我给灰崽手术,然后再帮忙照看它几天,到你回来。”

    “对。”

    夏琋惊恐后退,把屁股挪到另一张凳子:“不行!我肯定不行!我自己都养不好,还要我照顾一只病猫?”

    “求你了。”俞悦跟过去,扯着她手哀求。

    夏琋拉下脸,‘欲’哭无泪:“不是我不想答应,是你真的放心把灰崽‘交’给我?你爸妈不……”

    说到这,她立即噤声。

    早两年,俞悦一气之下一个人搬出来住,就是因为养猫的问题和父母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指望她家二老可能‘性’基本为零。

    俞悦绝望地撑脸,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

    她想起此行还有个目的,岔开话题:“易仙人还在这嘛?带我去看看。”

    夏琋白了眼楼梯口:“早走了。”

    两人相顾无言,并肩坐了会,夏琋的眼睛突然锃亮起来,她一把揪紧俞悦胳膊:“大鱼,把灰崽给我拿来!”

    “诶,你轻点,疼,”俞悦被她勒得鼻子皱成一团:“怎么了,突然改变主意。”

    夏琋冲俞悦挤眉‘弄’眼:“能怎么了,我那个追到就甩计划得继续进行啊。你把灰崽放我这,多好的媒介和助攻。”

    夏琋搭着下巴,开始畅想未来:“反正我这几天都要去仓库看发货,没办法窝在家里,顺路来医院就是了。天天能见到贱男,还愁拿不下他?”

    俞悦呼出一口气:“你这样……我反而不放心给你了,本来就不是喜欢小动物的人。”

    “嗳呀,你的猫能和别人的一样吗?”夏琋摩拳擦掌:“易臻是兽医,我肯定得从他感兴趣的领域入手,哪怕讨厌,也要装出喜欢的样子,你还怕什么呢。”

    俞悦努着嘴,冥思苦想了一会,屈服了:“好吧——好,我同意。”

    夏琋腾得起身,扯拽俞悦手肘臂:“快点!回去了,告诉我,这家伙到底怎么养啊。”

    俞悦半推半就:“行,过会请你吃个午饭,下午到你家,我教你。”

    **

    安置好灰崽已是傍晚,送走俞悦,夏琋环视着客厅里突然多出来的几样陌生物件,忽然有些头大。

    灰崽还是病恹恹的,自打俞悦走后,它就蜷在窝里,半天都不想动一下。

    夏琋走过去,垂眸盯了它好一会,终究还是抬手上前,轻轻‘揉’它脑‘门’:“唉,大脸,再忍一天,做完手术就好了,你能当一辈子的少‘女’喵,多好啊。”

    自制了一份蔬果沙拉,夏琋端着大碗回到房间。

    随后开机,打开桌面的剑三图标。

    她玩的七秀号,pve、pvp双修,‘操’作也不错,副本战场名列前茅。

    夏琋集齐了所有的披风、发型和时装,还砸软妹币做了双橙武。

    毕竟现实中就是‘女’神,虚拟世界怎么能亏待自己。

    她的七秀号名字更是绿茶到极点,沫小卿。

    正常‘女’玩家看到这种id,都只想翻个巨大的白眼。

    不过夏琋无所谓,她就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又打不死我”的爽感。

    今晚帮会带老板,频道在吆喝刷屏,夏琋赶紧点人组队,打算打本‘混’点小钱,顺便看看这次的老板有多壕。

    如果是相当壕的男玩家,她是一定要加个好友撩‘骚’聊‘骚’哒。

    进团后,夏琋立马跑‘交’易行买小‘药’。

    至于夏琋为什么不自己做,因为她不曾练过任何生活技能。

    原因无他,懒。

    就在她要飞去信使那取小‘药’的时候,‘门’外突地哗啦一阵巨响,物品碎裂的声音。

    夏琋摘掉耳机,拖鞋也没来得及趿上,就奔去了客厅。

    餐桌上的玻璃杯已经摔成七零八落的碎片,灰崽跳得远远的,浑身‘毛’炸着,警惕地望望地面,又望望夏琋。

    片晌后,它步伐虚浮,往前挪了两步,接着咚一下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灰崽?”

    猫仍旧不动。

    夏琋背脊发凉。

    因为灰崽就那样侧身躺着,仿佛不会再爬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