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鬼拍手之阴阳迷城 > 十三 冲锋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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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终于开始怀疑我的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因为自打到了这个二龙山,我就一天也没有消停过,眼前发生的事情总是这样的亦真亦幻,亦虚亦实,亦生亦死,就好像在噩梦里流连忘返一般,不容许醒过来,而且每一分钟都过得是那样让人惊心动魄,不可思议,不可解释,不可理喻。

    我憋足了劲,用手狠命地掐了自己一把,一阵钻心之疼立刻袭上身来,这从生理学上证明自己还没有死,因为我至少还有触感,还不是一具麻木的尸体。

    我又‘揉’了‘揉’眼睛,眯缝着眼高低四下仔细辨认,确定是阳世间无疑,因为头上总算还悬挂着一个可算可不算的太阳,周围的树木还是绿油油存在着,也不是纸树黑‘花’,也没有猫头鹰在上面立着瞅我。

    我再向四面张目寻找,但没有发现一点摄影东西,也没有看见任何电影道具,连一点人工布置的场景也没有,这说明这里绝对不是在拍电影,或者纪录片什么的。

    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没有安排好,才会招来这样的二愣子结果?

    可是现场的形势紧迫,容不得我多想。

    他们不会给我多少时间让我思考,哲学、物理学或者世俗科学都解释不了目前的危局,实际上,我面前只有两个答案以供选择:a——要么逃跑,b——要么死球子了事!

    不但是那些马仔,就连那些‘阴’阳们,还有那些参加祭祀的农民和市民,好像都跟我有十世冤仇一样,一个个面‘露’凶光,像一层层凶恶的‘潮’水一般向我滚滚压来。

    一个月前,我曾经坐过一次民航班机,在离开深圳几十公里的万米高空,飞机就亲‘吻’了一团积雨云,然后空姐们竟然十分坦然地让我们写下遗书,她们好像老是这样,最后挂在一个坚固的铁盒子里以备后用。

    此刻,我的感觉恐怕比那次还要糟糕上好几十倍。

    那次,我至少还可以写下几个文字来‘交’出我所占有的物质,但这次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各种各样的冷兵器都不是竖在空中,就是横在面前,然后粘合成一个伟大的秦兵方阵,向我和那个冰儿姑娘一点点‘逼’来。

    我感觉这次肯定是没有戏可唱了,不要想着逃跑,也不要想着活命,就等着挨刀子吧。

    ……

    突然,这个冷兵器方阵的屁股后头就炸开了锅,一阵像是大象一样的啸叫声顷刻之间就劈头盖脸地传了过来。

    我搞不清发生了啥事,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身旁的朱冰儿用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正在搓着发出一阵阵口哨声。

    那些啸叫声,就循着这口哨声而来,排山倒海一般冲开了围住我们的人。

    我又‘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但的确就是,一群大象,外带几十头水牛,还有十几只鬣狗,四头狮子,它们只有在热带的非洲才能够看见,怎么就突然空降在这里!

    马仔们来不及躲闪,就被这些非洲动物军团踢踹地七零八落,四散逃窜。

    一条逃亡通道立刻‘波’开‘浪’裂般,在疯狂的祭祀人群中被活生生地挖了出来。

    我急忙向祭祀台那边跑去,就是向那个大坑旁边跑去,有点南辕北辙。

    那里斩杀游客的场面依旧如故:一位黄脸大汉正攥着一扇板‘门’大刀,高高的举起,然后照着燕子妈的脑后跟就砍了下去。

    我怪叫了一声,急忙扑了过去,拿整个身子朝那个大汉猛地撞了过去!

    牛顿的惯‘性’理论在这里还没有被废除,大汉被我干扰了一下,刀走偏锋,咔嚓一声剁在了旁边一位祭祀游客的肩膀上。

    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东西被削出去了老远,噗通一声掉在了那个祭祀大坑里。

    一些似乎是高兴万分的,又像是窃窃‘私’语的叫声从那个坑底里发出,然后,我看见一些被土搞得脏里吧唧的稻草婴儿,还有好多像蚂蚁一样的小纸人,就是有着蚂蚁般的身子,但却长着人的头的那种小孩,突然从土里跳了出来,然后相互鼓励着朝那块刚才掉下的‘肉’一拥而上。

    它们喧嚣着抢那块‘肉’吃,一个个相互排挤,相互撕咬,相互推搡,都拼命地护着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一点人‘肉’碎渣,狼吞虎咽的往下咽着。

    土坑里被折腾地尘土四溅,不一会,那块‘肉’和早先被斩杀的那几十个游客的尸体很快就被切割成了一些碎‘肉’点点子,然后消失不见,比绞‘肉’机的效率还要高。

    我只感觉那酒就像开水一般在我的肚子里翻腾,冒出的水蒸气从我的鼻孔和嘴里向外呼哧呼哧地喷出,大概有点像在漠河的严冬里呼吸那般光景。

    我的眼睛开始糊里糊涂起来,刚才好不容易消失的幻觉突然之间就又卷土重来!

    我也不管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真实,抑或是幻觉,急忙一把拽起还跪在地上的燕子,就打算突围而出,跑求子了事。

    我发疯了一般,可是燕子却十分冷静,我抓着她冰冷的手,她却一点不领情,甚至瑟缩着拼命向后扯去。

    我的喊声恐怕所有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见:“燕子,快啊跑!快跑!”

    坑底埋伏的那些脏东西,一听见我的叫声,立刻扭转了头,放下口里的‘肉’,一齐向我和燕子爬来。

    我狠命地拿脚去踹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但它们并不攻击我,而是瞅准了燕子下手。

    它们从燕子的脚上开始下口,张开就像是蟋蟀或者螳螂一样的四瓣嘴,里面‘露’出红红的恰似老虎钳子一样深不可测的锯齿牙齿,开始啮食起来。

    这些鬼东西一起爬上了燕子的身体,从身体开始,再到内脏,只留下一颗头还没有被拿下。

    我急忙拿手去撕扯那些密密麻麻的鬼东西,但它们就像磁铁吸附在铁上一样牢不可剥。

    好不容易剥下一个,但啤的一声就碎成了两半,一根钳子般的吸管,不,是口器,还留在燕子的身体上晃晃悠悠的吸食着。

    我手里的那一半,突然劈扒一声破了,一种脏乎乎的黑血立刻喷溅了我一手。

    我再看燕子时,虽然被千万张嘴一点一点的活活撕扯割着,但就像一点也不疼痛难受,反倒冲着我来了个诀别前的一笑了之。

    再看燕子妈,那些草人和蚂蚁人已经将她彻底瓜分完毕,正在用爪子或者是触角,洗刷着自己口器上的人‘肉’碎渣。

    我知道燕子是被下了麻‘药’,所以才一点也不疼痛,而且也不畏惧。

    我还是要做最后一搏,我拿出一把刀子,就是先前刺杀鬼王的那把刀子,准备将爬满燕子躯干的那些鬼物都统统挑下来。

    ……

    可是还没等我下手,一个人骑着一头白‘色’的大象,就迎面冲聊过来。

    那只大象用铲子一样的两根象牙,将敢于挡住它去路的马仔和农民们一个个挑翻在地,然后踏着它们的身体,是尸体,义无反顾地朝我这里来了。

    我急忙后退几步,看着那头大象就像大型载重汽车一样噶的一声刹住,抵消了惯‘性’,然后准确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快上来,我们跑!”

    我仰着脖子一看,宽阔的大象背上,正骑着渺小的朱冰儿。她伸出一只手,打算拉我上去。

    我决意不能离开,我要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死!

    朱冰儿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我拿着一把牛耳刀子正在往下剜着燕子身上的那些鬼东西。

    她感觉我就是一个大笨蛋,石马也不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一个傻子!

    她从背上‘抽’出一把弯刀,就像是汉初匈奴用的那些月牙弯刀一般的刀,俯身来,向着燕子的‘露’出的头颅就是一下!

    那刀真是他娘的飞‘毛’利刃一把,难怪在汉武帝之前,中原人老吃败仗,就是因为手里的那些家伙不争气的原因啊。

    我以前也骑过马,觉得要驾驭一匹战马确实不易,而且要高速奔跑,那就更加难以腾出手来劈刺砍杀。

    但是汉朝那时,马鞍子其实还没有进口过来,但半吊子导演却将这些东西悄悄安排到了楚汉争雄的战场上面,也算是一种超前走‘私’行为吧。

    所以还没有马鞍子可以供你踩踏,单凭两条‘腿’锁定着整个马身子,然后一只手抓住缰绳,一只手挥舞着大刀砍杀,那绝对是一‘门’子技术活。

    这时候,长刀和直刀的缺点就立刻显‘露’了出来,所以只有塞北弯刀,也只有塞北弯刀,才能让骑手贴着马背向上挑刺,或者向下勾砍,才能运用自如,也不至于砍伤自己。

    汉武帝也发现了我今天才发现的这个秘密,所以引进了这种弯刀,才得以横行匈奴三十年而不在兵器上吃亏。

    燕子手里就拿的是这种塞北弯刀。

    她不知道从那里搞得这种武器,那应该都算是是文物了。

    她落身子下来,尽量让自己贴着大白象的身子,然后用那把鬼神皆惧怕的弯刀,从下往上一个挑刺,没有一点声音,就见燕子的整个头颅就像菜瓜子一样骨碌碌地滚路走人了。

    那些蚂蚁人和草人已经差不多啃食完了燕子的整个‘肉’体,一看危险临近,就呼啦啦一起散伙,然后向那个大坑里蔓延而去,最后收缩成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泥土里钻了进去,集体消失不见了,就剩下一幅毫无血‘肉’的、又没有头的骨架子留在地面上摇摇晃晃着不愿到下。

    我痛恨这个鬼王的姑娘,她也下手太狠了吧?!但我内心其实也有点感‘激’她,因为燕子看来已经没救了,与其让她那么痛苦地被啃食而死,这是我的想法,但她本人后来似乎不同意我当时的看法,还不如让她死的痛快点。

    朱冰儿以为这一下我该死心了吧,伸出一只手来,想拉我上那匹大白象,但那成想我还有心愿未尽,居然跑过去一把捡起燕子的那个血淋淋的头颅,然后又跑过去扯起那幅没有头、被啃食地‘乱’七八糟的人骨架子,有点扶老携幼地打算想上大白象的身上去。

    我有点拖泥带水,就像逃荒的人一样,什么也舍不得扔下。

    朱冰儿一看,对我一点也没有办法,但她倒是感觉我这个人心地还算不错,至少在道德层面基本上还可以打个高分。

    但因为我的流连忘返,那些马仔们终于又重整旗鼓,一个个又喊叫着冲我们杀来,‘阴’阳们、农民和前来参加祭祀的市民也一起鼓噪起来,向我们齐齐推进。

    看来拖着这么多的奇怪家当,那个大象我永远是不要想上去了,看着身后冲过来的那些移动尸体,我灵机一动,急忙翻身上了就站在身边的一头鬣狗的身上。

    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从这个丑陋难看的、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动物身上发出,但这绝对掩盖不了它们光辉的品‘性’,因为另一只非洲鬣狗居然非常愿意帮我叼起那具燕子的残骸,屁颠屁颠地向祭台下跑去了。

    朱冰儿一看我也获得了一个坐骑,虽然有些不成体统,但至少可以保证我不掉队。

    我‘抽’空仰头一看,只见她突然秀眉倒竖,樱眼圆睁,终于开始下了杀手!

    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移动着的尸体,所以要想逃出人祭台这个恐尸包围圈,即使有了坐骑,看来也是不行的。

    大象群和水牛群当先开路,一路铲挑,总算打开了一扇生‘门’,但很快就让‘潮’水般涌来的尸体又给堵上了。

    我现在总算目睹了人海战术的厉害,总算体会了当年关云长如何单刀匹马,只身冲击那河北军的阵营而毫发无损,并完美斩获颜良,难怪是神人一位,看来实力也是的确不可小嘘啊。

    我正发愁如何骑着狗或者狼突围,想着这时候如果关某人要是在此,一定能够帮助我们逃出这个鬼地方,然后再也不再回来。

    但就在这时,我在后来一直感谢朱冰儿的就是这一点,她的确是舍命救了我一回,不,是大概好几回。

    当我后来不经意地削平汉中鬼方,平定苗地蛊‘惑’一族,又扫‘荡’中原‘阴’阳‘门’,铲除了形形怪怪的神州盗墓流派,最后灭了昆仑鬼王母,然后封疆四‘阴’山,最后一统鬼洲四土时,虽然朱冰儿那是已经不再活着,但我还是为她在心里流着一片荒野之地,久久不愿拆除那道只有我们两个筑起的‘私’人篱笆墙。

    恰似一道白‘色’的闪电横空出现,那匹白象被朱冰儿在屁股上‘插’了一刀,这绝不是她虐待动物,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那匹大象像是疯了一般,象鼻子高挑,象牙狠狠地翘起,嘴里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啸叫声,然后向着四面聚拢过来的恐尸冲了过去。

    单凭大象的气势还不足以震撼那些鬼物的嚣张气焰,厉害的还要算那把塞北弯刀和它的主人。

    我总算是开眼了,知道原来通道是这样被打开的:朱冰儿不断地变幻着身形,一会儿歪倒大白象的右边,一会儿又歪倒大白象的身子左面,用那把弯刀不断地劈刺。

    如果有个计数器,那一定是定位在30次/每秒的世界记录上,大概几十年之后谁也难以超越。

    反正在我后来的南征北战,讨伐‘乱’七八糟的各派中洲本土鬼族,和诛灭诸位玄幻‘门’派伪装大神,以及外国移植来的僵尸和吸血鬼,还有那些神神叨叨的穿越小鬼时,虽然有秋风、博野以及苍狼等几位悍将助阵,但它们都没有表现出今天的如此神勇无敌。

    朱冰儿就像焊在了那匹大白象的身上,那把刀,那只大象,还有那头飘逸的长发,就像是一个奇怪的整体一样,突围,劈刺,挑挂,横砍,突围,劈刺,挑挂,横砍……

    我就可怜兮兮地跟在这位‘女’生的身后,就像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在包围圈重新合围住之前,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