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导魂师 > 第十五章 水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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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离开沙水墩,我立马前往大坡湾。 按照延舅的要求,我驶上沿江道,一个小时后,终于在大坡湾上游附近看到了一蓝‘色’的浮屋和几艘小船。

    这附近已经远离了城区,周围全是农田和荒地,人稀车少,我索‘性’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一下车,周围的气温明显比城区低了好几度,冷飕飕的江风吹得我直哆嗦。

    目光稍抬,秋高云淡;环顾前后,一片枯黄萧瑟,果然只有出了城区才能看到些许秋景。

    这时,‘波’光粼粼的灰白‘色’江面传来阵阵马达声,我循声眺望,只见上游快速驶下一条破旧的蓝‘色’冲锋舟。冲锋舟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我原以为他穿的是浅黄‘色’的衣服,离近了我才看清楚原来他是光着膀子,下身也只有一条短‘裤’。

    “我去,‘裸’漂啊!”看着他身上光‘露’‘露’的一片,我都觉得冷,随后冲锋舟停靠在在了浮屋边,中年男人也下了船,看来此人就是我要找的“水鸹子”王永德。

    我整理了下着装,随后一面在心中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跟这个老江湖打‘交’道,耍心眼,一面寻道走下江堤,朝着浮屋而去。

    离浮屋越来越近,我嗅到了尸气,隐约还有一缕死气,在这里有尸体和螺很正常,真正让我紧张的是王鸹子已经注意到我了,他站在屋前瞄了我一眼,随后就进屋了。

    站在岸边的木板桥前,我用手刷了几下袖子,力道大,声音也大。随后又蹲下,用桥头旁的水桶里的浑水洗了个手。

    “死人有财,生者分之,顺天顺道,保德留理。”我在桥头大喊道,心里却一万个不乐意,丢人不说,还要昧着良心。可这也没办法,自古以来导魂师和鸹子之间就相互不待见,一个说另一个缺德,另一个反过来说虚伪,同时这两个行当又经常有些合作和来往,因此就有了这“进‘门’号”,用来灭对方威风。

    “桥在脚下,自个儿走……”屋内传出一声不耐烦地回应,我调整了下情绪,不慌不忙进走浮屋。

    狭窄的浮屋内‘乱’七八糟的,我随便扫了一眼:红木桌上摆放有几块金表,一木盒的首饰,一小堆金牙,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金属条和工具。预制板墙上倒比较简洁,一件雨衣和军大衣,几个‘女’士皮包,还有一把砍刀。另一个房间里堆满了珍贵木材制作的家具和一些较新的电器,总之这个浮屋就是一个堆满废旧品的杂货铺子。

    屋内没有人,看样子小鸹子还没回来。我从右手侧‘门’出去,沿着半米宽的走道来到正对江面的小浮台上。王鸹子正站在浮台边,背对着我‘抽’旱烟,我以晚辈的身份道了一声喏,随后注意力便被他背后的“水鸹子”纹身吸引住了。

    王永德背后的“水鸹子”是一只红眼、绿‘毛’、黑抓的乌鸦,传闻他下水后,这只“水鸹子”就会活过来,驱散水中的污秽鬼怪。

    “王叔?”我又试着喊了一声,他这才慢慢转过身。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相距四指有余,嘴‘唇’饱满,长脸窄腮活脱脱一副鱼脸,怪不得能干最危险的水下活儿。

    “王叔,最近生意可好?”

    “凑合,有口饭吃。”王鸹子眼珠上下一动,以极快的速度打量了我一遍,“你是霜狗子的外甥吧,几年不见‘精’进了不少。”

    “两年前曾与王叔见过面,承‘蒙’您还记得我。”

    王鸹子猛‘抽’了一口旱烟,稠密的白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我直咳嗽,“我记得是捞螺子那次,当年没收你们工钱,要晓得我捞一具死家伙起价不少五位数。”他伸出巴掌,感觉在向我讨债。

    我一听没收钱就暗自好笑,但他这么说估计是知道我有求于他,真是个滑头,“晓得,晓得,您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我们哪敢忘。”我连连点头道。

    “今儿来……”他用烟枪指了指我身后的土黄‘色’小板凳,我一坐下,一股暖意就从屁股直上心头,我不由低头细看,还用手敲‘摸’了几下,好家伙,竟然是黄檀木,估计又是用从江上冲下来的旧家具拼接而成的。

    我挪了挪屁股,坐稳了说:“哦,后生今天是来还人情的。”

    “嚯,鬼把头竟然要还捡破烂儿的人情,太阳打西边起。”说着,他轻轻往后一跳,坐在了铁栏杆上。紧接着他把左脚抬放在栏杆上,右脚弯曲悬空;一条胳膊搭在左膝盖上,一只手拿着烟枪,一杆之上稳如泰山,真是好身手。

    “人情自然是要还的,不仅要还,还要还大的。”

    “怎么个**?”

    我起身凑到他的耳边说:“浩德今早在公安的眼皮底下捡落……”我话还没说完,王鸹子就大笑起来:“回屋里问问霜狗子,我‘水鸹子’在他眼皮底下捡了多少死落,还轮不到一个牙口未齐活儿的鬼把头来唬我。”

    “王叔,我哪是唬您吶,再说我也不敢埃”我急忙赔不是,然后笑着说,“您和浩德到哪儿赚钱,怎么赚,都轮不到我管。但浩德今天捡的东西确实有点儿……

    “咋子,难不成捡到金疙瘩啦?”

    “他拿走了一根千年的魂烛……”

    “狗屁!”王鸹子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还是只能赔笑,“千年的魂烛都成‘精’了!哪是这么轻易就能捡落的,你再放狗屁,小心老子替霜狗子削你。”

    我见他着实急了,然后故意添了一把火:“不仅是魂烛,昨晚我们还发现了一个铃铛。”

    “啥铃铛?”他怒气未消地问。

    “引魂铃。”

    我此话一出,王鸹子这个老江湖也坐不住了,他跳下栏杆,一脸‘阴’沉地看着我说:“哄话?“

    我信誓旦旦地说道:“实话,我和延舅亲眼所见。”

    “乖乖……”他敲灭了烟枪,呆呆地向浮屋走去,我见他有心事,急忙跟在身后问:“王叔,怎么了?”

    “站在外面!”他呵斥道,我只好站在冷风嗖嗖的浮台上。

    很快王鸹子就出来了,他穿上了军大衣,手里还握着挂在屋内预制板上的那把砍刀。

    我见他拿刀,心里一惊,急忙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栏杆上。“大爷的,杀人灭口?不至于吧!”我在心里惊呼道。

    他见我害怕,便极为轻蔑地瞅了我一眼,随后径直向浮屋右侧走去。我定了下神,也小心翼翼地跟了去。

    浮屋右侧是泊船的微型码头,栓船柱子上绑了两条木船和一条冲锋舟,其中一条最为陈旧的木船里盖着一块儿帆布,下面隐约是个人的轮廓,我闻到了尸气,应该是条浮尸。

    王老鸹跃上木船船舷,掀开了帆布,下面果然是一具男尸,只不过男尸的行头有点奇怪,感觉是驴友的,但又没有那么正式,说是普通登山的,装备又多了点,尤其是那个绑带头灯,怎么看都像是特意为在黑暗中活动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