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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陪着月含羞缓缓踏雪而行。月含羞弯腰捧起一团雪，团成圆圆的一团，托在手心玩弄着。
“四哥，你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问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和无争到底有没有劫持陛下？魏王到底有没有反叛？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雍王语气冷淡得就像这荒原上的雪：“又不是没经历过。”
“哦……”
月含羞知道，触动他的伤心往事了。
“四哥……”
“嗯？”
“你相信我和无争吗？”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关键是站对队伍。”
月含羞用力把手中的雪球扔出去：“所以，你选择了两边都不得罪？”
“权利派系之争，非此即彼，如果你两边都选，其实就是两边都不选，最先被翦除的，一定是你。”
“这么说，你已经有选择了？”
雍王也捧起一团雪，团成雪球：“庆祯毕竟还是太嫩了，急功近利，朝局还未稳定，便御驾亲征，要来剿灭天下城。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犯这种大错。”
“你觉得庆祯不会赢得这场战争？他这次可是调集了二十万大军，再不济，一起往前涌，也能把天下城踩平。”
“号称二十万，最后能顺利到达的有十万就不错了。这里面观望的人居多，加之临时拼凑，很多都是未经训练、临时征调的新兵和老弱病残，能指望他们打仗吗？”
月含羞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让人放心了不少。”
“不过，少主也不能掉以轻心，庆祯这些年，手上还是掌握了一些常备军。”
含羞道：“怕什么，不是还有魏王吗？只要他稍微在南方动一动，庆祯就吃不消。还有他二十万大军，选这个时节进攻，陷在冰天雪地中，粮草难行，保暖也成问题，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雍王远远望着天下城高大的城墙，道：“你别说，天下城选在这样的地方建城，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可以进攻，本就占了地利。加上天时，庆祯这次胜算不大啊。”
月含羞望着雍王：“四哥，其实你这次完全可以帮着庆祯，灭了景弘，正好报仇。”
雍王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丝冷笑：“杀了他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一切从头再来。倒不如看他们父子相残，他心中的痛苦，必然远胜当年的我。”
月含羞心中一寒。
她从雍王的眼眸中，看到了冷漠和仇恨。
听他说这样的话，还不如看他亲手把景弘帝给杀掉舒服。
但是她很自私地默认了雍王，因为，她站在无争这一边，而眼下，雍王可以帮助无争抵御庆祯。
月含羞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想当年，自己跟庆祯，也算是好朋友了。
庆祯为了让自己欢心，还专门到江南学习织染技术，请了江南最好的工匠，为自己定制舞衣。
可如今，不知不觉，大家渐行渐远，完全走到了两条不同的路上，成了你死我活的宿敌。
仇恨和权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把人完全变成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