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大明才子风云录 > 第六百六十三章 向知府假戏真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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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知府也并非是演戏给受害者家属看,而是半真半假,如果左家拿不出能让他和受害者家属都满意的结果,他真要公事公办了。.: 。

    尽管这些年左家没少给他塞银子,但那些银子还不值得他把自己的乌纱帽都押上去。他最怕的就是受害者家属闹起来,一旦‘激’成民变,他的乌纱帽就跟风中的纸片差不多了。

    虽说现在他的顶头上司是进士同年练达宁,他可不认为练达宁会给他这个面子,认他这份‘交’情。因此,必须把问题处理在萌芽状态,绝不能留有后患。

    “青天大老爷,小的二哥已经去南京调查此事了。付荣这批‘药’是在南京制造的,就是有同谋帮凶,也是在南京,小的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大老爷和乡亲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左文胜不停向上作揖道。

    “嗯,你这么说还差不多。这样,不管如何,这事都是你们左家的人干的,明天先‘交’上来一万两银子,给受害者家属赔偿,每人五百两丧葬费,外带五百两的家人抚慰费。”

    “小人一定照办,这就回去准备银子,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左文胜说道。

    向知府点点头,向下面两厢站立的人群看去。

    两边的受害者家属听到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尤其是一千两银子,的确不少了,要不是向知府替他们做主,他们就是一百两银子也没法从左家榨出来。

    “好,明天要是你们‘交’不出一万两银子,本府可就扣人了。退堂!”向知府一拍惊堂木,宣布退堂。

    左文胜出了衙‘门’,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心里嘟囔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那些兄弟们都没事,非得我来当炮灰,老祖宗也是,只知道吩咐这个命令那个的,就不知道我有多难。”

    死一个人就得五百两银子的丧葬费,另加五百两银子的家人抚慰费,同样,也得给知府大人这个数做孝敬费,再出几桩事故,左家就快要破产了。

    他琢磨着,回去后真得跟老祖宗好好商量一下,先把‘药’店全部关掉,彻查所有‘药’品,所有假‘药’都得销毁,这批假‘药’非但没赚着,反而赔惨了。

    可是先前几批假‘药’都没出什么大事,这次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死毒死这么多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还没走出多远,又被衙役们带回来了。

    “怎么了,还有事?”左文胜吓得两‘腿’股栗。

    “老爷找你,不知道什么事。”衙役仰脸朝天,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左文胜只好战战兢兢来到二堂,却见向知府手里拿着一封信,看见他进来,就说道:“左小姐是不是回到左家了?”

    左文胜一听这话吓得浑身发抖,哪敢说假话,只得回答:“回老公祖,舍侄‘女’是回到家里了,正陪我大哥还有她哥哥在祖宗神位前谢罪呢。”

    向知府眉头一皱:“她何罪之有?你说来我听听。”

    左文胜苦笑道:“付荣就是舍侄‘女’的管家,所有成‘药’……都是从她那里流出来的。”

    “你是在向本府暗示左小姐是主谋了?”向知府冷冷道。

    “不是不是。”左文胜连连舞着双手 。

    “你给本府讲明白点,不要含糊其辞。”向知府威严道。

    “是,大人,我是说这些‘药’本来就是舍侄‘女’研制的,我们家族正在查假‘药’的来源。”

    “是这样啊,我怎么听说是况且况公子研制出来的啊?”向知府问道。

    “这个……老公祖真是神明啊,‘洞’察一切,连这个都知道了。这些‘药’的确都是况公子研制的‘药’方,只是制作成‘药’由舍侄‘女’来做,他们两人合作。”

    “嗯,看来他们关系匪浅啊,如此贵重的‘药’方都给了左小姐了。”向知府微微一笑。

    “这个……舍侄‘女’对况公子一向爱慕有加,去南京也是为了追随他。大人应该知道的。”左文胜也只好如此回答。

    “嗯,我跟你走一趟,去见见左小姐。”向知府站起身来。

    “不行,这不行。”左文胜急忙摆手。

    “什么?不行,你敢对本府说不行?”向知府立刻板起脸来。

    “不是,小人是说不敢劳动老公祖的大驾。”左文胜的后背已经汗湿了。

    “这也不用客气,你们左家我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再说这是我上司吩咐的公务,我怎敢不办?其实我还真希望离你们左家远些,省得沾染上你们的晦气。”向知府冷哼道。

    他的确不想去,这时候跟左家保持一定距离对他才有好处。可是练达宁在信中‘交’代他必须亲自去左家,确定左小姐安好,还要保证左小姐的安全,虽然没有明说,出了事惟他是问,其实是根本不用说。

    左文胜知道拦阻不了,心中惨叫:完了,完了,这次真是纸包不住火了,真要全‘露’馅了。

    至于向知府说他们左家有晦气,连他都承认,左家顺风顺水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是好运到头了。祖宗神灵似乎已经弃他们而去,现在的左家是华盖当头,灾星高照。

    向知府排出全部仪仗,带齐三班衙役,公差捕快簇拥着,摆出一副要到左家现场办案的架势。

    他这是给全城的百姓们看的,表明他绝不跟左家穿一条‘裤’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向某人立场坚定,是为民做主的清官大老爷,而不是以权谋‘私’、专为富人办事的贪官。

    这一路上,人‘潮’涌动,都跟着知府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着,以为左家这次是要倒大霉了。

    到了左家府‘门’外,早有人报到里面各个当家人知道了,左堃还是把侄子们推出来挡灾,他却坚决不‘露’面,而是来到了左羚三人在的议事堂。

    “一会知府大人要来见你,希望你自己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不然的话,咱们‘玉’石同焚,不等毒‘药’发作,我就先处置了你父亲和哥哥。”左堃恶狠狠道。

    “老祖宗,您还要点脸面不?”左羚气得娇躯‘乱’抖,无论如何想不到德高望重的老祖宗无耻到没有下线的地步。

    “脸面,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脸面算什么,不就是一张皮吗?”左堃老脸充血,却强硬地一摇头道。

    “人有脸,树有皮,人而无脸,与禽兽何异。”左文祥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对这位老祖宗爆出很文雅的粗口。

    “不孝的东西,居然敢骂我是禽兽,我是禽兽,你们又是什么?”左堃怒道。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仁人志士,有的则是衣冠禽兽,我们虽然流淌着同样的血,却不能保证家族中不出几个衣冠禽兽。”左东阁也忍不住开口了。

    “好,好,你们这一家子都是一样的脾气,骂归骂,若是你们‘交’出‘药’方,我任你们骂死又如何?”左堃道。

    “我为什么要‘交’出‘药’方?既然已经被你们下毒了,必然一死,索‘性’同归于尽罢了。”左羚冷冷道。

    “必然一死?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五日断肠散是有解‘药’的。”左堃看看这三人,忽然笑了起来。

    “您就不必做欺人之谈了,我们也是左家子孙,当然知道,这种毒‘药’是无解的,只能暂时压制住不发作。我们可不想靠解‘药’活一辈子,永远处于受人辖制之中。”左文祥决然道。

    “蠢货,压制的解‘药’就是完全的解‘药’,只要服用过五十次,毒‘药’就全解了。你以为我脑子烧坏了,既要你们‘交’出‘药’方,还给你们下无解的毒‘药’?还是那句话,你们把‘药’方一次‘性’都‘交’出来,我就索‘性’把解‘药’的‘药’方给你们,由你们自己去配‘药’。如果你们喜欢慢慢来,那就一个‘药’方换一次解‘药’,五十个‘药’方换全部的解‘药’。”

    “无耻,我根本没有五十个‘药’方。”左羚怒道。

    “那就让况且再给你几个好了,反正他能推算出来。”左堃很无耻地道。

    左羚无言,她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看着左堃长的覆盖眼睛的雪白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的不是睿智、智慧,而是邪恶、歹毒和贪恋。

    “知府大人快到了,你们速做决断,别想让官府把我抓去‘逼’问解‘药’的‘药’方,‘药’方我已经毁掉,都记在我脑子里,你们会的我也都会。如果真想同归于尽,大不了我一个马上就要入土的人陪着你们三个,也算是赚了。”左堃狞笑道。

    “不要受他的威胁,索‘性’一起死罢了,他的话根本不能信。”左东阁说道。

    “毒‘药’真的有解‘药’?”左文祥问了一句。

    “哼哼,这是当初那位老祖宗的手札,你们自己看吧,这东西我还伪造不出来,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百年前的老祖宗吗?”左堃把一本发黄的笔记扔给左文祥。

    左文祥打开看,里面已经折好了页码,一下子就翻到那位发明这种五日断肠散毒‘药’的老祖宗记载这种毒‘药’的地方,果然上面写着,如果误服这种毒‘药’,可连续服用压制的解‘药’五十次,就可以把毒‘性’全部解除。

    这位老祖宗当年出自二房,所以这本笔记始终由二房保存。

    本来这种事对谁都不会保密,可惜大家对这种毒‘药’讳莫如深,渐渐地也就无人提起,过了几代,几乎没人知道左家还有这种毒‘药’方子,左文祥因为当族长,自然熟悉各代祖宗的典故,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但具体内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没兴趣了解。

    “竟然是真的。”左文祥诧异,他没想到左堃竟也有不说谎的时候。

    “怎么办?”左羚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