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恋君无殇 >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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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子被掀开时,她的微笑一如从前,没有任何的牵强,只是风中为什么就凭添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小姐,终于见着你了。”红霓兴奋的抓着她的手,不住的打量着她,“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很好。”不经意的向着轿外轻瞟而去,亭台楼阁间人影攒动,不觉得有些失笑,自己一方残败的身子又何来那些‘女’子的关注,再回来,她不过是个丫头,根本就不会与所有的人争风吃醋,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红霓。

    从就没有过争宠的心,因为不爱。

    “小姐,你的脸‘色’真不好。”

    “哦,没什么,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差一点就冻死在冰库里,此番还能活着见这朗朗乾坤她已经很开心了。

    “小姐,我们走吧。”红霓说着便放下了轿帘子,催促着轿夫赶路。

    急忙拉开了窗帘,“红霓,你与我同路吗?”瞧着红霓一身素淡的装扮并不象是要‘侍’寝的样子,况且这青天白日的,薛子殇也不会召她‘侍’寝,可是为什么她好象要与自己同路呢。

    “小姐,爷说了,以后还由着红霓‘侍’候你。”笑容依然还是从前的笑容,人也依然还是从前的那个红霓,可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似乎一切都变了味道,她是丫头,而红霓是锦绣阁的小主子,由着她来‘侍’候自己,主婢倒置,一切太是怪异了。

    “不必了,有依兰便好了,从今后,你且要保重你自己,千万别因为我而受了冷落。”那日里画舫中那个笑若‘花’开的‘女’子任她怎么努力也无法与今日的红霓想成是同一个人,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任你如何努力也无法去改变。

    “呜……呜……小姐是嫌弃红霓了吗?”

    有些皱眉,不是她的嫌弃,而是如今身份的各不相同。

    “爷说了,小姐再回鸾凤轩,一应的起居饮食皆由着红霓来打理。”搬出了薛子殇,似乎羽再不答应,她便要受到爷的惩罚了似的。

    凝眸半刻,终是无解,“走吧。”拗不过这样刻意的安排,或者是薛子殇终于良心发现,终于让她主仆二人团聚吧,可是此时,如若再‘欲’逃走,她还会要与红霓一起吗?

    摇摇头,羽真的没有答案,因为红霓的心她早已看不清了,或许,红霓心里最重要的早已不是她,而是无殇堡最风流倜傥的薛子殇,总也算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女’人,总是在意自己的第一次,只除了她,没有在意,只有恨。

    仿佛那一日的她坐在‘花’轿里,而红霓则是紧随在‘花’轿外,只是此时的她却是一身素淡,再也不是那大红的嫁衣了,而轿子前行的目的地却是那个夺了她一切的男人的所居之地鸾凤轩。

    攥起的拳头不由得越来越紧,仿佛她的心纠结着,再也无法放松。

    庭院依旧,‘花’开依旧,拂人的暖风吹着她月白‘色’的长裙扬起裙角,淡粉‘色’的小外衫清爽的落在窗子前那早已伫立许久的男人的眸中。

    轿子里的‘女’人终于款款走了下来,淡弱中那份傲然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忽视,微微皱了皱眉头,那断情丸那冰库还是没有挫去她半分的傲然。

    轻轻一闪,退至暗屋去,再从侧‘门’出离了屋子,不知为什么,知道她经历了一番身死,再见后,他却怕着一身阳光的她再次回到他的世界里。

    ‘阴’暗,他的世界里只有‘阴’暗,所以光明怎么也不会属于他。

    半个月,半个月后才是他最为痛快的时刻,只一想便有些期待,也更加的兴奋了。

    手中的两粒圆石不住的在手中把玩着,似乎给他凭添了一抹老成,隐去,又是恋君轩,当心里那道纤弱的身影总是要与他的芜儿重叠在一起时,恨与爱,两个极致,却总是让他无从分辨,模糊的影像中只让他的一颗心徒增寂寞,这世上,竟再也无一个‘女’人可以暖了他冷然的心吗?

    其实,他只要淡淡的一点点

    的真心呵护就好,可是每一夜‘侍’寝的‘女’子带给他的却只有无尽的需索,那不是给予,是贪婪,是他无伦如何都无法动心的一种无奈,其实,当****也成了无奈之后,连天空那淡淡的蓝也不再清爽,心已‘迷’惘如烟‘花’绽开后的苍茫,一片空虚。

    舍去了红霓的搀扶,一个丫头而已,羽是懂得自重的,两米外的暖卉转过头来,“缳姑娘,爷说,你要日夜‘侍’候他的饮食起居,所以只能就近住在暗屋里,爷说,那里你知道的。”又是转过身来向红霓道,“‘侍’寝的时候便‘侍’寝,不‘侍’寝的时候便‘侍’候缳姑娘,主子就是主子,不可本末倒置了。”

    心里一怔,猛然又想起李婆,想起无霜轩里那无端以诗词告知她红霓‘侍’寝的人,风起,只让羽站在阳光下也只觉一片冰冷,这无殇堡处处都是陷井,处处都是刀枪火海,而她踏进去的刹那又会由得她的生吗?

    那暗屋,她真的不想住进去。

    夜夜里耳红心跳的一幕幕要硬‘逼’着送到她的眸中耳中吗?

    也罢,半个月而已,她依然可以守得云清。

    红霓果然乖乖的并未随着她进了薛子殇的主卧,而是走到了西侧的下人房,这一刻,她是仆,那么当她‘侍’寝的时候,她便又是锦绣阁的小主子了,一切,真的万分的怪,而那制造怪异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薛子殇。

    何苦又强要两个身份再也无法契合的人走在一起呢,他的心机只有天才知道。

    有些怯步,却终究还是迈进了那方高高的‘门’槛,屋内,那把恋仙琴犹在,让她想起那曲长相思,或许此生她再也不会弹及那首曲子,若水亭中的那一个上午,已让她尝进了人间冷暖。

    棋桌上一局残局,不自觉的凝眉望去,只觉那白子与黑子其实皆是同一人所下,一样的手法,一样的心思融于其中,那局‘迷’‘乱’而无从解,只因那下棋人的心只有一个,怎么也无法分成两半,于是,棋便‘乱’了,‘乱’成了黑与白,却是绞在了一起,无法分开。

    那一天,从白天到夜里,奇怪的薛子殇并未来扰她,甚至连‘侍’寝也免了,一夜的安眠,尽在暗屋中,她在期待,期待如此的日子可以熬过十五日,那么便拨云除雾,似乎就有离开的希望了,不管是谁,只要能带她离开这无殇堡,只要能送给她一双自由飞翔的翅膀就好。

    那人,会是致远吗?

    为什么那曾经熟悉的容颜此刻想来却又是出奇的有些陌生了。

    醒来时,一身素衣,推开暗屋的‘门’时,‘门’外是红霓着人毕恭毕敬的端了一应的盆盆罐罐等在那里,淡然而漱了口,仿佛是在苏府的日子,可一切却甬长的没得半点的欢快之情,“都退下吧。”

    除了红霓,一应的人等皆退去了,有些奇怪,明明她是薛子殇的丫头来着,可是看这架势倒象是她是主子了,“红霓,你也下去,叫依兰过来。”昨日进院子里的时候她早已瞥到了墙角处低眉敛首的依兰,还是由着她来‘侍’候的好,不管她的心如何,但至少依兰是让她自在的。

    “小姐……”微微有些不情愿,可是终究还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繁华的世界仿佛不真实的再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场虚幻而已,她始终都在提醒着自己,她只是一个丫头,可是长日漫漫,她要打发时间,而这些怕是只有楚洛渊才最懂她的心了。

    ‘门’响了,有人推‘门’而入再轻轻的带上了房‘门’,羽并未转身,只淡淡道,“去二爷那取了我要的医书来吧。”

    “要我去吗?”一道男声送来,转首时,羽对上了薛子殇眸中一抹玩味的笑意。

    悄然转首,‘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盛满了淡然,“奴婢只是一个丫头而已,岂敢劳烦爷呢,与书为伴,才是人生最美之事。”轻轻的叹息,或者她的余生里陪着她的便也只有书了。

    薛子殇也不理会,只迈着方步踱到了正中央的方桌前。一撩衣袍随即坐下,“过来。”眸眼一挑,把他王爷的架势发挥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