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恋君无殇 >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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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一个信号,一个自由的信号,就要自由了,是吗?

    是的,一定是的,于是,那‘门’前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越来越朦胧,她不要出去,不要出现在那些男人们肮脏的视线里。

    笑,淡雅的笑衬着纤肩上那如墨般的长发,只让她如一朵雪莲一样在那冰天雪地中傲然而仰首,终是不会退却,因为,她是羽。

    慢慢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渐渐安静了,而她身体里的那份难耐也在悄悄的消融了,断情丸便让她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毁了它的‘药’‘性’,其实万物都是有它相克的一面的,而那断情丸,它怕的便是这冰寒。

    是的,是冰寒。

    簌簌发抖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一切又恢复如常了,她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普通的人。

    无边的安静袭来,天黑了吗?

    她记得自己的最后一顿饭是在昨天晚上,是无霜轩里他唯一一次派给她的加餐,然而却也被她吐了一个干干净净。

    此时,肚子咕咕的叫,伴着先前还让她舒畅的冷寒,不停的颤抖中,羽拾起那一块先还让她难受的被单,轻轻的披在自己的身上,蜷缩的蹲在那一盏烛光前,皙白的手指贴近了那光源,这冰的世界里美丽开始慢慢退去,冰冷在慢慢的侵蚀着她的生命,远远的那道‘门’再向她召唤。

    开了,她的身体便会重新回到温暖的世界中去,去看星光,看碧翠的‘花’草树木,然而,等待她的还有那几个陌生的男人的一切……

    她突然开始庆幸,庆幸自己可以逃过了断情丸的一劫,倘若没有这冰库,那么她只会毫无尊严的任那几个男人的需索,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此时羽心里的悔意有增无减,如果可以活着,那么以后她再也不会拿这样的决定来与自己开玩笑了,原以为她已然脏了的身子是不会在意的,而其实她却是在意的要命,她不会再允许那样陌生的男人再触碰她的身子,一下也不成。

    柔弱中身子在慢慢的僵冷,手指划过蜡烛的刹那,甚至感觉不到那火辣辣的热烫,身体里的器官似乎也在慢慢的冷凝了。

    她笑了,笑如‘花’开,如果就这样守着自由,也未尝不好,只是,生命如昙‘花’一现的那一刹那,总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还没有尝试过飞翔,没有体味过快乐的人生,而上天为何就要如此残忍的剥夺那原本属于她的美好的向往呢。

    低低的数着数,努力的让自己不闭上眼睛,真怕闭上了,那烛光的光明就永远的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门’前,似乎又恢复了嘈杂,可是羽再也听不清楚任何的声音了,她的世界开始模糊,开始无休无止的沉坠。

    僵硬的微笑挂在‘唇’角,她从不后悔来到了这冰库里,如果这冰凉可以换回她的清白,那么失去一生又有何惧,脑海里划过风中那吹着长笛的男人,楚洛渊,对不起,这一次,不是羽放弃了生命,而生命再一次的放弃了羽。

    终于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雪白的冰霜在长长的睫‘毛’上闪着华彩,烛光让一切变得美丽与纯净。

    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地方,她真的喜欢。

    选择,常常由不得她自已。

    嘈杂声渐渐远去,意识渐渐淡去,薛子殇,我终于逃开了你的世界了。

    微笑……

    淡然的微笑……

    却在睡去的那一刹那,‘门’猝然而开,然而那强烈的光线却再也暖不开羽已然合上的瞳眸,身子倾倒的瞬间,一道影子飘然而来,一双臂膀毫不迟疑的抱起那僵冷的身子,再回首时,是两个男人如炬的目光相对。

    冷寒,伴着火‘药’的味道,“把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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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子殇紧紧盯视着楚洛渊怀中的羽,他醉了,似乎每一年的这两天都是他最脆弱的日子,可是今日他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醉了。

    所以当那抹背影坚强且倔强的从他的视线中慢慢的消逝时,他的自尊让他重新又回到了恋君轩中的屏风前,轻柔的触着那画中的‘女’子,目光依旧温柔,可是心里却不知不觉的随着那抹柔弱的身影而去,羽走了,那个被他蹂躏过的‘女’人甚至不惜服了断情丸也不要求他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那是绝然而去的决心。

    那决心,那背影,让他挥不去,也甩不开。于是,一壶又一壶的酒如水般送进喉间,那辣辣的味道让他的心与意识渐渐麻木,‘女’子的背影开始‘迷’朦而去,终于醉倒的时候,天已亮如昼。

    虫鸣伴着鸟叫响在室外那无边的美景中,而室内安静的他只沉沉的醉倒在一片酒气之中。

    这恋君轩除了韩奇和楚洛渊以外,这无殇堡是断无人敢随意进来的,更何况此时薛子殇还在里面,就连平日里唯一可以进来打扫的小丫头也却了步,谁都知道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吵到了爷,那一条命便极有可能如草芥一样瞬间灰飞烟灭。

    没有人打扰薛子殇的寂寞,其实他是寂寞的,辗转中他邪邪的笑着,他的世界里只有思念与酒气,那抹背影算什么,不过是他不想要的‘女’人罢了,弃之如履,根本让他不屑。

    然而,心里真的是不屑吗?

    酒‘精’慢慢麻痹了他的意识,让他再也无从思考。

    思欢园里,小丫头来报了,只报韩奇,“早起送过去的那个姑娘自己跑进了冰库,她在里面栓牢了铁‘门’,任凭大家如何叫她就是不出来了。”

    韩奇皱皱眉,望着眼前那座仿佛在白日里也在沉睡的恋君轩,他终于还是却步了,爷吩咐她去了,又亲手喂她服了断情丸,那么又岂会关心她的死活。可是那一夜他明明悄悄的背着所有的人亲自去为羽的脚踝涂上了无殇堡最金贵的跌打黄芙膏,而且还在无霜轩里住了整整一夜……

    第一次在‘门’前转着圈圈,他不知要不要禀报了。

    时间在犹疑中拖了又拖,二爷也是,偏偏一大早就出去采‘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算他已去报了信,只怕二爷也没那么快来救羽了,所以乍听到羽自己把自己关进冰库的时候,初时他甚至有些窃喜,必竟羽奇迹般的保住了她自己的清白。

    可是,当思欢园的小丫头一个又一个的来向他回禀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羽虽然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却只怕要冻死在那冰库里了。

    一个‘门’栓只要开了,那么就会是她的生,为何她要如此的想不开呢,既然毫不畏惧的服了断情丸,那又何必要选择了死亡。

    慢慢的,韩奇开始焦虑了,按着时间推算,一整个白天了,只怕那呆在冰库里的人早已冻成了冰人了吧。

    思欢园是他绝少去的地方,这一次为了羽他还是背着主子去了,可是当他站在那冰库‘门’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那冰库是由自然天成的石头构成,掏空了石头,造了‘门’便有了冰库,可是那‘门’却是极坚韧的玄铁制就的,而且被工匠师傅极其细致的镶在石头内,任他使了十分的力气也撼不动分毫。

    站在‘门’口的小丫头们早已没了耐心,嗓子也已因为不停的呼唤而有些嘶哑,倒是暖卉,她一直在盯着人想办法打开这冰库,那是一条人命呀,那姑娘,就连暖卉也是有些不舍。而那些男人们初时还‘欲’要打开这铁‘门’,慢慢就没了耐心,一个‘女’人而已,所以过了下午便早已全然不顾的找着其它‘女’人风流快活去了。

    细细的观察之后,韩奇只得又回到了恋君轩,那‘门’必得他与主子,再加上二爷,合三人之力才有可能将那铁‘门’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