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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男人顺着林菀的意思放开了苏琪，乔奈紧提的那颗心也放下了一些。她捏了捏手，主动跟上林菀，往地下室的另一个房间内走。
身后是乔辛易跟阿木急躁的声音：“乔奈\/小姐。”
她头也不敢回，强逼着自己鼓起勇气，跟着前面的人转弯进了房间。
屋内依旧是那股潮湿又难闻的气味。
林菀眉头微蹙，顺手按开了屋子里的吊灯。
这房间里有简单的家具，甚至还有一小张木床。
林菀在屋内转了个圈，指着旁边的凳子，“坐。”
而她自己则是关上了房间门，去小木床边坐下。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她淡淡的一瞥眼，人撑在小木床上，身子朝后仰，很随意又自在的动作。
乔奈抿了抿唇，摇头。
“这里是林家。”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林菀看到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禁笑笑：“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乔奈拧眉看着她：“如果是我，绝对不会把自己讨厌的人带回自己家。”
“别拿你的想法来衡量我，况且，你刚刚说‘家’？”
她眸光沉沉，话音转冷：“错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林家落败，爸爸被警察带走的那个瞬间，她就没有家了。
乔奈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她多说一句都是错，唯一明智的做法就是，闭嘴不言。
“你知道么？几天的时间里，我就从天堂摔进了地狱，房子没了，资产没了，就连我户头的那些存款都被拿去交我爸的罚金了，那个时候我无处可去，白天在外四处求人帮忙，晚上偷偷溜进来，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就睡在这里。”
她拍了拍身下的小木床，“就睡在这张小床上，整整一个月。”
“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么？真是说天塌了也不为过。”
林菀声音里带着叹息，有种参透生死的沧桑感。
乔奈淡淡的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然而，回忆完这些，林菀又自嘲道：“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了解我的感受。”
“我了解。”
本来是不打算回应她的，可是她这句话一出来，乔奈顿时有些收不住了。
“我爸妈出事的时候，你觉得我不绝望么？知道真相的时候，你觉得我不绝望么？被你跟吕蓉逼得跳崖的时候，你觉得我不绝望么？”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你们林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说白了是天道轮回、罪有应得，可我家呢？我们有什么错？”
“如果犯了错的人还在抱怨老天的不公，那我到底该怎么表达我的愤怒？”
这些话她几乎是吼出口的，而林菀也似乎被她说愣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僵持了几秒，林菀忽然笑了，捂着肚子大笑。
“哈哈哈，我怎么突然觉得很安慰呢！”
可是她笑着笑着，脸色又阴了下来，“但是你再惨，结果也比我好啊，那个人，他的心在你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