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疾风骤雨 十五

    第三百七十二章 疾风骤雨 十五

    衣道侊在马碛这里收获良多，但是，却总是觉着有些别扭。 马碛从拜于九爷之手后，就在九爷身边做事，虽然九爷一直待他‘挺’好，对他很尊敬，但是马碛一直把自己当下人，一直跟其他人说自己只不过是九爷的保镖，九爷身边的下人。大多数的兄弟们是不这样认为的，他们只是普通的小喽啰。其他的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只对马碛的本事尊敬，对他的身份，并不认可。衣道侊就是这样的人。今天被马碛说教，虽然事情都对，但是总有个绕不过去的坎儿，自己一直想要强行突破，但是没辙，总是觉着有些别扭。衣道侊心里暗想，也幸亏是黑夜里，否则，自己的眼神肯定逃不过他的观察，被发现了不合适。

    马碛还在说，这会儿是在说他当年的一个例子。这个故事很好，对衣道侊帮助很大。但是，衣道侊还还是觉着有些别扭的。衣道侊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这么想，若是你这么想的话，你永远就是一个地头儿上略微有个名号的小土匪，成不了绿林上的豪杰。不过，对自己的告诫似乎并不能阻止自己内心里的那个想法。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李铭九等人也接近了他们。原来李铭九等人来到顺通镖局附近之后，李铭九就让其他人散开去找，但是却给他们限定了范围，千万不能再往里走一步，哪怕是亲眼看见里边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一定先过来告诉他。所以，当许子木看见衣道侊和马碛之后，并没有过去跟他们大招呼带他们回来见九爷，而是直接回去跟李铭九说了一下，然后又把其他人都召集过来，这才一块儿过来。另外，李铭九还在担心跟踪之人，又是一番小心。因此，原本可以提前一刻钟结果拖到现在。

    “没事吧？”李铭九这样文两人。

    “九爷，您来了？”

    “嗯，你们没事吧？”

    “没事，不过我们被盯上了……”衣道侊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李铭九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说罢，带头离开，马碛跟许子木殿后，绕了半天之后，这才来到一处新的驻扎地。之后，李铭九跟马碛、衣道侊询问了之前的事情。经过这一番详细的描述，李铭九对整件事情也有了相应的猜测，不过，还是不敢拿定主意，毕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李铭九 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追踪和猜测等等，听过九爷的描述，马碛和衣道侊很是佩服，因为基本上九爷的猜测也是不差，不过，马碛对李铭九说到的一件事很是关心，那就是李铭九说道“我不是很清楚马兄的身法到底如何，步法如何，所以没有追上。”这一点儿让马碛觉着有些失落。不过自己也已经想透了，自己比衣道侊要晚很多，而且衣道侊是跟九爷和军师学艺，自然对他更熟悉。

    相反，衣道侊心里格外的美，毕竟自己的步法踪迹能够被就业发现，那就说明自己练的还可以，已经有了几分模样，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出来嘛。虽然有点儿小得意，但是今天没有把事情办好，根本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别说是炫耀，现在得向上天祈求，求老天爷保佑九爷不要责罚自己。

    李铭九显然没有要责怪他们的意思，对二人说道：“不用这么沮丧，你们没事就好，之前我说的那些话有些重了，抱歉。其实只是希望你们多加小心就好，至于被人跟踪，最好的办法还是咱们一同来应对。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咱们兄弟们配合也默契，绝对没有应付不了的对手。以后，还是要想到齐心协力来应敌，其他的都不要多想。”李铭九居然在给二人道歉，这让他们有些难以相信。这番话对二人以及其他人都是很有影响的，尽管只有马碛跟衣道侊是表示感谢，但是所有人心里对九爷的态度更进一步。

    之后，李铭九让众人休息，说他之前已经休息了不少时候，正好轮班站岗。但是众人不答应。这时，衣道侊跟马碛又问道：“九爷，之前我们不确定跟着我们的人是否离开，不知道他们……”

    “我们没发现。”许子木说道，“我是首先看见了你们，然后去告诉了九爷。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或许是他已经离开了。”

    “可能是我本事没人家高，根本就没能发现他的存在。不过，想来现在是肯定走了。”许子木可能是有些淘气，爱开些玩笑之类的，但是，在正经的事情上从来不含糊，在开玩笑的时候，还经常爱吹一些，但是倒了正经的事情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虚假。现在也是一样，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是事实，不需要其他辩解，就是两个请，一是对方走了，二是自己本领不到家，发现不了人家。

    此时许子木说出这句话来，马碛觉着有些不大敢相信，平日里见许子木一直都是淘气鬼，没见他正经过。说实话，这次九爷让他跟着马碛也是有意见的，但是想到许子木本事还行，马碛也就放弃了跟九爷说一下的想法，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在九爷那里没多少分量，人微言轻，但是，如果许子木真的没多少本事，马碛也一定会进行阻止。现在看到了许子木的另一面，马碛也逐渐明白为什么九爷对许子木这么好，原来到了大事上他一点儿都不糊涂，心里也有些佩服这种人。平日里吊儿郎当好像不学无术的‘混’‘混’，但是真到了该瞪起眼睛来做事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衣道侊跟许子木的相处还要长一些，比马碛熟悉的多。所以，并没有马碛这么多的感慨。但是，许子木说他本事不济发现不了跟踪人，这事情衣道侊可不敢接话茬。许子木的功夫绝对在他以上。

    李铭九看了看许子木说道：“恐怕是见马老哥跟衣道侊到了镖局的地盘上之后早就离开了。对方只需要跟到目的地，了解到相应的信息就够了。不需要费其他的事，说不定早就回去睡大觉了。”

    “九爷，这是为何？他们难道就认为我们是镖局的人吗？我们根本没进镖局呢。”

    “呵呵，看来马老哥是想到了什么，你来说吧。”李铭九见马碛听了自己刚刚的话之后，脸‘色’一动，心里暗道，看来是想到什么。

    “九爷……”马碛还是有些犹豫。李铭九再次示意，马碛这才开口，“咱们躲在这里的时候，忽略了一个问题。镖局的实力。要知道，顺通镖局能够成为奉天的金字招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可是一点儿点儿打出来的，绝对不是吹出来的。本事是有的。”马碛想到了今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见识了镖局的实力之后，也早就收起了轻视之心。马碛顿了一顿又道：“他跟着咱们过来，或许他本事更高，但是，在咱们藏身好之后，他也不敢贸然进来。因为他不清楚咱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他若是要找的话，会很麻烦。而且，他既然是对镖局下手，那肯定就是知道顺通镖局的厉害了。所以，他不会冒险。另外嘛，恐怕他的目的就是知道咱们为什么会去了那里查找，想知道咱们到底是谁那边的人，在看到咱们大胆的来到镖局这里之后，他们已经想到了咱们就是跟镖局一伙儿的……总之就是咱俩太大意了，或者说是咱俩被这位高手震慑住了，若是冷静的想一下的话，咱们是能够想到这些情况的。”马碛有些不甘心，一来是对方的本事到底有多高，跟自己比怎么样，二来就是马碛为自己竟然因为慌张丧失了冷静思考而觉着有些丢人。

    “马老哥其实并非担心这个跟踪的人吧？应该是担心遇见镖局的人该怎么办。”李铭九说道。这话恰好给马碛解围。确实，相对于暗中的敌人，若是被镖局的人发现，那也是一件相当难办的事。

    马碛点点头，“九爷说的是，镖局也是个大问题，……真的有些尴尬。”

    众人商议了一番之后，李铭九建议去休息，其他人简单分工，然后各自睡去。李铭九站头一班岗，这是他强烈要求的，其他人一直不同意，不过李铭九硬是占了下来。

    见其他人都已经睡去，李铭九轻轻拍了拍衣道侊的肩头，衣道侊有些不解，看了看九爷，又看了看其他人，示意九爷“不用管其他人了吗？咱们不是要站岗啊？”李铭九指了指不远处，原来许子木和王凯也没睡呢，这会儿两人已经在站岗了，实际上按照安排的话他们要在下一拨。

    衣道侊跟着李铭九来到远处，已经足够远了。衣道侊一路走来心里都在嘀咕，因为不知道九爷要跟他说什么，搞的这么隐秘。先是想到了自己没有做好，九爷要训斥自己，但是又觉着不对劲，若是训斥的话，根本没必要拖着到现在，守着其他人训斥也不是不行。紧接着，又想到九爷应该是对自己进行一番教导，说一下自己这次哪里没做好之类的，想到这里，衣道侊觉着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九爷跟军师都是这个习惯，完成一件事之后，不管成与否，都要进行一番总结，哪里做的好哪里做的不好都要指出来。衣道侊心里放心了些。这是一个学习机会，算是九爷早给自己开小灶了。

    “我是看见你施展了军师的绝技之后留下的步法踪迹才找到你们的。”九爷用这样一句话开头，“看你步法稳健，已经有了军师的几分火候。”九爷的声音里不无赞赏之意。

    “都是九爷和军师教导的好，不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也有些可惜，我本来应该要追查出对方底细的，但是没有……”

    “呵呵，……”九爷笑了笑打断了衣道侊的话，“还记着咱们头一回合作么？”

    衣道侊纳闷儿，合作？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咱们去望北楼打探的时候。”李铭九提醒道，“当时我跟军师跟你说过一句话，这句话你恐怕是忘了。”

    “还请九爷提醒，真的没记着。”衣道侊跟九爷也不需要玩儿什么‘花’样，忘了就是忘了，没必要遮遮掩掩，更没必要撒谎。

    “当时是军师说的，要适时而动，不要太死。”李铭九简短的说，然后看着衣道侊，“你今天可就是有点儿死心眼儿了呀，不应该。那会儿的时候我就打算说一下，不过考虑到其他兄弟们，所以才单独跟你说一说。你这一次去调查真的有些死心眼了，调查么，查不到也没关系。可是你却是在冒险，这件事该不该冒险？该，但是还没到拼命的时候，要留几分力气才行。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有伤，势力减了，若是你也出了问题，兄弟们势力就更是被削弱了。要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赚得多，还不是该拼命的时候啊，只是一次调查而已……所以，今天你有些不冷静。以后要牢记这句话，‘适时而动，不要死心眼’，明白了么？”

    “九爷教训的是，我明白了。”衣道侊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