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反击 四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反击 四

    时间飞逝，转眼就进了腊月。

    这段时间来下了四场大雪，封山做的很彻底，此外零零散散的还飘了几天的雪‘花’，即便是晴天的时候也冷得吓人。幸亏大岭山上早作了准备，要不然真的难以撑过去。如今大岭山上训练依旧不少，兄弟们的本事提升了很多，李铭九心里越发高兴起来。

    今天，又是鹅‘毛’大雪，从早上吃了饭开始就在飘了，到现在还没有停下的迹象。李铭九站在屋檐上静静的看着，然而眼神却有些空‘洞’，他只是为了感受天地间寒气的威势而静立于此。李铭九在屋檐上站了两天两宿，这已经是第三天，不少人都在担心，但是在一旁守候的张大河给了消息让其他人不用担心。

    张大河是在李铭九决定出来体悟一番的时候就跟上的，说是给他护法，其实是有点儿担心李铭九的。之前他说的那些话不得不让张大河感到了一丝恐惧。或许李铭九在太小的年纪经历了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痛苦，这些日子都是在寻仇，问题都解决了，或许他已经不知道未来的方向是什么。有的人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着，一辈子就为了这个，错过了一切。张大河不曾经历这样的事情，至少没有恨的那么厉害。他能够想象出这样的情形，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一个非常喜爱的‘女’子在一切都很顺利发展下去的时候忽然毫无征兆的死在自己面前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这种事恐怕李铭九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直以来张大河是让李铭九站在前面的。或许是为了自己儿‘女’儿做的测试，想在李铭九这里试演一番，但是，恐怕更多时候有些东西也是李铭九挡在了前面，护住了我们这些在后边的人。他或许承受着更多的压力。以前能让他撑下去的可能就是那几个仇人，而现在他们已经解决了，没有了转移压力的方向，他……张大河在风雪中也是反思着，想过各种可能，想过各种“如果”，但是世上的事是没有“如果”的，现在只能把李铭九从苦海里拉出来。

    张大河产生了恐惧的心思之后，越发觉着自己做的不够，有那么一瞬间，就在老周和李头儿拿上来一壶热酒自己喝了一杯之后，产生了想要辞世的想法，当匕首即将划过手腕的时候被王福拦下。当时王福吓的面无血‘色’，不停的给张大河磕头，求他不要。张大河这才醒悟。的确不该死，自己死了他们怎么办？补偿自己过失的方式不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是尽可能坚强的活下去以使自己能够更多的赎罪。今后还是往前走走，不能让李铭九承担的太多……

    张大河事后是走到李铭九身旁看过几次，是想要叫醒他的，但是每次都是发现李铭九呼吸绵延不绝，并没有其他不良的迹象，于是放弃了叫醒他的想法。因为呼啸的西北风，李铭九身上几乎没有几片雪‘花’。在想通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张大河居然非常想知道李铭九会这样静立多少天，醒来后会是怎样的情形？记得当年师父说达摩祖师面壁九年……

    李铭九在第四天清晨时迎着朝阳醒来，‘精’神头儿很足。刚刚醒来就要急着活动，幸亏张大河发现的及时，伸手拉住李铭九，要不然就滑下去了。站了这么久身上还是有些不适，在张大河铺着的大毡子上做了半天又是‘揉’‘腿’又是‘揉’胳膊终于恢复了过来。

    “过了几天？”

    “三天三夜……也怪吓人的。”

    “幸亏大哥照顾了，这三天收获不小。”李铭九笑着说。简单跟张大河说了一下自己三天来做的事情，张大河不住点头。两人兴起简单拆招几式之后兴致大增，在试了几十个回合之后，张大河罢手。他不停的摇头，连说：“差太远了。”

    兄弟们得知李铭九醒来都松了口气，当消息通知到县城里，陈坨子张秃子得知之后也松了口气，俩人还颇为夸张的磕了几个头。

    李铭九并没有做过多的休息，他‘精’神很足，不需要。如今腊八将至，很多事情该处理了。二道沟收敛了不少，估计是大雪的关系吧，这大冷天儿的没几个愿意动弹的，当然也有可能跟许子木等人一直在那边有关系。不过二道沟嘴上可是厉害的很，这一片儿几乎都对二道沟有了兴趣，而且看情况似乎是对挑战大岭山权威的二道沟更加看好。不少人已经摆足了姿态要看两边儿的哈哈笑。大岭山的兄弟们也都卯足了劲儿，准备大干一场。这三天里已经开始安排，可惜的是李铭九没有发话，他们不得不留在山上，但是山下的消息还是不断的传来。据陆宝冯光打探到的消息，似乎腊八时候能够‘交’钱的势力不怎么多，都在观望。

    李铭九用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把消息全部看过，然后扔到炉子里烧了。“没什么作用了，过时的消息。”

    “九爷，咱们教训几个吧？！再不打就……”

    “你是让我仗势欺人么？”李铭九眯着眼睛看了过去，衣道侊赶紧低头。其他的诸如张胜等都有打出去的心思的人都低下头。

    “腊八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正常。”

    “那就好，不要怠慢了，千千万万不能有所怠慢。”

    “可是能来那么多人吗？”都有些担心，这次准备的可是非常丰盛。

    “按我说的准备就是了。”李铭九似乎相当重视腊八的集会。腊八上山来‘交’银子是之前拿下望北楼和胡家镇时候定下的规矩，各方也都已经答应。早先的时候是腊八分账的，但那时候只是大岭山、东边壕、宝德等人，在腊八这天县城里的银子分好然后分别取来。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以前的时候就是等着分了钱之后东边壕、大岭山才开始置办年货什么的。今年新规矩，头一回定了集会，李铭九自然要把腊八办的风光气派。这些都是之前就‘交’代好了的。尽管李铭九自信满满，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担心的更多，担心因为二道沟这一搅和没人愿意来‘交’银子。据说，二道沟好像也要搞个什么小年集会，到时候请个地头儿上的当家人去喝酒。相比之下，聚一块喝酒吃‘肉’才叫集会嘛，来‘交’银子是把自己银子‘交’出去，怎么可能乐意呢？这也是兄弟们都想灭了二道沟的原因。

    李铭九又问了问训练的情况，他对这一方面格外的关心，详详细细、里里外外都问了，当听到老周说山下轮换很正常，店里以上货为由‘交’换了伙计也逐渐在周边铺子里成了默认。李铭九不住点头。

    “我现在恨不能一下子就到了腊八了。”李铭九笑着说。

    “九爷不用急了，这不马上就到了么。”

    “嗯，……很是期待啊。”李铭九搓着手说道。

    冬天天短，这一天天的过的贼快，一眨眼醒来就已经是腊八。李铭九换了一套新衣服，其实也不是崭新的那种，之前就穿过一两回。再次穿上也足见其重视的心态。

    在大厅里等着，李铭九四下里看了看，布置的都还是很满意的。张大河、李头儿、老周等都纷纷聚来，正在聊着。忽然，李头儿笑着问：“你们猜谁会是头一家来的呢？”本来是想找个乐子，让大家高兴高兴，缓解下情绪，但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不但没有让他们高兴起来，反倒是更加‘阴’沉。

    李铭九看了看其他人，笑道：“我觉着应该是丁邵谊和季康吧，估计他们是和许子木一块儿过来。”

    正说着，有人通报，丁邵谊跟季康果然上山来了。李铭九当即要接，李头儿等人赶紧拦下，“九爷，您这是干嘛？接他们？”很吃惊的样子。

    “嘿嘿……”李铭九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对了。”

    尽管李铭九接出来的速度还算很快的，但是丁邵谊、季康、许子木正急着往里走，当两边人遇见的时候恰好是在大厅外的台阶上。

    “欢迎啊，你们是头一位了。”李铭九当先打了招呼。丁邵谊、季康赶紧作揖，而许子木则是敬了礼。将丁邵谊、季康迎进屋里落座之后，许子木很自觉的站在李铭九身后，此时其他人也已经注意了规矩，没有像之前一样都坐在那里，有坐有站分明的很，规矩的很。这一点儿丁邵谊和季康看的清晨，两人心里赞叹，许子木说他们训练刻苦严肃，果然不假。跟他们相比，再看看跟在自己身旁，此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人，简直太难看了，‘腿’站不直，腰‘挺’不直，头也抬不起……太难看了。

    李铭九跟他们客气了几句，两人已经递上银子，李铭九也不客套，收了收笑容，对老周说道：“收账！”

    老周拿过银票当面核验，确认之后跟李铭九说了一下。李铭九冲丁邵谊和季康一点头，然后让人献茶。丁邵谊这才恍然，总觉得进屋之后少了点儿什么，原来是这个。看来是‘交’了银子且没问题的才有茶喝……可是，今年这个情况，又有几个人能来呢？快过年了，希望各位老兄弟们都别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