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诬 二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诬 二

    付川有些哑然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心里不是滋味，刚刚他一出手就以飞蝗石帮张大河解围，紧接着居然诬陷说是要擒拿革命党，这顶大帽子谁都不敢接，稍有不慎，下一个菜市口被砍头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这敏感的时期，这个话题一出，不管是谁都得小心行事。 幸亏有李师爷帮忙。付川感‘激’的看了看李师爷，又看向李铭九，心道，此刻被他占了先机，虽说这会儿在这里道歉，看样子还真诚的很，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给徐总督打小报告呢，不行，得防备着。

    李大年见李铭九及时改变了态度，心中也是惊讶，这会儿正是李铭九跟张大河占据了优势先机，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下手打压己方，然而他却这么快就退了，真是有些想不明白。刚刚李大年做出来几个决定，准备用它们来应对李铭九接下来的挤兑和攻击，然而李铭九却忽然撤了。撤的干干净净，丝毫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转瞬间，李大年就想明白了原委。原来如此。李大年点点头，心道，好聪明的孩子，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在这总督府上站稳脚跟。

    李大年已经想到，如今革命党只是一小撮人在广东等地瞎搞，虽然有些声势，但是规模小的很，跟当年太平匪寇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如今除了朝中大员有所重视之外，这北方各地多半都还不知晓，就算有少数消息灵通之辈，也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刚刚李铭九给扣来的大帽子，看似沉重实际上却不堪一击，若非是被他先声夺人搞的‘乱’了心神，也不至于如此。这事请恐怕在总督府知道的人也不多，众人虽然重视，但是却没什么处理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样上报。而且，若是在奉天出现了革命党，还是在总督府，这事请就算是“坐实”了是付川，那样对徐世昌也不是好事，如今各位大员之间关系微妙，都在争取自己治下如何太平，奉天有了革命党，而直隶等地却是没有，这只能说明是徐总督的问题了。那时候，必然有人会对其下手的。不过，李铭九及时收手，显然是已经想到这些，想要反咬他一口已经不可能。李大年这会儿倒是觉得自己出手早了些，要是把付川的事情再搞大些，说不定对延杰大人以及自己这里还会有好处。不过事情已然揭过，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忽然，李大年瞥见还躺在地上的几人，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冲李铭九一笑，说道：“李铭九老弟好本事，下手竟然这般很重，真是……”

    “这倒是在下不是了，不过，正所谓不知者不怪，还请李师爷见谅。”

    “这倒是小事，你我以及咱们兄弟们，都是为朝廷效力，相互体谅，相互理解，相互帮助都是应该的。这都是小事。”李大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只是这几人跟随延杰大人过来，一路风餐‘露’宿，……虽说都是分内之事，咱们听差的，保护大人乃是职责所在，但是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也只是靠着那可怜的薪俸度日。看他们受伤的情况，恐怕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还有这个已经躺下多时的，估计少说也得休养一两个月。这段时间只能静养不说，医‘药’费也不是小数目，而且不能跟随大人身边继续做事，耽搁这些日子的薪俸也会扣掉不少。这些……”说着，李大年看向李铭九，那眼神一副“你懂的”。

    李铭九心中冷笑，哎呀，找人要钱的话，你可就是打错算盘了。本来我还是打算给点儿，至少给个茶钱意思意思，医‘药’费那里倒是好说，有孙善长在，肯定多不了。而且自己出手也能清楚，虽然下手狠，但是还不至于给他们留下多厉害的伤势。但是，我主动给是一件事，李大年你开口要就是另一件事了。你越是开口，我越是不给。还你懂的，我偏偏不懂。李铭九心中有了计较，急忙躬身施礼，“李师爷说的极是，在下先前出手确实太重了，这的确是在下的不对，怪我学艺不‘精’，当年我师父就说我，你要是……”李铭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当年学艺时候师父教训的话，然后又是一个劲儿的给李大年道歉，然后又给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四人道歉赔礼，却一直站在原地。

    原本听见李大年开口要钱，李头儿等人顿时脸‘色’一变，心里暗骂李大年不是东西，同时在心中也暗自祷告，祈求神灵保佑，让李铭九千万别答应。结果李铭九真就给糊‘弄’过去，丝毫不提这件事，只说自己做的不对，只是赔礼道歉，李头儿等人这才送了口气。

    然而，李大年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张大河心头一震，心道，坏了，李大年这老小子这次就是冲着上次栽赃我的银子来的。真要是敢对我老弟下手，我绝不能置之不理，这件事大不了把我身上这一份给了他，只要保下老弟来就好。张大河正犹豫是否把李大年叫开，单独说下这件事，然后就听见李铭九的这番话，心中大定，暗笑还是老弟聪明，看来这些日子里自己所教的他已经融会贯通。只是可惜的是，自己竟然‘乱’了阵脚，真是不应该。

    李大年心中有气，李铭九越是恭敬，他越是生气，越看李铭九越是觉得不顺眼。心道我要是不下狠手，看来你是不准备松手了。也难怪李大年这次恼怒，之前张大河‘阴’差阳错带走了一大笔银子，对李大年来说已经是伤筋动骨，然而这些日子里，延杰大人居然死死盯着，好像看准了自己会下手捞钱一样。没办法，只能忍住，一点儿收入都没了，全靠吃老本儿。另外，这次让这四人挑战张大河，也不是没下本钱，答应没人给他们一百两。

    原先李大年是想让付川来的，让付川去挑战张大河，按着李大年的想法，能赢了张大河最好，这样可以落井下石，就算是败了也没关系，败的时候就败的惨一些，惨不忍睹，这样好打出悲情牌。但是付川受了上次教训，死活不同意亲自动手，这让李大年很是不满。他不知道的是，付川在张大河离开之后的第三天，接着出去的机会去了庙里一趟，求签问卦，都还行，问过法师之后，被告诫说千万要谨慎，不要多事，否则定是杀身之祸。因此，付川这才想到张大河，心道上次那么‘精’妙的算计就被张大河逃窜，当时他可是晕倒什么都不知道，任凭摆布，然而却让延杰大人给截了围。可见张大河不一定本事高，但一定是运气好，或许是武曲星老爷罩着，千万不要惹他。

    李大年自然是不知道付川这些算计的，在听付川说他不会动手的时候，李大年还拍桌子了，只是想到自己钱财已经捉襟见肘，顿时没了气势，只能答应付川，另外找人。这才使得要‘花’钱不少。李大年本打算借着刚刚机会，问李铭九要点儿医‘药’费，狠要一笔。听说几轮赏赐，李铭九有几百两，要是能要来四百两的话，答应这四人的钱就不用自己出了。李大年想的不错，可是李铭九不吃这一套。

    “李老弟，这人可是你打伤的。你就简简单单的说句‘请见谅’，这就完成了么？”李大年问道。

    “李师爷所言极是，的确是小弟考虑不周。”李铭九转身对王凯说道：“麻烦王哥去请一下孙神医，啊，不，请孙善长来就可以了，我打出的飞蝗石，力道还是能够清楚的，孙善长过来就足够了，只是跌打伤。”

    “好嘞。”王凯呲牙一笑，然后跑了出去。

    李大年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红，“李老弟，大夫怎么咱们自己找就能行了。这世上虽然说缺少神医，但是医术不错的郎中还是很多的。关键是……老弟啊，咱们得说下赔偿的事情，我说了，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这静养几个月……”

    李铭九见李大年再次开口要钱，也不接茬，任由李大年说下去。本来李大年还等着李铭九说两句，好让自己继续，然而李铭九什么也不说，这倒是让他有些尴尬。最终，李大年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中所想的金额报了出来。李大年话音刚落，李头儿等人顿时怒目相视，心中已经对李大年忍耐到了极限。

    李铭九心中冷笑，但表情却并没有太大‘波’动，“李师爷所说不假，他们受伤是因为在下打出的飞蝗石，的的确确是应该有赔偿的，别说这事请还是发生在总督府上，就是在街头儿市井，有打人致伤者，也得有所赔偿。且不说大人打架，就是小孩子打架，打伤了对方，也得提篮‘鸡’蛋去赔不是。李师爷所说的赔偿金额，虽然有些高，但是还算合理。他们乃是都统大人的属下卫队士兵，少了他们都统大人安危也受了影响，由此来看，这个价格还是当得。”

    李铭九这番话说完，身旁的李头儿跟老周急忙拉了他一下，让李铭九别冲动。张大河也有些疑‘惑’，心道这不大像是老弟的风格，这根刚刚的言辞可是有了太大的转变，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