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镇定自若？ 一

    第二十八章 镇定自若？ 一

    从张大河离开之后李铭九就没睡，开始还躺在‘床’上等着，后来直接坐起来，不时往外看两眼。 不只是张大河没回来，就连王福也没有回来，实在有些坐不住，李铭九站起来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寻思是不是去找找他们。又想到大哥临离开时候叮嘱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再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只能作罢。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还是不见两人身影，李铭九越发觉得有些烦躁起来，来到院中张望。过不多时，觉得不仅仅是烦躁，心头似乎有巨石压着、挡着，气血有些滞怠。李铭九便在院子里活动开来，打了几趟拳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反倒是觉得浑身不得劲，而此时，两人还是没有回来。李铭九担心甚重，一会儿的功夫忍不住翻上房去张望了好几回。迟迟不见两人身影加上心情不好又觉得浑身气血瘀滞，李铭九索‘性’在屋顶盘坐，封闭六识，运转心法开始练功。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铭九睁开双眼，正看见远出匆匆跑来的张大河，之间他脚步挂陈，不时低头用手遮面，似乎是在咳嗽。李铭九心中高兴，当即跳下来，也不进院里，直接在墙头飞奔，落地之后也是以最快速度跑向张大河身边。

    来到近前才发现，张大河确实是在咳嗽，李铭九担心问：“大哥，你这是……”

    “别多说，快些扶我回去。”

    李铭九马上背起大哥往回跑，张大河一百六十多斤，但是李铭九速度却不减，来到小院直接跃上墙头接着往前窜的劲儿又狠狠在墙头蹬了一脚，一下子便来到房‘门’边，跨进来将张大河扶坐在凳子上，问道：“大哥，到底怎么了？”

    张大河刚坐下就听见李铭九在问，抬头看他，只见李铭九面不红气不虚，心道好功夫。张大河看他着急，正准备开口，忽然‘胸’口一阵疼痛，再次咳嗽起来。李铭九担心急忙轻轻拍大哥后背。片刻之后，张大河示意无事，说道：“估计是这半夜寒气太重了，跑的有些急……”张大河解释道，看李铭九担心的样子，张大河忙说：“没事，修养几天就好。”见李铭九依旧担心张大河再次给他解释说自己无事，见仍未能消除李铭九担心之态，马上岔开话题：“事情基本上已经办妥了，……基本上也就能到这个地步了，只希望大人不要挖的太深才好。”

    “大哥到底去做什么了？我正想问呢。”李铭九果然被张大河的话语支开，想到今天晚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杀掉二赖子等人之后的处理。

    张大河微微摇了摇头，“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对了，你一直点着灯？”张大河猛然想起李铭九背着他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就点着灯，马上问李铭九。

    “对啊，等着大哥跟王福回来嘛……怎么了？”李铭九有些不解，但是看张大河脸‘色’马上知道了一些，急忙伸手拿开灯罩把它吹灭。

    “希望现在还不晚吧。”张大河有些叹息一般的说，“现在已经是半夜，众人也早就睡去，若是咱们这里还亮着灯，让其他人看见了岂不是有有意引起他们的怀疑么。”

    “这……之前我确实没想到，真不该……”

    “也不用自责，我回来之际还没看见府上有慌‘乱’的迹象，估计还没发现。不过以后你可要记住了，越是细节的东西，越不能马虎。”

    “嗯，我记得了。”李铭九点头答应，同时以又问：“王福去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他？都现在了还没回来。”

    “嗯……”张大河沉思片刻，“先不用，他这件事估计得忙到天亮，咱们不用等他。现在先想好该如何说辞，你我统一一下，到时候大人问起来，咱们好说。”

    “嗯。”

    张大河李铭九刚刚把故事编好，李铭九长出一口气，直了直身子。其实也很简单，只不过两人越考虑问题越多，最后把几乎所有可能的情况，两人都想好了对策。李铭九涉世不深，只以为编的够真就好，人都是喜欢听真话。张大河告诫道：“越是真的事情，越是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能够一下子捉‘摸’透彻，一下子想明白的，那基本上就可以判断是假的。所以，故事要编的似真似假，七分真三分假……因为都是过去的事情，你身边发生的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么？不可能的，所以必须要有些假话……”至此，张大河开始教导李铭九编瞎话，李铭九感叹自己大哥真是厉害，佩服之感不知增加了多少……

    两人聊的正欢，忽然听见外边有些‘乱’了起来，张大河马上停下，两人静静的听着，李铭九低声说道：“来了……”

    “嗯。”

    李铭九心中有些莫名的紧张，心想，不应该啊，我动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现在这是怎么了？

    张大河听了片刻，知道现在才刚刚发现一会儿，应该还轮不到这里什么事。又看了看李铭九，接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他眼神不对，略微沉思便明白了一些，问道：“紧张了？”

    “还真有点儿……”李铭九答应道，同时又有些疑‘惑’，“为什么我当时……”

    “正常，一般咱们管这个都叫后怕，当时动手啥事没有，完事儿了开始担心了。用不着紧张，咱们把该做的都做了，想来应该查不出来。”张大河安慰道。

    “嗯。”李铭九点点头，听大哥这么说觉得稍微好受些，唯独觉得自己闯祸却要让大哥来麻烦，着实过意不去。但是也想到大恩不言谢，现如今多说无益，日后记得报答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些李铭九心情稍好。听见外边还是有些‘乱’，李铭九问道：“大哥，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都这么吵了，咱们是亲卫，是不是早些过去最好？”

    “嗯，不错。”张大河点头答应。

    张大河走‘门’，李铭九则是跃上墙头。本身不是为了隐藏身形，所以动作不小，外边有不少人看见，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院子里住的人之后也就释然了。李铭九接着火把灯笼的光亮，看见有个面善的，跳到近前，问道：“出什么事了？”李铭九表情沉稳而声音略显着急，听他问话的人急忙回答，“府上出了命案，正在封锁……”说完也就跑开。李铭九站在原地，略微沉思，又抓住一人问：“到底哪里出事了？！”颇为严肃，把对方一下唬住，待看清李铭九身上衣着之后也就明白了，回答道：“‘门’房儿的王头儿被杀了。”

    “几时的事情？已经禀报大人了没有？”

    正在询问，后边跟上来一个军官，原本看见自己的手下被一个小孩问话正要伸手把李铭九拉开，不过看清他身上衣服之后马上想到总督大人亲卫当中就有一个小孩，当即换了一副脸‘色’，靠了过来。李铭九看见他之后略施一礼，问道：“这位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听他们说府上出了命案？能否说的详细些？”

    原本有些想要巴结的人看李铭九一本正经，也少了些兴致，把事情说与李铭九，李铭九刚听了两句，轻呼一声，“竟然是这等事，你稍等……”说着，拉他来到刚刚出‘门’的张大河面前，要他把事情告诉张大河。

    张大河看着两人，心中暗自好笑，想不到我这老弟竟然有着演技，恐怕哪天去天桥卖艺都能得个满堂彩……听这军官把事情说完之后，张大河故作惊叹，“竟然有人胆敢在府上杀人？！……对了，大人无事吧？”

    “大人安好，只是‘门’房儿……”

    “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张大河抢过话来诚心祷告，然后跟李铭九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我赶紧去大人身边听候差遣。”李铭九答应一声，奔着徐世昌所住的地方就要跑去。张大河一把拉住，然后问那军官，“大人现在何处？可是已经去了现场了么？”

    “大人已经过去，我等便是奉了大人之命，现在府内搜查……”

    “嗯，”张大河一点头，然后对李铭九说：“咱们抓紧过去，正是用人之际，你我不能落后了……”

    “大哥，你身上伤势……？”李铭九面‘色’着急，而又担忧的看着张大河。

    张大河脸‘色’一板，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伤势什么？！赶紧走！”

    张大河跟李铭九马上向着事发地点走去，也不跟这军官招呼一声。只走了几步，张大河再次咳嗽起来，听声音有种撕心裂肺之状。李铭九不忍，希望他留下。这时，那军官急忙跑来扶住张大河，说道：“要不……我们跟着李爷过去吧，您在这儿歇着。”

    “嗯？！胡说！”张大河瞪他一眼，杀气顿显。这军官虽然也当兵不少时日，但是终日里也多有荒废，前些年跟洋人对阵也跟着做了逃兵，自然不曾见过这样场景，仅是张大河瞪他一眼，便吓的不知所措。

    李铭九急忙帮忙说话，这军官终于得到允许跟着李铭九张大河一块儿去往徐世昌大人那里。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人多力量大，他转身又叫来几个士兵跟着，又跟一个兵丁说道：“你去禀报千总，就说我带着几个人跟着张爷、李爷去大人那里帮忙。”

    “是。”

    完成这些之后，他急忙带人跟上张大河李铭九，伸手去搀扶张大河，张大河再次瞪他一眼，“不用！”。刚说完这句，吸了口凉气，张大河再次咳嗽起来，李铭九急忙上前拍打后背，那军官也跟着帮忙。待张大河好些之后，由军官跟李铭九扶着往前走，这次张大河不再多说。

    张大河心中原本不愿，琢磨了半天没想出任何破绽之处，也没想出带着他们过去有任何的不妥。这才有些放心。原本张大河李铭九就不是真心着急，只是为了演场戏。这档儿多有这几个人跟着，张大河开始仔细端详起来，先前只为了“演”得像些，没仔细观察，这会儿仔细一看，原来这名军官是个把总。看他要比自己大几岁，快四十的年纪。这个岁数还是个把总，只怕也是清贫之辈，想来是不善巴结。可是刚刚看他表现，应该不是才对。张大河顿时对这个把总起了疑心。一边走一遍轻轻碰了碰李铭九。李铭九看向张大河，张大河说道：“现在是几更天了？”

    不等李铭九回答，那把总当先告诉了张大河，“已经四更天了……”，而此时李铭九还在寻思张大河眼神之意。不出片刻，也想明白了，问把总道：“这位大哥，之前有些唐突，也没来得及问你，看你应该是个把总吧？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

    “呵呵……李爷说笑了，小的姓米，单字名幕……”

    “嗯，以后我就叫你米把总了。”李铭九打断他的自我介绍，又问道：“看你年纪应该不小了，怎么还是在这把总的职位上呢？”

    米把总长叹一声，正准备开口讲自己的经历，张大河咳嗽一声，“大事要紧，以后你再慢慢说给我老弟听……”

    “是。”米把总赶忙收住，低头答应。

    李铭九有些疑‘惑’，张大河用眼神示意一切安好。虽说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李铭九还是安静下来。一行人快步走去。

    张大河心想，有了今天这个话头儿，过几日让老弟去跟这米把总套套近乎更好，若是今天说完了，以后再找就是有些牵强了。希望老弟能够明白……不对，他不明白，张大河想起之前李铭九的眼神。暗道，我得把这条也‘交’给他。嗯，天亮后没事的时候就告诉他。张大河刚放下这件事，又开始担心见到徐世昌大人之后的情形，不断在脑海里演练……

    刚刚想了一会儿，张大河又觉得‘胸’口难受，咳嗽起来，一旁人听这撕心裂肺的咳嗽也是不忍，有几个兵丁也下意识的捋顺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张大河直起身子来之后对李铭九说道：“我们后边慢慢跟着，你先去大人那里，……大人那里肯定缺少人手，你快些去！”

    “可是……”

    “有他们帮忙呢，你快些去。”

    “嗯，……你们照顾好大哥。”李铭九说完之后往事发地跑去，虽然很是着急的样子，脚步却并不怎么快，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李铭九正在前面快跑，张大河等人跟着，眼看李铭九就要跑出视线，忽然却停了下来。张大河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肯定是有事。果不其然，李铭九面前出现两道人影。张大河看他们的样子，想到肯定是徐大人派来的人了，即有些担心，也有些放心。出现了总比等不来的好。张大河想到这里，看米把总也愣在那里看着李铭九的身影，张大河轻声咳嗽，“走吧，看样子是我老弟遇见大人身边的人了，咱们也快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