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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一路下到崖底,头顶的月光被两旁崖壁挡住,崖底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楚冷夜的夜明珠十分名贵,效果极好,照亮一大片区域。“阿黎,你在这等我,害怕吗?”楚冷夜低声问她。
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一块突起的宽大岩石,就算站不稳,也只会跌进水里,什么事也没有。
楚冷夜担忧的是她害怕黑暗。
“**********长大的。去吧。”颜竹黎淡淡一笑。
当然了,还因为是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就此走了,将自己丢在这里,她一定会感到害怕,这种害怕,与黑暗无关。
“你在黑暗中长大的?”楚冷夜很吃惊。
颜竹黎自然无法同他解释,只是习惯地说了出来,当即催促他:“你还不去?我等你,慢一点!”
“好。”楚冷夜伸手,捏捏她的脸,然后转身跳进水中。
颜竹黎等了没有多久,很快,楚冷夜便从水中爬出来,挥了挥手中一块牌子,被夜明珠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他摆动有力的双腿,游到岩石旁,抹了把脸上的冷水,道:“果然有!”
颜竹黎将夜明珠凑过去一照,牌子呈三角蛇头形状,铜制的,背面雕着繁复的花纹,正面只绘了一个人头骷髅的图案。
“是泽越血骷髅的!”楚冷夜低沉着嗓音说道。
当时,将这名黑衣人抛下悬崖时,他腰间银光一闪,楚冷夜余光扫到一枚腰牌,心中记下了,而事后搜查多具尸体,都没有看到一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便想到了这里。
“这人,应该是这批杀手的头目。”颜竹黎肯定地说道。
楚冷夜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刺杀终极目标,自然要派最厉害的,那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好在借了千丈崖的优势。他们大约以为千丈崖会是我们的坟墓,却没想到,是他们自己的墓地。”
颜竹黎看着他坚毅的脸庞直滴水,衣服也全湿,再看看自己,被瀑布的水也打得全湿,顿时皱眉道:“赶紧上去吧,会冻着的。”
楚冷夜笑道:“已经这样了,再上去吹吹风,更会受凉,先将衣服烘干。”
“去哪烘?”颜竹黎问道。
“跟我走。”楚冷夜双手捧了冷水,往颜竹黎身上泼去,颜竹黎冷得一缩。
待她适应了冷水后,男人才将她拉下水,两人潜入水底,找到上次的山洞。
上岸后,颜竹黎冷得直跳脚,两人拣上次走过的路,往地势高的地方行去。山洞并不是密封的,头顶有很多裂缝,周围的石缝中也生了不少植物,到地势较干处,楚冷夜用剑砍了一些树枝堆在一起,擦石起火,燃了一堆篝火。
火光一起,周围顿时温暖起来。
颜竹黎一面将外袄脱去,露出里头浅红绣花的褙子,一面低低地对楚冷夜说:“将外衣脱了,容易干些。”
楚冷夜微笑着看她,道:“别冻着了,坐近些。”
他不停地为火堆添柴,火势极为旺盛,不一会儿,两人的衣服便干得差不多了。
颜竹黎蹙眉道:“等会儿上去,衣服不是又湿了吗?”
楚冷夜笑道:“不从那条路走。我估计着这个洞还有一个出口,我们休息一夜,明天早上寻过去。”
见他说得肯定,颜竹黎才放下心。
楚冷夜睨见她在火光照映下极为明艳的小脸,心跳猛然加速,这个地方不错,绝没人来打扰他们……
见他不停地看着自己,颜竹黎有些不自然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楚冷夜眼色加深,单臂撑地,身子移到她身边来,轻声道:“阿黎,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颜竹黎直觉不妙,想往旁边坐去。
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衣服烘干了,在这沉寂无人的崖下山洞,只有他们二人,她便担忧起来,楚冷夜这没脸没皮的,不知道会对她做些什么。
果然,来了……
楚冷夜提醒她:“刚才没做完的事,被打扰的事。”
颜竹黎的心慌乱起来,连声道:“别胡来!”
她站起来,连退好几步。
突然间,脚踝有些发麻,颜竹黎急忙坐下来,去褪鞋袜。
“怎么了?”楚冷夜见到她古怪的举止,脸色一变,收了心猿意马,几步赶过来,半蹲在她面前,问道,“脚扭了?”
“不是,刚才在水里,似乎痒了一下,没当回事。”颜竹黎将袜子褪了一半,便看到右脚的脚踝外侧红肿起来,一个动物的牙印向外流着鲜血,她才恍然,“应是被水蛇咬了。”
楚冷夜将夜明珠拿过来,借着火光,看得清楚,突然就捧起她的脚,俯下身子,吸住她的伤口。
颜竹黎一呆,感觉到男人的薄唇正贴在她的脚踝上,顿时惊道:“别,我自己来……”
楚冷夜摁住她的脚,吮了一口血水,吐在一边,沉声道:“你自己来?你能够得到?”
颜竹黎伤的是脚踝外侧,怎么使力也使不到嘴边啊!
她当即无语。
实则,就算是够得着,楚冷夜又怎会让她自己来?
可是,这男人向来有着极重的洁癖……她讪讪地道:“没有中毒。”
“可是会感染。”楚冷夜堵住她的话,将伤口旁的淤血吮吐干净了,才一抹嘴唇,道,“去清洗下。”
不由分说将颜竹黎横抱起来,拿了夜明珠,大步走向水边。
到得水边后,他将颜竹黎放到岸上坐好,掏出自己的丝帕,颜竹黎见状忙道:“别,用我的。”
那丝帕她可是看他擦过嘴的。
“你的我的不是一样么。”楚冷夜望了她一眼,眉眼弯起,笑容溢上满足,低下头,将帕子浸了水,轻轻在伤口上擦拭。
颜竹黎静静看着他有些笨手笨脚的动作,紧抿红唇,心中涌过复杂的滋味。
从到皇兴寺起,她便将今天当作一场游戏,一场可以放纵一下自己的游戏。
明知道对自己是一种残忍,对他也如是,可是,离开这里后,他们的身份、地位以及婚姻关系却注定了距离。
眼角微湿,在夜明珠灿然的光辉下,她细细望着一脸认真的男人,想要将这一幕深深印入脑海。
似是感受到女子专注的视现,楚冷夜抬起了俊朗的脸庞,好看的丹凤眸回望着她,眸中尽是宠溺:“是不是疼?”
“可以起来。”颜竹黎扶住他的肩,站起身,她并没脱掉绣花鞋,所以直接踩在地上。
楚冷夜担忧地低头,连忙关切地问道:“落脚试试,痛不痛?”
颜竹黎右脚落地,皱皱眉,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将全身的力量都挂在他身上:“算了,去坐着吧。”
“嗯,这里冷。”楚冷夜托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往火堆处走去。这一回,颜竹黎半点挣扎都没有,而是紧紧抱着他不语。
到了火堆旁,火势比刚才小了,楚冷夜想要将颜竹黎放下来,却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抬眸看去,就见她眸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楚冷夜一怔,想说什么,颜竹黎的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双臂交错,揽紧他的脖子,将头往他肩膀上一偏,嘟唇道:“不想下来。”
“轰!”脑子一炸,楚冷夜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想下来……心尖颤栗得发抖,他拥紧她骨架虽小却无比娇软的身躯,颤声道:“那,那就不下来。”
颜竹黎“咯咯”一笑,心内低声一叹,既然是放纵,那就再好好放纵下,明天,离开这里后,他们又将是陌路。
楚冷夜勉强镇定心神,说道,“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心爱的女子难得如此主动,他虽然被兴奋冲晕大脑,可也不忘理智,生怕自己惹了她的嫌。
颜竹黎扳过他的脸庞,吐着热气,虽然前世诱过无数男子,可现在她面对的不是目标,不是已经被她视为死人的东西,而是她喜欢的男人,难免有些紧张。
楚冷夜撞进她深情款款的眼神内,顿时迷失了自我,与她痴痴对视,再也移不开眼神。
火花“噼哩啪啦”地响着,是火堆的爆裂声,更是眼神交织的电流。
“冷夜……”颜竹黎微微一笑,笑容略有迷离之色。
仅仅是一声情不自禁的呼唤,便让楚冷夜的大脑第二次变成空白。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是他爱慕已久的女子啊!
他薄唇紧逼颜竹黎的唇,低低地说道:“阿黎,以后就这样叫我。”
颜竹黎的双颊一阵潮红,背靠墙壁,枕着他的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无力地挂在他身上,被刚才的吻迷得有些失神。
“再叫我一声。”楚冷夜有些食不尽味地说了一声,火热的目光紧紧锁定她的双目。
“楚冷夜。”颜竹黎坏笑着吐了吐舌头。
楚冷夜无语,饱满的天庭抵住她的额头,呼吸沉重:“不乖,阿黎,叫我。”
颜竹黎望进他的双目,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喃喃:“冷夜,你喜欢我么……”
楚冷夜眸光瞬间幽暗无比:“你说喜不喜欢?”薄唇早已急不可耐地准备行动了,眼前女子柔美的面庞更是令他无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