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红杏 > 第二部 第三十九章 蒙娜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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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杏抱着这样的心态赶到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学校,她直接去问校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门’卫和办公室里的人拦住了她。红杏表情严肃地说:“你们哪一个是这里说了算的人?那样的话我就不找你们的校长了,出了人命案子你们给我做主。”所有的人都住手了,系主任撒谎说:“校长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清楚,来登记一下。”

    红杏说:“不用登记。我是被你们开除了的刘美同学的大姐,今天我是来找领导讨个说法的。”系主任一听慌了,他看了眼二楼校长的办公室。红杏见他们不让自己见学校的领导,就朝地上一坐:“我见不到校长就不走了。”

    这个时候,系主任的手机响了,他接完了电话,尴尬地笑笑说:“校长的会议又取消了,我带你去他办公室。”

    这个名牌大学的校长坐在过大的办公桌后面显得有些委琐和老气横秋。他看见红杏进来,镜片后面的眼睛略显慌‘乱’了些,他起身让了坐,接过主任准备倒水的杯子说:“你忙去吧。”他亲自给红杏泡了茶,红杏没有接他送过来的杯子,而是死死的盯住校长的眼睛说:“我妹妹现在已经失踪了,你说怎么办吧。”

    校长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怕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才派专人送她回家的。既然她人不是从学校里丢的,那我们是不负责任的。”红杏呼一下站了起来,用几乎可以吃人的眼睛盯着校长说:“人是从我家走的,可事是在学校里出的,你们处理不公造成了她的出走。请问,她破坏哪个老师的家庭了?为什么给她这样重的处分?”红杏这个问题把校长问出了汗。因为他知道刘美是从乡下来的学生,所以他为了保全自己‘女’儿的家庭,滥用了职权。他万万没想到,刘美的姐姐会到学校里来找领导。他以为乡下人怕事,尤其这样的丑事,他们更不愿意张扬。只要把刘美遣送回家,这边还没听到什么风声的‘女’儿就不会闹。只要‘女’儿不闹,他这个老丈人是不会把这个事情张扬出去的。要知道他是把海平当儿子来培养的。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他是生气的。可是,为了长远的打算,也为了自己有个幸福安乐的晚年,他不想把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都白费了。所以,他自己亲自盯梢,亲自把‘女’婿堵在了他那藏娇的阁楼里。

    虽然开除刘美只有系主任知道真正原因,但刘美消失后,在他们班也出现过不小‘波’动。他知道,因为家庭困难而辍学这样的理由很难让同学和其它老师相信,但他相信,刘美只是众多学生中的一员,就像苗圃中一棵苗子一样,乍清除时可能有人会发现她的空位,但用不了多长时间,拥挤的苗圃会掩盖这个空位,大家会把这个学生忘掉的。可是,没想到她的家人闹到学校来了。如果这个事闹大了,不但会影响自己学校的形象,连顶风提拔起来的海平也不会站住脚的。

    想到这里,校长说:“刘美同学本来是个好苗子,谁会想到年轻人容易冲动。这样,为了不埋没人才,我给你写个推荐信,你带她去xx学校找那里的校长,他是我的好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收留刘美同学的。”

    红杏把推荐信接过来撕得粉碎:“像我们刘美那样的好学生不愁没学上。我今天来不是求您来的,我是想问一问你们这样的决定对我妹妹公平吗?那个老师是谁?我今天来就是想见见他,问问他我妹妹是怎么勾引他的。”

    校长这个时候沉下脸来,用极其严厉的口气说:“你以为破坏人家的家庭是很光荣的事吗?”红杏站起来,用同样严肃的表情说:“你以为毁坏一个人的前途就那么应该吗?”这两个同样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对方的人,丝毫没因为身份的不同,或者地位的悬殊有半点退让。相反,校长从红杏的眼睛里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带有毁坏‘性’的凶光。

    光和光的碰撞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想用盛气凌人压住对方的校长不得不妥协了。他知道此事一旦闹大,不但‘女’儿的婚姻和‘女’婿的前程将毁于一旦,自己的一世英明也将受损。他重新指了指沙发说:“请不要‘激’动。您作为学生家长的心情我们是能理解的。可是,做为学校的领导,我们也有维护老师的责任。尽管他有错,我们也不想一棍子把他打死,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况且我们已经处分过这位老师了,可为了不伤害他的妻子,我们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吧?”

    红杏不紧不慢地说:“您为老师着想是对的,我为我的妹妹讨个公道不应该吗?我并没有想伤害别人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老师是谁?学校调查清楚了没有?为什么就这样武断地把一个优秀的学生赶出了校‘门’?学校如果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就告你们!如果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更不会放过你们!”

    红杏后面这两句话不是吓校长的,她真做出了这样的打算。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她已经找律师咨询过了。

    也许是红杏的话真把校长吓住了,也许他是想息事宁人,他满口答应召开会议,重新斟酌对刘美的处分问题。他让系主任给红杏安排食宿,等待消息。

    红杏谢绝了,他不想占学校的便宜,自己一个人溜达到海边。她边走边四处张望着来这里游玩的人,真盼望其中的一个就是她亲爱的妹妹。

    红杏虽然第一次面对大海,对眼前这‘波’澜壮阔的海面没有半点兴趣。虽然‘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夕阳使周围的青山和高楼大厦的倒影是那样的美,像海底里也有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一样。海鸥的叫声触动了红杏的伤感,她忽然心痛的发闷,可怜的美美,一个‘女’孩子,只身流‘浪’在外,遭受这样大的打击,该是多么伤心‘欲’绝。可恨的红桃,竟然把自己的委屈发泄到美美的头上。可怜的美美,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今天,红杏用那样的口气说话不只是要讨公道,她还想‘逼’校长把美美所爱的人‘交’出来,她要看看这个人值不值的美美爱。

    做为过来人,红杏明白此刻的美美肯定又回到这个城市里来了。她虽然不能在这里读书了,但她还可以在这里打工。因为这里有她爱的人,她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宁愿自己承担一切责任也不愿意伤害她爱着的人。光这一条就说明,美美除了这里哪里也不会去的。她向学校施加压力,学校肯定会向美美爱着的那个人加压。红杏以为美美在她的爱人那里,只要学校向那个老师施加压力,她们也许会很快见面的。

    忍受和爱人分离之苦的美美本来就痛不‘欲’生,红桃的白眼和辱骂让她实在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她再也不能等海平来接自己,她要去找他。当她冲山顶,看着坐在山那坡的大姐和大海正低头谈话,她怕被大姐看见后自己就走不了了,她没等客车来,随便拦了辆货车就走了。她要和她的爱人在一起,哪怕不合法没名没份都无所谓。

    红杏知道美美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但她做梦也会想到美美的这次返回彻底的毁灭了她。她现在为了能走进这个毁了她一切的学校,正用自己被誉为中国的‘蒙’娜丽莎的美换取着这廉价的机会。

    她知道她有这样的资本,她也知道自己曾是绘画界的一个谜,全国乃至全世界知名的一些画家曾经不惜代价地找过自己。美美没有回应他们不是不尊重他们,而是太尊重她的这份情了,她觉得自己只属于他。爱毕竟是自‘私’的,她是他一个人的。虽然他们都是搞艺术的,可他们的骨子里还埋藏着传统的观念的,她很珍惜自己的感情,也为他珍惜他所珍惜的一切。

    红杏没想到自己很快就得到了学校的答复,给刘美恢复了学籍。这是她意想不到的。可是,主任还告诉她,为了保证刘美复学后,不再出现麻烦,已经把和她关系特殊的那个老师调走了。

    红杏听了这样的话,感觉自己做得可能有些过分了。不过,能为妹妹争取来复学的机会,这也是值得的。主任说:“你赶紧回家把刘美送来吧。别耽误了学习。”红杏高兴地答应一声。可是,她忘了,自己是出来找美美的。等她出了校‘门’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乐糊涂了。美美不在家,自己拿了这个复学通知有什么用?她想再进学校问问这个被调走的老师叫什么名字,去了哪里时,‘门’卫已经坚决拦住了她。

    并不知道姐姐来找她的美美此时正在一片绿叶的遮挡下做着画家需要的动作。可是,她怎么摆也没能让画家满意。画家难过的问:“你给海平做模特的时候那份美哪里去了?怎么在我面前就这样死板,像根木头一样,一点灵气也没有了。”

    美美扔了叶子,侧身坐在岩石上,迎风点燃了一根香烟,满怀心事的对着海面吐着烟圈……这个姿势竟然让画家突然间高兴起来,他急速地摆动着画笔,很快,一个忧郁的吞云吐雾的‘女’郎出现在了画板上。这和海平得奖的那幅《海边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画家也惊讶于这个‘女’孩的变化如此之快,昨日的黄‘花’今天就成了树上烂熟的果子。只是这颗迅速成熟的果子有些特别,像所有被‘激’素催熟的瓜果一样,违反了自然规律的东西,总是有些不好的成分在里面。

    美美正在情感这个“‘激’素”的催促下,疯狂的成熟起来。她已经把自己的目标定得很死,就是要让自己爱过的人难受!可是,怎么样才能既让他难受,又让他无法逃避呢?美美现在为这个事伤脑筋。她不想制他于死地,那样就不好玩了。因为他曾经制自己于死地过,她知道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一了百了啦。恨也好,爱也吧,消失了的东西还有意思吗?现在她才理解了二姐为什么自杀,现在她已经不恨二姐了,因为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鬼‘门’关,她已经把爱情这个东西想清楚看得明白了。爱情两个字那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幌子,是男人骗取‘女’人身体的**‘药’。你只要喝了,上当受骗是你自找,寻死上吊也是活该。

    美美现在理解了二姐对自己的恨,一个被爱伤了的人,她的心里除了恨已经没别的成份了。像现在的自己,恨不得把天都要戳上个大窟窿。

    爱能使一个人变成天使,爱也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由爱变成的恨比化学反应还快,美美现在的眼神由忧郁渐渐变成了凶狠,她像加了试剂的溶液一样浑身灼痛,她呸一口吐掉烟头,站起身做了一个深呼吸,纵身跳进了海水里。焦急的画家赶忙凭记忆画完了最后几笔。他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感叹着看了眼被自己救起来的这个‘女’孩正用胳膊拼命的轮劈着海‘浪’,自言自语的说:“这真是个妖‘精’!”

    拿到复学通知书的红杏出得校‘门’后,兴奋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她想,也许美美是和红桃赌气,只是出去走走,并没有到这里来。红杏抱着侥幸的心理把电话打回家。电话是母亲接的,当她知道美美并没有回家时,失望的感觉让她热烈的话语都冻结了。母亲在那边问:“你找到美美了吗?”红杏怕母亲担忧,就说:“有信了。娘啊,还有个好消息,学校已经恢复美美的学籍了。美美要是比我先到家的话,您就先告诉她,让她早高兴着。”

    母亲听了这个好消息没有像红杏一样兴奋,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女’儿们都围绕在她身旁,如果红杏把她们姐妹几个看成是分不开的五指山上那几根指头的话,母亲就是那根粗大的拇指,她是她们的母体,是她们的根源,她要四个‘女’儿挨排溜的靠在自己的身边。

    红杏挂了电话,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不想回旅馆休息,她得抓紧时间找到美美。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她,要让她从绝望中走出来,去继续她的梦想。

    不过,这样盲目找是不行的。红杏意识到学校里不想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样也好,省得日后美美无法在这里呆了。从这一点上看,人家学校领导还是‘挺’通情达理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快把那个老师调走。唉!要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就好了,万一美美还和他保持着联系的话,就有地方找她了。红杏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如果美美还和他保持着联系的话,他肯定会告诉她已经恢复学籍的事了。也许,美美现在正往学校里赶。

    红杏想到这些自己先高兴起来。她顾不得许多了,她要在学校‘门’口守株待兔的等美美来。

    校园里夜景是美丽的,红杏看着进进出出的这些俊男靓‘女’,真的很羡慕他们。她想美美曾是这些人里的佼佼者,她很快就回来了,她是你们这里最优秀的学生,只是感情上出现了点问题。谁能保证在自己的青‘春’期里不出现点过错呢,爱情是没有对错之分的,爱一个人是不由自主的。也许美美爱上的这个人真的很优秀,只是他已经属于别人了,美美像方老师那样没有机会了。想到方老师,红杏立刻紧张起来。美美能从这苦难的恋情中挣脱出来吗?她要知道她爱的人走了,是不是会很伤心很失望?我必须找到她,万一……红杏不敢想下去了,方老师悲惨的结局是她害怕发生的。

    红杏越想越觉得慌‘乱’,她知道爱又不能爱的滋味是何等的痛苦。可怜的美美,老天为什么让我们姐妹几个都要忍受情感的折磨。红杏忽然紧张起来。也许美美宁愿自己被开除也不愿意她的爱人离开,这样的结果是自己造成的吗?我这样做是帮美美还是害了美美?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等她,也许她现在正徘徊在海边,也许她正绝望地走向生命的尽头。啊,不!老天,千万别……红杏在夜幕下慌张地跑起来。

    夜晚的海边是富有诗意的,这里是滋长爱情的摇篮。看那些成双成对的恋人就知道,幸福的人来这里,不幸的人也会来这里。大海的‘胸’怀是宽广的,它能赐予人欢乐,也能包容人的悲伤……一切好的或者坏的情绪在它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红杏徘徊在细‘浪’轻拍的岸边,她忽然很想念大头。他现在干什么?还记得我这个人吗?红杏苦笑了一下,他怎么会记得自己,自己在他眼中是那样的不堪入目,他怎么会记得我。而我是永远永远想念他的,今生如果能在这样的地方,和他手牵手的走一走,能把自己的心里话和他说一说,让他看清楚自己那就死而无憾了。

    红杏忽然感到自己的面颊发烫,她在回忆那个‘色’彩斑斓的夜晚。可惜他们之间的情感像擦了根火柴一样,没有铺垫,没有‘浪’漫,只是自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喜的发现他正是自己喜欢的并且梦见过无数次的那个人后,自己像飞蛾扑火一般的朝他扑了过去。她对他的爱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的形象早就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了。可他对自己是陌生的,是不了解的,他见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正帮杨洋欺骗他,他怎么会喜欢一个骗子。他误会自己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头哥,我不怨你,也不恨你,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好的福份能和你长相‘私’守,今生能有机会爱你一回,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何况,你还给了我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想起儿子,红杏的内心是充实的,安稳的,她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完美的‘女’人了。爱过了,又做了母亲,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长舒了口气,仰头看着星光灿烂的天空,默默祈祷着:老天爷,让我的妹妹们都度过这感情上的难关吧,赐给她们幸福吧!她们都是最纯洁最可爱的孩子,让她们的爱别再多灾多难,如果是我的爱情观错了误导了她们,就让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过,别惩罚她们。她们都还年轻,让她们有个好的归宿,让他们都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吧!

    红杏的祈祷被一群笑闹着跑过来的人给打‘乱’了,她在海边走了几个来回,一无所获。

    她无‘精’打采的回到旅馆,也许是太累的原因,红杏开‘门’进屋也没开灯,就这样和衣往‘床’上一躺,眼睛在黑暗里搜寻着断断续续的片段,有自己的,也有妹妹们的,她想‘弄’明白爱情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样的是对,怎么样的是错……

    在这茫然的问题中,红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她听见有嘈杂的声音时,她一骨碌爬起来,早上的阳光已经很新鲜的照在窗户上了。红杏这才发现,自己昨夜连窗帘也没拉,就这样胡‘乱’的睡了。

    红杏看看自己连被子也没打开的‘床’,‘揉’了下头发,准备进卫生间洗刷了。她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看见‘门’边有一封信,她欣喜地扔了洗刷用品,迅速抓起来,颤抖着手撕开信封。她以为是美美留给自己的,她肯定在哪个角落看见自己又不想被自己带走,所以,她不敢见自己,就给自己送了封信来。死丫头,大姐是谁呀?大姐最理解你了。

    可信上的字不是美美的,字迹有些潦草,等她看完了信,她那本来就凌‘乱’的头发立刻扎煞的像个‘鸡’窝一样了,回过神来的红杏如梦方醒,她立刻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冲出了旅馆。

    一个‘门’卫拦不住她,叫来了两个,两个还拦不住,就调来了所有的保安人员。一群穿了制服的青年人把个瘦弱的红杏压制在了中心。这个时候,有辆米黄‘色’的小车轻轻地从旁边经过,坐在里面的人对这样的热闹不屑一顾瞥了一眼。

    车子进了校‘门’不久,‘门’口被压住的人像颗炸弹一样爆炸了,红杏大喊:“你们还我妹妹!……”就掀翻了所有摁住她的人。一群小伙子惊讶得看着这个疯‘女’人,吃惊于这样小的一个人哪来这样大的力量。

    是什么事让红杏这样疯狂?原来那是一封诺名信,信上告诉她,她的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害她妹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校长的‘女’婿。他不但没被调走,还被提拔为副校长了。

    红杏疯了,堂堂的名牌大学,让人敬仰的知识分子们,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护短。她要把学校踏平!要把害美美的人杀死!

    红杏像颗炸弹“炸”飞了压制住她的人后,像一只吃人的母狼,咆哮着冲进学校。所有的人都朝她投来惊讶的目光,遇见她的人都惊慌地给她让开了路。她一路通达地冲到校长的办公楼前,她的疯狂忽然来了个急刹车!人停下了,炸开的‘毛’发也顺从的贴在了耳边,那冲血的眼睛红红的看着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的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摇着头,用力‘揉’了下眼睛,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红杏知道自己爱做梦,在如此大的刺‘激’中,眼前瞬息万变的情景让她难分真假。她再‘揉’一下,眼前的人分明在朝自己笑,那‘毛’茸茸的大眼睛,那宽大明亮的额头……

    “美美……”红杏看真切了,她不顾一切的扑向朝自己笑着走来的人。姐妹俩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刻,红杏哭了,她的眼泪纷纷落入妹妹那散发着醉人香气时装上。美美没有哭,她笑着用那沙哑的嗓音问:“大姐,你怎么来了?”

    红杏把美美从怀抱中推出来,上下仔细的看了她一遍,担心地‘摸’‘摸’她的头发,摇摇她的胳膊,一切都是热乎乎的,毫发无损的样子后,才再次把妹妹抱住说:“你把姐姐吓死了,怎么有人说你死了呢,你吓死姐姐了……”

    当美美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会,一切都是学校里争权夺势的人搞的鬼时,红杏好象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校长笑着过来邀请她和美美一起陪一位知名画家吃饭时。美美高兴的挽起姐姐的胳膊一起走了。懵懵懂懂的红杏跟不上美美弹‘性’十足的步子,她的脑子现在还‘乱’成一锅粥,步子也‘乱’着,整个人像被搅糊涂了一样,只能跟着人家走。

    吃饭的时候,红杏注意到一个一直低头不语的人,整个饭局他一句话也没说,饭也吃得很糟。倒是那个和美美挨在一起的画家不时的炫耀自己的作品。还把美美叫做中国的‘蒙’娜丽莎。红杏是知道‘蒙’娜丽莎这个人的,可她觉得美美比她还要美,只是自己不能去夸自己的妹妹罢了。红杏隐约感到这个不说话的人听到这里很不自然,他把头埋的很低。美美就坐在他的对面,眼睛时不时地朝他瞥一眼。那眼神让红杏觉得奇怪,美美怎么这样看人家,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呀?她从来没有见过。

    美美送姐姐上车时,红杏拉住她问:“姐姐问你,陪我们吃饭一句话也没说的那个人是谁?”美美嘿嘿一笑说:“姐,你要是能让哑巴也说话的话,我看你就别养兔子了。”

    红杏见美美这样说,也就信以为真了:“唔,原来哑巴也可以当画家呀。美美,给姐姐个保证,和那个人断了行吗?好好的学习,好好的做人。姐姐我……”红杏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说:“有时候,有时候……哎呀,有时候我的想法也不一定对,你要学学你三姐,理智一些好吗?”美美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现在比我三姐还要理智呢。吃一堑长一智嘛!”红杏还想问得更细一些,美美不乐意了,她把大姐推上车说:“哎呀,别唠叨了,我长大了,什么都懂了,已经长成中国的‘蒙’娜丽莎了,你还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