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新婚旧爱,总裁的秘蜜新娘 > 第214章 求就有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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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话音不大,语气亦是不见起伏,可每个淡漠的音节从他翕动的薄‘唇’里吐出来,透过空气压进众人的耳朵里,便带了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冰冷魄力。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同时又不禁惊疑地打量着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怪不得她有恃无恐,原来背后有江总撑腰!

    哪怕是穆念慈本人听了这话都有几分意外,她扬眉看向江临时,男人有力的手臂却忽然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明明不是什么暧昧的举动,可配上他先前那句话,就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毕竟,这动作也是独占意味十足的。

    可偏偏一片震愕中,除了说话的男人之外,还有一个人,表情平静,眸光凝然未改。

    是台上的段子矜。

    她淡淡地睨了一眼台下的‘女’人,菱‘唇’缓缓扬起一丝笑意,却如裹着雾瘴,看不清晰,“这位小姐是?”

    穆念慈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姓穆,你叫我念慈就可以了。”

    穆念慈?段子矜将她的名字在‘唇’齿间默念了几遍,突然想起了金庸笔下那个痴情无悔又正义善良的‘女’人。

    痴不痴情她不知道,但眼前这个穆念慈,确确实实沾了几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

    只是段子矜很难对她生出好感来。

    就像那时nancy说的,宽容和帮助是胜利者才有资格拿出来的品质。

    如今是因为她有江总做靠山,谁都不放在眼里,才敢这样冒冒失失地冲上来给她解围吧?

    不过感谢的话段子矜还是要说的,她安然垂眸道:“谢谢穆小姐的好意,不过今天这个日子,拂了大家的美意确实不合适,酒,该喝还是要喝的。”

    穆念慈脸‘色’顿时一变,急匆匆道:“段工,你别意气用事,那杯酒真要是喝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

    段子矜没有理会她,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江临,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目光和周围的人没有半分区别。

    还带了点冷清的陌生与疏离。

    深深的刺在段子矜的心上。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若他此时避开了她的注视,或是自始至终都偏着头不看她,她心里还能舒服一些。那至少代表着,他有千回百转的思虑,有复杂的情绪不想让人察觉。

    可那俊漠的男人就是这样坦然地迎着她的视线,像所有看热闹的人一样。

    因为心里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所以没什么不能看她的。

    段子矜用指甲掐着手心,转过头去,刚伸出手,身后又传来穆念慈急切的声音,“江大总裁!段工是你的员工啊!你替她喝一杯又怎么了?就眼睁睁看着她……”

    “穆小姐。”段子矜打断了她的话,白希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而后伸向那杯白兰地,略显削瘦的面容上神‘色’薄如凉‘玉’,“是不是全天下叫穆念慈的,都像你这么……乐善好施,古道热肠?”

    她一句话说出口,徐董是最先嗤笑出声的——都说这姓段的‘女’人脾气古怪,还真不是一般的古怪。

    一番话里明晃晃的讽刺,让穆念慈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她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一片好心好意,那个‘女’人却冷漠地拒绝,还要出言讥讽。

    她做错什么事了?

    “念慈,既然段工自己想喝,你就让她喝。”穆念慈身后的男人忽然开了口,嗓音还是那般四平八稳的好听,仔细辨别,却仿佛带了几丝‘阴’郁,“这世界上多得是冷血无情的人,也多得是喜欢将别人的一颗真心扔在地上踩的人,你对她越好,她就越不把你当回事。见到这种人,绕开就是了。”

    段子矜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杯子在手中不由得握得更紧了。

    冷血无情。

    是了。在江临眼里,她可不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穆念慈有点迟疑,尴尬地瞧了眼段子矜面无表情的脸,低声道:“江临,你这样说不合适吧……”

    谁知,台上的‘女’人却缓缓扬起了嘴角,她看也没看江临,居高临下对穆念慈道:“穆小姐,江总见多识广,他的言传身教,你最好都记着,省得以后在我这种人身上吃亏。”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段子矜。

    穆念慈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点不对劲。

    她没言语,回头,目光从扶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掠过,停留了几秒钟,才抬眼注视着江临的脸,好像要用眼神把他剖开,从里到外看个透彻似的。

    段子矜也没再理会他们,凝眸望着手里的酒杯。

    她记得唐季迟请来的西医说过,度数不高的红酒,少饮,对肚子里的宝宝非但无害,还有益处。

    徐董事皮笑‘肉’不笑地盯了她片刻,开口道:“谢谢段工给徐某这个面子,徐某感‘激’不尽。”

    段子矜还是面无表情的,慢慢将手里的酒杯倾斜。

    价值不菲的酒液就在众人观之‘色’变的目光里悉数被倒在了地上。

    渐起的水‘花’甚至打湿了她和不远处徐董的鞋子和‘裤’脚。

    人群中,有两道视线逐渐暗下去,最终变得异常深不可测,难以揣度。

    徐董事的脸‘色’愈发铁青,看着她的动作,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段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不明白?”段子矜倒干净了杯子里的酒,回身把杯子放在了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拿起方巾,优雅地擦了擦手,又端起最开始那杯红酒。

    唐季迟请来的西医说过,怀孕时,少量饮用红酒,非但对胎儿无害,反而大有益处。

    她举起杯子,在会场扫视了一圈,最后眸光落在徐董事愠怒涨红的老脸上,冷声开口道:“徐董别想太多,我喝这杯酒,不是因为我想给你面子,而是因为段子矜作为总工程师,为集团八周年贺生、献上一份心意是我义不容辞的事……只要是我分内的职责,我绝对不会推脱。”

    “段子矜,你!”

    “徐董,别急。”段子矜淡淡地勾了下‘唇’,细软的眉眼间全是嘲‘弄’,“您是老年人,我是孕‘妇’,着急上火对谁都不好。到时候没把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害死,您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多不划算?”

    台下已经有人抿着嘴乐了。

    “徐董,如果您凭直觉就主观臆断地认为,我倒了您的酒是在打您的脸。”段子矜漠然道,“那我必须得澄清一下,您的直觉比您的脑子好使多了。”

    台下的人彻底绷不住了,笑声像病毒传染般扩散开来。

    说完,她没有拿话筒,高声冲着台下说了几句祝酒词,将手里只倒了小半杯的红酒一饮而尽。

    台下不知是谁开始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响亮,经久不息。

    眼看着徐董就要彻底发怒,眼睛像淬了火似的,要把台下的好事者都烧干净。

    段子矜皱眉打量他一眼,便懂了他眼底那些‘阴’鸷狠戾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了回去,淡淡道:“徐董,正所谓法不责众,您如果打算在集团八周年这么喜庆的日子,把这帮江总‘花’了八年网罗来的骨干‘精’英都开除,那我奉劝您,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劝一个孕‘妇’喝白兰地,这件事怎么说都是您的行为有欠妥当,有那功夫想怎么整治这些人,不如好好想想刚才得罪了江总的新‘女’友,您这接下来的路……可怎么走啊?”

    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江临。

    男人低垂着眼眸,乌黑的碎发有几缕散在了他宽阔的额头上,遮了远山般淡漠的眉峰。

    怎么看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徐董事原本油光满面的老脸上突然浮现出一层微不可察的慌张,紧接着又化作不甘心的愤恨。

    “江总,您看这……段工她……”

    男人抬头,目光里没有温度,“她是谁聘进来的?”

    徐董道:“是傅总。”

    傅言。

    男人转过身往外走,“既然是傅总带来的人,你就去傅总那里说话吧,他做什么决定,我不干预。大家继续玩,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谁也没想到匆匆出现的江总,就要这样匆匆离开。

    段子矜亦是望着他颀长而冷漠的背影,觉得他的每一步都仿佛从她心里走出去,而他脚下拴着的那根线,随着他走远,把她的心越勒越紧,几乎窒息。

    他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段子矜的眸光微微一闪。

    却听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念慈,还不跟上?”

    若有所思的穆念慈被他一叫,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男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正站定了等她。

    她赶紧追了上去,“抱歉,我刚才……”

    “没关系。”

    不用解释,便被原谅。

    段子矜看着他们结伴而去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忽然动身追了出去。

    *

    “江临!”

    空旷的大厅里,蓦然就响起了一道喊声。

    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穿透了茫茫雾瘴,直达人心底。

    本已经走到大厅旋转‘门’的二人,闻声后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男人没动,‘女’人却回了头,她眯眼看着气喘吁吁追来的段子矜,不认同道:“段工,喝酒也就算了,你还跑成这样,是真不拿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了吗?”

    段子矜看也没看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男人背对着她的身上,“江临,我……”

    “念慈,我们走吧。”男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低哑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没有爱,没有恨。

    甚至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其实就算他给了她这个机会,段子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她只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突然不想就这样放他离开。

    穆念慈看看男人冷峻的侧影,又看看身后的‘女’人颤抖的身躯,最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和地板上的纹路,轻咳了一声道:“江临,走之前我想先去一下卫生间,行吗?”

    男人不声不响地眄了她一眼,黑眸里弥漫着湛湛清寒,让她有种被拆穿的错觉。

    “非去不可?”他问。

    穆念慈干笑道:“人有三急。”

    不是她非去不可,而是那个‘女’人看上去就是有话非说不可的模样。

    男人颔首,“你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上车等她?

    穆念慈惋惜地摇了摇头,路过段子矜身边时,叹了口气。

    这男人狠起心来,真是半点机会都不给啊。

    听到穆念慈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男人疾步走进了旋转‘门’,刚一出‘门’,空气中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他不舒适地眯了下眼眸,再睁开时,视线里多了个‘女’人。

    从旋转‘门’旁边的侧‘门’跑出来堵他的‘女’人。

    段子矜打量着几步外,他满面无动于衷的俊脸。

    曾几何时他和她,有了这种陌生人之间说话要保持的距离。

    以前不论是吵架还是温存,他们都在彼此的方寸之内……

    而现在,就连单独和他说句话,都需要那个叫穆念慈的‘女’人来成全。

    “段工,还有话说?”就在段子矜以为她不开口,江临也不会主动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嗓音却静静流入空气。

    段工,真是彬彬有礼的称呼。

    段子矜闭了下眼,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却还是耐不住心里那个问题,“江临,我有事情想问你!”

    男人翻起手腕,看了眼表,淡淡道:“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如果是公事,那么明天再谈。如果是‘私’事……恕我不便回答。”

    她连问都没问就被他一句不便回答堵了回来。

    段子矜深深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一丝一毫的怨恨,责怪或者嘲讽。

    可她失望了。

    他干净而俊朗的眉眼间,除了温淡与凉薄之外,什么都没有。

    “江临。”她认命地低头,一字一顿,“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求你。”

    男人始终无‘波’无澜的眸光,终于动了动,‘唇’角微牵,似笑,不是笑,“求我?”

    他的身材修长‘挺’拔,她又因为怀孕不能穿高跟鞋,所以看上去他瞧着她的角度是自上而下的,带着一股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的疏离和冷淡。

    “是。”段子矜咬牙道,“我求你。”

    “求就有用了么?”男人低醇的笑声从嗓子里溢出来,在夜风中散开,非但没被八月的气流灼烫,反倒冰冷冷的渗进了人心底,“我曾经也这样求过别人,结果你猜怎么样,段工?”

    段子矜猛地抬头,“那,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没要你怎么样。”男人敛起了笑意,脸‘色’重归静水无‘波’的淡漠,“我们之间早已不是你有所求,我就一定要答应的关系了,段工。”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阐述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是呵。”段子矜自嘲一笑,“刚才如果没有穆念慈,你大概会冷眼旁观到底吧。”

    “段工一身傲骨,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处理得很好,不需要别人帮忙。”江临神‘色’不变,听不出赞许,也听不出责备。

    “你不如直接说我刁钻刻薄,不如那个穆小姐温柔善良。”

    江临不置可否,黑眸沉沉地看了眼她微凸的小腹,“没什么事我先上车了,替我向孩子的父亲问好。”

    他说完,跨过她身边要上车。

    段子矜的脸苍白如纸,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将真相脱口说出来。

    可是她想到了什么,却生生住了口,只是用力拉住了他要关上的车‘门’。

    男人坐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注视着她,眸‘色’已有三分不耐烦,“放手。”

    “江临!我,我听傅三他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了没有?”她道,“只有这一个问题,你回答完,我立马就放手,绝不纠缠。”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