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新婚旧爱,总裁的秘蜜新娘 > 第153章 爱太深,伤害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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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临凝然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回头看了一眼关妥的厢房‘门’。

    青白‘色’的天光和凉薄的晨雾中,男人沉着淡静的嗓音响起:“什么事?”

    保镖急急回答:“邵总派去盯着江二爷的人说,他正带人往这边来,‘私’用飞机停在黄山机场,机场那边也传来消息,根据邮箱里的燃油量判断,这架飞机的预设飞行里程应该在八千五百公里以上。”

    江临的浓黑俊长的眉‘毛’骤然蹙起。八千五百公里以上,从中欧到首都机场,走俄罗斯境内航线是九千三百公里。

    江逢礼这是……要跟他撕破脸了?

    阒黑的眼底闪过冰冷的光芒,看来江家是要玩真的了。

    他心里清楚,八年来,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留在郁城,是因为爷爷有意放过。

    或许是江家也为八年前的意外抱愧,所以给了他这些年的自由。

    而如今,他所得到的一切统统要被收回去了吗?

    在这种时候……

    江临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仿佛透过两扇‘门’,看到了厢房里安然熟睡的‘女’人。

    失去知觉的右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他怎么甘心!

    江临垂眸沉思的时候,保镖忽然递来卫星电话,他接了起来,还没说话,邵‘玉’城急切的话音从那头传来:“大哥,事情你都听说了吗?现在怎么办?如果你二叔来硬的……”

    卫星电话的信号不是很好,传输的音频听起来有些“呲呲啦啦”的电流声,如磨砂般打磨着江临的神经,他蹙眉,沉声道:“不会,这里不比欧洲,江逢礼不会把事情做得太出格。”

    “他应该没想到我们会比他先找到你。”邵‘玉’城道,“幸好有你‘女’人帮忙。”

    江临怔了须臾,忽然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邵‘玉’城也惊道:“她没告诉你?”

    江临又是一怔。

    他本以为最多是‘玉’城他们查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段子矜才追到祁‘门’来,却没想到,连他人在祁‘门’都是段子矜提出的主意。

    想起昨晚她在佛堂里抄经文时,提到七年前、不合规矩一类的话,江临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究竟忘了多少事……

    远处的天‘色’愈发明亮,饶是隔着无线电‘波’也能辨别出邵‘玉’城话里沉甸甸的分量:“我加派了两队人过去,倘若真干起来……也不至于衰到束手就擒的地步。哥,以后的事你打算好了吗?”

    江临仍是一瞬不眨地望着厢房的两扇‘门’,又仿佛是透过眼前的‘门’缝,看到了某些很遥远的地方。半晌,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玉’城,在我回来之前,公司暂时拜托你们三个了。”

    电话两头同时寂静了一秒。

    邵‘玉’城的嗓音像是结了冰,没有起伏,没有温度,许多漂浮在水面上的情绪也渐渐沉入水底,“哥,你决定跟江逢礼走了?”

    这话像针一样刺了江临一下,他的瞳孔蓦地缩紧,良久,淡淡道:“二叔以江家的名义替我挡下了英国的商业制裁,我答应过他,必须回江家看看老爷子。”

    “就因为这个?”邵‘玉’城突然失态地咆哮起来,“当年是谁大刀阔斧地改革,让公司起死回生?是谁推动公司上市,八年来掌控大盘做的滴水不漏?是谁一夜之间把藏污纳垢的董事会洗得干干净净?若不是你急着收购蓝月影视的股权,区区一个唐季迟能把你‘逼’到山穷水尽、去求助江家的地步?”

    江临阖了眼,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一丝‘波’澜,比起他的镇定,邵‘玉’城倒显得太过‘激’动极端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线条利落的鼻梁下,薄‘唇’静静开合,嗓音平稳有力:“‘玉’城,我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邵‘玉’城冷笑,“段悠让你等了这么多年,你让她多等两天又能怎样?她就非‘逼’你在那个节骨眼上和姚贝儿分手不可?”

    江临犀利的眸光闪了闪,异常敏锐地抓出了他言语间提到的名字,“段悠?”

    邵‘玉’城自知说漏了嘴,马上沉默。

    江临的口‘吻’倏然冷了,“你早知道我和她有过渊源,早知道她就是段悠……却一直瞒道现在?”

    “是我不让他说的。”电话在这时被傅言接了过去,凉薄的凤眸间深镌着不知名的沉重,“这件事里还有蹊跷,等你想起来,或者我查清楚的时候再向你解释。但今天如果你跟江逢礼走了,可能就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江临的右手又攥紧了几分,他甚至能感觉到断裂的骨头在手掌形状的变化中摩擦着血‘肉’。

    那疼痛,丝毫不比心上来得尖锐。

    “你要把段悠一个人丢在国内吗?”傅言最后抛下一个自认为足够分量的问题。

    而江临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

    “不,我要带她一起去。”

    ……

    院里静谧安详,空气中檀香的味道经久不散。整座寺庙隐与青山绿水间,满是悠然惬意。

    “收拾一下,马上下山。”江临挂断电话后,冷静地吩咐道。

    保镖肃容严整地低头应下,他亦是调转脚步回了厢房,叫醒榻上的‘女’人,声音放柔了些,还是略显僵硬:“悠悠,起‘床’了。”

    段子矜在睡梦里皱了下眉,胡‘乱’抬手去打他,“别闹,困……”

    江临心里软了几分,片刻又冷硬下来,“起‘床’,我们要走了。”

    段子矜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瞧了瞧咫尺距离之内,男人干净英俊的眉眼,脑子里涣散的意识从四面八方飞了回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是不是要上山去看你妈妈了?我睡过头了吗?”

    “没有,你没睡过。”江临的嗓音莫名低哑,“我们今天不上山了。”

    “那就好。”段子矜听到他前半句话,‘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可很快便听清了后半句,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江临按着她的头,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

    段子矜睡意还没完全消散,脑子里有些‘迷’糊,伸手推开男人挡在自己面前的坚实的‘胸’膛,“你昨晚明明答应过我……”

    “悠悠,听话。”江临放开她的头,改为抓住她往外推他的手腕,漆黑的眼底覆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他真的很不喜欢她有任何推拒他的动作。不过眼下,并不是讨论这些的好时候,“以后我再带你……”

    “因为不合规矩吗?”段子矜忽而轻笑了声,毫不费力地挣脱了他的禁锢,她抬眼看他,褐瞳中明晃晃的全是嘲‘弄’,“昨天晚上也是骗我的,是不是?”

    江临皱了眉,“悠悠……”

    “别这么叫我。”段子矜淡声截断他,‘唇’梢笑意温婉,却不怎么真诚,“你既然什么都还没想起来,就不要像以前一样叫我。”

    这个称呼很容易直达她内心深处,甚至会给她造成一种她未曾离开,而他还在的错觉。

    可是,很明显的,他们虽然和好了,却还是有着很深很深的隔阂——缺失的六年,横空‘插’入的姚贝儿,还有前一段日子二人不断的彼此伤害。

    所以这两天里,他们其实都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维护着这段来之不易、又有非常容易破碎的感情。

    直到这一刻,段子矜真正意识到,心里这种隐隐的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间缺少很多信任。

    尤其是她,在这个将她忘记的男人身上,几乎找不到安全感。

    她试着说服自己说,江临做的那些看似伤害她的事情,实则都是在保护她。但伤害毕竟是伤害,要如何在午夜梦回,梦到他粗暴地强迫她的那个晚上时,一边蜷缩着颤抖着落泪,一边保持理智地劝说自己相信他爱她至深?

    更何况,江临至今为止,吝惜一个“爱”字。

    说到底,这个男人也不信她。

    否则怎么会看到她上了唐季迟的车,就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他也许是在意她的。可是,只要他一天不恢复记忆,她的心,就一天悬在空中。

    爱太深,伤害太深,‘阴’影太深。

    段子矜曲指‘揉’了‘揉’太阳‘穴’,为自己的敏感和冲动道歉:“对不起,江临,我……”

    只是太害怕再一次失去他了。

    所以风声鹤唳,所以草木皆兵。

    江临垂眸望着她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胸’腔里被她‘激’起的怒意渐渐化作心疼,语气却还是冷滞僵硬,“先起‘床’。”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