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愈挣扎,愈眠缠 > 137.用事实去打别人的脸,是我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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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后,我和宁致远的婚礼在澜草坪举行,为了这个婚礼,宁致远包下了澜草坪全场的三天三夜,他说要狂欢,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要和我结婚了,我由他去,对于这个财大气粗的男人,好像我也没必要帮他省钱。

    那天天气还算凑合,上午出了会儿太阳,不过c市一月份是整个冬天最冷的,到了中午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钻进了厚重的云层,还好婚礼的前半部分在草坪上举行完之后,很快转到了室内,所以虽然穿着薄如蝉翼的婚纱,在放着足够暖气的室内,也没多冷。

    陈德刚和杨雪兰也来了,宁致远给他们安排了造型师,所以当他们和宁建海明安娜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并没显得太过乡气。

    总算今天是个不太寻常的日子,宁致远也知道我和陈德刚之间的那个打不开的结,他把我叫到更衣室,又吩咐手下去喊陈德刚过来。在陈德刚进来之前,宁致远拉着我的手劝我,无论如何要叫一声爸,这样的话,过去的事就算是抚平了,以后还是一家人,毕竟父女一场也不容易。

    “小离,我知道你识大体,心也善良,还很大度,所以,待会儿一定要叫爸爸啊。”正说着,陈德刚被人领了进来,杨雪兰也跟着,他讪讪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嘴唇张了张,似乎又不知说什么,杨雪兰在后腰上捅了他一把,“让你跟女儿说的话呢,都忘了吗?”

    我上前一步,抿了抿嘴唇,艰涩的喊了一声“爸”,陈德刚当即老泪纵横,他拉着我的手哆哆嗦嗦的,他哽咽的声音让我有点心软,他说:“孩子,爸对不起你,希望你结婚后能永远的幸福下去,过好你们的小日子,爸对不起你,过去都是爸的不对,让你以前受苦了。”

    我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别乱讲话,他赶紧诺诺的说,“好,好。”

    看着陈德刚脸上流露出的那些愧意,我心里多年以来对他的恨意消散了不少,就像宁致远一再跟我说的,陈德刚毕竟是我爸爸,在这个世界上,他应该是我最亲的人。

    当然,宁致远不知道,如果算上果果的话,那我的最亲的人应该是果果,而不是陈德刚。

    婚礼开始,主持婚礼的司仪拿着话筒宣布:“下面有请盛达董事长宁先生致辞。”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宁建海这天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虽然是快六十的人了,不过还是异常的精神抖擞。

    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台上,拿过司仪手里的麦克风,朗声道:“首先,欢迎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犬子的婚礼,在此,我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噼里啪啦一阵掌声之后,大厅里安静了下来,宁建海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这时,从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宁家的喜事,我不请自来了。冒昧,冒昧。”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萧长安从大厅的正门那里慢慢走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左手插兜,神采飞扬的走到台上,在宁建海身边站定,朝我和宁致远望了一眼之后,他慢腾腾的开口道:“爸,致远结婚,你们没人请我,我自作主张的过来,不过是想送上一份厚礼给我弟弟,我这样做,您不会生气吧?”

    我心里慌乱至极,犹如一千头小鹿在心脏里狂乱奔跑,我的手心马上渗出了汗水,心跳骤然加快,宁致远紧了紧握着我的手,低声在我耳边说:“没事,他应该是发个疯就会走了。”

    可是远不是宁致远想的那样,萧长安又咄咄逼人的问宁建海,“爸,你怎么不说话?”

    宁建海的脸色微微有变,不过,毕竟作为一个商人,他在商场上驰骋风云几十年,什么风浪没经过,怎么会连这么点把控全局的本事也没有,果然,他看到突然冒出来的萧长安,听到萧长安的这段话后,他很快伸手在萧长安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跟台下的宾客们解释,“这位,是我的大儿子,想必老朋友们都见过。长安,你先下去,等会儿我们父子单聊。”然后,他压低声音,“今天是你弟弟的婚礼,我们以大局为重,你的事情,我会考虑。”

    萧长安嘴角一撇,笑了笑,拿过宁建海手里的麦克风,对台下的宾客说:“谢谢各位的赏光,不过,在宁董事长致辞之前,作为哥哥,我想先送上自己的礼物,然后婚礼再继续。”

    宁建海默默的看着萧长安,想必,他对桀骜不驯的萧长安也是没有办法,看他的态度,是先随他去。

    宁致远这时候微笑一下,拉着我走过去站在萧长安面前,他的声音里明显有一丝不耐烦,“哥,你累了吧,累了就先在台下坐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和莫离敬你一杯喜酒。”

    萧长安抬了抬下巴,“我不累啊,你结婚,我应该高兴才对,我有什么好累的?”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我,“不错,弟妹漂亮大方,文淑有礼,我祝你们白首到头,早生贵子……喜酒当然要喝,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嘛,不醉不归!”

    我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

    我甚至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临阵脱逃,都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真的不敢想象当我身上的秘密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我到底拿什么勇气去面对。

    然而,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目光突然被定格在了台子的右侧!

    我的视线似乎模糊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了眼睛,可是睁开一看,没错!是他!

    果果迈着稚嫩的步子从台子的右侧朝我跑过来,大厅里异常的安静,以至于果果的每一次脚步声,都犹如一颗炸雷,炸响在我的头顶!

    我忙蹲下身去接住他,低声喝问,“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

    “是我带孩子来的!”

    我惊诧地抬头望去,只见芸姨也从那个方向走过来!

    我再次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确定,那个衣着一身剪裁良好的酒红色中式套裙的女人,那个仪态万方正朝我这边款款走来的女人,那个把头发盘成一个漂亮发髻化着淡妆的女人,真的是芸姨!是那个我曾熟悉至极,而今却陌生至极的芸姨!

    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暗中掐了自己的手腕一下,疼!

    空气仿佛骤然凝结,没有人说话,大眼瞪小眼,台下的宾客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果果,他拽着我的婚纱,小声翼翼的说:“大美女,你穿这个衣服真好看。”

    我哭笑不得,我的内心已经完全崩溃,我觉得暗中仿佛有一双隐形的手,正在将我推向万丈悬崖,只要分分钟,我就会一头栽下去粉身碎骨!

    然后这个世界就应该安静了吧?

    一直沉默的宁建海突然大声喝道:“萧芸?!你来干什么?!长安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芸姨,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芸姨,她的名字原来是萧芸,可怜我和她认识十几年,竟然现在才知道。

    芸姨淡淡一笑,我突然发现,原来精心打扮之后的芸姨,竟也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笑了笑,淡然的说:“我来当然是有重要的事了。果果,来,过来。”

    果果松开我的婚纱,扭着小屁股走到芸姨面前。

    芸姨指着我问果果,“她是谁?”

    芸姨的话一落地,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仿佛砰一声炸了,我忙去捂果果的嘴,可是我的手被芸姨拦住了,她又笑着问果果,“果果,快说呀,她是谁?”

    “她是大美女。”果果清澈的眸子里有丝丝迷茫。

    我真的想哭,成人的世界,孩子不懂,我们为什么非要把孩子搅合到成人的龌龊之中!

    “不对,除了大美女,她还是谁?果果要是愿意说出来,她就不会扔下果果不管。”芸姨又问。

    “妈妈。”果果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顿了顿,他过来仰头看着我,“妈妈,妈妈,芸奶奶说,你要离开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不要走好吗?你不要扔下果果好吗?”

    “萧芸!你究竟在干什么?”宁建海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抓住芸姨的胳膊,他另一只手指着果果,怒道,“这个小家伙又是谁?”

    芸姨淡淡地拿开他的手,淡淡的说:“你又没老糊涂,怎么还没看出来,我费了这么大劲儿把你的孙子给你送过来,你不感谢我?”转而,芸姨又拉过萧长安站在我身边,左右打量一番,呵呵笑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长安和莫离,才是天作之合嘛,再说,孩子都五岁了,真不知道你们还在演什么?”

    宁致远仿佛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他冷冽的目光盯牢我,他一字一句的问我,“莫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他是谁?”

    他的手,指着果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宁致远!”所有要解释的话齐齐涌在喉咙口,我却除了反复的说着对不起,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个地方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提起婚纱的裙角,朝后台跑去,跑到一半,我又想起了果果,我折返回去找果果,我去抱果果,我说:“果果,跟我走,快跟我走。”

    萧长安却一把将果果抱了起来,果果看我哭,他也开始哭闹起来,他用小手去抓萧长安的脸,他嘴里不停的骂他,“大坏蛋,你是大坏蛋!”

    宁致远看也不看我一眼,他冷冷的走到萧长安面前,他问萧长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长安满不在乎的笑笑,“用事实去打别人的脸,是我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今天我做到了。我很开心。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宁建海气得浑身哆嗦,怒道:“胡闹!成何体统!萧芸,你究竟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