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愈挣扎,愈眠缠 > 102.你最好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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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宁建海和明安娜在靠窗那边的椅子上坐着,明安娜脸上挂着奚落的笑,显然是在看我的笑话,宁建海一脸高深莫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萧长安依然酷酷地靠在墙上,手里拿着那根没点着的烟,不时地拿到鼻子下闻闻。

    接下来宁致远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他说:“夏冰让开一下,让小离过来。”

    夏冰嫌弃地看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一点地方。

    宁致远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拉过我的手,镇定自若地开口道:“爸,我想跟你们说件事情,等我出院之后,我想和莫离举行订婚仪式。”

    宁建海闻言,愣怔了一下,最终没说话。

    “小离,可以吗?为了不至于让你觉得太仓促,我们先订婚,等过一段日子,再结婚。”宁致远拉过我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我……致远,你别这样。”

    我能说他这个消息来得太仓促,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吗?

    怎么会这样?就在那天出事之前,我们还像两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一样互相用刺扎着对方,唯恐对方不够疼,我们彼此都用了最大的力气。而他现在却说出这么突兀的话,而且还是当着宁建海和明安娜他们的面。

    我无法确定他不是发烧才说的这么不过脑子的话。

    所以,我宁愿把这当成一句玩笑。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渐渐明白,生活给你的甜美果实,很有可能在拨开外壳的时候,你发现里面会藏匿可怕的虫子。

    有时候不能认真,认真了你就输了。

    “致远,你!”夏冰崩溃地喊了一声。

    宁致远没理会夏冰的话,他摆了摆手,疲惫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罗锦城推门走了进来,一看房间里这么多人,他朝宁建海欠了欠身子,“宁叔叔,你们回去休息吧,致远这边有我照顾,我为他找了最好的特护,你们放心回家。”

    宁建海拍了拍罗锦城的肩膀,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病房,明安娜也在抛给我一个白眼之后跟着出去了,萧长安冷冷地朝我和宁致远这边望了一眼,神色清冷地走出了病房。

    夏冰推了我一把,我原地踉跄了一下,她在我耳边低声道,“出来说。”

    走出病房之后,夏冰扯着我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没等我站定,她就又推了我一把,我往后一退碰到了墙上,站稳身子,我气冲冲地吼道:“你有病啊?”

    冷笑一声,夏冰吐出一句话,“莫离,刚才宁致远说的话你不会听进去了吧?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也应该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嫁到宁家,如果你不想以后的事情太难看,我劝你还是考虑周全一些,不然,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什么意思?”我反问。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离开宁致远,越远越好。”

    “如果我不呢?”

    “我会让你主动离开。”她冷笑一声,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转身扬长而去。

    我回味着她最后的一句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站了这么久,腿又酸又痛,就慢慢向电梯那里走去下到楼下我的病房。

    进去时,站在窗前的萧长安直接就给我来了一句,“宁致远刚才说要跟你订婚?”

    “你不是听见了吗?他有病,是在开玩笑。”我说着,掀开被子躺倒在床上。

    萧长安走过来双手撑着床俯在我上面,神色有点捉摸不定,“你最好答应他。做他真正的女人。有名有份的女人。”

    我心里悸了一下,此时此刻,他这样的眼神,他这样的神色,他这样的动作,曾经在五年前的某一刻真实再现过,那时的我,年轻幼稚,他阴柔冷酷,他把一张拟好的订婚协议推到我面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跟第一次去见他的我说:“签下你的名字,你就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很好听,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却带着一丝明显的玩味。

    那张打印的a4纸页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莫离,自愿与萧长安定下婚约,即日生效。

    那一天,准确的说,我才十七岁,再过几天就满十八岁了。

    作为交易,萧长安一次性付给我20万。

    我记得当时是一个下过雨的黄昏,空气里湿漉漉的,老家小城银杏街324号,他的那座二层下楼的小院子里植物散发着魅惑的清香,走进他一楼客厅的时候,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颀长落寞的身影逆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听到低沉犹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只有两个字:“过来。”

    言简意赅,语气不容违逆。

    我走了过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被脚下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呼一声,差点摔倒。他也不管,仍是静静地站着。

    走到他身边,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我更加不敢说话了,只好静默地站着,等着他先开口。心里却如同被烈火炙烤着,煎熬无比。

    他终于转过身来,伸手在我头上摸了一下,只这一下,我就如同被蝎子蛰了似的,浑身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我看起来很吓人吗?”平时自恃善于察言观色的我,那一刻却分辨不出他的语气到底蕴含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说,我很吓人吗?”他加重了声音。

    “不……没有。”我语无伦次地说。

    突然,他伸出长臂将我揽过去,我的脸距离他只有几公分,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神情憔悴,眼睛有点红,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哭过的原因,目光里的神色很吓人。我不禁凛了一下。

    他这样的男人,也会哭吗?所以毫无疑问是酒精的缘故了。被他揽着腰,我很不舒服,我从来没和男人如此亲近过,潜意识里只觉得危险在向我靠近,我想逃,却被他再次用力,身子几乎贴住了他。他另一只手在我的脑后抓住头发向后一拽,我下意识地喊道,“你要干什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干什么!”他冷冷道。

    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的头就俯下来,有点凉意的唇瞬间擒住了我的。

    我惊慌无比,周身像是被寒冰包裹,即使是在不太冷的春天,我也全身筛糠般的颤抖着。我死命地用手去推他,没想到他的手劲很大,像铁箍一般箍牢了我,我只好咬紧牙关,却根本就是徒劳,他用舌尖狠狠撬开我紧闭的唇齿,然后畅通无阻地卷住我风起云涌。

    悲伤和绝望袭击了我的大脑,我两腿酸软,任由他疯狂地吻了我。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大约有几分钟我已经忘了,我只知道,在那个过程中,我打碎了之前对爱情所有美好的期许,我一直以为吻应该是美好的,应该是和自己相爱的人用吻来传递感情,没想到却被这样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强吻了。

    更何况,他满口腔的酒精味,令人讨厌。

    临走的时候,他再一次强调,“记住了,以后出去,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从那一天起,我的身上就烙上了一个标签,我,莫离,是萧长安的女人。

    在老家小城,因为他,没人敢欺负我。

    也因为他,我失去了我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包括美好,包括对未来的憧憬。

    ……

    “喂,睡着了?”

    我被他这一声惊了一下,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问他。

    “看来你这脑震荡有点严重。我说,你答应宁致远。”

    “为什么?”我觉得很奇怪,以他的立场,不应该劝我答应宁致远。他这么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不明白。

    搬了张凳子,他坐在我床前,淡淡地用我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我不想矫情,你也知道,我萧长安不会说那些矫情的话,是这样的,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曾经耽误了你的青春、耽误了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机会,我一直对此感到内疚,因为你是一个应该拥有爱的女孩子,所以现在既然你遇到了宁致远,他那么喜欢你,而我看得出你也喜欢他,那么喜欢的人就应该在一起,也是最无可厚非的事情,而且,我希望你过得幸福,你越是幸福,我心里的内疚就能够轻一点。所以,你应该答应他,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他这些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而他那一句内疚,更让我眼眶一热。

    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我侧过身去睡觉之前,跟身后的人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在身后替我掖了掖被子,声音出奇的平静,他说:“那我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我听见他脚步声移到了门那边,随着门轻轻地关上,病房里陷入了难得的宁静。

    随意翻了下,我才知道我在医院已经待了两天了,突然想到冯林森跟我说,让我周一去财经学院找赵响的事情,我差点忘了,反正明天也去不了,一看时间还早,我拨了个电话给冯林森。

    一阵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传进话筒,等我说了我在医院,明天没法去财经学院了,冯林森在那边大声地喊道:“知道了!我知道你住院了,已经跟赵响说了!”

    “谢谢冯总关心。”短暂的电话因为场子里的音乐声,不得不宣告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