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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坠五里云雾,“要什么钱?”

    宁思璇两手一摊表示不知情。我们一起走进屋子,宁致远接过林言文手里的黑色皮包,从里面掏出几捆钱放在茶几上,是,即使我数学再不好,可我眼神是好的,我迅速数了数,那是整整十沓码的整整齐齐的人民币,崭新崭新的。

    保持着一贯淡定的神态,宁致远把那些钱往前一推,跟陈德刚说:“昨天说好的事情必须信守承诺,这是十万,你一会儿把钱给人送去,你的事就算彻底了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宁致远让林言文送现金来是为了给陈德刚还高利贷,我扯开宁思璇挽着我胳膊的手冲过去,冲过去把那些钱一股脑地重新塞进皮包里,声音太过激动而有了些微的颤音,“你干什么?他的债凭什么要你来还?你钱多人傻还是怎么着?”

    “你可以认为我是钱多人傻。”他冲我明媚地笑了一下。

    我没有因为这个明媚的笑就眼看着他做这样不靠谱的事而不加制止,毕竟陈德刚是我的家人,他现在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让我以后在他面前还要不要挺起腰杆做人?

    所以,我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宁致远,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你最不缺的就是钱,在你眼里,这些钱根本就是个渣,可是我今天刚好读到一句话,事再难也要坚持,钱再多也要节省。所以,你这么做,如果被宁老先生知道了,他会不会骂你是败家子?”

    他看着我,不苟言笑,食指弯曲着轻轻叩着茶几,“继续说。”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很有面子?因为你有钱,你就可以这样任性,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他们产生依赖心理?你这样做,会让我很难做!”

    “好了,小离。”他打断我。

    陈德刚在茶几对面的小凳子上坐着,不敢多言。

    宁致远把那些钱又重新取出来码在茶几上,他掷地有声地跟我说,“这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你什么都别说。”

    然后,他又跟陈德刚和杨雪兰说:“这些钱让你们去还高利贷,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宁先生。”陈德刚赶紧应声。

    杨雪兰也在旁边多嘴,“宁先生,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一万件,我们也必须答应。”我在心里鄙视了他们一番,他们这趋炎附势的样子真让我心里难过,钱在他们眼里,永远是第一位,永远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

    冲着傻愣在一边的陈梨花一招手,宁致远说:“你,去拿纸和来。”

    “哎。”陈梨花咚咚咚地上楼了。

    一张白纸铺平在茶几上,宁致远让陈德刚过去他那边,他淡淡地说:“我说,你写。”

    然后,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陈德刚用他那小学四年级的文化水平,艰难地写了一张保证书,其中有字不会写,还是陈梨花过去帮他比划的。

    白纸黑字上写着:陈德刚今天做出承诺,从今天起金盆洗手,不再赌博,若有违犯,则自愿断臂一只。

    写完后,宁致远拿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几眼,又抓过陈德刚的手按了手戳,然后他把那张纸交给林言文让他收起来。

    我在一边又气又恼,气得是陈德刚不争气惹下赌债,恼的是宁致远拿这么多钱出来,这钱肯定是打水漂了,谁来还这钱?搞不好只能是我来还,可我还有一座二十万的大山压在头上,想想就觉得头大。

    我思前想后,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做,我过去一把拽着宁致远的手,把他拽起来,“你跟我出来一下。”

    来到院子里,我瞪视他一眼,“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挣不了大钱,这些钱有可能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还清,在此之前,我还欠着一大外债,所以,我不知道牛年马月才能还你。”

    像此刻雨后明媚的阳光一样,宁致远爽朗地笑了笑,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柔声道:“你和我的关系,你认为这钱还用还吗?”

    “我不愿意欠你的,尤其是钱。”

    “好吧,既然你说欠就欠,不过,你可以欠我钱,但别的不许欠。”闻言,我心里一震,别的不许欠,如果有朝一日,我在感情上欠了他,我拿什么来还?

    他却不给我胡思乱想的机会,把我轻轻抱了抱,认真的说:“我这么做也是想让你不要因为这个家里而有什么后顾之忧,你想想看,如果你回城了,你爸再被那些人弄去,伤了或者残了,你能忍心?”

    “你知道的,我当年是怎么被他狠心扔掉,我无法释怀,他现在这样,还不是咎由自取。”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说话有点哽咽。

    “放下就好,有时候,宽容别人,就是宽容自己。”他摸摸我的头,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宣布。”

    不等我质疑,我已经被他推着走进了客厅,当着那几个人的面,宁致远搂过我的肩膀,用他一贯冷酷的不行的范儿说了一句话,让我和在场的人都有点震惊。

    他说:“我宣布个事情,莫离,现在是我正式的女朋友,我们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订婚,然后结婚。”

    屋子里有几秒钟的寂静,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一样。

    然后,杨雪兰标志性的嗓音尖细地响了起来,“好啊好啊,我说莫离呢,还不承认,现在宁先生不是都说了嘛,太好了!”

    我伸手扯了扯宁致远的衣角,小声道,“你说什么呢?”

    他搂着我肩膀的那只手力度加大了点,郑重其事地撂下一句:“这事就这么定了。”

    然后,他招呼林言文和宁思璇,“回城。”

    杨雪兰笑嘻嘻地要留我们吃饭,被他拒绝了。我也惦记着要接果果的事情,所以催着赶快走。

    走出院门往停车的地方走的时候,宁思璇过来拉住我,用我不太明白的语气问我,“你真的要和我哥结婚?”

    我犹豫了一下,她看出来什么似的,又说:“是不是你还不确定你会嫁给他?”

    “嗯。”

    我点点头,宁思璇突然莫名其地说了句,“那就好,我以为你们马上就结婚呢。”

    其实她不知道,虽然我爱宁致远,可是提到婚姻,我却是一点儿也爽快不起来,我很怕宁致远刚才说的话就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越飞越高,无所顾忌地飞呀飞,然后遇到空气中哪怕是一粒小小的尘埃,也会瞬间不攻自破,华丽丽地破碎成一堆可笑的肥皂水。

    所以我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重,我也知道在面对宁致远的时候,我是情感大过了理智,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地沉溺在他给我的情爱中不能自拔。

    我有种隐约的预感,那就是我和宁致远不会走的那么远,因为前路充满了荆棘,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被那些暗中猛然伸出的荆棘刺中,然后所有的美好在那时都不过是一个无限可笑的笑话。

    回城的路上,我很少说话,倒是宁致远,一边开车,一边说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甚至有一次,他自己说完都笑得不行,我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然后被他说我笑点太高。

    到c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林言文打来电话说他和宁思璇要去看电影,问我们去不去,宁致远刚说完要去要去,挂了电话他的再次响了起来。

    “嗯,我马上到,你们先准备,让高婷帮我准备一份午餐。”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他转过头来,“小离,盛达有个紧急会议我必须马上赶过去,本来想陪你一起吃个午饭的,然后再一起去看电影,现在看来不能了。”

    我想想刚好,省得一会再找借口抽身走人,又惹他不开心,就善解人意地让他赶快去,我自己可以吃饭的。

    他伸手拍拍我的脸,又过来在我嘴唇上吻了吻,用劲抱抱我,“小离,吃完饭回去后好好休息。不许不想我。”

    我全数答应,然后下了车,看着他的车子没入车流,我这才转身走上人行道。

    随便找家小店吃了点快餐,我回到了南湖春天。躺了一会儿,下午四点钟,我出门去了佳佳幼儿园。

    果果一看见我,就欢快地朝我跑过来,扬起小脸问,“大美女,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呗。”我摸摸他的头,几天不见,我还挺想他的。

    果果指着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上的肯德基爷爷,仰着头期盼地说,“大美女,我想吃电视里广告的这个可以吗?芸奶奶总是骗人,说老家没有卖的。” △≧miào△≧bi△≧gé△≧

    我伸手揉了揉他可爱的小脸,答应他,“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

    “耶,太好了!”小孩子总是容易得到满足,一颗糖,一顿美餐,一个在大人眼里并不起眼的玩具,都是他们简单快乐的源泉。

    很快,我带他来到了kfc,我任性地让他自己随便点,果果更开心了,他吃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忽然冒出一句,“大美女,你怎么不吃?”

    “这是小孩子吃的东西,大人不喜欢。”

    果果指着旁边桌子上的年轻人,不解地问我,“他们也是大人,他们不是在吃吗?大美女,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肉?”

    我笑了笑,“你答对了,所以果果自己吃就好了,吃完跟我回家。”

    小孩子哪里知道,我欠了三十万,哪里还敢给自己乱花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