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天一录 > 第十四章 兵机密钥土中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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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感觉天眼处灵压渐渐消失,纷纷抬起头,只见天眼正慢慢阖起。戌锦侯一跃而起,双臂一振,身子化作一道白光,眨眼已至天眼前。

    天眼中灵压激增,虽未再次睁开,已将戌锦侯骇得急停住身形,如一团白色光晕悬浮半空,不敢再进半分。

    杨戬语声再次传来:“强将弱兵,十二肖不过尔尔,我今日才知世人都将摘星宫看得高了。”

    话音未落,午高足怒嘶一声,脚下一动,数百道气劲拖着蓝色芒尾弹上半空,右腿一甩,倏地伸长,沿气劲一扫而过,万流归宗般将所有气劲融合作一道蹄形灵刀,护在腿前,向天眼狠狠劈去。

    眼见灵刀即将切中眼睑,天眼中灵压忽然异常上升,在灵刀劈中眼睫的一瞬,眼睑忽然消失,午高足一腿正中眼珠,却如踢入泥沼中。天眼乍开即阖后,倏然隐去。

    午高足浑身一震,猛地收回右腿,膝盖以下鲜血淋漓,竟已齐膝断去。众人大惊失色,子自居忙从怀中摸出四根石针,扎在午高足断腿处,血流立止。

    戌锦侯身躯从半空跌下,丑仲凉一把将其抓住,放在地上。众人转头向他看去,只见他肢体僵硬,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子自居一闪身进入堂内,忽地怪叫一声,又冲了出来,大嚷道:“副宫,你快来瞧!”

    叶牙定睛一看,见他肩上正扛着星寒尸身,正要斥其胡闹,忽然惊觉星寒尸身已不自然地萎缩,仿佛全身血肉已被抽干,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心中一震,暗道:“怎会如此?难道是屈神指力反噬?”

    子自居气急败坏道:“他一身凤凰之血哪怕只剩一滴,也能助七郎断腿重生,可怎的,怎的……”

    未践青凑上前沉声道:“莫非飞刀之威一至于此?”

    子自居跳着叫道:“是了,是了,定是那太阳般的光热灼干了他的血肉。”

    “却留下一付皮囊吗?”酉慕晨冷冷道。

    子自居一怔,喃喃道:“那怎会,怎会如此。”

    午高足哑声道:“大哥,先莫管我,破阵要紧,否则我们将不止留下一条腿,咳,咳,咴~~,咳”

    亥鼎箴脸色一变,倏地出现在午高足肩头,午高足立足不稳,仰天一跤坐倒。众人立即脸如死灰,申通人忍不住道:“七哥,你内丹……”

    亥鼎箴全身红光迸发,身躯缓缓缩小,蜷坐在午高足腹部,午高足脸色渐转红润,爱怜地摸着亥鼎箴的头,缓缓道:“十一郎元神闯进杨戬体内,我怕他有失,这才将内丹送了进去,咴~”

    子自居道:“十一郎的修为与杨戬相差甚远,这一下元神寄体,实在太过鲁莽了。”

    未践青道:“他若能顺利控制杨戬,破阵之事便容易得多。”

    寅山君道:“吾有一疑问,十一郎方才说主持阵法的是吕伯阳,那太公望去了何处?他只是断了双腿,不会轻易离开。”

    子自居道:“多半是为了救那小娃娃,不知把他送到哪儿去医治了,那小娃娃要是再挨上我两棍,连元神也要被打散了。”

    寅山君像是松了口气道:“只要太公望不在,大伙还有何可担心的,十一郎说白虎座只留下了百人护法,凭杨戬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卯恭如道:“太公望已经解封白虎,杨戬未必能对付得了。”

    寅山君道:“十一郎既然没提到白虎,看来太公望并没把白虎留下。”

    酉慕晨道:“最关键是十一郎未必能完全控制杨戬,我看他那只眼有点邪门。”

    子自居道:“杨戬的修为出人意料,方才引我们入幻境那一下,至今我仍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申通人向四下看去,忽然叫道:“咦?我布下的阵仪怎么会向西偏了一寸?”

    众人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他先前布下的五根石锥之中有一根略微倾斜。

    卯恭如道:“你在布阵之时是否有什么异常之处?”

    申通人仔细回想道:“这阵势我布过多次,从未出过错。但先前布阵时我曾发现其中一根石锥略有倾斜,当时便纠正了。”

    卯恭如道:“那就是了,你当时已中了幻术,阵仪本身没有问题,你一加拨动,反而将其破坏了。”

    申通人气愤愤道:“就算杨戬掌握了‘境由心生’,他身在法界外,怎能准确知道我的所在而对我施法?更何况这法界内灵压如此之强。”

    子自居不悦道:“九郎你非但修行不肯用功,而且竟然无知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幻术分支虽多,却没有哪支是靠灵气施法的。杨戬的境由心生能使大伙儿一道陷入幻境,又何况你一人。”

    申通人老脸一红,知道因自己的缘故,而被杨戬摆了一道,子自居心中正有气,于是也不出言辩驳。

    卯恭如抢着到:“对方肯定有人也精通万里神通术,我适才已在法界内布下蜃气,只要会万里神通术的不是杨戬,他们就无法再知道我们的情况。”

    寅山君道:“凭大伙的修为,七重天是上不了了,九郎作法让大伙直接回妖界岂不是省事?”

    申通人颓然叹道:“三哥你不懂法阵的区别。这月隐云出阵不是简单的神行术,而是能在欲界,色界,无色界这三界间转移的空间之术,正因此才能借由这法阵之力闯出法界。任何只能在欲界中穿行的术法,像寸地金光,缩地成寸之流是出不了这法界的。”

    众人一听,再次叹气。

    卯恭如道:“十一郎虽然寄体成功,但没了他的‘万里神通诀’,我们无法掌握法界外的情况,根本没法与他配合,除非他能借杨戬之力一举连破三重法界,否则只怕会功败垂成。”

    子自居忽然笑道:“兄弟们都忘了一个人,六郎还在法界外,只要有他配合十一郎,一定十拿九稳。即便破不了阵,只要造成骚乱拖延时间,我便以离火鼎强破他一重法界,再以这内丹破去第二重,大伙儿趁机找到界眼,破去第三重。”

    酉慕晨看着他手中青红相间,肉筋鼓爆的珠子,皱眉道:“从哪找来这么恶心的内丹,真有那么大法力,能硬破一重法界?”

    子自居道:“这是我们宫主的内丹,你说能不能?”

    酉慕晨哂道:“他是纯正的魔种,哪来的内丹?”

    子自居道:“本来是没有,但他要继承凤凰之力,就得结下内丹,只可惜这内丹只是作为媒介,真正的凤凰之力是寄宿在血中,不然凭这内丹就能医好七郎的断腿了。但以他的修为,要以这内丹破去一重法界,那是再容易不过,说不定连三重法界一并都破了。”

    叶牙忽然道:“自居你要失望了,星寒的内丹只是媒介,本就没有什么威力。何况他重创在前,灵气匮乏,元神受损,这内丹更是毫无作用。”

    子自居一愣,道:“真是如此?”

    叶牙笑道:“内丹在你手中,有无威力你难道看不出吗?”

    子自居满脸尴尬道:“单看表面确实没什么威力,但这内丹比寻常内丹重得多,我想也许有什么蹊跷。”

    叶牙笑着摇了摇头,道:“内丹又不是人,难道也会隐藏气息吗?不管是重是轻,威力几何总是一看便知。这内丹不能助你们破阵,还是将它还给星寒为好,别让他死了还要被毁尸。”

    子自居讪讪道:“副宫,还是你送回去吧。”手一挥,将内丹抛向叶牙。叶牙伸臂接过,转手送入星寒腹中。

    子自居收回盯着内丹的目光,长叹一声道:“棘手,当真棘手,若是再等下去,水行之力一旦仙化,莫说内丹无用,连这离火鼎也成了废物。”

    未践青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召六郎前来,只要他和十一郎能搅乱阵势,我们便有机会破阵。请副宫暂借月盘一用。”

    叶牙随手一挥,一面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玉面铜座的圆盘飞入未践青手中,随即现出一副星象图来,图正中是一轮满月,未践青在满月之上轻敲三记,满月立刻变成了弦月,继而在其中一颗星上轻敲一记,不多时,星便向着弦月缓缓移动。

    未践青道:“六郎已在路上,不需一刻钟便能到此处。”

    子自居皱眉道:“我还以为六郎就在左近,副宫刚才没一并召他过来吗?”

    叶牙道:“星寒说他已经见过东华,没有再见的必要,所以我没召他过来。”

    子自居双眼一亮,心道:“这么说六郎已经过了宫主的考核,而且宫主也认为如果我们十二人修为在伯仲之间的话一定能破这三重五行阵,否则不会徒然叫我们来送死。”

    叶牙又道:“你们只顾着破这五行法界,可是别忘了山君刚才说过,这五行法界只是三重五行阵的起手式,破法界可不等于破阵。”

    众人心中一震,都想:“这起手式已经如此难破,阵势一旦展开岂非更不可挡?”不由得面面相觑。

    卯恭如道:“趁六郎未到,大哥你好好看看手中的内丹是否真有偌大威力。”

    子自居将内丹翻来覆去瞧了半晌道:“这内丹有些古怪,我看不出威力如何。但宫主为人虽然恶评甚高,修为却无须怀疑,别说他是否已达到了八重天的功力,即便只有七重天,以他的内丹破这法界也只是小事一件。”

    子自居话音未落,未践青突然怒吼一声:“出来!”右脚猛地施压,一道黑影尖叫着破土而出,子自居飞身上前,双手连挥,数根铁棒陡然伸长,一头洞穿黑影身躯,一头直插入地,将其架在铁架之上,只听得黑影惨叫不绝。

    未践青朝那黑影瞧去,点头道:“果然是土行孙。”

    子自居嘿嘿笑道:“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土行孙居然亲自送上门来,看来四妹你的蜃气起了作用,白虎座已经掌握不到我们的情况,这才派了他来打探消息。”

    铁棒贯穿土行孙身躯,可他身上却无鲜血流出。土行孙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惨叫声渐转嘶哑,身躯也渐渐萎缩。

    卯恭如道:“大哥别把他吸干了,留他一命,我有话问他。”

    未践青道:“不必问了,他遁地而来,我知道地清清楚楚,未免打草惊蛇,直等他进了蜃气范围内才逼了他出来。白虎座为了让他进来,将三重法界的界眼全移至地下重合在了一处,现在仍未转移,想来是在等他出去。”

    子自居哈哈大笑道:“得来全不费功夫,土行孙自以为土行之术天下无双,却还是瞒不过八哥。”

    土行孙血气流失,不多时全身萎缩,筋肉脉络清晰可见,连**也失去了力道,只能勉力睁开双眼紧盯着未践青,目光充满疑惧。

    寅山君摇头道:“我八哥修为可能不如你,但他修的是‘大地煞功’,你遇上他,就像游鱼遇见大海,栽在他手里,也该瞑目了。”

    卯恭如道:“土行孙身为胃宿宿主,太公望不在,吕伯阳无权擅决他生死,留他一命,可令吕伯阳投鼠忌器,以便我们脱身。”

    未践青道:“四妹言之有理,留他一命,大郎把离火鼎给我。”

    子自居递过如同小太阳一般的离火鼎,未践青持鼎在手,却先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们七手八脚地搞了这么久,结果破这法界靠的还是外人。”众人不由得脸露尴尬之色。

    未践青重整精神道:“罢了,界眼既已合而为一,破界不再是难事,凭这鼎的威力便能一举破除。法界一破,对方定会有片刻迟疑。我们要趁机攻入阵法之中,破坏阵型。只要五行阵无法正常驱动,我们便有逃生之机。七郎我来照顾,四妹护好六郎,三郎带走十一郎的肉身,九郎消耗过多,和小弟小妹一道走,大郎二郎稍作拖延,等其余人完全脱险后再走,在八号洞府会合。注意法界一破,灵气四散,可别受了灵压的影响,再等片刻,六郎就到,等他到了,大家一起动手。”

    酉慕晨撇撇嘴道:“这蜘蛛精怎么办?休想叫他和我们一起走。”

    未践青道:“这是宫主对我们十二肖的考验,和他无关,他自己能走便走,走不了副宫自会护他周全。大郎把土行孙架高些,好让吕伯阳和杨戬看见,不敢妄动,否则万一十一郎没能控制杨戬,他天眼一开,谁也走不出去。”

    子自居道:“大伙都走了,十一郎怎么办,若不制服杨戬,他的元神就无法出来。”

    未践青道:“宫主的意思只是让我们逃出这三重五行阵,十一郎元神既已出去,我们只需带走他肉身,他也算是脱身了。至于他的元神,只要我们全部脱离,完成了宫主的考验,副宫自会救他脱险。”

    子自居一愣,道:“这岂非投机取巧?”

    叶牙微笑道:“星寒行事不拘一格,践青说得不错。”

    寅山君担忧道:“虽然太公望不在,但五行阵不易应付,何况尚有吕伯阳和杨戬在场,副宫一人还要接应十一郎的元神,恐怕并不容易。”

    未践青道:“怎会是一人,六郎已经到了。且八号洞府离此不远,去而复返一刻钟足矣。安顿好伤者以后,大郎二郎四妹和我折返回来,和副宫六郎联手破一破这三重五行阵,总不能一味逃跑堕了我摘星宫的威名。”

    卯恭如道:“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太公望明知副宫在,仍放心离去,显然即使法界被破,他们也有留下我们的能力。可能除吕伯阳和杨戬之外还有其他宿主也在。”

    叶牙淡淡道:“确实有高人在场,此人灵压中存在大大小小的气旋,表面看来和项籍的‘穷煞罡气’近似,不是白虎座各宿主的功法,观严平在此露面,此人极可能是墨家高手。你们只管脱身,无须顾虑。但在你们尽数脱险前,我不能出手。”

    子自居心道:“我们拿这三重五行阵没辙,但副宫似乎并不将它放在眼中,连灵压感应也未受影响。”

    卯恭如突然问道:“副宫认为我们脱身的把握有几成?”

    叶牙微笑道:“尽力而为。”

    子自居与卯恭如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是一凉。

    叶牙又道:“四象五行阵作为凡间第一大阵,号称能以十万凡人对抗百万神兵,三重五行阵虽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以近四千人对付我们十数人,足见太公望未敢轻敌。你们如果小瞧了这阵法,可要吃大苦头。”

    未践青道:“多谢副宫提醒。法界一破,大伙一起向东走。我这就要出手了。”

    话音刚落,离火鼎倏地变得无比耀眼,鼎中的光与热像是要爆炸开一般,炽烈迸发,众人仿佛听到鼎中光与热的摩擦与碰撞,离火鼎隐隐发出鸣泣般的响声。未践青右手一翻,离火鼎猛向地上撞去,倏地融入地底。

    不片刻,地面一阵震动,众人浑体一轻,只听得“呜呜”声顿起,灵气狂卷,如漩涡洪流般将众人向四方拉扯,偌大庄院转眼内被夷为平地。庄院以外,白虎座五十人一组,组成七十五个五行小阵,共计三千七百五十人,人数之多众人固然早已知晓,但此时在白虎座之外又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人,显然都是来观战的。白虎座众围成一个径长两百丈的圆,将庄院团团围住,阵与阵间灵气相连,首尾照应,固若金汤,法界中灵气宣泄,虽有一定冲击,但并未对阵势造成太大影响。见法界被破,吕伯阳眼中神光一闪,随即传令停止炼化法力。

    亥鼎箴从午高足怀中一跃而起,钻进酉慕晨怀中。申通人与酉慕晨交换了一个眼神,喝道:“走!”两人身形一晃已冲入三重五行阵中,忽然眼前一亮,五行阵中光芒一闪,数十张神符照头印来,酉慕晨急忙旋身,头部以下化作无数彩带旋转,陡然飞升数丈,申通人脚下步法忽变,身子东倾西斜,险险避过所有神符。

    未践青行动更是快速,法界刚破,他已带同午高足隐入地中,但还未下潜十丈,四面八方的土地传来灵压波动,虽然波动尚未及身,未践青已觉不妙,连忙抽身,重返地上,两人刚落足地面,脚下传来金铁之声,惊出他一身冷汗。

    叶牙眼中一亮,心道:“好一个‘指地为钢’,这三重五行阵人数虽多,但反应之快如臂使指,白虎座定有一套独特的指挥之法。”

    子自居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土行孙在我手上,谁也不许动手!”白虎座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根铁棒高高架起,土行孙身躯贯穿其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同一时间,寅山君扛起戌锦侯肉身也冲进了五行阵内。

    吕伯阳暗自皱眉,忽然身旁一个声音道:“十二肖一心突围,战意不强,你露个破绽,放他们进入阵内,分别困住,只要他们不聚在一处,便能将他们生擒活捉,用来换土行孙。”吕伯阳迅速转身,只见身旁之人身材高大,腰身笔挺,一身粗布麻衣,脚着麻鞋,头戴一顶斗笠,遮住了眼眉以上部分,斗笠之下满脸胡渣,鼻挺唇厚,乃是一中年大汉。

    吕伯阳施礼道:“钜子之计固然是好,我只怕这些亡命之徒被逼急了,对土行孙不利,到时候太公面前不好交代。”

    中年大汉道:“再不然你让众人退下,我让门人牵制他们一阵,你与叶牙谈谈条件,万一出了事,太公也怪不到你头上。”

    吕伯阳大喜,却不动声色道:“多谢钜子,若钜子能出手对付叶牙,那救出土行孙也不是难事。”

    中年大汉道:“我只为夜星寒而来,若他未死,我会亲自出手了结,若他确然已死,其余人等你自行处理,我墨家不欲多占血腥。”

    吕伯阳点头,随即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中年大汉气息陡增,强大灵压直逼庄内,左手捻个剑诀指向叶牙,道:“白虎座投鼠忌器,我墨家可不理会,叶宫主,交出夜星寒的尸首,我墨家就此退出,你看如何?”他之前与吕伯阳商议使的都是“密语术”,不虞他人听见,加之吕伯阳故作愤怒,旁人还以为他二人意见不合起了冲突。

    叶牙二话不说,灵气一震,将星寒尸首向中年大汉笔直送去,一边道:“承钜子盛情,叶牙来日再报。”

    中年大汉显然没料到叶牙如此爽快,诧异之间,灵气吞吐,卸去力道,“噗”地一声尸首落在他身前三尺。中年大汉心道:“这尸身虽然只剩皮包骨,但确实是夜星寒的尸身无疑,绝非任何法术能够伪造,叶牙怎会如此轻易将其交出。这其中有些蹊跷。”遂抬头道:“他一身血肉去了何处,请叶宫主见告。”

    叶牙微笑道:“我查看许久,仍是不明所以,钜子博学之名天下皆知,正要向钜子请教。”

    二人说话间,寅山君,酉慕晨已和墨家门徒斗在一处,墨家功法擅长守御,两人说什么也脱身不得,但墨门弟子受中年大汉暗中嘱咐,并不下杀手。

    叶牙道:“星寒尸首已交由钜子处理,不论当中有何蹊跷,还请钜子遵守前言,令门人退下。”

    吕伯阳闷哼一声,道:“夜星寒自来功法诡异,这等死法实在叫人难以放心,钜子莫要轻信了妖人,说不定他另有起死回生之法,这幅皮囊只是个幌子。夜星寒中了太公一刀,不趁今日斩草除根,必然遗虎为患。”

    中年大汉心道:“夜星寒的屈神指能够吸食生气,而他凤凰之血又有再生之能,说他能起死回生倒也并非危言耸听。”

    叶牙嘴角扬起,道:“宿主如此看得起星寒,叶某也与有荣焉。只是如此说来,封神斩仙飞刀恐怕也是名大于实,连一人也杀不死,还称什么天下第一法宝。”

    中年大汉点头道:“不错,飞刀既然出鞘见血,夜星寒必然在劫难逃,只是这尸身既然没了血肉,便算不得完整。叶宫主若不能说出这血肉的去向,墨家也不能就此罢休。”

    叶牙哈哈笑道:“说到底,墨家也是觊觎他的凤凰之力,钜子又何妨明言。”

    中年大汉道:“凤凰之力自现世之日起便引起诸多争端,夜星寒既死,这凤凰之力也不该再存于世,我要得之毁之,叶宫主说我想将其占为己有,只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叶牙收起笑脸道:“墨者兼爱非攻,我听闻已久,钜子有仁人之心,为何单单不肯放过星寒?”

    中年大汉道:“我墨家所谓非攻,是非攻无罪之民,夜星寒凶恶狡诈,杀之是为诛,诛无道亦是我墨者所为。”

    叶牙不以为然,摇头道:“星寒一身血肉去了何处,我确实毫无头绪,钜子若肯通融,我当查证后另行相告,可若要刨根究底,我也唯有全力周旋。”

    吕伯阳哼道:“钜子别听他花言巧语,除魔卫道岂有通融之理。我看这凤凰之血一定已经被他收起了。”

    叶牙失笑道:“吕宿主似乎并不在意土行孙死活,自居,看来你这人质没有半点作用,趁早杀了,专心破阵吧。”

    子自居尚未答话,中年大汉收起剑诀道:“慢着,叶宫主执掌摘星宫多年,虽然身属魔道,但恶行未显,我今日不愿和你动手。你交出土行孙,我即带同门人离去。”

    子自居冷笑道:“墨翟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说话有如放屁。刚才说得到我们宫主尸首就退出,现在又要土行孙,谁知道你还有什么花样。”

    墨翟胸脯一挺道:“我墨翟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了血肉夜星寒的尸身充其量只算半具,何况他凤凰之血更是争端之源,如今已然不知去向。土行孙被你噬精棒噬去了大半血气,一半加一半,正好凑个整。”

    子自居还待再说,杨戬忽然冷冷道:“一半换一半,我体内不知怎的多了一道元神,不如便用这一道元神来换半个土行孙吧。”

    十二肖闻言大惊,未践青道:“好,就依你所言,大郎,放人。”

    子自居收起铁棒,灵气一送,将土行孙向西方送去。

    忽然间,庄里庄外落花满天,卯恭如怀抱辰若虚举步向西走去,看似缓步,却与土行孙一上一下并排而行,眨眼已走进白虎座阵势之中。白虎座门徒一个个茫然四顾,阵势顿时溃散。

    墨翟传音吕伯阳道:“他们已放过土行孙,凭你们三重五行阵之力要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我不便出手,你好自为之。”

    吕伯阳回道:“钜子放心,管叫他们有死无生。”

    墨翟暗暗摇头,心叹一声,喝道:“墨家子弟全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