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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发长长不少,比以前顺了,挺好。”还没来得及回头,身上便多了件外套,“不过,也该剪一点儿了。”

    和顾言蹊说得差不多,他对长发不太感冒,总之没什么情结,不像......

    “睡得怎么样?”他为我披上衣服便放下手踱步到我身旁,看着我慢吞吞地穿好袖子,把头发从外套里甩出来,“水晶几次去看,说你动都没动过,要不是呼吸还有,样子没变,还以为你一声招呼不打直接休眠了。”

    我暗自松口气,万幸,我动作快,他没注意到。那么大个戒指在手上没看到是不可能,但我要是太在意,他能不怀疑么?

    摘,我是没想过,关键是不敢想。顾言蹊那是长老大人,保不齐会有个什么眼线之类的在吴煜凡附近阳奉阴违猫着吧?只当我书看多了傻了脑子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被他知道我直接摘了戒指,那不相当于挑明了和他对着干么?鹿谨还按在人家手里,能好?

    不可能用到它就行了。

    话说回来,什么是休眠?狼是不用冬眠的,引申到身为狼族的各位那里一样,在我小的时候冬天一切照常。

    血族这是?

    不用张嘴,他知道我的疑惑,“纯血要休眠的,近从也必须陪同。有长有短,每个纯血的时间都不一样,被唤醒和沉睡有周期,互相轮流。”

    “你就当是避世吧。”他降低海拔,躬身手臂枕上栏杆,两手自然交握于前,一派舒适悠闲,“而且这次和你看的那些小说里写得差不多,是在灵柩中进行休眠的。”

    怪不得以前跟着他们上学那会儿不怕小粉丝们偷拍呢,当时我怎么都想不通,以他们那张张让人过目难忘的神颜,这么无所畏惧地抛头露面真的能行么?没想到过去好久,现在倒把这个谜题给解了。

    家族遗传、相貌神似,世界那么大,长得像得多了去了,可要是不休眠避世,顶着一张不老的脸活那么久该怎么解释?

    我想了想,“你安息了,所以水晶他们得跟着陪葬?”

    “对,要死一起死。”他像是被我的用词逗笑了,“但不是只有‘水晶他们’,还包括你。”

    ......我么?

    “我都‘安息’了,你不‘陪葬’能行么?”他先是一贯惹人嫌地学上了我的语气,戏谑一番后才接着说,“这儿出来进去的人是多了,可知道我叫吴煜凡的还是你们几个。”

    记着了,我权当他是嘱咐我别叫错了,不过忍不住吐槽,“那这不是成了从一开始就准备拉我陪葬么?”

    想起好早以前我刚搬进吴煜凡家,段然和我说过的那些话,那会儿他就看中我,坚信我能成为“近从”了?

    “没有。”没想到,他竟然否定了。

    我睁大眼瞪着他等下文,他却笑着眺望远方的大海,只字不提了。

    什么意思么,话说一半儿,换个人可能得攥上他的脖子掐死他吧。

    鄙视归鄙视,我一般不是爱追问的人,跟着看向那片海,两个人安静下来。

    片刻。

    “听说你很能喝。”冷不丁地,他开口了。

    “什么?”我转头,看他的表情就像是聊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了兴致,弄得我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Wrath of Angels。”他笑意更深,嘴角愈加上扬,“一口闷。”

    ......

    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知道前面的什么Wrath of Angels,但一口闷,这个词我上次听到是几天前从顾言蹊那里,他当时对我是“大加赞赏”的。

    现在,吴煜凡提到这个,是......什么意思?

    听说,他能听谁说?

    “不夜城那边今天送了三箱过来,两箱都是给你的,单独多给我一箱还是为了留话叫我不要和你抢。”他视线依旧驻足海上,仿佛不忍挪开,只留个侧脸给我,光影里更显轮廓分明。

    没别的可讲的,就简单两个字。

    好看。

    提醒?警告?是哪一种不重要,对我和顾言蹊来说,心照不宣,没差。

    “这是他们最烈的酒,深受有部分血族,主要是男性的喜爱。由于一些原因,平时管控得很严,除了长老宅邸,只有在那里才能喝到纯正的,再不会外流到其他地方。血族很多人一般不爱远行,不夜城也不是一直像那天那样完全对外开放,尤其纯血,没有十足的必要是不会去那儿的。所以比起人转血,纯血要更青睐。”来头不凡,具体介绍了下那酒的背景,他转而又说,“你要就留下,不想要就先放着,等将来到别人的领地作客看见喜欢的东西了,可以拿去换。”

    “换?”我没听错?这可是小说中的宇宙总裁放现实里也得老老实实给他们打工的不老血族,积累多年,缺什么也不能缺钱啊,我上辈子可从没见过白贤喜欢一样东西是要用换的。

    “因为无聊啊。”这五个字一出口,我感觉就差北风起,空中飘几片雪花衬托一下寂寞了。

    我没搭茬儿。

    不好意思,还是没懂。

    “和人类打交道的时候才会用钱,血族之间没人会用钱交易,互相只会拿东西换。这个东西的概念范围很大,单纯的物品是最普通的,有些时候要求会很抽象。”耐心地进一步解释,再说明了这里面的规则后,他不忘继续勾引,“你可以试试,应该会觉得挺好玩儿的。大件儿不用想了,来点儿年代稍近一些,或者不那么知名的小玩意儿还是能行的。”

    我依旧没吭声儿。

    抱歉啊,这回懂是懂了,但这么挑衅的事儿你撺掇我干我也没胆子,咱还是别了吧。

    孺子尽管不可教那也要再教一教,他知道我一贯怂,仍不放弃教唆我,“反正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了,想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别人管不着,没必要有负担。”

    一股子浓烈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可以说很接地气,很会过日子了。

    我的东西我做主,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您这么随性真的冇问题么?!

    我是没想他能像书里男主角一样,霸气得连接都不接这份礼,我本以为总裁今日想低调,来一句咱就地分了,将来有人来的话谁爱喝留着给谁,或者壕无人性烧包点儿,说不想要就把酒倒了,结果他居然让我以物易物?不是不流通的么?这比直接拒了顾言蹊都撅堂堂长老的面子吧?大礼先收了,转身就跟别人换东西去了,啪啪啪地打人脸,你太嚣张了吧你,就很贱啊!

    抱拳拱手,社会社会,你爸爸终归就只是你爸爸,吴老爷一直是大家的吴老爷。

    我算看透了,跟着他学不了好,我早晚变成第二个郑水晶。

    对这个问题我无话可说了,现在脑门就想贴一个字,服。

    “内什么,酒咱以后安排,接着聊聊陪葬的事儿吧。”我把话题往回拉了拉,这刚开个头儿,还好些事儿没讲明白呢。

    “这事儿其实得两说。”毫不拖泥带水,他一句不再多谈,跟着我的思路说了回来,“你情况特殊,不知道会不会休眠,会的话当然最好,不会总不能让你被强封进落日地或者迦南圣所,但也不可能在外头露面了,不是我们的时代了。”

    终于,他回了头,看着我,莞尔笑了,“等我醒了你再称王称霸。”

    听听,这张嘴会说吧?就这么会撩!只有他不想撩的,还没有他撩不了的。而且颜、钱、权要什么有什么,难能可贵的是还疑似浪子回头,遣散后宫只为一人。

    试问能有几个女人扛得住他的?!!!

    巧了,不才区区在下正是那能人。

    心如止水,贫僧只想知道贫僧想知道的,其他的事情不过过耳旁风,“落日地和迦南圣所是什么?”

    我这无动于衷的态度他早见怪不怪了,不在乎,也不拿搪,爽快地给我解释,“需要跟随休眠的人转血在他们所属那位纯血的家族内部落日地休眠。由于失去血液,处于休眠期的血族没有呼吸和心跳,而且会非常虚弱,如果方法用对,人类都可以真的彻底杀死我们,也就是对一个血族来说真正的湮灭。在这一块儿,纯血并没有比人转血有什么优势,出于安全性的考虑,律法规定纯血必须要到各自支派里的迦南圣所休眠。”

    尊卑之分即使是在休眠安息的地方一样会区别开来,正常,能理解。

    “那这两个地方翻译一下就是墓地的意思了?”这么解释应该没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阴森恐怖。

    “以人类来说确实是墓地,但你可以和我这么说,出去不行,这和我们不可能自称自己是吸血鬼是一样的。”他并没有被我无意识的蔑称冒犯了的样子,直白不避讳,就是在单纯嘱咐我一些血族基本礼仪的态度。

    我刚要抱歉说句不好意思。

    “不过你要是不开心了想骂谁就不用管这些了,随便招呼,动手打人也是应该的,我支持你。”他点了下头,“绝对死站到底。”

    不说笑的,大有你杀人我递刀的阵势。

    “......我每天都挺开心的。”谢谢,打住,不用表忠心,我即便想打人也就想打你一个,哦,还有楼下那四个。

    不是,咱还能不能有点儿正经的了?气氛才刚刚起来对点儿路子啊。

    “开心好啊,那就别憋着了,问你想问的。”他抬臂右手单手撑起下颚,偏过头看着我,“是不是对名字有看法。”

    问是问,他语气肯定。

    因为正对耀目的阳光而微微皱起浓眉,以前刚认识那会儿一发现他这样的表情对人,我话都不敢说,只想躲得远远的不要被注意到再引火上身了才好。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光不觉得有什么不怒而威的震慑感,还很坦然就接下这目光的注视了。

    人有时候前后变化大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算不上看法,只是觉得血族有时候起名字挺有意思的。”h of Angels,到现在的这个光迦南还不够,竟然又追加了圣所,这些名字一个比一个大,关键它们的使用者还是血族。

    上帝因亚伯拉罕虔敬侍奉,立约应许的流奶与蜜之地组合他的居所,成了代表被咒诅的吸血鬼高等墓地的词缀,无论怎么想都是莫大的讽刺吧。

    “有至圣所么?”我得说问出这个我绝没有挖苦谁的意思,有什么可嘲笑的呢?我自己不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了么?

    “有。”他阖了下眼当点头认可了。

    是不是啊?!我一怔,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的啊,还真有啊。

    “圣所都有了,至圣所还会遥远么?”他反问。

    也是,这么解释倒是通的。

    见我还在发愣,蹙着眉他笑着说,“这么惊讶,有点儿不能接受是吧?”

    老实点了下头,我也不想否认,“你以后告诉我其实我们是天使一族,你是里面的大天使长我都不惊讶了。”

    我就问还有你们这帮家伙不敢叫的么?啊?!

    “正因为深刻地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暗,才会格外向往光明。”他没有像习惯地那样顺着我的玩笑说下去,而是有些答非所问。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动摇。

    这,真的是血族么?

    我看着他,他同样目不转睛注视着我,他的眼神是温暖而平和的,霞光映在如墨一般的眸中没有格格不入的违和感,反使得这双眼显得分外的明亮。

    意味深长,不单单是在说名字而已吧,他好像另有所指。

    但我只能看到这么多了,我看不懂他,一直都不。

    应该说,在所有人对我了如指掌的同时,我连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也没能看懂。

    我扭过头。

    “就算你是醒着的,也不用太担心我休眠以后的事情。”余光里,他站直了身子,和我一起再次望向海,“除了出门不方便,生活上对你基本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别人是觉得没意思,你的话我想应该不会。亲王和元老院那边我都会打好招呼,亲王是位很有魅力的女士,你可能会喜欢上和她喝下午茶的时间,以元老院的藏书量,到我醒了你都看不完一间屋子,未必舍得跟我走了。”

    话说到这儿,他摇头无奈地笑了,就像是已经提前看到了那滑稽的一幕一样。

    亲王?元老院?

    他想要告诉我的事情,一般不会等我去问,仿佛能听到我心里在嘀咕些什么似的,应道,“嗯,醒也好,睡也好,我准备送你去支派,虽然在家族里是会自由不少,但我还是想你去那边,人多,周全点儿。”

    “我是人转血。”哪怕是不识好歹扫了他的兴,我仍忍不住出声提醒。

    后话不讲了,言下之意,我僭越了。

    这个世界除了我熟悉的周围,真正外面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对我来说,它的诱惑并不大,至少从有意识开始,到目前为止的日子里我是顾不上去想太多的。

    当然,主要在于想完没有那个实现的条件,纯属徒劳空想一场。

    如今,我需要血。

    并且是特殊的血。

    以我手无缚鸡之力,离不开同族照顾的羸弱体质,即便不是他的近从,独自在外也是既没意义又极度危险的一件事。不光我个人,更重要的是一旦暴露给人类,整个种族同样会有被牵涉的风险,很不现实。这我早有自知之明了,没什么可想不开做挣扎的。

    我不担心他休眠以后的事情,那有点儿远,而且无非是我的生计问题,我是担心之前,他的境况。

    互相轮流醒来和睡去,人转血在家族休眠,而纯血去支派,这是他们的规矩。这会儿他算是想要坏了规矩办事儿,可以想见有多难,路绝对不会好走。何况严格意义上讲,我连一个合格的人转血都不算,是个掺了双狼魂的混种,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又是亲王,又是什么元老院的,我是不清楚再高层的顾言蹊所在那长老会会不会关注这件事,光现有的他自己的支派里就这么多人在上面顶着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多少张嘴会说。不论成功与否,不管是醒是睡,只要是想让我进去这个更代表纯血权益的一派核心势力范围之内,他必然要力排众议,费尽周折,再达到能令他满意的程度我简直无法想象。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不放心我,劳半天神还得罪那一波大人物。

    “你还是我应该无法无天的宝贝儿。”他侧首回看向我,展颜露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再自然不过的,绝对一点儿都不猥琐,真的。

    又撩。

    心怦怦跳,忙垂下脑袋,脸红得不像话。

    妈妈,他不仅人长得漂亮,连话都接得好漂亮,再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简直让人承受不来,气氛真是被他搞得越来越粉红了哦,人家都要掉入这个魅力十足的猎人精心设下的天罗地网一样的爱情陷阱了呢!

    死鬼,羞死个人了,这个痞痞坏坏的老靓仔喔!

    我害臊忸怩地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先歇,我有权要求你别给我上套路。严肃点儿昂。”

    嘶。

    那种被他坑蒙拐骗上钩儿的大美妞儿能是我么?搞笑!也甭觉得我拽,谁让爸爸我“无法无天”呢?而且这名号经他本人亲自宣传都直奔长老耳朵里了,我有什么可怕区区一个他的?要是我胆子更大点儿,我还想直接喊他“闭嘴”俩字儿呢!

    瞧他那么从容的,真是皇上不急急死我这个太监。

    人老先生作为当事人都不愁,我还愁个什么劲儿?碍于没领带,只好抓抓圆形的衣服领口了,摆了个谱儿,一看就是非常高端,非常娴熟的职业玩家才能有的气势,“所以,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光在你这里霍霍还不行,还得去支派里搅合搅合,大闹天宫都是奉您旨来的呗?”

    本高玩没说错吧?

    不警告还好,这一警告,他更严肃不起来了,何止嘴角,连眉眼里都透着乐呵,“我差点儿得去脚踩七个色儿的云彩才能把您给接回来,这么一个大宝贝儿,只搁家族里私藏不合适吧?”

    且不说别的,单听到那敏感的词组就让我有些脑袋大,冥冥中我有种预感,这恐怕要继“眼神如火”之后成为一个新梗被他们这一帮子玩儿下去了。我皱起眉,开启嘲讽技能,“那等你们都躺了,我报孙大圣的名字能免挨揍么?”

    玩儿玩儿玩儿,让你玩儿,我还陪着你玩儿一把行了吧?

    “先不提你能不能有这个被揍的机会,真有了他反正是没戏。”他撇了下嘴,“你喊如来佛都不如喊一声Chris管用。”

    我怎么就忘了这可是玩儿里的祖宗,有人陪玩儿他能让冷了场?接梗没有接不住的时候,这不,挡下我的进攻之后嫌不够反扑一刀,“不对,诶,我不说了么,至尊宝和紫霞仙子这对CP我不认昂。我有那么次,你有那么惨么?”

    完败。

    心痛,对遭遇上这种无耻的对手很是没脾气,我丧着脸,眯眼上下打量他一个来回,“你要不要先叉会儿腰?可把你厉害坏了。”

    脸不红气不喘,把自己捧得那能耐大得都可以通天了。

    也是,他什么时候知道过谦虚这俩字儿怎么写。

    不过不好意思啊,你是情话信手拈来,我呢,也不是等闲之辈。肉麻话当饭吃,早被比您花花肠子更胜一筹的鹿公那三寸不烂之舌填鸭给填出来了,连鸡皮疙瘩都没起好吧?要不是主人公正是自己,我都想要给阁下鼓掌呱唧呱唧,叫几声好儿了!

    “我现在真没你厉害,你看这一句一句跟我这儿顶的。”话是这么说,他笑容可掬的哪儿有什么不乐意,“我有那么让你摆出一副苦大仇深脸看着的必要么?”

    有,不止你,连着楼底下那几个赔钱玩意儿,你们这些坑货都有,我看见你们我就觉得我生活在旧社会的水深火热之中。

    我回个一言难尽,你自己心里清楚的眼神。

    “嘿,还越说越来劲了。”什么没脑子,他机灵着呢,秒懂我什么意思,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逗得乐出了声。

    我干瞪了瞪眼,没还嘴了。

    我是不会承认我是越说越来劲的,可我是真越来越不明白了,他这现在我干点儿什么就跟看地里的白菜熟了一样美滋滋的是个什么路数?

    “别想那么多,支派没你想得那么恐怖,至少咱们所属的不是。”可能是因为我的深沉,是的,的确是深沉,让他笑斥我这一句后也不追究了,没再继续贫下去,“如果你没办法休眠,我不在了会有人陪你,你去了以后不会谁都不认识,没人敢相信的。”

    “而且,你还有一张底牌。”他看着我,并没有故意制造什么神秘兮兮的气氛去压低嗓音,因他一向不屑那样吧,他就是平常的声调,只是速度稍稍放慢了些,字咬得清楚了些,“那会儿有个人也该醒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之前,他会卡在压轴的那个位置保你。”

    我很是错愕,话脱口而出,“谁陪我?”

    比起这个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小王一样存在的隐藏角色,我更在意的是那个他会叫我放胆去相信的人。因为首先必须得过了他那一关,是他会绝对相信的,这样的话凭我的了解,范围已经相当小了,然后同时这人我又认识,除了楼下那几个,还会是谁?难道不是我现在就认识的,是马上将要认识的?

    没想到他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定。不过这还早着呢,再考虑考虑,怎么样儿都来得及。”

    模棱两可,也没给出确切的答案。

    听这口气,人选的问题估计挺让他头疼的,他既然没有跟我多提的意思,还没想好,我也不大合适追着问了。眼见他扬起头,目光又快拐去海上,怕是要神游的架势,我赶紧迈前一步凑近他吸引注意力,“照你刚才说的我是不是还有张大王?王炸啊我。”

    按他提到的“万不得已之前”“压轴”的说法,那应该是有条更秘密,更厉害的大粗腿吧?

    他微愣了下,但很快肯定了我,“有。留着不行了最后出,不用你打,该炸自己就炸了,你就别露富就行了,平时给他们看你有张2跟着足矣。”

    别露富。

    露富。

    富。

    ......

    可以可以,好句好句,会吹会吹。

    不过,这意思是不是在说这两位大人物平时并不会和我有接触,只有到关键的临界点才会现身?

    这牌分明是带智能自爆系统的啊,厉害!

    “你。”他扭过脸,头都没低,垂着眼帘直接俯视,如愿聚焦给我,但这次可没笑,敛容终于应我要求严肃了。

    有点儿高高在上昂。

    这是除了让我闷声发大财之外还有什么交代么?

    我忙收起赖皮赖脸,也端正态度,连背都不由得挺直,表示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兴致这么高,等会儿楼下来两把。”顿了顿,他又说,“别就知道双王是底牌,会不会梭-哈?出去玩儿赌场里可没人和你斗地主。”

    “......”我裤子都脱......嗯......你跟我说这个?

    继怂恿打人之后又想拉我去赌博,你什么人啊你?!能不能不把我这棵健康向上的小树苗掰弯?我还想茁壮成长,回报社会呢!你滚!!!

    我撤一步拉开距离。

    也就是我弄不过你,要是换成白贤那二狗子我肯定再上前两步踢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上辈子一样没少带着我鬼混。

    我到底认识了一群什么辣鸡?想当个安安分分的老实人就这么难么?

    我这儿连白眼都不想翻给他,他却话锋一转,“正好儿,过阵子该给你准备灵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