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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那么好的简少寒，还有陆深……一个是她本想接受，却没能在一起。
一个是他很努力想和她在一起，她却早已经没有了爱一个人的力气……
其实相对于简少寒和陆深，她更抱歉的人，是陆深。
但是那一句毫无作用的“对不起”，却是最好的结局。
傅斯年默默听着她说完，过了许久，才低笑了一声搀。
男人的身影几乎和夜色融合成了一片，那一身血红，看起来更像是邪魅的夜晚，加上他的笑容，让人觉得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鬼魅一般。
“所以，许如笙，你现在有了别的人，别的选择，就不要我了吗？”
男人嗓音低低的，特别是那目光直直接接地就落在她的脸上，让她闪躲不及。
“傅斯年，你别无理取闹。”
什么叫不要他……
他怎么说得像是她抛弃他了一样了呢？
女人的一张脸比往常更加冷漠，“傅斯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主动权从来都不在我手里，当初你不也说过么，只要你不愿意，我就这辈子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不会感动也不会心动。你可能是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了吧，要不要我一一替你回想一下？”
说完这句，许如笙甚至扒开自己的衬衫，她眉头皱也不皱，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衬衫衣领，然后朝前走了一步，“傅斯年，你看看，这个烟疤是你给我的吧？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有多疼？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也不会对我如何善待，当初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被你善待，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纯粹的爱情不是吗？从来都只是我对你爱的强求，到最后，是你对我产生了欲~望而已，你也开始强求……”
“傅斯年，其实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没有办法再来陪你一场青春浩荡。我才二十三岁，可你看看我，我的眼睛里，笑容里，还有一颗心满目疮痍，看起来都是苍老的东西……就算你不心疼，我自己看着都心疼，所以我怪你，躲你，想和你彻底一刀两断。这些你难道是真的不知道吗？我让你放过我，是真的希望你放了我，而不是想你继续纠缠我，是我真的累了，是我的生活再也经不起一点风浪了，傅斯年你知道吗？”
女人的手有些僵硬地放在自己的身后，目光有那么一丝颤抖，然后眨了下眼睛，重新退了回去。
低头，“很晚了，你让司机回去了，那我送你回家吧？”
说完就准备朝着刚才那辆车停着的位置上走去，刚踏出几步的样子，速度有些慢，所以轻而易举就被男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傅斯年几乎是从后面紧紧贴着她的脊背，女人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柔软，鼻端漂浮着女人的发香，还有他身上有些浓重的血腥味道，让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嗓音像是从胸膛里面发出来的，很低很哑，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虚弱柔软的光芒，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着女人的身体，深深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才能填满到自己内心的空虚。
“许如笙……”
他先是叫了她的名字，然后一颗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攥住了一般，有些难以呼吸，“我知道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是无可挽回的，我已经很后悔了，你看不出来吗？有些事情，无可挽回，但是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补偿你，我可以不去计较你这些年的事情，不去计较你和谁在一起过，我可以把小白也视如己出……许如笙，我只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就好。我可以用尽我的余生来向你证明，我是多后悔，也是有多想对你好……”
“我对你怎么样，这些天你不是都看得出来吗？你还是当年那个许如笙，有血有肉的许如笙不是吗？如笙……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你想要什么，你缺少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许如笙像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男人这样真切，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一字一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鲜血淋漓的一般。
她知道，这好像是这个男人的极限，他向来不屑于做这种此刻。
可是为了她，他不知道这样服软了多少次，但是今晚，是第一次她真切感受到他的真心，甚至听到这些话之后，有那么一点点想哭。
垂眸，眼泪就这样啪嗒落了下来，她慌忙去擦，心口像是张开了一个口子，那口子越来越大，把她的情绪逐渐放大，放到外面来，平铺开来。
“傅斯年……”
女人的手指落在他搁在她腹部的专属于男人的手背上，轻轻握住。
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她整个人都开始把情绪和心思外露出来，脑袋也微微地朝着后面转了过去，弧度不大，下巴刚好搁在男人的肩膀上。
许如笙抿唇，像是思考了很久才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一般，语速很慢，比她平常的语速要慢上那么许多许多，却在夜晚里足够清晰，足够让男人听得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她无声的笑，眼睛微微闭上，嗓音低低哑哑，“傅斯年，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
男人像是忽然被震住了一样，纹丝不动，还是许如笙主动转身过来，她比男人低了很多，此刻看着他，也只能仰着下巴，抬着眼睛看他，有些费力。
但她努力微笑，微微皱眉，看起来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这么爱我，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但是傅斯年，我真的不能保证我自己能对你做什么，我对你，很多感情都已经淡了，无论是爱，还是恨，我甚至都已经分不清，也不知道哪种情绪多一点，哪一种情绪少一点……所以我先提醒你，因为不爱你，所以我可能，很多事情不会如你愿，我也许也已经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傅斯年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就只是盯着女人苍白，还有一丝狼狈的脸。
许久，他才重新用力把她拥进怀里，力道之大，甚至让许如笙觉得，他就是想这样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和血液里面，深深嵌入进去。
第一次，她安然在他的怀里躺着，耳朵边是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耳朵里，像是在打鼓，却又，格外的令人心安。
“我懂。”
男人在她耳边发出极其低哑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叹息。
“我会努力让你再爱上我，相信我。”
…………
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所以之后的一切也都顺水推舟起来。
女人的眉眼依稀还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看着他的脸也不会扯唇笑那么两下，只是也不像之前那样对他百般避讳。
傅斯年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坐在他身旁认真开车的女人，眼神不由得又深了几分，嗓音低低的，很是动听。
许如笙这是第一次开车送傅斯年，问好路线之后，女人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路况和方向盘上面，丝毫没有看到一旁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的目光，不过那也不用看，是可以感知的。
女人的下巴绷得紧了点，目不斜视，依旧看着前方。
傅斯年自然也知道开车的时候是不好乱来的，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伤，所以也只能用赤果果的目光来看着女人而已。
不过……
“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男人一手搭在膝盖上，目光落在女人的下巴上，忽然有想要伸手想去捏上一把的冲动。
不过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把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几分。
在他的记忆里，许如笙一向是不喜欢坐车的，当年他也曾经和她同坐一辆车，那是他车速太快，每次她都难受得不行。
许如笙窝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握紧了几分，女人的手背还染着一点血，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多的细腻白皙，但是看起来还是一样的漂亮。
下巴绷得更紧了几分，她双眼微眯，然后落在前方的红绿灯上面，蓦然把车停下。
“就……前几年啊。反正你不在。”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前几年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下他。
男人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许如笙有时候甚至在想，当年的傅斯年，是一个男人正好的年纪，事业有成，英俊风流，笑起来眼角一点皱纹都没有，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成为她年少时候的第一眼惊艳。
其实像他那样的男人还有很多，但是淡漠斯文如此，狠戾冷血如此，倒是极少见的。
而女孩年轻时候，总是对这样的男人格外感兴趣，一见面，便暗自心动，之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荡荡春心。
你不在。
女人的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让傅斯年心尖蓦然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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