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名剑傲霜 > 第六十三章 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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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治跟随着人流往前而去。。

    依稀能见青黑‘色’的一片朦胧影迹在前方呈现。

    许是三府‘交’界处,这也是往西南进夜郎郡,西北进藏青府,而向东北往回走返巴陵郡的要道吧,因此这大路上行走的散客商旅人数众多。

    再离近些一看,熊治这才发现这处集镇居然建有护卫的城防高墙。

    走到了跟前才看清楚开有大‘门’的高墙上悬挂着巨幅的匾额。

    那巨幅匾额上大书着三个字:

    陵南关.

    “嚯.原来这集镇竟是一处关隘啊.”

    见此地往来之人众多,熊治寻思着,身上这张许久不用的人皮面具,应该拿出来用上一用了.

    熊治就在一旁寻到了一处僻静地,将那人皮面具取出戴好。

    随后熊治才缓缓地走进了陵南关的大‘门’。

    这陵南关内还真如一座城池般热闹。

    熊治顺着入关的大道一路行去,看见了一处酒楼。

    亮晃晃的酒幌迎风招展。

    那扯开的旗面一面写着‘糟糠老酒’四字,另一面却写着‘神仙倒在飘香楼’这七个惹眼的文字。

    扑鼻的酒香隔着老远就被风儿送进了熊治的鼻腔里。

    熊治虽不擅饮酒,可闻着满鼻醉人的酒香,不自觉间他就走进了这家名叫‘飘香楼’的酒楼内。

    酒楼内的堂倌一脸笑容地迎上迈进酒楼的熊治。

    “哎哟.客官您老来了,快请.”

    “呵呵.堂倌,可有雅间吗?”

    “不好意思,这个点上雅间全被占着了,不过楼上紧邻窗边的桌儿倒也清净,您老可愿意一座否.”

    “行啊.只要清静就成.”

    熊治随着堂倌来到了酒楼的三层,选了个临窗的桌坐下。

    堂倌一边沏茶,一边陪笑道“客官您要吃酒么?我们‘飘香楼’的糟糠老酒可是远近闻名,香飘千里哦.”

    熊治摆手笑道“呵呵!在下不擅饮酒,酒就免了.”

    “堂倌.此陵南关内可有贩卖马匹的马市吗?”

    堂倌答曰“有啊.出了我们酒楼顺着大道直走,见路口往西一拐您老就可以看见贩马的马市了.”

    “哎哟客官.您老不用酒,那可需要用些饭食吗?”

    熊治从怀中取出一两纹银来扔在酒桌上,随后笑道“你是酒楼的人,就着这些银子,你就看着上吧.”

    那堂倌一见扔在酒桌上的一两纹银,连忙摇手道“多了.多了.一两银子的用度,您老一个人可吃不完啊.”

    熊治盯着堂倌看了好半天,他真得是十分好奇!

    这酒楼做生意,讲的都是如何能从食客们的口袋中多‘弄’些银子。

    这堂倌倒好,先替熊治‘操’起了如何节省‘花’费的闲心。

    熊治一寻思,这堂倌倒也有善心,只是如今这有良知、怀善念的商贩是日渐稀少喽!

    很是感‘激’堂倌的善意,熊治反手又从怀中取出一两纹银来也扔在那里,随后望着堂倌笑了笑。

    “堂倌.银子你都拿去.”

    “酒不要.”

    “菜式你看着上三样足矣!”

    “热腾腾的米饭来一大碗.”

    “若有好茶,沏一壶,剩余的银子算是在下刚才问路时,对你好心答复的打赏吧.”

    堂倌虽是一脸的惊喜,但却不敢去接,他是连连摇手称这打赏太多了些.

    熊治双目一瞪,显出了些许深意!

    见熊治不喜,那堂倌才慌忙收下了酒桌上的二两纹银,冲熊治是连连鞠躬称谢不已!

    “嘿嘿嘿.好阔气的小哥呀.”

    “这么炫富,就不怕招人嫉恨.”

    一句略显‘阴’森的话语,在熊治的身后响起。

    熊治扭头去看时,只见一个穿着官府差人‘摸’样的大汉正走过他身后,进入了隔壁的雅间内。

    熊治这一看,却未能看清此人容貌。

    不多会时间,那堂倌就送来了一碟凉拌,两碗热菜,另外又上了一大碗鲜汤。

    “客官.您老看这四样可满意啊?”

    “呵呵!有劳了.”

    “哎哟.您老满意就成!那您老慢用,小的先一旁招呼其他客官去了.”

    见那堂倌正要离去,熊治忙轻轻伸手一拉,拉住了堂倌。

    随后熊治指了指方才那官差进去的雅间,压低了声音问道:

    “堂倌.方才进去那人,可是此间府衙里听差的差人吗?”

    堂倌面‘色’微微一变,他指了指熊治放在酒桌上那把被绸缎包裹的‘剑无名’轻声言道:

    “正是啊.”

    “客官应该是江湖上‘浪’迹的豪杰吧,六扇‘门’您老总该听说过吧.”

    “方才进去那位官爷,正是六扇‘门’安排在陵南关官衙中的捕头.”

    “这里的人都管他叫‘八爷’.”

    堂倌临去时还不忘了提醒熊治,要小心这些官差,应为现今的官差背后,多有江湖中盗贼和悍匪的身影。

    啸聚山野的悍匪和‘混’迹于市井的盗贼们为了自己能安身,经常会贿赂这些官差们。

    而官差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也时常会让这些悍匪们去做一些害人的买卖。

    他们相互勾结,狼狈为‘奸’,‘弄’得好好的市道是乌烟瘴气。

    呵呵!在此地,这悍匪、盗贼和官家,那可真是官匪一家亲呢.

    不过熊治自打出生到现今.

    他就根本未接触过官府中的人物,对于官府的映像他脑海中是一片空白。

    今天听堂倌之言,熊治还是第一次和这些个官府中人照面。

    虽如此,但是有一点熊治却清楚。

    自古官匪不两立,官府的捕快们和贼,就像是猫和鼠一样,是势如水火!

    猫捉耗子.

    捕快们拿贼.

    那应该是天经地义之事,没有半句闲话可说的!

    今日里听这堂倌介绍,倒还是真让他开了眼见,看来自己刚才好心打赏堂倌的举动,应该是引起了这位六扇‘门’中‘八爷’的注意了啊。

    熊治此时听闻了这些,自是留了小心。

    悠哉悠哉地用罢饭,看看时候也不早了,这酒楼中流动的食客们也是越见稀少了,熊治随即走出了酒楼。

    酒楼三层雅间一扇临街的窗扉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那位被称为‘八爷’的官差从窗子里探出了头,一双‘阴’森的目光,直直盯视着街道上正走向马市的熊治。

    在他身后则跟着探出了三个头颅,其上的三双眼睛,也看向了离去的熊治背影。

    那‘八爷’以手点指着缓步离去的熊治,冷冷地言道:

    “就是这个小子,不知道是那个郡府走出的富家子?”

    “方才他打赏小二,一出手就是一两多的银子啊.”

    其后一人则小心回应道“嘿嘿!听‘八爷’这么一说,看来他是富得流油哇!”

    “只要是‘八爷’您老的吩咐,前方便是刀山火海,我兄弟几个也敢去闯上一闯.”

    那‘八爷’微一摆手,打断了此人溜须拍马的言词,呢喃道“这天‘色’不早了,想来这小子今日应该是不会离去了.”

    “你们先去个人跟着这小子,看他今夜在那里落脚.”

    “今夜里见机行事,若不可行,那就等明日在野外动手.”

    方才应声那人一听,连忙回道“好嘞.‘八爷’您放心,这里有大哥和老五陪着您,我去跟着这小子去.”

    话落,这人就反身走出了雅间.

    这‘八爷’是谁?

    ‘八爷’本名刘铨,只因他脸面上留有一处于人挣斗时的刀疤,因此被六扇‘门’中的同‘门’师兄弟们戏称为刘刀疤。

    也不晓得是那位师兄弟为了图省事,就直呼其为‘疤兄’或‘疤弟’。

    分派任务时,他被六扇‘门’派到了此地的府衙中做了个捕头。

    因送他前来的师弟离去时喊了他一声“疤兄保重.”。

    这被府衙中的差役们听见了,误以为刘铨就姓这个,只是不晓得这‘疤’字具体是哪个字,只能在随后拜见时,就称其为‘八爷’。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刘铨的大名也仅仅是在府衙的卷宗名册中表录,旁人则都以此称呼他了。

    这‘八爷’刘铨时常是愤愤不平!

    因为刘铨总觉得以自己的本事不应该被下放到此来。

    想想与其同辈的师兄弟们,那一个不是在中原内府中任职。

    即使是有走得远些的,那人家也都去了州府要地的大城中就任总捕头等显赫职位。

    唯独自己就这么背运,偏就被摁在了这处芝麻绿豆点大的穷乡僻壤里憋闷。

    可是随着他在陵南关中待得久了,却让他忽然发觉,其实这里也有这里的好处。

    天高皇帝远且不用说。

    他刘铨既是此地唯一的刑案侦缉的捕头,那在这片山水中,他就是法,他就是王。

    合他意者,就让其苟活!

    不合意者,就让其覆灭!

    如此快意人生,掌控他人生死与股掌间,却比那些在中原富裕之地,又或者是要地府城中任职的六扇‘门’的其他师兄弟们做事时顾前顾后的担心来,他刘铨是强盛百倍呀!

    可即便是惬意人生,但每每念及那些同‘门’师兄弟的风光时,刘铨便暗生气闷。

    他想离开陵南关。

    可是又苦于没有‘门’路疏通。

    在憋闷中,这刘刀疤索‘性’在陵南关上是护黑又吃黑,似正实‘奸’恶。

    他就和这方圆千里地域内的贼匪们沆瀣一气,鱼‘肉’一方良善。

    今日在酒楼在宴请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数日前在山岭上被熊治斩杀了两名同伙的那帮悍匪。

    那剩余的三名悍匪一路逃命,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自己在此地的黑‘色’保护伞‘八爷’。

    他们三个逃进了陵南关中,已经在此地留驻了多日。

    只是这几日想见他们的保护神‘八爷’,陪着‘八爷’吃顿饭拉拉感情却不容易。

    因为这‘八爷’刘铨正为了一事苦恼呢.

    原来他前些时日收到了来至夜郎郡府城总捕头蔡久阁的口信,让他留意一位名叫熊治的青年。

    若是见到此人时,一定要待若上宾,将其一路送往夜郎郡的黔岭城去。

    如果是熊治在他的地界内出了意外,那他就等着吃苦头吧!

    可是具体这熊治是个什么样子,蔡久阁的口信中又并未言明。

    蔡久阁的口信中只说了两点,这熊治面‘色’微黑,随身带着把极为富贵的宝剑.

    刘铨就按着这两条天天在陵南关的关口上巡视。

    可是巡视了十余日了,却始终没有发现有这么个黑脸青年,带着把炫富的宝剑出现过。

    他正为了不能‘交’待蔡久阁的任务而苦恼,又哪来的功夫去见其他闲散之人呢。

    但是巡视的久了,这人也就疲倦了,他这才让三名等候了多日的悍匪们寻得了一见的机会。

    于是便有了酒楼上刘铨赴宴见到熊治打赏堂倌的举动。

    刘铨方才是从身后看见的熊治,并不能见到熊治‘摸’样。

    熊治的‘剑无名’也早就包裹的严实,他自然也看不清真面。

    这下从酒楼的窗户往下看去,能隐约得见熊治是一个面容苍白,神情呆滞的人,也不是蔡久阁口信中的黑脸青年。

    他这才有了谋财的歹毒心思。

    走在去往陵南关马市的路上.

    熊治对于那位‘八爷’刘铨的歹毒心思并未能得知.

    不过方才在酒楼内听见了此人那句‘阴’森的话语后,熊治在戒备上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他决定今日卖到了马匹后,还是留宿在陵南关中较好。

    因为这里毕竟是关隘要地,想要谋害他人时,那也需掂量掂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