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上官无汲 > 第十一章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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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无汲在吃包子。

    偌大的包子将整张嘴塞地满满的,只是随意的咀嚼了两下,不等全部吞下去又咬住另一个包子。一眨眼的工夫,五个菜肉包已经进了她的肚子。抓起第六个的时候,她的动作才停了停,终于有空对旁边的人看了一眼,一边吃一边惊讶地道:“你就吃这么点?难怪长不高。”

    没有回答。

    上官无汲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拿起第七个包子正要往嘴里送,突然停了一下,递给一边的人,“吃吧!我已经把后面卧房的老夫妻点倒了,没到明天中午是醒不过来的。嘻嘻,运气真好,随便进了一家就是早点店。还好早上的包子还没有卖完……你是不是不喜欢菜肉包?我去看一下有没有别的,豆沙怎么样?”

    说着站起来,一边往蒸笼走去一边道,“有得吃的时候就要多吃点,不然永远都是小鬼。”

    “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

    “你是怎样从曹征手上救下我的?”

    “不是说过了吗?我抓住了他的霸王枪,把他扔到十里外去了。不过你还是被气劲震晕了。接着我就大发神威,把那些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我是说真的!”

    “我说的就是真的。”

    “你怎么可能打败曹征!”

    “你以为我武功比他差吗?”上官无汲笑着道,“我只不过看他一把年纪让着他罢了,谁知他不识趣,那我只好对不住了。”

    “别开玩笑!到底是谁救了我们?为什么你全身都是血?”黑衣小鬼沉思道,“我昏迷之前听到了一个声音。好象是以内力摧发的哨声,很尖锐,很可怕……”

    上官无汲的手一颤,“很可怕?”

    “是啊!就好象是来自地狱的一样,让我觉得全身冰冷,感到很恐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上官无汲的脸色煞白,勉强笑了笑:“没事!还不是为了给你疗伤,耗了太多的内力。我先去睡一觉,明天我们再想办法离开杭州。”

    “元泽林和宫隐日怎么办?”

    上官无汲一愣,“我没有告诉你吗?我把元泽林和你一起带到这的,他就在里屋。”

    “你同时带走我们两人?”黑衣小鬼不可自信地道,“这怎么可能!”

    “两个人加起来也就几百斤,我怎么会扛不动?反正又没人阻止……”上官无汲说着突然一顿,脸上现出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好象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后悔一般。

    “怎么会没有人阻止?”

    “他们……他们被吓傻了嘛!”

    “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说一句谎话,我就翻脸了。”

    “我没有骗你!他们……反正他们没阻止就是了!”

    黑衣小鬼还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仿佛自语般道:“他们不可能让你走,除非……除非他们全都死了……”

    说到“死”字,他突然全身一震,惊骇地看着上官无汲,“你杀了所有人?”

    “我没……”上官无汲好象想要否认,但马上又点头道,“是的。有几个蒙面人突然出现,帮我把他们杀了,除了那个灰衣人。他跑了……”

    “蒙面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不肯留下姓……”

    “你还在说谎!”黑衣小鬼突然打断她的话,厉声道,“是你一个人杀的!所以你身上才有这么多血,所以你才不敢跟我说实话!因为……因为……”

    他双拳紧握,肩膀不住颤抖,“我听到的哨声就是你发出来的。我早该想到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一遇到危险就变红,很兴奋,跟我爹所描述的‘入魔’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官无汲的脸沉了下来,“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记得是怎么逃出来的了。”

    “不可能!‘入魔’的时候虽然神志疯狂,可总会有一点记忆的。你被曹征的枪法震慑了,陷入了绝望,所以就……”

    “别越说越离谱了,再这样我也要翻脸了。”

    “可是你这样是不正常的,这是病……”

    上官无汲将整个蒸笼一下摔在地上,脸涨地通红,厉声道:“是啊!我有病!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是恶魔!你害怕了吧?那就走啊!走啊!”

    黑衣小鬼惊呆地望着她。好半晌才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这个地方也待不久,要是天亮了早点店还不开门会引起怀疑的。我们不是还有一个秘密的落脚点吗?趁着天黑快把元泽林搬过去,明天再想办法离开杭州。”

    “宫隐日呢?”

    “他?应该被抓了吧!”

    黑衣小鬼一震,马上抓起刀,“我去救他!”

    “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你的伤还没好呢!”

    “我没事了!西湖东畔有一座小宅子,前面种了三棵杨树,门前挂了两盏红灯笼。你把元泽林带到那里等我。”黑衣小鬼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喂!你知道到哪去救吗?”

    “我去打听……”

    “算了吧!就你那榆木脑袋,还没打听到消息就小命不保了。我去好了。”

    黑衣小鬼惊讶地看着她,“你?”

    “你为了救我受了伤,我怎么能让你再……看什么?我可是老江湖,怎么也比你这小鬼强吧?”

    “说了不要叫我小鬼!”黑衣小鬼故作严肃地瞪着她,眼中却带着笑意,轻声道:“小心点!”

    “小心什么,我可是高手!不过……”上官无汲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两个包子,“我还没吃饱。”

    “脏了……”

    黑衣小鬼还没说完,上官无汲已经把包子塞进了嘴里,转身就没入了黑夜中。

    怎么都吃不饱,看来打架还真是件耗体力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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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空浮现鱼肚白的时候,上官无汲已经站在了黑衣小鬼所说的民宅前。

    此刻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全身是血的狼狈样了。一身崭新的蓝色武士服,背负长剑,腰缠长鞭,一扫先前的晦气,神采奕奕,顾盼神飞。最让她高兴的是,被她撬门进去的那家兵器铺里还有不少飞镖暗器,甚至还有仿造唐门暗器打造的“黑星蝴蝶镖”。

    走到朱漆大门前,正要伸手去拉铁环,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黑衣蒙面人钻了出来。

    “你……”他上下打量上官无汲。

    “你什么?还不快点让我进去,让早起的人撞见你这副尊容就糟糕了。”

    黑衣小鬼忙把她拉进来,“砰”地一声关上门。

    “哇!这里不错啊!”上官无汲兴奋地打量着院内的景色,深深吸了口气。

    天色朦胧中,这个只由一座小阁楼和三间平房构成的小院显得分外清幽别致。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曲折着穿过竹林,仿佛与世隔绝。

    “宫隐日呢?”黑衣小鬼不识趣地打断她的兴致。

    “宫……宫隐日啊……”上官无汲迟疑着,“他……”

    “他怎么了?你没有找到他吗?他是不是……”

    “你紧张什么?你的任务到底是保护元泽林还是保护他?元泽林呢,你把他背过来吗?”

    “他睡着呢!”黑衣小鬼指向中间的屋子,“你走后不久我就背着他出发,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不小心遇到了埋伏。”

    “那你……”

    “有人救了我。”

    “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你一定认识的。”

    “我认识的人?”上官无汲微微一震,“寒枫?”

    “我不知道。就是那个……就是在元泽林被你打死的时候,你想要逃走,却被他挡住了去路。你向他借剑,可他却打了你一掌……”

    “南宫绝!”上官无汲脱口而出,随即又摇头,“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救你,这不可能。你一定看错了!”

    黑衣小鬼有点惊讶地看着反应过激的上官无汲,点头道,“说起来是有点奇怪。当时在小巷他一身白衣,好象很冷漠。可昨晚他救我的时候很亲切,还很友好地对我笑……”

    “什么?”上官无汲的眼睛瞪得滚圆,“他……他……他对你笑?”

    黑衣小鬼点头。

    “他……他……”上官无汲说不出话来。

    他不仅会救人,还会笑!

    上官无汲的脑中浮现南宫绝那张冰冷的脸。就算她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无法将他与行侠仗义联系起来,更别说是亲切了。

    还有笑。

    他竟然会笑!他竟然会对一个陌生人笑!可看见我的时候却永远的木无表情……

    ‘喂!“一声暴喝将她从震惊中唤醒,黑衣小鬼气愤的盯着她,“我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宫隐日呢?”

    “什……什么?”

    “我问你宫隐日在哪!你不是去找他了吗?”

    “哦……他呀!”上官无汲精神恍惚。

    “别用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话!他到底在哪?”

    “我没找到。”

    黑衣小鬼气得眼中都喷出火来,大声道:“你是没找到还是根本没去找?”

    “我当然找了。可你也知道的,杭州城这么大,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找?难道还敲锣打鼓地问谁把宫隐日抓走了吗?再说了,三更半夜的,家家户户都关门,我一间一间摸过去,多费时间呢!找了一夜骨头都要散架了,回来还要被你骂。”

    “那……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不是整夜都在找人吗?怎么还有时间找衣服?还有兵器……”

    “拜托!我可是弱女子,跟你这样的粗人是不一样的。你没看到我我全身是血,怎么见人啊!”上官无汲振振有辞,“至于兵器,都说了嘛,我是弱女子。三更半夜在外面乱跑,总得有兵器防身吧?就算没有敌人,可要是碰上色狼怎么办?我可是美女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负责?”

    “你……”黑衣小鬼底气不足,“你的武功那么好……”

    “武功好就不是美女了?”上官无汲得势不饶人,把手中的小包袱往黑衣小鬼脸上砸去,“亏我还想着你,帮你找了套衣服。”

    不等他说话,她已经向屋子走去。

    哈!这小鬼简直堪称世上最完美的朋友。关键的时刻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平时又够傻,要蒙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口才。

    “我的腰要断了,”上官无汲走至屋前,伸了个懒腰,“打打杀杀的确不是弱女子该做的事。”

    “那通宵赌博可是一个弱女子该做的事?”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上官无汲与黑衣小鬼同时脸色一变。

    屋内不是只有昏迷不醒的元泽林吗?怎么会别人说话?

    上官无汲先向黑衣小鬼投去询问的目光,但见他也一脸茫然后就握上剑柄,往门逼近。

    她还未伸脚踹门,一个人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张冷酷中透着丝高傲的英俊面孔映入上官无汲的眼眸。

    上官无汲全身剧震。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黑衣小鬼抢上前来,警惕地盯着此人。

    男子没有回答,冰冷的目光落到上官无汲的脸上,淡淡道:“这个问题上官小姐可以替我回答。”

    黑衣小鬼疑惑地往上官无汲看来。

    上官无汲差点晕倒。

    天!到底在搞什么?我也知道元泽林的事很神秘,很不可思议,可是这也曲折地太离谱了吧?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从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悠哉悠哉地走出来?

    他不会也是来杀人的吧?

    上官无汲头皮发麻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苦笑道:“连大名鼎鼎的通明教叶左使都不认识,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这位帅哥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和她交过手的叶星辉!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位曾率领通明教夏汶等三人把我们的大小姐打得落荒而逃的左使大人,这次又是敌是友?

    黑衣小鬼显然听过他的大名,戒备地抓紧刀柄,沉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元泽林。”

    黑衣小鬼一震,紧张地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叶左使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总要先客套一下吧!叶左使是一个人来的吗?”

    上官无汲说着向黑衣小鬼使个眼色。两人立即分开,分别闪到叶星辉的两侧,封住他的去路。

    兵来讲挡,只有拼命了!

    叶星辉的剑眉微微扬起:“一个人又如何?你们想杀人灭口?”

    “不是灭口,而是逼供。”上官无汲笑道,“在你死之前,你得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黑衣小鬼亦紧紧地盯着他。

    这显然也是他想问的问题。

    “在杭州城你们只有两处落脚点,在另一处找不到你们,我当然要找到这里。”

    上官无汲与黑衣小鬼同时又是一震。

    “你怎么知道?”黑衣小鬼忍不住问。

    叶星辉微一冷笑,“给你们提供住所的就是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两人又是一愣。

    上官无汲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黑衣小鬼,而后者则迟疑地道:“你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样东西已迎面扔来。黑衣小鬼接在手中,竟是半块铁牌。

    “这是什么?”上官无汲惊讶地问。

    “是联络信物。元泽林告诉我,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会暗中帮助我们,并通过暗号为我们安排路程和落脚点。”黑衣小鬼从怀中掏出另半块铁牌,将两者放在一块。短痕完全吻合,拼成一块完整的铁牌。

    “通明?”上官无汲看着牌上的字,又用一种不信半疑的眼神看着叶星辉,“你是来帮我们的?”

    叶星辉冷冷地瞄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元泽林说请了两位好友帮忙,怎么会是你们两个小鬼?”

    “我不是小鬼!”黑衣小鬼抢先道,“是我父亲派我来的,他是元泽林的老朋友。”

    “这么重要的事却派小鬼来吗?”

    “正因为重要,所以他才派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黑衣小鬼正声道,“而且我也不是小鬼!”

    叶星辉直直地看着他半晌,目光变得稍微温和了一点,淡淡道,“你父亲或许是个讲义气的朋友,但另外一个绝对不是。”

    上官无汲瞪大眼睛:“另外一个是什么意思?你在说我大哥吗?”

    “不错。”

    “你凭什么说我大哥不讲义气?你没看到他把自己的亲妹妹都派来帮忙了吗?”

    “帮忙?”叶星辉的目光移到她身上,立即又变得冰冷,“你是来帮忙的?昨晚你去哪了?”

    上官无汲一愣,脸红了起来。

    黑衣小鬼不解道:“你去哪了?”

    “我……我……”

    “你没有去找宫隐日?”

    “我找了!”上官无汲忙道,“不是说了吗?我都快累死了,找了整整一夜?”

    叶星辉冷冷道:“找人找到了赌场?”

    黑衣小鬼一震,盯着上官无汲。

    “赌场当然也要看看了,要知道那是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最方便打探消息……”上官无汲偷偷瞄了眼黑衣小鬼的脸色,“当然了,为免引人怀疑,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赌了两局……我从来没赌过,一点都不会的!”

    叶星辉嘲讽地道:“从来没赌过的人连庄家用了节筒都知道,还大打出手?”

    “我没……你怎么知道的?”

    “在全城最大的赌场打架,谁会不知道?打完架还继续赌到天亮,要不是我帮你善后,你还有命回到这里?”

    “敌人也知道了?”上官无汲一惊,旋又争辩道,“我是故意把敌人引出来,再套问宫隐日的下落。原来是你多管闲事,难怪……”

    “什么是节筒?”黑衣小鬼突然问。

    上官无汲一愣,“节……节筒?就是一种假色子,里面灌铅等金属,比一般的色子重。这样庄家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点数……”

    “你从来没赌过?”

    “是……是啊!那个很容易分辨的,只要……”

    “你没有找过宫隐日?”

    “当然有!我一直在打听……”

    “住口!”黑衣小鬼拳头握紧,双目射出愤怒的火焰,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上官无汲无言。

    狡辩本是她的专长,可一见到黑衣小鬼的怒火,她却觉得自己变成了哑巴。

    正是这团怒火,曾经舍命救过她。

    “对不起,”黑衣小鬼突然又平静了下来,把正等着挨骂的上官无汲吓了一跳,“我忘了你的精神不太稳定……也许你真的累了,在曹征的事之后……”

    上官无汲惊讶地看着他。

    “请保护她和元泽林,”黑衣小鬼转向叶星辉,“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可能晚点回来。”

    “你要去找宫隐日?”上官无汲惊骇地道,“你疯了?他根本无关紧要!用不着为他送死啊!”

    “我的朋友没有等级之分,我能为你拼命,自然也会替他去死。”

    黑衣小鬼转身就走。

    上官无汲咬着唇。

    “她说的没错,”叶星辉开口道,“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宫隐日的生死并不影响行动。”

    黑衣小鬼似没有听到一般,径自往前走。

    上官无汲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背影,正是这个消瘦坚强的背影,在强敌出现时总是不依不饶地挡在她面前,也正是这个背影,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友谊的可贵。

    她一点都不想救宫隐日,也丝毫不关心元泽林,可是黑衣小鬼呢?她能不能就这么让他去送死?按说黑衣小鬼舍命救过她,她是不该让他独自去冒险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呢?难道跟他一起去救宫隐日,跟他一起去死吗?

    不!她的生命这么宝贵,怎么可以……

    “我有办法救他。”

    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上官无汲惊讶地看向叶星辉。

    “通明教在杭州也有分舵,只要我吩咐下去,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叶星辉道,“救人要有详细的计划,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宫隐日交给我,你先去休息。”

    黑衣小鬼停下脚步,看着他。

    “你有把握救出宫隐日?”

    “我保证。”叶星辉淡淡道,“日落之前我们必须离开杭州,你最好养足精神。”

    黑衣小鬼不再说话,拾起地上的包袱(里面是上官无汲偷的衣服),默默地往对旁边的屋子走去。

    上官无汲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里才长长呼了口气,心有余悸地道:“真是头倔牛!”

    “他是个相当不错的小伙子。”

    “你干嘛说得老气横秋的?”上官无汲往叶星辉看去,惊讶地道,“你一直在暗中帮我们吗?”

    “我原本不打算出面,但据情报显示保护元泽林的只是两个小鬼,尤其其中一个的描述还跟你很像,我才不得不来到杭州。”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很差吗?”

    “你是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叶星辉冷笑道,“真怀疑你哥安的是什么心,竟然派出你这样的人来。他不知道有你帮忙,元泽林只能死得更快吗?”

    “随你怎么说。我知道你是口硬心软,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说起来你还真好说话,竟然这么容易就被黑衣小鬼感动了。哈!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原来这么好说话。”

    上官无汲笑着搭上叶星辉的肩膀,一副亲密老友的模样,“通明教为什么会插手?跟严千负有关吗?放心,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商量。”

    “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说啊!”

    叶星辉木无表情地瞄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腕,冷冷道,“我是不讨厌那个小鬼,但这并不代表我也不讨厌你。”

    他抓住这只搭在他肩膀上的纤纤玉手,毫不留情地一下甩开,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大步走开。

    上官无汲展现到一半的笑容唯有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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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这样!我就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上官无汲抚mo着自己光滑细嫩的脸颊,一脸无辜地走进酒楼。像我这么娇俏可爱的美女竟然人见人厌,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上官无汲正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人匆匆从酒楼里出来,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没长眼吗?”上官无汲两眼一瞪,一把扯住这人的衣襟,喝道,“姑奶奶也敢撞,想找死吗?”

    “对不起,在下有急事。”

    “急你个头!撞了我还想走地那么容易吗?”上官无汲把此人往门内摔去,正想狠狠踩上两脚解恨,谁知他一个后空翻,竟然稳稳地站住了。

    “你会武功?”上官无汲怀疑地上下打量他。

    这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一身平民布衣的打扮。身材高挑削瘦,长得十分文气,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一双原本清澈的双目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他向上官无汲友好地微笑,柔声道:“在下把姑娘撞疼了吗?”

    “没有。”

    “那可是在下挡了姑娘的路?”

    “也没有。”

    “既然如此,姑娘为何生气?”

    “本姑娘想生气就生气,你管得着吗?”上官无汲一副蛮横无礼的无赖模样(此女尚不知自己为何惹人厌),傲慢地道,“总之你要向我道歉,否则我饶不了你!”

    年轻人笑了笑,道:“如何道歉姑娘才会满意?”

    “很简单。只要你装狗在地上爬一圈就行了。”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肩膀,姑娘就要这样处罚我?”

    “我让你爬已经够慈悲了,你再罗嗦我就杀了你。”

    “为了一点小事,姑娘就要杀人?”

    “难道不可以?”

    年轻人还是一脸微笑,摇头道:“这里有这么多客人,总有人会打抱不平吧?”

    “你脑子没问题吧?”上官无汲微一冷笑,目光扫过全场,“你指望谁来救你?那个喝茶的胖子还是旁边的行脚商?或则是这两位娇滴滴的美……”

    她往那两个少女看去,顿时全身一震,眼珠瞪得滚圆。然而她注意的并不是她们,而是……

    上官无汲一下推开前面的年轻人,抬腿就往最远的那张桌子走去。

    一个红衣男子正临窗独坐。

    他的前额同样扎着一条火红的绸带,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窗外的风景。虽然看不到他的全貌,但对着上官无汲的侧面轮廓十分完美,整个人散发着摄人的狂野气息。

    那两个少女正在大胆地打量着他,其中一个穿黄衣裳的不时附在另一少女的耳边窃窃私语,显然是在评论他的长相。毕竟,英俊的男子虽不罕见,但这么完美的似乎天下只有一个。

    上官无汲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令人窒息的侧面,脸上现出一种非常复杂的神色。

    似乎感应到有人靠近,红衣男子转过身来。

    他的全貌不是令人窒息,而是能让人的心跳停止!

    虽然五官的轮廓与脸部的线条俱是完美之极,可他的那张脸并没有丝毫金雕玉琢的感觉。相反,他给人的第一眼是洒脱与不羁。但尽管他的气魄如此摄人心魂,他那双迷人的眼睛还是一点寒意也没有。尤其是现在转过来对上官无汲露出的笑容,就如阳光般灿烂明朗。

    他温柔地看着上官无汲,微笑道:“姑娘有事?”

    上官无汲傻傻地看着他。

    原来是真的。

    黑衣小鬼说南宫绝救了他,还对他温柔的微笑,她原本不信。现在才在知道,原来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姑娘有事吗?”

    “那白痴认错人了……他把你当成他了……”上官无汲突然弯下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我可不可以观察一下你的脸?”

    红衣男子一愣,但上官无汲已经一把扣住他的下巴,将这张英俊的脸托了起来。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你可不可以让我打一下?”

    与上一句话一样,不等红衣男子有任何反应,她已经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砰!”

    红衣男子连人带桌翻倒在地,碗杯摔个粉碎,酒菜洒了一地。

    这一巴掌的威力何等惊人!

    上官无汲甩甩手,傲然道:“长成这样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分明是找死!”

    说完一声冷哼,乌黑的长发一甩,就要扬长而去。

    搞什么!竟然有人假扮南宫绝,还不伦不类地穿上那么鲜艳的红衣,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姑娘不是要教训在下吗?”那个撞了她的年轻人惊讶地道,“怎么又打起别人来了?”

    “滚开!”上官无汲气愤地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不要紧,左边一桌的四个行脚商打扮的人一下抽出兵器,护在那名年轻人面前。

    上官无汲微微一震。

    她这才发现酒楼里住了差不多二十来人,各行各业什么打扮的人都有。这四个行脚商一站起来,他们立即将一只手放在桌布下面。

    不用说,那里面藏着的是兵器。

    埋伏?

    上官无汲再次打量一遍这个年轻人,突然发觉他那文气的笑容藏着说不出的危险。

    她又转头看向红衣男子。

    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冰雕般完美的脸上五个指印鲜明可见,半个脸颊红肿起来,正用手背拭擦唇上的鲜血。

    连他也是来杀我的?

    上官无汲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后已经从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许多的配刀大汉自门外涌入,堵住了出口。一个矮小精悍的中年男子穿过众人向她走来。

    上官无汲的功力瞬间提升至最顶峰。

    王八蛋!竟然敢设局害我!

    “这不是昨晚大闹万胜赌坊的姑娘吗?”中年汉子嘿嘿一笑,道,“姑娘昨天可真神气呢!”

    “你是赌坊请的帮手?”

    “当然不是!兄弟们是佩服姑娘的胆量,想要交个朋友而已。听说姑娘近日来都与一个蒙面的小伙子在一起,可否介绍我们认识?”

    “你想找他?”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要找的不仅是他,最重要的是他身后那个病恹恹的老头。姑娘是聪明,相信知道该怎么做吧?”

    “如果我不够聪明呢?”

    “那就很遗憾了。”中年男子笑了笑,手掌轻轻一拍,顿时响起一阵的兵器出鞘声。除了红衣男子与那文气的年轻人,所有的人都拔出兵器,站了起来。

    “啊!”

    刚刚还忙着打量美男子的两位少女失声惊呼,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地往上官无汲靠来。

    “小姐救命!”

    这两位弱不禁风娇躯颤抖慌慌张张往上官无汲靠来寻求保护的少女刚一靠近她的身边就霍地分开。

    寒光亮起。

    两把薄如纸张的软刃从她们的衣袖中滑出,一左一右绕向上官无汲的腰肢。

    上官无汲眼中寒光一闪。

    脚步一收一迈,她的身体就如游鱼般从短刃间滑过,一退数步。手往腰间一抹,拿下长鞭。

    两位少女并未追击。

    直到现在上官无汲才发现她们长得十分相似,都是明眸皓齿、冰肌雪肤,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一个身着鲜艳的黄色衣裳,而另一个则穿得很淡雅,两人就如一对彩色的蝴蝶,分外惹眼。在她们,的手中分别有一把造型奇特的软刃。

    “夺命双刃?”

    黄裳女子娇笑道:“姐姐好眼光。”

    “姐姐?”上官无汲皱眉道,“你们几岁?我记得三年前你们颜氏姐妹就很有名了。”

    “我十六呀!你呢?”

    “十三岁成名,真不简单啊!你是颜仙儿还是颜紫云?”

    “你知道我们的名字?”黄裳女子一脸兴奋地道,“你觉得哪个名字比较好听?”

    “当然是颜紫云了!”紫衣女子插口道,“仙儿多土啊!”

    “你的名字才老土呢!还故意穿紫色的……”

    “咳!咳!”后面的两个中年汉子两声干咳,尴尬地道,“三位小姐是不是先停一停?”

    颜氏姐妹立即现出失望的表情。

    “对啊!我们是来杀人的。”

    “真没劲!”

    这两位突然出手差点把上官无汲分尸的可爱少女一起嘟着嘴,好象受了什么委屈似地退到了一边。

    上官无汲在心里苦笑。

    这对孪生姐妹花的性格倒是蛮合她胃口的。

    “‘夺命双娇’颜氏姐妹都来了,那你又是谁?”上官无汲往年轻人看去,“笑得这么阴险,你想必也很出名吧?”

    年轻人一愣,“我笑得很阴险吗?”

    “我觉得韩哥哥笑得很亲切。”颜仙儿插嘴道。

    “韩?”上官无汲微微皱起眉,正要想武林中此姓的青年高手都有谁时,突然全身一震。

    一股可怕的剧痛从左肩传来。

    这种疼痛来得太突然太迅速,当她感觉到疼痛正要伸手去按肩膀时,剧痛已经顺着经脉而下,直冲心口。

    上官无汲大惊失色,连退几步,手中长鞭落到地上。

    怎……怎么回事?为何全身的经脉会如针刺般疼痛,而且……

    上官无汲一下按住心口,脸色惨白。

    “姑娘千万不要运气,不然血针会随着血液到达心脏。”那位文气的年轻人微笑道,“那可是会死的哦!”

    上官无汲全身剧震。

    是他!

    一定是他刚才撞我的时候做的手脚!

    “好快的手法……”上官无汲痛得全身颤抖,不可自信地看着他,“你是谁?”

    “韩哥哥真厉害!”颜紫云用崇拜的目光望着年轻人,甜甜地笑着,“我和仙儿四只眼睛都没有看清你的手法。”

    “所以才危险啊!”颜仙儿答腔道,“说不定他一时兴起,也会在我们身上来几枚‘鬼影血针’。”

    年轻人笑了笑,但此时他的笑容已经让上官无汲不寒而栗。

    “不用担心,”他轻轻道,目光深注上官无汲,“你们与‘江东三煞’没有任何过节。”

    “韩文博!”上官无汲全身剧震,失声道,“你是‘江东三煞’中的‘鬼手’韩文博!”

    她的脑中闪过“鬼娃”的脸。

    铁鞭“鬼娃”、“毒蝎子”叶红霜、“鬼手”韩文博,三人交情深厚,合称“江东三煞”。

    我早该想到的!

    上官无汲霍地往中年汉子看去。

    “我认得你,你是洛阳镖局顾振川的手下。”她咬着牙,冷然道,“你想对付我,最好先去问问你的主子同不同意!”

    “姑娘认识总镖头?”中年男子微一错愕,随即摇头道,“没有用的,总镖头有令,这件事绝不卖任何人面子。”

    “你们也敢插手此事?你知道我保护的人是谁吗?与他作对,你们洛阳镖局以后还想不想在道上混了?”

    中年男子苦笑道:“姑娘不必多废唇舌。今天你要是不说出那人的下落,是无论如何走不出此门的。而且……”

    他瞄了眼韩文博,“别人若要杀你,我也阻止不了。”

    上官无汲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们都是奉了某人之命来杀我的。洛阳镖局的人,‘夺命双娇’颜氏姐妹,还有‘鬼手’韩文博……那么你呢?”

    她转向红衣男子,“你又是什么人?”

    红衣男子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微笑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姑娘不必在意。”

    颜氏姐妹的目光同时又落到他身上,颜仙儿嫣然一笑,道:“早听说邵义哥哥貌若潘安哩,今个儿总算是见到了。”

    “你已经讲过很多次了,省省吧!”颜紫云拍了一下她的头,目光也紧盯着红衣男子不放。

    上官无汲的脸上现出厌恶的表情,不屑地道:“原来你就是欧阳邵义那淫贼!就凭你也想杀我?”

    “我没有啊!”红衣男子无辜地道。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易容成南……易容成这个样子,想找死吗?你可知道大名鼎鼎的“枪神”曹征因为跟我作对,变成了什么下场?你也想试……”

    话还没说完,全身猛地一震,站立不住,一下撞上后面的桌椅。

    寒光一闪,两把剑立即抵着她的喉咙。

    上官无汲的身体抖得厉害。

    “想拖延时间逼出血针是行不通的,”韩文博平静地道,“时间越久,生命就越危险。还是快点说出那两人的下落,或许我会帮你。”

    上官无汲冷笑道:“你为了练那双鬼手,用脑过度了吧?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讲得出来。‘鬼娃’死在我的刀下,你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断,怎么可能救我?”

    韩文博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姑娘究竟如何打算?”

    “我当然是要活着离开这里,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杀了你们!”

    上官无汲的双目亮起红芒,猛地纵身一翻,打开脖子旁的剑,把那两人拍得飞了出去,伸手按上自己的剑柄。

    事到如今,只有以命相博了!

    长剑正要出鞘,她的腰部突然一紧,一只手已经从后搂住了她的纤腰。

    上官无汲脸上血色尽失。

    好快!

    “舞刀弄剑的可吸引不了男人哦!”红衣男子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乖乖回答他们的问题,哥哥会保护你的。”

    上官无汲微微一颤。

    在红衣男子双手按住的地方,两股精纯无比的真气正俏无声息地流入她体内,因“鬼影血针”带来的疼痛不由得舒缓了下来。

    “你……”

    “放松一点,我帮你把血针取出来。”

    这句话是红衣男子用传音入密之法直接送入她的耳内。说这句话时,他还假装低头去闻上官无汲的发香,以免被其他人看到他的嘴。

    韩文博微笑道:“欧阳兄的身法真是快得可怕,让韩某不寒而栗呢!”

    红衣男子笑了笑,道:“这是见到美女的本能反应。韩兄何不把她交给小弟,让小弟来帮你问她?”

    说着他的手就从上官无汲的腰际下滑,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拍。

    上官无汲只感觉一股吸力从手背传来,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涌,一根极细的短针就从指尖直射而出。

    鬼影血针!

    上官无汲的眼中射出不可掩饰的惊骇之色。

    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简单地逼出血针!他为什么要帮我?

    红衣男子不动声色地将细针藏在指缝之中,柔声道:“他们要找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

    “听话!快告诉哥哥。”

    “你滚开吧!”上官无汲一下挣开他的怀抱,再次按上剑柄。

    “看来你妹妹不够听话,”韩文博微笑道,“要解决问题,还是要用我们这些粗人的办法。”

    红衣男子笑得异常温柔,“韩兄说的是,我还不是插手的好。”

    “你插不插手都一样。”上官无汲冷冷道,“我说过,我不仅要活着离开,还要杀了你们!”

    中年汉子惊讶地道:“你明明中了血针,自身难保,还要说这样的大话。你以为会有人信吗?”

    “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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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

    冰冷的声音在中年汉子的身后响起,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他经过的地方,竟然没有人敢拦着。

    中年男子惊诧地看着他,“叶左使?”

    此人就是通明教左使叶星辉。

    与往常一样,这位年轻有为的通明教领袖一身质地上层但样式简单的黑色劲装,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傲气,笔直快速地走进来,连眼角都没有向众人瞄上一眼。

    “你怎么来了?”上官无汲惊讶地看着他。

    叶星辉冷冷地注视着她苍白的脸,皱眉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上官无汲的眼泪一下唰唰落了下来。

    叶星辉的眉皱得更厉害,“你哭什么?”

    “我不是哭。是太痛了,眼泪自己掉下来的……”上官无汲的眼泪还在往下掉,“是‘鬼影……血……”

    她的身体开始摇晃。

    “你中了‘鬼影血针’?”

    上官无汲吃力地点头,突然猛地按住心口,颤声道,“很痛……我……受不了……好痛……”

    她想要扯住叶星辉的衣服,谁知后者抬手就往她颈后重重一拍,她顿时晕了过去。

    叶星辉毫无表情地扶住她酥软的身体。

    “叶左使!”中年汉子忙上前一步,“在下洛阳镖局范康,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不要插手。”

    叶星辉似没有听到,看都不看他一眼,横着抱起上官无汲。

    中年汉子脸色又是一变,沉声道:“洛阳镖局与通明教一向交好,倘若为了这个女人坏了咱们的交情,可就不值得了。”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交情,叫顾振川直接找我。”

    “正因顾总镖头不在,范某才斗胆要叶左使给个解释,好让总镖头问起时能有个交代。”

    “解释?”叶星辉终于看了他一眼。

    “不错。范某虽是个小人物,但也明白什么是江湖道义。倘若这个女人是通明教的人,洛阳镖局绝不敢为难。”

    “她不是。”

    “那就请左使把她留下。她是我们洛阳镖局的敌人,对付她的是我们的私事,旁人绝不插手的道理。范某一向听说叶左使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那你可听说叶星辉是个男人?”

    范康一愣。

    叶星辉木无表情地瞄了眼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冷冷道,“你们合伙对付我的女人,还需要我给你们解释吗?”

    范康脸色一变,“可她……她……”

    “只要我叶星辉还是个男人,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轮不到你们来教训。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可知做我的敌人会有什么后果?”

    范康倒退一步。

    这位冷酷的左使在江湖中的身份地位,显然绝非上官无汲所能比拟。

    叶星辉最后瞄了眼怀中的上官无汲,就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哇!好酷哦!”颜仙儿的俏脸上充满神往之色,“原来叶星辉这么有魅力,他刚才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呢!对吧,姐姐?”

    颜紫云撅起小嘴,不悦地道:“我不喜欢这么嚣张的人,还是邵义哥哥比较……”

    他的目光往红衣男子的位置移去,顿时微微一震,“欧阳邵义呢?”

    范康大惊失色,这才发觉红衣男子已不见踪影。

    “范镖头!范镖头!”焦急的叫喊声从门外传来,一人十万火急地从门外跑进来,“不……不好了!”

    “什么事?”

    “欧……欧阳邵义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人打伤,身上的信被一个穿红衣的人拿走了!”

    范康全身剧震。“欧阳邵义?那……刚才那个是假的!”

    这句爆炸性的结论一得出,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变了脸色,只有颜氏姐妹与韩文博例外。

    首先是颜氏姐妹。这对孪生姐妹花俱是一脸甜美的笑容,兴目兴奋地发光。

    “他不是欧阳邵义,太好了!姐姐,他不是呢!嘻嘻……”

    “欧阳邵义的名声是不太好……你猜他是谁?”

    “他的身份并不难猜,”另一个还冷静地人正是“江东三煞”的韩文博,“只要看看他长得像谁就知道了。”

    “还有人也这么帅吗?”颜仙儿问。

    “是谁?是谁?”颜紫云亦抢着问。

    “现在先别管他了。”范康沉声道,“不是说绝对不能让那女的活过今天吗?现在怎么办?”

    韩文博微微一笑:“那我们就等啊!”

    “等?等什么?”

    “等死。”

    范康脸色猝变:“什么意思?”

    “范镖头不必紧张,在下的意思是等她死。其实让叶星辉带走她更好。你也看到了,叶星辉很在乎这个女人,要是她死在我们手里,恐怕更麻烦。”

    “那就让她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吗?”

    “范镖头难道忘了,这位姑娘还带走了在下的一样东西。‘

    “‘鬼影血针’?”

    “不错。中了‘鬼影血针’的人很少有活过一刻钟的,她能撑到刚才已经很不容易了。人是叶星辉带走的,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最多是找我索命,怎么也轮不到贵镖局的。”

    “她真的会死?叶星辉内力深厚,如果替她运功疗伤,那她……”

    “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