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乱世枭龙 > 第七章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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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轮,关中才子韩川夺冠!”杜祭酒站出来,宣布第二轮的比试结果。

    “祭酒大人,我不服!”

    徐朗闻言,勃然站起来,面容阴沉,眼眸冷冽,手指着不远处的韩川:“此文有辱读书人之斯文,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以一匹夫和读书人相比,何等的蔑视我等读书之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称为读书人!”

    若是华越压他一头,他也就忍了,一个陌生的才子,居然能压着他,实在可恶。

    “徐公子言之有理!”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这诗句的确有辱斯文!”

    “我等读书之辈,岂能和那些山野匹夫相提并论!”

    “这从军行文采不错,但是心境大有问题!”

    观赏之中的青年才俊一下子炸锅了。

    大秦自文帝一来,上百的时间,尊儒门圣道,贬武人匹夫,以读书人为尊,重文轻武,突然之间有一文采飞扬之辈,说出一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自然引起读书人的反弹。

    “子初兄真是好气魄!”

    站在河畔旁的玉恒,一袭蓝袍,风度翩翩,目光凝视这的甲板上的比试,嘴角勾勒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善,此言大善!”

    当今之大秦,风雨飘零,就缺这等志气之人。

    “韩川,徐朗所说,尔认为如何?”

    杜祭酒没有生气,他也生气不了,这是大秦朝百年之中渐渐形成的思想,这思想也影响了他不少,他笑眯眯了看着韩川。

    “不知道徐公子的心中,何为匹夫?”

    韩川闻言,神色平静,一步走出,淡淡然的道。

    “军中粗野之辈,大字不识丁,行为举止毫无礼仪,不若匹夫乎!”

    徐朗冷笑。

    “原来徐公子认为我们大秦的将士就是匹夫!”

    韩川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他一步站出,身躯面对所有人,目光变得锐利,郎朗之声道:“恒帝年间,鼎丰十七年,匈奴王庭集合十万兵马南下,势如破竹,北地河东皆然失守,咸阳京都危在旦夕,我大秦有将士八千,死守渭水而不退,不惜以所有将士的生命为代价,拖住十日时间,为勤王大军争取时间,方解开咸阳之危。

    鼎丰二十一年,高丽出兵占据我大秦疆域辽东,辽东太守落荒而逃,辽东都尉,领大秦将士五千,死战襄平,宁死不屈!

    景佑三年,北疆草原的鲜卑部落,集合骑兵数万,破雁门关而入中原,直逼东都雒阳,也是我大秦的将士浴血奋战七天七夜,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才逼退敌寇。

    景佑八年,南蛮反叛,兵力十万而北上蜀郡,蜀郡太守凌浩,这个曾经名扬天下的读书人,却不顾百姓之危落荒而逃,唯破虏将军古登临危受命,征召三万青壮,破十万大军与成都之外!”

    韩川的一字一言在春风书斋之中不断的回荡,低沉而充满愤怒的声音仿佛能直击每一个青年才俊的心灵深处。

    “这都是我们大秦将士的功绩!”

    “我等岂能如此侮辱大秦之将士!”

    不少人听着这声音,心中发出了共鸣之声。

    “子初兄,是玉某小看你的!”

    站在河畔岸上的翩翩公子玉恒目光凝视这那一道有些伟岸的身影,心中仿佛有一股热血:“今之大秦,太多人沉迷在那表面的平静之中,有汝而出,方为同道之人!”

    他玉恒从小读圣贤书,立志为大秦天下而谋福,这些年他看着大秦一天一天的衰落,心中悲愤。

    他十三岁那年,曾立下志向,愿弃文从武,为大秦一将士,捍卫大秦边疆,惜家族阻拦,放始终未能如愿。

    但是他的心愿从来不改变过,不愿以文采而青史留名,只希望有一日能相仿当年大秦定鼎天下的七大名将之一的蒙恬将军,领大秦之兵,驱逐匈奴于北漠,死后能立一碑文,上书大秦玉镇北。

    “大秦的所有将士,在我韩川心中,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尔等可以称呼他们为武夫,但是不能把他们称为匹夫!”

    甲板之上,韩川目光犹如冷箭,死死的盯着徐朗:“大秦危难,方显英雄,尔等之太平稳定的生活,都是大秦的将士用命换回来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只会风花雪月的公子哥,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大秦的将士!”

    “韩川,你!!!”

    徐朗气急狂躁,气息大喘,眼眸闪烁这怨毒,死死的盯着韩川。

    “哈哈哈,韩兄这一番话说得好,没有大秦将士的拼命,何来吾等之安稳!”

    一个才子华越突然站出来,对着韩川鞠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韩兄之高义,华某自愧不如,今日我华金道甘愿认输,退出第三轮之比试!”

    “我等也甘愿认输!”

    四五个才子也甘愿认输,退出了这一场的比试。

    徐朗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着心中了一抹怒火,目光死死的盯着韩川,他怎么不知道咸阳还有如此之辈:“敢问兄台师承何人?”

    “家师乃是一个山野之辈,不足挂齿!”

    韩川直言的道:“徐公子也莫要探我的底细,我韩川出于卑微,生于关中,年幼去了凉州,乃是北疆出身的一寒门子弟,那又如何?”

    “原来是一寒门子弟!”

    徐朗冷笑,看了看唐老爷子:“唐家主,你们唐家愿意招以寒门子弟为女婿吗?”

    唐家招亲可没有这么简单,无非就是唐老爷子想要为唐家找一个靠山,一寒门子弟,绝对不符合唐老爷子的选择。

    “徐公子,我唐家本出身卑微,从来没有蔑视寒门子弟,今小孙招女婿,当以才学而考之!”

    唐老爷子淡然的说道。

    “该死的老家伙!”

    徐朗阴沉着脸庞。

    “好了,第二轮,韩川获胜,不得有异议,现在进入第三轮,第三轮将会有唐梦才女亲自出题,夺冠者,可为唐梦之女婿!”

    杜祭酒目光落在韩川身上,这少年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年轻一辈,文采出众的他见过不少,但是有此等气魄的,他是第一次见。

    甲板上的比试继续,几个唐家侍卫在剩下来的四个参与招亲青年才俊书案之前,各自摆上了一副精巧的长琴。

    “各自兄台,小女子自幼而爱琴,亦愿与知音同行一生,今天招亲第三轮比试,由我亲自弹奏一曲,谁若凭借曲调之声,与我合奏起来,便为我唐梦夫君!”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唐梦明显已经焚香洗浴,然后从船仓之中走出来,跪坐在一个书案之前,十指纤纤,放在的书案的古琴之上。

    “那是战国时代,楚地名琴,‘绕梁’。”

    有人认出了唐梦前面的古琴,忍不住叫了出来。

    “咸阳四大才女,唐梦姑娘称为琴女,她琴艺当今天下,少有能媲美,连曲子都不知道,谁又能跟得上她曲调啊!”

    书斋之中,一个个青年才俊议论纷纷起来了。

    叮铛叮咚……

    唐梦灵动的十指犹如精灵般跳动在古琴之上,一阵阵雅悦的琴声响起,一时之间,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涌入的这琴音之中。

    “这应该是千古名曲广陵散,但是广陵散早已经失传多年,根本没有人懂的弹奏,更不要说更上弹奏的节拍!”

    青阳大儒是几个大儒之中,最为精通乐曲了,这一刻他都有些惊悚了。

    就算他亲自来弹奏,也跟不上节拍。

    “这曲子怪怪的,有些过分的飘逸,根本抓不住曲调!”

    读书人讲究琴棋书画,琴在第一位,不说一定要精通,但是在场的基本有过涉猎,自然能听得出其中的奥妙。

    “我认输!”第一个才子咬着牙想要弹奏,但是很快就败下阵来了。

    第二个才子也无奈的叹叹气,起身离开。

    徐朗跪坐中央位置,目光阴沉,他的手放在古琴之上,始终不敢弹奏,他怕他一出手就是焚琴煮鹤的举动。

    这一首唯美的曲子,没有谁愿意破坏。

    以他的琴艺,绝对不如之。

    叮!

    韩川突然动起来了,他双手放在古琴上,第一个是音节他弹奏了一个高音,音劲高浪压过的唐梦的曲子,仿佛一声轰鸣,然后音调才继续响起。

    “他在做什么?”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韩川的身影之上。

    “他会不会弹琴啊?”

    “噪音!”

    “影响我们倾听美好的乐曲,简直焚琴煮鹤!”

    众人顿时一个个交出来。

    “这是一股杀伐之音!”

    唐梦是一个音学大家,他从韩川的音劲之中感觉道了一股压迫力。

    “跟不上你的节拍,但是我就不相信你能逃得出我的《十面埋伏》,死丫头居然想要考完,不给你点教训,日后还真的不好相处啊!”

    韩川弹奏的手法很快很急,他的音调根本和唐梦的无法合拍,反而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对立,但是很快就形成了自己的曲调。

    “喧哗取闹,不知量力的跳梁小丑!”徐朗嘲笑的道。

    “不对,这琴音怎么让我感觉热血沸腾!”

    “我也感觉有些血气涌动!”

    众人也是徐朗的这等看法,一个个都在等着韩川出丑,然而很快他们就感觉不对劲了。

    韩川弹奏出来的一波接着一波的曲音仿佛犹如大海淘淘,这恢弘大气的曲音一下子高扬起来,全面压住了唐梦的曲音。

    “不好!”

    唐梦光滑的额头有一丝冷汗,越是懂的音乐,就越是能感受韩川琴音的杀伐之意,她仿佛感觉自己置身于万军重围之中。

    “小梦已经乱了!”

    青阳大儒低声的道:“她虽然琴艺出众,但是气魄不足,被这股杀伐之意笼罩着,她要输了!”

    “韩川弹奏了是什么曲子?”

    杜祭酒目光之中有一抹玩味。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曲军中杀伐之音,此音若是在两军阵前弹奏,必然可以我方将士的士气高涨起来!”

    青阳大儒说道。

    咚!

    唐梦的琴音戛然而止,她美眸闪烁,有些诧异的凝视这面前不远处了那个少年。

    韩川再一次给了她意外。

    她自认为自己琴艺无双,所以最后一轮她选择了以琴选夫,就是把选择权控制在自己手中,她想要谁跟得上自己的节奏,谁就能跟得上。

    但是韩川却没有按照她的琴音走,反而剑走偏锋,直接以琴音打破了她的琴音,这不是跟上她的节奏了,而是全面压制了她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