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仙源尘缘 >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两家恩怨(下)
最新站名:千夜阁 最新网址:www.qianyege.com
    有一天,二人偷偷给炼器师下了毒,又利用矿道做了手脚将炼器师砸伤,然后二人合力将其杀了。

    炼器师生前炼制的最好的两柄剑被他们两人一人一柄分了。

    实际上炼器师这些年炼制出的东西也不多,因为他的修为也不算太高,而这种精铁比普通精铁更加难以炼制。

    从此之后,这条矿脉完全属于爷爷和濮阳宏。

    日子一天天过去,爷爷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因为他越来越觉得濮阳宏这个人太过精明,太爱算计,于是爷爷提出溪家在矿脉的另一端再建一座山庄,两家分别从两端开采。

    濮阳宏欣然接受,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帮着爷爷建立了溪家庄。

    这条矿脉虽然规模算不得多大,但对于两个小山庄来说已经是很大了。两家慢慢地开采、研究、提炼,速度相当慢。

    如此又过了多年,两家都只是将矿石提炼出精铁,并没有进一步炼器也没有拿出去卖。

    因为他们二人在炼器方面的功夫还不到家,也没有时间炼器。

    如果拿出去卖,大量的这种精铁也必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两家山庄还无力抵御强大修者。

    二人经过一番商量,打算将整条矿脉开采完,炼制成精铁,等师兄弟二人的实力再高些之后带着这些精铁离开这里,到时再想办法。

    如此两家便安稳地发展了许多年,师兄弟两人的修为也渐渐提高。可随着矿脉的开采,两个山庄中积累的财富越来越多,两家的关系也渐渐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一种竞争、攀比的气氛在两山庄之间兴起。

    当时我们溪家的实力要比濮阳家略高,爷爷是个能静下心来的人,所以修为比濮阳宏略微高一点儿,爷爷又有两个可以修炼的儿子,而濮阳宏只有一个。

    濮阳宏是个心机深沉,见利忘义的人,他见我们家的实力渐渐地超过了他们,便心中不安,怕我们有一天对他们不利。

    于是他给爷爷传了个消息,说他们师兄弟二人这么多年一直窝在这里,实在是闷得慌,约爷爷一起出去走走,还说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免得影响山庄的运作。

    爷爷早就觉得濮阳宏心思有些变化,但他心地善良,念在同门之义,一直没表现出来,因此将这件事告诉了大伯和父亲。

    二人劝爷爷不要去,可爷爷却不想因此影响了两家的关系,而且他的修为比濮阳宏略高些,应该没什么事,便和濮阳宏一起出去,也好推心置腹地谈谈。

    后来,濮阳宏回了山庄,爷爷却再也没有回来。

    大伯当时愤怒之极,要去找濮阳宏问个究竟,却被父亲拦住,那时溪家的修者数量虽然比濮阳家略多,但少了爷爷,论整体实力还是要比濮阳家弱不少。

    父亲和大伯当时还年轻修为不高,根本不是濮阳宏对手。

    父亲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濮阳宏既然能害了爷爷,那么溪家山庄也必然十分危险,但濮阳宏也有留下溪家庄的理由,那就是两家山庄开采总比一家快得多。

    他的主张是假装不知道濮阳宏约爷爷出去这件事,溪家依然保持平静。

    然后,假装爷爷不在,兄弟二人为了庄主的位置有些摩擦,摩擦越来越激烈,兄弟反目,这样一来溪家的实力再次消弱,濮阳宏会觉得溪家完全没有威胁才有可能保住山庄。

    我那时还小,有一天,下人来告诉我父亲和大伯打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看,却不料一柄小剑向我飞来,刺中了我的胸口,我伤重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便发现已经身在一个昏暗的地下石室中,而且听说我已经昏迷了很多天,外面已经为我办了丧事,于是我便在这地下石室中一待就是三十多年。

    那时,大伯来告诉我父亲已经被他赶出了溪家庄,我以后也只能在这石室中待着不得出去。

    我当时快要疯了,从一个山庄小姐,瞬间变成了永不见天日的囚徒,虽然那时候还小,可依然无法接受。

    身上的伤加上憋闷、悲伤差点要了我的命,好在那时大伯每天都会来照顾我,每天深夜都会来,比我父亲还细心,我这才活了下来。可我还是恨透了大伯,恨透了溪家,也恨透父亲。

    后来才明白,父亲和大伯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濮阳宏消除戒心,只有溪家不具备威胁到濮阳家的实力才能留存下来,父亲是在用他女儿一生的幸福,还有他自己的命来换取整个溪家的暂时安全。

    父亲猜出了濮阳宏的想法,他利用我们采矿,等矿脉采完了,濮阳家的实力也进一步发展,那时我们溪家必然有一场大难。在这段时间内,我们溪家必需全力壮大,而且要在暗中发展,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得到保全。

    父亲一个人在外,想必随时要面临濮阳家的追杀,但他还是选择了如此,因为他很聪明,很了解濮阳宏的为人,他料定濮阳宏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他,那样的话两家必然撕破脸皮,大战一场,对濮阳家也没有好处。

    从此之后两家的关系虽然表面上平静,但暗地里波涛汹涌。

    父亲被赶出溪家之后,并没有离开溪家太远,一来是怕溪家出事,二来是做给濮阳宏看,他将自己的生命**裸地摆在濮阳宏眼前,让濮阳宏相信他和大伯的不和是真的。

    濮阳宏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越是明摆着让他杀,他才越不会杀,父亲如此做无疑是赌对了。

    之后的时间父亲和大伯都在偷偷地没命修炼,有时也会演演戏给濮阳宏看。

    父亲也曾离开过一段时间,去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溪家密室中的转轮机关重弩,光是这东西便花费了一位炼器师数年的时间,也消耗了溪家绝大部分积蓄。

    山庄中的大伯也对密室做了修缮改动,这是父亲当年离开时便安排好的,作为溪家最后的复仇手段。

    短短的几十年时间他们兄弟二人在不要命的修炼中修为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当二人正偷偷庆幸修为与濮阳宏越来越接近,终于可以为爷爷报酬时,却听到了濮阳宏已经进入神海期的消息。

    地下矿脉已经所剩不多,濮阳宏修为又有进境,这些都代表着两家已经到了必须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如今濮阳宏的修为有了突破,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对我们溪家出手了,所以父亲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只是若论硬碰硬的话他没有信心,那就只有设下埋伏,利用溪家密室的机关对付他。

    父亲联系了濮阳瑾,告诉他自己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溪家密室,如今终于想到了打开溪家密室的方法。

    到时候自己假意向大伯低头,返回溪家,然后里应外合,父亲偷偷打开密室,濮阳家派人在这个时候过来闹事,父亲再偷偷下手杀死大伯。

    其实如此说也不过是个借口,濮阳宏未必会相信,父亲这么做,只是将他自己、大伯还有溪家的财产摆在濮阳宏面前,作为一个诱饵,想引诱他带人来溪家密室,只要濮阳家一行人进了密室,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恰巧这时你们来到了溪家庄,从你们那里得到消息,濮阳宏并不上当,要坐等他们兄弟自相残杀,父亲十分头痛,他知道想骗濮阳宏不容易,可除了这个方法溪家再没有稳妥的、可以消灭濮阳家的方法了。

    后面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目羽峰听完不禁动容,这溪老二果然是个人物,原来这场戏已经演了几十年。

    亚若看着那女子道:“那你如今还恨你的大伯和父亲吗?”

    女子默然片刻道:“恨!虽然如今已经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整个溪家,为了众多族人,而且他们也吃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多代价,但我依然恨他们,他们毁了我的一生。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从小便被关在石室中,一关就是几十年,这样的遭遇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沉默片刻又道:“可恨又如何?在石室中是大伯照顾了我这么多年,而且如今也已经死了,父亲也伤得极重,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难道我能杀了他吗?杀了他又如何?能改变什么?他毕竟还是我的父亲。

    虽然他毁了我的一生,可我却只能尽我所能延续他的生命。”

    亚若显然有些被感动了,对着女子道:“你虽然不是修者,但从你身上我依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希望你能忘掉以往,幸福地走完以后的路。”

    女子却微微一笑道:“我的心很平静,这三十多年我一直在安静中度过,也让我学会了一些东西。

    我知道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去的,哪怕明天就会死去,今天我依然能平静地度过,与每一天一样,这是从三十多年来的苦难生活中我得到的唯一财富。”

    亚若和目羽峰听了都欣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