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御赐丑妻 > 第七十四章 别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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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里。”睿渊见她从自己肩上离开,便彻底地扭头朝后面望去。

    那里?挽妆怀疑地看向他目光所示的方向,明明是梅林的一部分,除了枝头上绽放的花朵,剩下的不过是昨日的积雪而已,哪里有人?

    见她皱着眉,仔细地瞧了一番还是没能瞧出一个所以然来,睿渊站起身,将衣服上沾染的雪花拍去,再向依旧坐在地上的挽妆伸出手。

    他就那般地伸出手,阳光从他的身后洒落下来,为他度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这样看着,她似乎知道为何京畿里的女子都为他疯狂,的确是一张漂亮的容颜。

    她刚刚将手搭过去,他就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不停挣扎,自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揽着她朝之前所望着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雪地里,脚步虽然初期有些凌乱,但不久之后竟也规矩地落下。

    拨开眼前横着的树枝,睿渊在冰冷的石碑面前停下脚步,同时亦松开了揽紧挽妆的手。

    “这就是我母亲。”

    还在揉着自己胳膊的挽妆越过睿渊的肩,看见那一块冰冷的石碑,听着他的话顿时停下了动作。原来他的母亲竟然没有进家族墓地,而是安静地躺在这里,不过这里□,..的风景独好,倒也不比家族墓地差多少。

    石碑前焚烧的香生气袅袅白雾,糕点瓜果不多却极为别致地搁在前方,还有一杯满满的葡萄酒。

    难怪他会这么早就出现在梅林深处,难怪他会随手就掏出葡萄酒,皆是因为他刚刚为母亲扫完墓的原因。

    “本来想着带你过来,从云说你用完早食就不见了。”睿渊瞧着墓碑,语气里有些愧疚。他是真心想带挽妆来给母亲扫墓的,他是真心想让母亲也见一见常挽妆。

    “我……我……”他的愧疚,挽妆当然感觉到了,她本是想避开他而已,却没想到他是想带她来为母亲扫墓,她这样的儿媳是不孝的吧。

    “去斟杯酒吧。”睿渊将手中的酒壶递给挽妆,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也该补上。其实母亲别看她现在这般慌张的目光,她将文府打理地可是仅仅有条,想必母亲如果活着,也会很喜欢她的。

    拎着剩下的一点酒,挽妆脸上更加窘迫,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贪图那几杯,再怎么着也应该给婆婆敬完酒才自己喝的,都怪文睿渊,怎么都不说清楚!

    将酒满满地斟上,挽妆跪在墓碑前,毕恭毕敬地将酒杯放在糕点旁边,与之前的那杯酒放在一起。

    “婆婆,很抱歉,本来应该是斟茶的,可是现在手边上也只有酒了,不过这酒味道不错,婆婆就尝尝吧,下一次再来看您的时候,一定会准备地更充分,希望这次您不要生我的气。”

    挽妆挽起衣袖,将飘落在墓碑上的花瓣轻轻地拭去,虽然只是冰冷的石碑,但能有文睿渊这样的儿子,想必墓碑的主人一定也是个美丽的人。

    再行了礼,挽妆才缓缓地站起身来,却惊见在这一处的墓碑后面还有几座墓碑,似乎是在相互依靠着,让彼此都不会感觉到孤独。

    睿渊见她已经行完礼,再牵着她走向后面的那几座墓碑而去。

    “这是我外婆。”

    原来他的外婆也在这片梅林之中,挽妆照旧做足了礼仪,又跟在他的身后走着。

    “这是祖父。”

    文睿渊的祖父,不就是那位比现任老爷更加传奇的文二少爷文风吟么?想不到他也在这里。

    她脸上神情变幻,睿渊自然没有错过,世人将他的这位祖父都传诵得太神奇,事实上真的是位什么样的人,他也不曾知道,因为他也没见过。

    “当年这里还只是个很小的梅林,祖父喜欢这里的清幽,所以就买了下来,又加种了许多,才会有今日的别院规模。”

    “原来如此。”若真是这样,他会选择一直长眠此地倒也说得过去。挽妆忽然想起昨日管事说的,文二少爷也极为喜欢这片梅林,还真不是句假话。

    “这位?”挽妆看向他的旁边,有一座仅仅只有名字的墓碑,安静地候在一边。

    睿渊顺着她的目光扫视过去,对她的疑惑了然于心。“这位是从前静贤太后身边的迎平姑姑。”

    “静贤太后身边的姑姑?”她早听闻静贤太后与文家的关系非比寻常,但不曾想就连身边的姑姑都会埋在文家别院的梅林里。

    “你或许不知,静贤太后可是文府出去的人。”

    “文府出去的人?”听闻此话,挽妆更加不解,抬起头看向睿渊,眼中充满着疑问。“静贤太后不是兖州首富刘家的长女吗?”

    “是的,但当年太后不受母亲喜爱,逼迫嫁进文府填房亦为祖父冲喜,论辈分,她还是曾祖母。不过后来文府破败,太后得肃宗皇帝喜爱迎娶入宫,后来因为抚育了先帝才得到太后的尊封。”

    “可是……”虽然睿渊解释地很清楚,但挽妆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减退,她分明记得,在宫里的那些典籍上并没有静贤太后嫁入文府的这段往事。“可是,宫里的书上并无此段的记载。”

    她这样发问,撞进睿渊的眼里,满满都是可爱,他顺手揉着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寡妇之身被迎立宫中怎么会是一件光彩之事,自然不会有半点的记载。”

    他这样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回去吧,再呆会被冻病的。”

    睿渊将她手中没剩多少酒的酒壶搁在墓碑前,牵着她的手,转身向来时路满满走去。

    她的手很凉,即便是抱着暖手,也只能依附在上面时有片刻的温暖,若是一离开,霎那间就又会恢复冰冷。那时的那个人,总是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对她说着:“妆妆,离开我,你可怎么活?”

    怎么活?离开了还不是一样能活得下去,这个世上缺了齐华或许会天地变色,但缺了她常挽妆还是李齐珞,不都一样如常天黑天明的么?

    终究是被他握着,挽妆瞧着身前的那个背影,轻轻地挣扎起来。如果注定要一直冰冷下去,那就连片刻的温暖都不要给她,这样她就不会再奢望,再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