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暴君诱妃入宫 > 第100章 他终究舍不得(9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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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夜他听展风说慕容千寻连夜去了镇国将军府,他便因一时兴起第二天一早出宫去看他们,最主要的是慕容千景也出了宫,所以他在宫里也百无聊赖,就想去看看他们这对小冤家,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Www.78Xs.com 78小说网高速更新//

    “皇叔哪儿的话,只是皇叔具体看到了什么?”慕容千寻自是知道他的这个皇叔玩性不减,也不曾会计较些什么。

    慕容玉衡想到昨天的事情后敛起了笑容:“昨日在集市上,你们离开之后那个算命的人立刻就收摊走人了,当时我以为他是因为凝儿给他的银两足够多,所以他见好就收,但是见他神色慌张,我便让展风跟了上去,不料他竟是趁夜色从后门逃了出去。我本想过去让皇上去查个究竟,可是见陆秋瞑匆匆离开御书房,便知道皇上也觉得此事有蹊跷。”

    听到这里,慕容千寻心头一虚,他当时哪里是觉得有蹊跷,他是气上心头,所以让陆秋瞑去杀了算命的。

    慕容玉衡继续说道:“我怕秋瞑一人无法应付,所以就让展风跟了上去,秋溟轻功好,首先追查到了小竹林,却没想到算命人已经横死。而展风在秋溟离开后就勘察了命案现场,发现了这块汗巾,想必是行凶者擦拭了剑之后不小心遗落。漭” ”“

    慕容千寻接过汗巾仔细端倪,慕容玉衡不动声色看着他的神情变化。

    花丛中的夜婉凝和依兰也惊愕不已,昨天的算命人居然死了?而且是被人谋害,可是她不明白,一个算命的遭遇横死,为何摄政王和当今的皇帝这么上心?

    而且他们所说的遗落的汗巾究竟有何秘密愚?

    “这是……”当慕容千寻细细摩挲着沾血汗巾时,深如黑潭的眸底闪过惊愕之色,“这不是宫中的蜀锦?”

    “正是,而且这蜀锦除了凝儿就是馨妃才有的……”慕容玉衡的话无疑是将矛头指向了馨妃。

    慕容千寻握着蜀锦汗巾的手一紧,不着痕迹地颤了颤眉后转头看向慕容玉衡:“皇叔是说……算命人之死和馨妃有关?”

    慕容玉衡突然低声一笑:“呵呵……这也是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还得由皇上定断。”

    他们的对话让夜婉凝更是发愣,馨妃为什么要和一个算命的过不去?而且算命人又没有说她能当皇后,反而说她和慕容千寻无法长久,馨妃应该高兴不是吗?除非……

    她正猜测着,慕容千寻眼眸一闪却勾唇淡笑着说:“可是皇叔刚才的话分明是觉得馨妃的嫌疑最大不是吗?馨妃昨日一直留着宫里,她又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她一向胆小,对于杀人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去做?”

    慕容玉衡看着慕容千寻顿了顿,继而扯出一抹笑:“她还有个亲弟弟夏可博将军不是吗?听说昨天夏将军进宫见了馨妃。”

    慕容千寻收起汗巾不以为然:“若是这么说,昨天凝儿还和朕一同出宫,而且她不仅有个将军哥哥,她的将军哥哥还没有跟随着去集市,那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那么凝儿的嫌疑不是更大?”

    “皇上……”

    “更何况,凝儿和夜墨凝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皇叔应该很清楚,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去看,他们兄妹才是最大的嫌疑犯。”

    慕容千寻说得斩钉截铁,且在说到夜婉凝和夜墨凝的关系时,眼底浮现着无尽妒恨。

    夜婉凝躲在花丛中感觉左心口的温度渐渐退下,最后一片透凉。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袒护着馨妃,而她又算什么?

    依兰担忧地看着她,伸手拉住她的手。

    夜婉凝回头看向依兰,嘴角抿出一丝苦笑,看来连依兰都听出了慕容千寻的言下之意和内心的情愫。在关键时刻,他终究舍不得馨妃,他的内心还是偏向馨妃的,她根本不算什么。

    “呜呜~~~”

    小雪球发出了低微的哀嚎声,似体会到了主人的神伤。

    “谁?”慕容千寻沉着脸低吼一声,不远处的侍卫闻声立刻冲了上来,慕容玉衡也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夜婉凝和依兰身子一凛,无奈只得缓缓起身。

    “凝儿……”慕容玉衡一惊。

    “凝妃娘娘?”侍卫们也没想到她会蹲在这里,立刻收起长枪单膝跪地行礼,“参见凝妃娘娘。”

    “起来吧。”夜婉凝抱着小雪球垂下眼眸。

    慕容千寻看见她后脸色一变,却转眼恢复如常,走到她跟前后问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他挥了挥手让侍卫们退了下去。

    依兰刚才被一吓竟是忘了行礼,想到后立刻跪在地上:“参见皇上、摄政王。”

    “平身。”慕容千寻说完,又将视线落在了夜婉凝身上。

    “臣妾没想到皇上会来这里,所以没有及时回避。”她说话间头也不抬一下。

    慕容玉衡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对小冤家又要杠上了。

    慕容千寻闻言脸色阴沉。她的意思是如果知道他来沁园,那么她就不会过来,为的就是不要见他。想不到一个算命人的话她还当真了,她当真以为自己能离开皇宫……

    他阴寒的黑眸死死瞪着她,虽然她未曾抬头,可是她能感觉到头顶降下的寒光。

    “凝儿是什么时候到的?”慕容玉衡替慕容千寻问出了关键的话。

    夜婉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继而淡淡说道:“皇叔希望凝儿什么时候到的,凝儿就是什么时候到的。”

    抬头时,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掩去了方才的不屑与讥笑,让人分不清她方才的一番话是在说笑还是在置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慕容千寻有些不悦,他总感觉她现在的笑很假,分明就是一种对他的疏离。

    “臣妾又哪里说错了吗?”夜婉凝淡漠地看向慕容千寻,随后又转头对着慕容玉衡欠了欠身子,“若是方才有什么不是的地方,还请皇叔见谅。”

    “凝儿不必拘礼。”慕容玉衡自然也看出了她此时神色的不对劲,她一向不善掩藏自己的情绪,即使现在极力克制,可是从她手背上显示的力度就知道,她该不该听到的话全听到了。

    “那凝儿就不打扰皇叔和皇上商议正事了,先行告退。”她说完便回头走了,但是她走的路不是去月凝宫,而是去了御花园。

    她需要缓解一下方才心中的郁气,否则真有种崩溃的感觉。

    但是她也真的真真切切感受到,因为慕容千寻的一句话而郁结难舒的痛苦。她不想要这种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真真实实存在着。

    夜婉凝离开后,慕容千寻的眉头蹙得更紧,慕容玉衡走上前看着夜婉凝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声:“这孩子,想必是都听见了皇上方才的话。”

    慕容千寻抿唇不语。

    慕容玉衡睨了他一眼后问道:“皇上对凝儿的质疑可是真心的?当真怀疑凝儿兄妹才是凶手?”

    慕容千寻转眸看向他,心里却是乱了,再回头看向夜婉凝离开的方向,她已不见踪影。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低声说道:“总是这个倔性子,难道就不会学学别人如何讨好解释?”

    “凝儿被冤枉也不是一两次了,皇上可见过她解释过一次?”

    慕容千寻有些无奈地看向慕容玉衡,这个皇叔还真会挑他的刺。

    慕容玉衡笑着说道:“若是凝儿和一般的女子一样,那还有何可贵之处,又怎会让皇上乱了心思?”

    “谁乱了心思?朕只是恼她总是耍性子。”慕容千寻说完,才发觉自己中了他的套,这才干咳了一声吼转头道:“朕突然想起还有奏折没有批阅,皇叔就自便吧。”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慕容玉衡低笑出声。

    酉时,御书房

    慕容千寻将馨妃传了过来,馨妃心中窃喜,即使是替他夜半磨墨她也心甘情愿。

    走到御书房门口,陆秋瞑看到馨妃满脸喜气而来,他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恭敬地上前行礼,胡林也笑着为她打开了御书房的门。

    “娘娘请。”

    “嗯。”馨妃看见陆秋瞑,抬头挺胸傲慢地应了一声后走了进去,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

    谁不知道陆秋瞑和夜墨凝情同亲兄弟,可是即使慕容千寻再怎么对夜墨凝不满,他也不会对陆秋瞑做什么,反而是独一无二的信任。

    曾经夏可博想要拉拢陆秋瞑,却被陆秋瞑给拒绝了,于是她在慕容千寻跟前想要说陆秋瞑的不是,却被慕容千寻生生怒斥,所以她至今都耿耿于怀。但是介于他在慕容千寻跟前的分量,她也只好作罢。

    御书房门一关,馨妃就媚笑着上前:“皇上可算是想到臣妾了,皇上在批阅奏折?臣妾给皇上磨墨。”

    “不用了,朕找你来是要问你一件事情。”慕容千寻的脸上平静如水,馨妃却感觉到今夜召她而来并非这么简单。见他放下手中的笔且合上奏折,心口不由地突突跳得剧烈起来。

    “皇上找臣妾来究竟是何事?”馨妃挤出一抹笑问,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见她神色紧张,他眸色一沉。

    “自己看看,可认得这汗巾?”他将带血的汗巾扔到了她面前,语气没有意思热度。

    馨妃身子一绷,当她捡起飘落在她脚边的汗巾时,额头沁出了冷汗。

    “看来你也认出来了。”慕容千寻缓声开口,眼眸犀利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馨妃手上紧紧捏着那块带血的汗巾腿上一软跪在地上,当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从她膝盖处传来凉度时,她才找回了一丝清醒,立刻扔掉汗巾抬眸便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这块汗巾是谁的,臣妾刚才只是看到上面带着血迹,所以才一时害怕了。”

    慕容千寻慢慢走下台阶来到她跟前,双手负在背后俯视着她,看着她吓得花容失色,他拧了拧眉又问:“不认得?”

    馨妃转了转眸子道:“这汗巾是蜀锦,在宫里除了臣妾拥有之外,凝妃也是有的啊皇上……”

    “你这句话是何意?”慕容千寻紧了紧背后的拳,低眸俯视着她,却是明知故问。

    馨妃跪着向前拉着他的龙袍哭诉道:“皇上,臣妾有的蜀锦凝妃也有啊,是皇上所赐的,皇上忘了吗?为什么皇上只怀疑臣妾却不去怀疑她?难道皇上不相信臣妾吗?”

    她一句话将矛头指向了夜婉凝,慕容千寻不由得神经一绷,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排斥任何人去冤枉她,之前在沁园,他也只是一时生气,就如慕容玉衡所言,夜婉凝不会因为被冤枉而做任何解释,更加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夜婉凝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但是他也断然相信她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看着馨妃满脸的楚楚可怜之相,他没有一凛道:“朕可是找人核实过,这上面的针线活可是出于你之手,与之前绣给朕的并无差异,而且……凝儿可从来没有像你这样将脏水泼向你。”

    “皇、皇上……”被慕容千寻这么一说,她心头开始发虚,脸色阵阵惨白。

    从看到这块汗巾时,她就知道是她那个粗心的弟弟留下的,而上面的血迹根本就是安排的那人的。今日碰到夏可博,他还胸有成竹地跟她说万无一失,却不料还是有了纰漏。而听到慕容千寻言语中的袒护,她知道她刚才的一句话无疑是惹怒了他,她本想撇清关系,却没想他会这么排斥。

    “皇上……臣妾刚才失言,这个汗巾可能是……可能是可博不小心遗落了,随后被歹人捡了去……只是不知道此时怎会在皇上手中?”

    “被人捡了去?”慕容千寻冷冷一笑,“别以为朕不知道,这块汗巾是你送给夏可博的,一个做娘娘的姐姐送的汗巾他又怎会丢了?”

    “皇上……”

    他一把拉起馨妃的胳膊强迫她与他直视,“更何况,你看到汗巾上有血迹,为何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而不是认为是你弟弟的血迹?嗯?”最后一个字,他抿唇沉声而问,虽然没有怒吼,但是他眸底闪现的寒光却像要置人于死地。

    馨妃吓得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全身的力气都在慕容千寻的满身寒气笼罩下被生生抽走,若不是手臂被他拉着,恐怕她早已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可是她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连背脊都开始冒汗。

    “皇、皇上……”馨妃在疼痛中找回了理智,“皇上,臣妾只是觉得皇上找臣妾来给臣妾看带血的汗巾,定然不会因为是可博受伤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方才……方才臣妾真的只是猜想,又害怕皇上误会些什么……皇上……”

    馨妃的话也言之有理,慕容千寻看了她良久,见她惊慌失措面无血色,于是又开口道:“倒是言之凿凿,只不过这段时间为何夏可博一直来找你?在朕出宫的第二日,他又来找你做什么?”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馨妃的心缓缓放下,咬了咬唇忍着疼痛说道:“皇上出宫的第二日,可博原先想要见皇上,可是不知道皇上是微服私访了,所以就来看望臣妾。”

    未听到慕容千寻打断,馨妃的心情也越来越平静,反手扶住他的手臂柔声问道:“皇上若是不想让臣妾见家人,臣妾不见便是,若是想见了就来请示皇上,这样可好……”

    她的谨小慎微,她的柔情似水,的确是能够打动男人最底层的心理防线,她总是能抓住对方的最弱点。

    慕容千寻缓缓放开她的手,微微蹙了蹙眉,轻抿薄唇冷声警告道:“别让朕发现你有份设计朕,否则朕不会轻饶了你。”

    馨妃脸色一变,却立刻挤出笑容道:“臣妾不敢,臣妾断然不会设计皇上。”

    她看着慕容千寻的眼神惶恐不安,双眼通红一片。

    “下去吧。”慕容千寻转身说了一句话前走了一步,馨妃的心情更加不安,立刻开口道,“皇上……皇上今夜可会来倚夏宫?”

    慕容千寻脚步一顿,转过身睨着她,脸上仍是一片阴沉:“你自己下去休息。”

    话到这个地步,馨妃也无法再恳求些什么,只好退了下去。

    馨妃离开后,陆秋暝才走了进来,他看见馨妃安然无恙地离开,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处理。

    “皇上,馨妃娘娘是否不承认这汗巾是出自她之手给夏将军的?”陆秋暝问。

    慕容千寻摇了摇头:“她承认是她送给夏可博的,可是,其他的事情,她说一概不知情。”

    陆秋暝脸色一变,抬眸看向他试探地问道:“那么皇上是否想要作罢?”

    “作罢?”慕容千寻淡淡勾唇,“继续查,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但是调查一事还是秘密进行。”

    “遵旨,微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陆秋暝得令后脸色才好转。

    “下去吧。”

    “是。”

    慕容千寻看着外面的夜色沉思了一下,继而对胡林说道:“摆驾。”

    轿碾出了御书房,胡林问道:“皇上想要去哪一宫?”这次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建议慕容千寻去倚夏宫,毕竟方才是亲眼看见馨妃满脸苍白地逃出御书房的。

    慕容千寻动了动唇,突然心头掠过一丝猜想,便说道:“去御花园。”

    “御花园?”胡林一脸疑惑,但随即立刻给他披上了披风应声,“是!摆驾御花园,皇上也小心别受了凉。”

    他现在觉得越来越不清楚慕容千寻的心思了,这月色朦胧的怎么不去寝宫而是去御花园。但是他也只敢揣测不敢问出口,皇帝的心思又有谁能真正清楚的。

    来到御花园,慕容千寻放眼打量了四周,已是空无一人,这个时候,谁又会在御花园活动?春季的晚上本是带着寒意,久呆也会易得风寒。

    他暗暗叹了一声,看来是他想多了,她又怎么可能在这里?

    轻轻摇了摇头,他正要命人返回,却看到长廊处有一抹白色身影,眯眸定睛望去,还真是夜婉凝,若不是她穿的是白色的衣服月光洒下反出光线,他也实在无法看到那一抹小身影。

    只见她坐在长廊边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周围也没有明火,她这是要当游魂吗?也不怕被当成刺客误杀了。

    他抬手示意落下轿碾,随后让人留在原地,自己从胡林手中接过灯笼走了过去。

    依兰担心地看着夜婉凝,见她没有回去的意思,便又开口劝道:“娘娘,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依旧趴在栏杆上望着上空的皎月没有回答。

    “娘娘,您身子弱,之前大病好几场,今早已经得了风寒您却没有服药,若是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依兰看了看前面,张德贵说回去拿披风,也热一下晚膳,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虽然从这里到月凝宫一来一回的确费时,可是因为怕她生病,所以心里焦急,更觉得时间漫长。

    “你回去吧,咳咳……”夜婉凝终于开口,可是言下之意她还要留在此处,而且一开口便又开始咳嗽起来。

    依兰急道:“娘娘啊,夜风凉,您看,小雪球都开始哆嗦了。”

    果然小雪球和夜婉凝一样体质弱,而且它一向是被精心呵护的,所以冷不得热不得。可是却非常具有灵性,好似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不吵也不闹,只是窝在依兰怀里看着夜婉凝,也不敢闭上眼睛睡觉。

    夜婉凝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道:“带小雪球一起回去,别让它生病了,它来到这里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若是我们不对它好,就没人会在意它了。”

    “娘娘……”依兰语音哽咽,她是在借着小雪球说自己。

    身后逐渐有光亮靠近,夜婉凝蹙了蹙眉:“依兰,不是让你不要点灯?若是又被人污蔑为耗费宫中财力,你我都担当不起,我死了也就罢了,反正也无任何出路了,可是你们还可以伺候别的宫,等你过了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永远都不要回来。”

    不见依兰回应,夜婉凝这才回头望去,见身旁早已没了依兰的踪迹,只有慕容千寻在身后。

    透过灯笼的红色光线,他的脸上绷得紧,手上也是青筋暴起,她知道,刚才的话他是听到了,也知道了她言中之意。

    她心中冷笑,那又如何呢?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参见皇上。”她虽是行礼了,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礼行得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

    “你在这里做什么?”慕容千寻停顿半晌终是开口。

    夜婉凝没有抬头,只是低眸扯出一抹笑:“既然皇上不愿臣妾呆在这里,臣妾回去便是,咳咳……”

    说完,她便准备离开,虽然她极力想要克制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可是嗓子眼的确干涩不已。

    慕容千寻见她那不待见的样子,心中也甚是恼怒,转身便吼道:“夜婉凝,你究竟跟朕闹什么情绪。”

    夜婉凝心里一紧,也回头看向他:“那么皇上要让我怎么做?学着馨妃的样子看见你就扑进你怀里?反正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让你满意不是吗?与其如此,还不如远离是非过些平静的日子。”

    话说着,眼底泛起了雾气,她却紧着拳心逼着自己克制,继而缓声说道:“三日后的选秀就要开始了,皇上可以选择自己钟意的女子。”

    慕容千寻被她前后的情绪变化惹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身边的女人和奴才的确一个个都是趋意奉承,他似乎也习惯了那样的相处模式,突然有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出现,他心里确实恼怒,可是却又发现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可以将她打入天牢,可是看到她倔强的眼神,总是会无端压下怒气,他也大可以把她赶出宫去,可是一想到那算命人的话,他却怎么都无法把她送给别人,不管那算命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放下灯笼,他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了她身上,她总是对他竖起满身的刺,真不知道何时能将她身上的刺拔尽。

    他正要帮她系好披风的带子,谁料她抬手按住了他的手,冰凉刺骨的手覆在他略带粗粝的大手上,使得慕容千寻猛然一惊,她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凑近看,她的脸上毫无血色。

    夜婉凝抿唇抬眸看向他说道:“皇上的披风怎么能给一个杀人嫌疑犯?”

    慕容千寻身子一僵。

    她低眸一笑,又取下身上的披风放到他的手上:“皇上的情本就不多,还是把我这份留给别人吧,虽然近乎施舍,但让她们多一点也好。”

    转过身,她敛起笑容慢慢离开,身上冷热交替,看起来又要病一场了,以后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自己都不爱,还能指望谁?

    良人,良人,身于何方,安于何处?可知我身处水火?何时能救于危难之时?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手上的披风带上了她的余香,也同时带着她负气的话。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愿多解释一句,看着她消失在黑夜中,慕容千寻想到了慕容玉衡的话,她的性子的确倔强,即使不是她所为,她也不愿跟他解释。

    忽然想到那日她的手被烫伤,慕容玉衡问她为何不跟他说是馨妃故意将她绊倒,她说,他不会信。

    可是,她为何这么肯定他不会信她?

    不远处,张德贵匆匆赶来,没有看到夜婉凝却看到慕容千寻站在那儿,疑惑的同时立刻给他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

    慕容千寻敛眉朝他看去,沉声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张德贵犹豫了一下回话道:“给娘娘热了些饭菜,也去月凝宫取了件披风。”

    “要用膳还要你拿到御花园来?难道她不会回月凝宫去吗?”他脸上毫无表情,张德贵只觉头顶冒着寒意,始终不敢抬头望去,只敢低头看着地面。

    “回皇上,娘娘心中有事,奴才劝了好久也没用。”

    “心中有事?她会有何事?”突然一想,若真是心中有事,也只会是想着夜墨凝,或者离宫几日的慕容千景。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张德贵伏在地上一五一十地答道:“奴才不知,只是听依兰说,娘娘从沁园过来后就郁郁寡欢,坐在这御花园就一直没有离开也不肯用膳,方才奴才已经拿了膳食过来,可是等到饭菜都凉了娘娘也没有吃上一口,所以奴才这才回去热了一下又拿过来。”

    “你是说她从沁园过来就没有离开过,一直坐在这里心中有事?”心头骤然一紧,没想到她还真是倔得可以,可是,她是为了他一句气话吗?她是在在意他说的话?

    这么久以来,他总觉得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她的心里有别的男人,可是她今天的表现又让他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张德贵闻言后转了转眼眸,继而说道:“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依兰说……娘娘听到了皇上说的一些误会娘娘的话后,娘娘就很伤心,不愿意回寝宫,在这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一直看着天,想必是有好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跟谁说。”

    “伤心……”听到这两个字,慕容千寻不得不动容,心骤然钝痛,月光下,一双黑眸忍不住又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半晌,他才开口道:“你起来回话。”

    张德贵见有机会帮夜婉凝说几句话,立刻满面笑容地躬身站在他身旁。

    “谢皇上。皇上,娘娘向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心肠比谁都软,每天看起来都是乐呵呵一副坚强不催的样子,可是她却比谁都脆弱。”张德贵是真的心疼夜婉凝,也真心希望她能得到慕容千寻的宠幸。

    “是吗?”慕容千寻用极轻的声音问着,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可是耳尖的张德贵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是啊皇上,每一次和皇上闹得不愉快,娘娘的心情就一落千丈,可是娘娘是个直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丝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主子和奴才之分,对待下人就像是对自己家人,若不是知道娘娘是丞相的女儿,还以为不是这儿的人呢,所以许多时候言语上回冒犯了皇上。”

    虽然前半句他说得有些不实,可是只要能让慕容千寻相信,且去心疼夜婉凝,他也甘愿冒欺君之罪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娘娘又是个倔性子,不愿意说句服软的话,即使被冤枉了,她也只会一个人生闷气,可是,娘娘不是爱耍性子,而是气别人不相信她,若是一般的人便也罢了,可那人若换成是皇上,那么娘娘自然是会生气了。”

    “为何是朕她就气了?”慕容千寻此时竟像个懵懂的孩童。

    【亲们,两天都是九千字,偶可以要几朵鲜艳的小鲜花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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