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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第五十七回:燃灯

    吕仲明发了个小脾气,走出来时被冷风一吹,稍稍清醒过来,门外有马,但他没有上马,只是沿着路走,毕竟家门距离皇宫后门也挺近。昨夜尉迟恭说话,就像一根刺扎他心上。

    当然,仔细想想,也没这么夸张,吕仲明扪心自问,自己和尉迟恭爱得那么深吗?他是凡人,自己是天地灵兽,如果换个位置,他们会怎么样呢?

    吕仲明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凡人,爱上一个仙人,对方家庭全是不认识,估计后跟吕布说说,吕布回答一定是:算了,高攀不起。

    天空朝下飘着细碎雪,吕仲明抬头看,见一群武将宫外打打闹闹,笑着推搡,有点意外。

    “怎么都来了?”吕仲明问。

    秦琼道:“来给陛下拜年,喝酒,怎么。你不知道?”

    吕仲明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个规矩,但尉迟恭也没说,自己就扔下他和罗士信来了,心想待会他们也得来,再说吧。秦琼见吕仲明脸色不对,便问:“怎么了?黑炭找你吵架了?”

    吕仲明摆手道:“没,陛下吗?”

    “见祆教麻葛。”李靖道:“让我们稍等会。”

    吕仲明心中一凛,这就来了,忙整∏▼,..理衣袍进侧殿内去,卫士刚通传,吕仲明便进入殿内,此刻李世民、李元吉与李建成都,李渊坐榻上,与众人笑着交谈。

    “国师请。”李渊一见吕仲明,忙道。

    吕仲明到一旁坐下,朝那祆教麻葛点了点头,说:“麻先生?”

    那穿着黑袍胡人男子笑道:“吕国师,久仰久仰。”

    吕仲明作了个手势行礼,黑袍男子便道:“我虽被称麻葛,不过我不姓麻。麻葛乃是我祆教中人,对祭司称号。”

    吕仲明笑了起来,说:“失礼了,未曾请教阁下大名。”

    胡人男子打量吕仲明,但笑不语,摘下兜帽,看着吕仲明双目,答道:

    “查拉图斯特拉。”

    “不知国师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

    “没……有。您汉话很流利,从小中原长大?”吕仲明喃喃答道。

    查拉图斯特拉笑道:“学。”

    只觉这胡人仿佛认识自己,昨夜黑暗中看不真切,此刻认真打量时,感觉他与通天教主气质颇像,皮肤白皙,眉若利剑,脖上还有奇异纹身,犹如火焰一般,剩下被黑袍遮住。

    胡人头发火红,目深如海,瞳色金黄,那站着,确实隐隐有股神祇之感,令人心生敬畏。

    他头发亮出来时,犹如一团充满生命烈焰,登时令整个殿内亮了起来。

    然而红发金目只是容貌,容貌可以随便改,吕仲明要是想变,变成什么都可以,令他不得不重视,却是查拉图斯特拉脖子上纹身。

    通天教主身上也有这种纹身,吕仲明曾经问过,知道这种分布于肩背上纹身大有来头,那是天劫过后,将劫火收归自身,而形成印记。但凡成功度劫之后仙人,都会身上或多或少留下这么一点,被称作劫火之印。

    渡劫次数越多,劫火之印就越明显。

    吕仲明想清楚后,便问道:“阁下是祆教教主?”

    查拉图斯特拉不答,反问道:“吕国师可知祆教教义为何?”

    吕仲明不知道,毕竟来前并未问过,或许父亲此能回答出来,便只得坦言笑道:“还请阁下坦言告知。”

    查拉图斯特拉微微一笑,答道:“方才正朝陛下解释这个问题,恰好国师也来了。”旋即又朝殿内诸人道:“祆教以火为尊,我们认为,眼下世界,乃是善与恶二元。”

    “用你们中原人话说,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查拉图斯特拉负手,殿内踱步,抬头望向吕仲明:“创造这个世界,必有一真神,光明破开万物,黑暗沉淀地底,人心之中。光与暗,善与恶,此消彼长,往复循环。”

    “听说你们拜火?”李世民开口问道。

    “拜火,实际上是拜光。”查拉图斯特拉说:“火是真身化身,它产生了光。能令人消除心内阴暗。”

    吕仲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个和光与热有关家伙,心跳几乎停住了。

    李元吉笑道:“听起来倒有点像阴阳论。”

    “不一样。”吕仲明不假思索答道:“阁下尊奉光与影乃是善与恶,而道门中阴阳乃万物和合之力,无谓善恶之分。阴阳是从‘一’中化出来。”

    查拉图斯特拉补充道:“光与暗,善与恶,是自亘古初开时,便已存。”

    吕仲明问:“阁下既是信奉真神,那么请问,真神何处?”

    “真神就每一处。”查拉图斯特拉答道:“光明之中,真神无有定型,也从不与他信徒说话,一如你们口中‘道’。”

    说着查拉图斯特拉打了个响指,熊熊烈火于他手指迸发而出,那火焰与寻常仙术祭出之火全然不同,光芒璀璨,温和却不伤人,殿内众人被吓了一跳。查拉图斯特拉法术只是一现,便即消失,然而那一瞬间,却是感觉到全身暖洋洋,受用无穷,心情也随之变得好了起来。

    吕仲明终于识穿了这人身份,笑了笑,说:“领教了。”

    “阁下教义为何?”李世民若有所思,又问。

    李渊也问:“入祆教,是否需要出家?”

    查拉图斯特拉说:“我们不需出家,也不禁欲,万物都有其配偶相合。”

    吕仲明嗯了声,正迟疑是否当场揭穿他时,查拉图斯特拉又说:“人从虫豸,猴子变化而来,也定将走进演化阶段之中,终有一天,将窥破境界。悟与创造过程,便于人本身。”

    你大爷才是虫子呢……吕仲明终于忍无可忍,心想这是什么逻辑,殿上所有人却是噗一声笑了起来,查拉图斯特拉淡淡道:“莫笑,来日便知。”

    李渊深吸一口气,似乎有点难决定,看了吕仲明一眼,明显是尊重他,让他下决定,吕仲明心道还好我占位置占得,现撞我手里,正好把你们和佛家一起顺便收拾了,便道:“查拉图斯特拉……教主?”

    查拉图斯特拉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又道:“或许我该唤你作真神……您长安还会盘桓多久?”

    查拉图斯特拉道:“一直都,恭迎国师赐教,不过我想,国师兴许眼下,对我教并不太感兴趣。是不是?”

    吕仲明被他一提醒,登时想起佛家那封信函,约战之期将至,现不是和查拉图斯特拉掐架时候,便欣然道:“教主慢走,改天定前来请教。”

    李渊点头,答道:“查……先生,长安可游玩一番,务必兴。”

    李元吉道:“父皇……”

    李渊抬手,李建成马上一个眼神阻止了李元吉要说话,吕仲明又道:“还有话想与教主说,我送教主出去。”

    说着作了个请手势,又朝李渊施礼,带着查拉图斯特拉离开大殿。

    走出宫外时,这火红头发西域胡人便拉起兜帽,站飘雪下,吕仲明淡淡道:“诞生时一切光明如灯,燃灯前辈,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中土了。”

    祆教教主正是燃灯,燃灯一出殿外,便恢复了冷漠面孔,注视吕仲明,答道:“我倒是没想到,灵宝天尊会派你这么一个小孩儿下来。”

    吕仲明感觉到燃灯身上释放出强悍之力,忙退后一步,手握回旋镖,警惕道:“你要做什么?我可不怕你?”

    燃灯应声将黑袍一扯,现出j□j肩背,侧头看着吕仲明,嘴角勾了勾,说:“不怕我?打一架再说?”

    “你疯了!”吕仲明下意识地退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跑路,说:“你不是佛家人么?这么大戾气做什么?我又没惹你?”

    燃灯嘲笑道:“我是过去佛,现今已与我毫无干系,创个教玩玩又怎么了?预备接招罢。”

    吕仲明终于踢到铁板了,每次对上佛家人时,个个都是和颜悦色,只有他耍无赖份,没想到来了个比他流氓,光脚不怕穿鞋,双方实力差得太远,不是一个等级。吕仲明马上伸手入怀摸龙鳞,要和他拼爹,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懒洋洋道:“小红毛,我就知道你要欺负我徒孙儿……”

    吕仲明听到这声音时险些尿出来了,瞬间化作羊驼狂奔,冲到街角,把通天教主拱出来,教主蹙眉道:“我开场白还没念完……”

    “别念了!”吕仲明怒吼道:“把他揍回波斯去!祖师爷爷!我看好你!上啊!”

    通天教主本想来个霸气侧漏开场,却被自己人给搅了局,只得出来,燃灯冷冷道:“灵宝天尊,你躲角落里这么久,我不动手,你会出来?”

    通天教主深吸一口气,注视燃灯,伸手一摊,吕仲明懂,果断把金葫芦捧着,放教主手里。

    通天教主看着吕仲明。

    通天教主:“……”

    吕仲明:“……”

    教主和蔼道:“小仲明,用葫芦是想收了他?”

    吕仲明忙换成回旋镖,递到教主手里,教主道:“这就对了,祖师爷爷教你怎么用这法宝,你看好了。”

    吕仲明忙不迭点头,燃灯怒吼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顷刻间,教主抛出回旋镖,只见回旋镖呼呼打着旋,飞向燃灯,燃灯瞬间以掌一推,释放出真火之力,回旋镖却视若无睹,直飞向燃灯面前,啪一声击中他鼻梁,又旋转着飞了回来。

    燃灯:“……”

    吕仲明登时爆出一阵无法控制大笑,燃灯鼻梁被回旋镖打得通红,教主又道:“小燃灯,多年前破了我十绝阵,还没找你算账,来证个法如何?”

    燃灯简直忍无可忍,剑指一并,教主这一刻,离地飞起,搭腰间道袍飞扬,翻手一按,手背六魂幡化作黑气喷涌而出!

    浩然与子辛正吃着糖葫芦过来,见这两人居然要街头开打,浩然忙吼道:“别这动手!”

    浩然双手一推,嗡钟声震荡,四周景色飞速变幻,化作千百年前长安城,继而景象再次闪退,现出洪荒之地!

    燃灯道人赤着肩背,只穿一条白色长裤,赤足虚浮于空中,通天教主也赤着肩背,睁开双眼。周围千万红莲生成,幻化为无边火海!

    吕仲明张着嘴,朝天上看,唯一念头不是:“哇好帅”,而是“两个暴露狂打架……”

    顷刻间,六魂幡化作无边黑暗,裹向燃灯道人!

    那黑暗中,浩瀚灯海亮起,燃灯道人一掌竖于面前,佛珠气浪中扬起,专心念诵,佛经唱响天际,通天教主一手指天,扬起头,六魂幡聚集于燃灯头顶,喷发出洪流般黑雾!

    “这是……燃灯?”闻仲终于赶到,却不出手,问吕仲明:“怎么打起来了?”

    “我不知道啊!”吕仲明一脸茫然,说:“祖师爷爷用回旋镖打了他一下,他就怒了……”

    闻仲喝道:“燃灯!教主!住手!”

    置于战局中双方已再听不见,神祇级决战一发力,光与暗铺天盖地,化作浪潮横冲开去!

    就吕仲明以为这场交手会把至少一个人打得哭着回家找妈时,通天教主与燃灯又倏然同时收回法术,天地间黑雾与灯火数消失了。所有人回到了长安街道上。

    吕仲明:“……”

    吕仲明身后站着闻仲,浩然与子辛,教主与燃灯道人面对面地站着。

    “灵宝天尊,你法力也减弱了。”燃灯沉声道。

    通天教主注视燃灯双眼,沉声问:“元始天尊呢?”

    “消失了。”燃灯抬眼看着通天教主,答道:“消失得一干二净,化于天地之间。”

    吕仲明:“!!!”

    没有人敢插口,通天教主似沉吟,燃灯又伸出一掌,教主也伸出一掌,与燃灯相抵,二人手掌相抵之处幻化出光雾,现出昆仑山景象。

    这是吕仲明所见过震撼景象。

    那道光里,元始天尊站玉虚宫外,身后是一众仙人。

    元始天尊身穿四象袍,从背影看,像是个青年,却已一头白发。他眺望着万里晴空,继而逐渐幻化成五彩光点,淡化,消散,旋转着升上天空。

    通天教主至此已不再怀疑,问:“师兄说后一句话是什么?”

    “一切俱有头,师父去了。”燃灯答道。

    通天教主闭上双眼,长叹一声。

    燃灯又说:“后来,老君带我西行,游历西域,并得见乔达摩·悉达多。”

    光雾再次变幻,沙罗双树下一片花海,花海边缘俱尸山骨地,老君席地而坐,燃灯站老君身后,太上老君与释迦牟尼交谈。

    “我等与乔达摩·悉达多论生死、论虚幻、论真实、论宇宙法理七昼夜,老君回到中土,而我继续西行,乔达摩·悉达多成佛,前来中土布教。”

    “圣人不死。”燃灯又问:“是谁告诉你们?”

    通天教主缓缓摇头,说:“不过是三清,诸圣自以为是。”

    “那么教主觉得。”燃灯正视通天教主双目,淡淡道:“修仙,成仙能解去此苦痛?”

    “不能除,生死大苦痛,谁能解除?”通天教主淡淡道。

    “成佛能除。”燃灯微微一笑,答道。

    通天教主又道:“佛也度化不了众生,众生只能自己度自己。”

    燃灯答道:“所以教主还想入世?”

    通天教主没有回答,许久缓缓道:“老君不收徒,我若离去,世间便再无道门,可我法力有限,且这世间,终究不能凭法力广收信徒。”

    通天教主伸出一手,平摊,雪花落他掌心,燃灯也伸出一手,依样施为。

    落燃灯手中雪花一触及他肌肤便即融化,而教主手中雪花,却凝成一片冰晶。

    “正月十五,本约了文殊真人,普贤真人,大势至,三教论法。”燃灯又道:“祆教顾全昔日情面,暂且退出,教主保重。”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说:“去罢,若有缘,当约齐各教道友一晤。”

    “佛道两教谈定之前,祆教不再出面。”燃灯微一点头,竖起手掌,化作火焰轰然消失。

    通天教主转身沿着长街离开,岁末长安,街道空无一人。

    余人跟教主身后,都不敢说话,通天教主沉吟片刻,朝吕仲明招手。

    吕仲明走过来,见通天教主双眼微微发红,小声道:“祖师爷爷,你……节哀,你师兄死了,所以你哭是吗?”

    “嘘。”通天教主笑笑,眼里带着泪花,小声道:“别让他们知道了。”

    “你会死么?”吕仲明仍为元始天尊化于天地那一幕而震撼,他生怕金鳌岛之首,有一天也变成这样,朝徒子徒孙们交代完后事,便站碧游宫前,化作光点消失。

    “那不叫死,只能说是离别。”通天教主亲切笑道:“或许说,是还道于天,师兄他走了,仙人凡人,总有离别之时,从无幸免。来了一趟人间,你学到了什么?”

    吕仲明想了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尉迟恭。尉迟恭昨天晚上说话,心里有种莫名滋味,却说不真切。

    “祖师爷爷如果有一天也归于大道之中去。”通天教主笑道:“你会想我么?”

    吕仲明点点头,想起小时候,他常到碧游宫去玩,教主与父亲吕布没什么话说,对他这个小辈却异常宠爱。

    “我觉得,仙人,佛,菩萨。”吕仲明道:“都得朝凡人学这些,仙人生来便有漫长生命,见惯了世间生灵之死,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

    吕仲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说:“就像一个枷锁,戴着它活,和不受它桎梏,是不一样……所以……”

    吕仲明沉默了,摇摇头,笑道:“说不出来。”

    教主从袖中取出金光闪闪一东西,叮嘱道:“这个给你。”

    “鳌……鳌祖!”吕仲明看到那金光闪闪乌龟时便认出来了,这是金鳌岛镇岛神兽,天地形成时便活世间鳌祖!从前它只后山池子里生活,鲜少会离开池中,没想到居然变成这么一只金光闪闪,巴掌大小乌龟,被教主带了出来!

    金鳌只是翻了翻白眼,没搭吕仲明话。

    吕仲明拿着金鳌,想放头顶上,奈何又有个髻,想了想,便放自己肩膀上。

    “正月十五论道,佛门各位道友,就由你去斗嘴皮子了。”通天教主一本正经道:“能吵赢管吵,吵不赢,祖师爷爷再替你动手教训他们。”

    “好……好。”吕仲明嘴角抽搐道:“你来我家里住吗?大家都来吧,介绍你们认识尉迟。”

    通天教主摆了摆手,拍了拍吕仲明肩膀,指指前面,又把回旋镖交给他。吕仲明顺着通天教主所指看去,见尉迟恭站拐角,似等他。

    尉迟恭:“送个人怎么送了这么久?”

    吕仲明道:“祖师爷爷……这是……”

    说毕吕仲明一转头,发现通天教主居然消失了。

    尉迟恭道:“怎么了?”

    吕仲明道:“你刚刚看到我祖师爷爷没?”

    尉迟恭答道:“没有,哟,这个是……不是你爷爷乌龟吗?”

    尉迟恭伸手去逗他肩上鳌祖,吕仲明色变道:“住手!这个是……这个是……”

    尉迟恭马上不敢去碰了,吕仲明道:“你要是知道自己想摸东西是什么,我保证你会飞开两条街……”

    “就是那啥嘛。”尉迟恭笑道。

    “那啥?”吕仲明茫然道。

    尉迟恭没说话,牵着吕仲明手要回宫去,吕仲明回过神,满脸通红,跟尉迟恭身后拳打脚踢,尉迟恭自然不怕他动手,笑了起来。

    “不去喝酒,又这里做什么?”吕仲明道。

    “没。”尉迟恭一本正经答道:“想你了。”

    吕仲明正想问昨夜尉迟恭说那话,一匹奔马沿着长街冲来,马上之人大声道:“尉迟将军!回宫去!有要紧军情!”

    “怎么了?”吕仲明见状不好,马上信使道:“突厥入侵并州!陛下让各位将军前往议事!”

    这个消息惊动了所有人,先前与李世民击掌为令突利可汗乃是突厥首领次位,首位为颉利可汗,颉利与王世充结盟,王世充朝突厥称臣,突厥人入侵并州,为王世充争取喘息之机。

    并州一旦被攻陷,唐军根据地就会被直接拔除,李渊本计划设宴款待诸将领,然而消息一到,谁也顾不得饮酒跳舞了。

    吕仲明与尉迟恭匆匆回到大殿内,一时间文臣武将齐聚,东西宫势力登时被分划得极其明显。太子李建成带幕僚站一派,身后大部分是文臣,而李世民带着麾下武将站了第二派。

    李元吉与两名任城防武官站了第三派。

    吕仲明走进殿内,心事重重,与尉迟恭一起走向李世民身后,倏然意识到不妥,忙中途转向,朝李建成走去。

    李渊整张脸都黑了,坐着半晌不说话,吕仲明便袖手站李建成身旁。殿内肃静,吕仲明突然发现大家都朝自己看,一脸茫然,左右看看,又顺着众人眼光侧头

    全部人都看他肩上金鳌。

    一片静谧中,金鳌开口道:“看什么看。”

    刹那间殿内大臣们全部被吓了一跳,吕仲明手忙脚乱,捂着金鳌嘴,小声道:“鳌祖……不能说话,会吓到凡人。”

    那声音很小,吕仲明忙又解释道:“腹语,是我腹语,呵呵……”

    众人都一头冷汗,各自干笑,不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世民先觉得这场面滑稽,忍不住大笑起来,于是殿内一阵爆笑,气氛缓和了不少。

    “陛下请说。”吕仲明见人都来齐了,便开口道。

    李渊道:“突厥入侵并州,已攻到太原城下,刘文静求援,哪位爱卿愿为朕分忧?”

    局势当真是异常复杂,宇文化及北上,打李密,而李密又想打洛阳王世充,王世充生怕李渊趁机来取洛阳,便重金买通突厥颉利,让他们入侵并州。如此便能拖慢李渊行军计划。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