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恐怖灵异 > 罪恶之源 > 第一章 灾难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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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受灾后的第四天,李安杰回到了家中,用帐篷将勉强没有倒塌的工厂一面围了起来,借煤油炉抵御严寒。他实在不愿意再待在避难所,从昨天开始,来避难的人增多了,反复多次的余震让很多人不敢继续住在随时可以倒塌的房子里。体育馆里挤满了人,空间逐渐被扶老携幼的家庭占据,李安杰这样的单身者逐渐没有了立身之地,晚上被吵得睡不着,周围还充斥着哭诉和牢骚。李安杰已经掌握了领取食物和水的规律,也明白尽量不要乱动,以免浪费体力。

    家里已经不能住了,只能在别处摸索出路,考虑到要离开这里,可完全没有目标。本来要就职的西郊工厂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也不可能获得满意的答复。李安杰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四处活动,把手头所剩无几的钱白白花光,而且,要想领取父亲的保险金,最好不要随便离开这里。

    李安杰调节了暖炉的火力,从放在旁边的袋子里取出面包和榨菜,这是今早在避难所发的。面包早吃厌了,可现在也不能再奢求什么。他咬了一口,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正当自己为冰箱里的食物被盗而心灰意冷是,麦晓雯递来一个用保鲜膜包着的米饭,说是他离开体育馆后发的。她说在体育馆见他把面包给了孩子,所以■☆,..猜测他现在肯定饿了。

    之后他们聊了一会,她说自己原本在Jt长大,工作后去了北京,辞职回来后遭遇了这场地震。

    “什么公司?”李安杰问。

    “经营服装和饰品的公司,也进口国外的商品,以比市价便宜的价格销售。”

    “哦,感觉很风光啊!也会去国外?”

    “嗯,一年会出去那么两三次。”

    “真好,我连日本都没去过。”

    “我不是去玩,一点意思都没有。日程安排的非常紧张,和那些外国人交涉又特别累心,工作完了就在酒店休息,根本没去过什么景点。”

    “哦。可我还是很羡慕。”

    通过和麦晓雯的交涉,李安杰终于放下心来。她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杀舅舅的场面,否则绝不会这样毫无戒备的说话,也绝不会送来米饭。

    “为什么辞职啊?”

    “一言难尽啊!女人一接近三十岁就麻烦了。”麦晓雯眼睛笑了,那表情中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李安杰。

    “没那么大吧?”

    “只剩两年了。”麦晓雯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八?和我同岁呀,之前以为你二十五六岁呢。”

    “噢,你也二十八呀。”不知为什么,麦晓雯似乎很满足的点了点头,“我猜你也就是这么大。”

    之后他们又聊了许多,麦晓雯似乎渴望和别人说话,当然,李安杰也是如此,而且他觉得,即便不是出于目前这种状况,能和她在一起肯定也很快乐。她没有化妆,就是受灾者的打扮,但美丽的容貌丝毫未减,素面朝天反而能吐出真正的亮点。

    麦晓雯没有谈到自己差点被强jian的事,李安杰猜她想忘掉那些不愉快,便也没有提及。

    李安杰无法离开这个地方,理由之一就是麦晓雯,她今后作何打算?会会北京,还是有其他去处?昨晚在避难所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李安杰特别担心她已经离开了这里,但她父母的遗体还安置在体育馆里,只要遗体再,她肯定会回来的。想到这些,李安杰暂且放心了。

    刚过中午,李安杰想把权充墙壁的帐篷弄结实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李安杰?”

    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约四十岁的男人,身穿黑色皮夹克,戴着墨镜。他将手插在口袋里,注意着脚下,走到李安杰跟前,摘掉了墨镜。李安杰不记得在哪见过这张脸。

    “这回可真惨,真是场大灾难。”来人以闲聊的语气说着。

    “不好意思,你是……”李安杰警惕的问。

    “仔细想来,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见过你的照片。”男人的嘴角挤出一丝笑容,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印着“闲雅酒店总经理张良”。

    “张先生……呃,您是……”

    “司徒静的丈夫。”

    “啊,是表姐的……”李安杰只是听舅舅说过司徒静没有正式登记结婚,没听说过她丈夫叫什么。

    “我听小静说了,她父亲的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我也没做什么。”

    “不不,你父亲的葬礼还没结束,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没什么。”李安杰一边挠着头一边猜测这人来这里的墓地,看来绝非只是道谢。不祥的预感想滴水中的墨水一样在心中迅速扩散。

    “真冷啊,简直都冷到骨头缝里了。我能进去吗?”张良缩着背指了指帐篷。

    “啊,请,请。”李安杰伸出手掌指引道。

    张良坐在倒放着的水桶上,凑在火炉旁边,双手罩在炉子上,笑道:“总算活过来了。”被下面熊熊燃烧的晃动的火光一照,张良的脸看上去更加冷酷无情。

    “表姐去体育馆了?”

    “没有,她过会再来。”

    “怎么了?”

    “她先顺便去个地方,办完事再来,到了车站会给我打电话的。”张良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手机。

    “开车去接她?”

    “不,摩托车。”

    “摩托车?”

    “从tS开摩托车赶来的。听小静说,路上堵得要命,开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

    “可摩托车运不了舅舅的遗体啊。”

    “嗯,那也没办法。”

    “没办法……你们不是来领遗体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张良上翻着眼睛瞪着李安杰,“路上太堵,不能开车。”

    李安杰闭上了嘴,看向张良皮夹克的拉链想道: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不去体育馆,而来家里?

    “地震确实很惨,再加上你父亲的去世,唉你父亲的岁数不算大把?”

    “啊……”李安杰忐忑的点点头,揣测着对方的目的。

    “听小静说,你家工厂的经营状况很不好。”

    “嗯,整个经济都不景气。”

    “虽说不景气,可并不是所以公司的老板都上吊自杀。”张良晃着肩膀笑了。李安杰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满不在乎的对受灾者说出这种话,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明显是想激怒自己。

    “是这样,小静多她父亲做了各种调查,发现了一张让她很在意的便条,或者说是备忘录之类的。上面说她父亲曾借给你们家四十万,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果然,李安杰想。司徒静昨天就一个劲的问她父亲带的东西,估计就是想找借条。李安杰假装不知道,可司徒静明显有疑问,甚至能感觉出她在怀疑自己。司徒静回到家把情况告诉了丈夫,张良就过来了。

    看这样这人有从李安杰手中要到钱的自信。根据是什么呢?借条已经不存在了:大地震的晚上,已经扔进火堆里化为灰烬了。

    “我没听说过,”李安杰摇了摇头,“筹钱的事全由父亲管。转手工厂和债权人商议的时候,舅舅并没有参见。”

    “虽然不是亲兄弟,那也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不能像其他债权人一样,肯定两人单独慢慢商议了。可你父亲已经不在,那么小静的父亲怎么办?当然是找你说了,这不很明显的事嘛。”

    “我没听说过。”

    “真的?”张良瞪着眼睛,声音中增添了让人发毛的恐吓味道。

    李安杰刻意面无表情,默默的缩了缩下巴。最好不要多说话。

    “哦,你这样说,那就没办法了。”张良说着,开始在火炉上搓双手,发出了干燥的皮肤摩擦的声音。

    “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才专门来到这里?”

    “当然不是,我老婆的父亲死了,我不该来吗?”张良盯着李安杰,松了松嘴角。在李安杰看来,张良一笑反而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张良把手伸进皮夹克内侧,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昨天小静拿回家的,说上面有些古怪。”

    李安杰刚伸出手去接,张良立刻把照片抽了回去,“这照片有可能成为重要的证据,而且不能再洗了。所以还是我拿着,你凑过来看吧。”

    李安杰依言把脸凑了过去,那不是照片,像是从打印机打出来的,他觉得像是录像带里的一个镜头。照片上是自家的工厂,像是刚遭到地震破坏。不知是谁拍的,那时完全没有注意到。

    “怎么样?”张良挑起了一侧的眉毛,嘴角也弯曲了一下。

    “上面是我家的工厂?”

    “没错。不光是工厂,后面的房子也拍到了。你看这里,像是被压在瓦砾下的,不正视小静的父亲吗?”

    的确,张良指着的地方有一个人影,不管从位置还是从衣着上看,无疑就是司徒亮。

    “你不觉得奇怪吗?”张良微微一笑,“二楼全塌了,房顶都落了下来,瓦片也碎了。听说小静的父亲是被瓦片击中额头导致当初死亡,是不是?可这张照片上的人看上去正想爬出来,双手似乎还在动,额头上并没有伤口。”

    李安杰的表情没有变化,他不知道该如果去掩饰,只是手脚渐渐发凉,腋下却流出了汗,冷汗。

    “我是这样想的,”张良依然把照片摆在李安杰面前,继续说道,“小静的父亲肯定还活着,至少在这个时候。”

    李安杰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想揉揉胳膊,最后勉强忍住了。

    李安杰记得自己当时看到舅舅时,舅舅一动也不动,所以一直以为舅舅被压在下面时已经昏了过去。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司徒亮曾试图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精疲力尽的时候,李安杰才到达。

    “听说是当场死亡。反正警察是这样说的。”

    “也许是当场死亡,这种事情警察应该不会搞错。可拍这张照片时,老头子还活着,这没错吧?”

    李安杰装出再次凝视照片的样子,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的说:“光看这张照片也不好说什么。”

    “为什么?”张良似乎很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不了怎么看,他都还活着,这不正想从倒塌的房子里爬出来吗?”

    “也不是不能这样看,但地震导致所有东西都在晃动倒塌,也许出于某种原因碰巧拍成了这样。”

    “尸体会碰巧这样舞动?最关键的是额头上没有伤口。现在他遗体的额头不是裂开了吗?”张良指着自己的额头说。

    “你总是强调没有伤口,仅靠这照片怎么断定?你看,舅舅的脸太小了,还模糊不清。”

    “那可是额头裂开呀,一般情况下肯定会满脸是血,就算模糊,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就算对我说这些……”李安杰支吾着。

    “小静的父亲当时没死,这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拍的。”张良把照片放回皮夹克内袋,“着太奇怪了,为什么瓦砾会击中头部?房子已经塌了,从哪里飞来的瓦砾?”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到时舅舅已经去世了。一直有余震,肯定是旁边建筑物的碎片或者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又不是刮台风,其他建筑物的碎片怎么会飞那么远?绝不可能。”

    “那……”李安杰吸了口气,看着张良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张先生,你想说什么?”

    张良有松弛了一下嘴角,看上去像在暗暗发笑。他从皮夹克外面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叼上一颗,又把烟盒递到李安杰面前,李安杰摇了摇头。张良勇打火机点着火,装模作样地悠闲的吐着烟。或许他想借此让李安杰不安。

    吸了几口烟,张良想步入正题,他刚动了动嘴唇,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有人吗?”

    像是觉得最好的开口时机被干扰了,张良显得很不高兴。

    李安杰走出了帐篷,工厂入口处站着一个身材小巧的中年女子,身穿粗呢短大衣和紧身运动服。李安杰问道:“什么事?”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多余的取暖用具?”对方客气的问。

    “取暖用具……火炉之类的吗?”

    “不,我们家有火炉,但没有煤油,也没有电。想问一问有没有不用油或电就能取暖的东西……”中年女子边说边底下了头,她也举得不可能存在那种像具有魔法般的东西,但又不能不找。或许年幼的孩子正哆嗦着等待母亲带回温暖。

    “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我这样没有。”

    “哦。”她的头垂的更低了。

    就在这时,李安杰看到麦晓雯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李安杰,冲着这边摇了摇手作打招呼,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

    这个时候中年女子打算离开。突然,李安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等等,你有煤油炉?”

    “嗯,但没有煤油。”

    从昨天起,汽油和煤油开始短缺,因为大家都争相购买,为了透过确保zhengfu机关和公安系统的需要,已经限制销售量。

    “我有煤油。”

    李安杰的话让中年女子睁大了细细的眼睛,“啊?你有?”

    “嗯,还不少。如果你愿意,可以转让给你。”

    “呀!太好了。我这就去取容器。”中年女子疾步走开。

    麦晓雯走到近前,她好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诧异的问道:“你有那么多煤油?”

    “嗯,本来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才想起那个铁通里都是。”李安杰指着立在破损的墙壁边、能盛二百升的铁桶。

    “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台机器要用,但不是作为燃料。”李安杰站在父亲引以为豪的放电加工机旁,“这个要在油中加工金属,用的就是煤油。”

    “哦……”不知是否理解了,反正麦晓雯钦佩似的点了点头。

    “掺了点怪东西,父亲傻乎乎的往里面放了威士忌。但顶多有点气味,不会有别的影响。”

    一直在笑眯眯的聆听的麦晓雯突然皱起了眉头:“那人是谁啊?”她视线的前方正是帐篷。

    看到麦晓雯和李安杰望过来,张良把头缩了回去。

    “昨天来的那个表姐的丈夫。”

    “来领遗体?”

    “不是,说路上太堵不能开车,今天只是来见见面。”

    “哦。”麦晓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先不说在这个了,你昨天去哪了?”

    “去别的地方买了点东西。”麦晓雯晃了晃手中的纸袋,然后又看了看帐篷,“里面那人又在看咱们了。”

    “过一会我去体育馆,到时再详细跟你说。”

    “知道了。”

    送走麦晓雯,李安杰回到帐篷。张良依然在吸烟,脚底下已经落了几个烟头。

    “那女人是谁?”

    “邻居。”

    “哦,我随便问问。”张良把没吸完的香烟仍在地上踩灭,“不打算重建工厂?”

    “哪有钱呀。再说,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剩下的借款用你爸的保险金不就能还清了?对了,小静他爸的事还是让我觉得不对劲儿。听小静说,她爸带着的借条不见了。”

    “我没见过那东西,不好说什么。”

    “没见过?”张良用轻蔑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李安杰,“如果小静他爸说的是真的,那对你来说,这次地震反而是件好事了。借给你钱的人死了,借条也消失了,不就相当于借款一笔勾销了吗?”

    “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事实,再加上这张奇怪的照片。”张良拍打着胸口说:“这样一来,我们当然会有各种想象,虽然不愿想太多,但可疑的就是可疑,奇怪的就是奇怪。”

    “你是说,我对表姐的父亲做了什么?”

    “这干嘛,不好说。”

    “请不要仅凭这张照片就信口乱说。”

    “是啊,一张照片确实不充分,可不光只有这一张。你看你,吓得脸色都变了。害怕了?”

    “如果还有别的照片。拿给我看看。”李安杰伸出了手。

    “不是照片,是录像。刚才你看的照片是从录像带中打印的。小静去找录像带的主人了,看了录像,我们就能知道小静的父亲当时究竟是死是活。”

    李安杰听完心中一惊,的确,如果是录像带,应该能更详细的知道司徒亮的情况。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吭声了?”

    “没什么。”李安杰摇摇头,“能给我颗烟吗?”

    “可当然以。”张良把烟盒和打火机摞在一起递了过去。

    李安杰一边吸烟,一边想着各种可能性,不论有什么,都要想好托词。但是,万一录像中有砸司徒亮脑门的镜头

    “喂,安杰,真是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张良的语气突然柔和了许多,“你是不是听小静的父亲说过借钱的事?你要是说实话,我和小静也不会这样纠缠不休,你也不会遭人猜疑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他想和我做交易?不,确切的说是在恐吓我。不管怎么样,他的目的就是钱。

    “不管你怎么说,我没有撒谎。”

    “别这么嘴硬,你会后悔的。”张良步步紧逼。

    这时,放在张良皮夹克内侧的手机响了。“是小静。”他取出手机对李安杰说,“噢,是我,去了吗?……嗯?电视台?……怎么会这样,难道要在节目中播放?……啊,知道了。那没有办法了……嗯,那咱们今天就回去吧……我这边基本上办完了……知道了,现在马上去。”

    张良把手机放回口袋,“这下麻烦了,那盘录像带听说被电视台借走了。如果里面录上了异常情况,也许会引起轰动。”

    “不可能会有异常情况的。”

    “这可不好说。不管怎样,我们看了就会明白。电视台吧录像带还回来后,对方马上就借给我们。在这情况出现之前你好好想想吧。”张良站起身,“看来小静父亲的遗体最好还是先别火化。看这情况,说不定警察还会调查的。”他低声笑着走出了帐篷。

    马达声远去后,李安杰来到外面。该怎么办?怎样才能逃离这种局面?他不禁双手抱头,忽听身后有人喊他:“李先生。”李安杰一惊,回头一看,见麦晓雯站在那里,手里仍拎着那个纸袋。

    “你没去避难所吗?”

    “还没。有个东西想给你。”麦晓雯来到李安杰身边,递过手中的纸袋。

    “这是什么?”他想打开,被麦晓雯用手拦住了,“过一会儿再打开。”

    “哦……知道了,谢谢。”

    “喂,”麦晓雯注视着李安杰的眼睛,“想不想离开这里?”

    “什么?”

    “咱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李安杰屏住呼吸,注视着她的眼睛,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打扰一下。”刚才来过的那个中年女子手拿着红色塑料桶又来了,身后紧跟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子,也提着塑料桶,看来是她的朋友。

    “能给我们些煤油吗?”

    “啊,可以。”李安杰准备把他们领到铁桶那里。

    “一升二十块五块钱。”麦晓雯说。李安杰惊讶的看着她。

    “哦,二十五块……”中年女子看着手中的塑料桶。

    “你们这是二十升容量的,总共是五百块钱。”麦晓雯衣服公事公办的口气。

    李安杰凝视着麦晓雯的脸,她朝他瞥了一眼,那目光好像在说:“你不要说话,交给我吧。”

    麦晓雯从两名女子手中接过钱,又给了李安杰。他本想说其实不用收钱的,麦晓雯似乎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嘀咕道:“人心眼太好了就是无法生存下去。”

    李安杰睁大了眼睛。麦晓雯一扭身,出了工厂。

    把煤油卖掉后,李安杰走进帐篷,看了看麦晓雯给他的纸袋,里面放着一个盒子。李安杰打开盒盖,不禁呆住:一台带液晶画面的家用摄像机,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打开录像看看。”

    电池好像已经充好了电,李安杰吧摄像机的模式切换成播放录像,按下按键。

    看到出现的场景,李安杰差点喊了出来。倾斜的建筑物无疑就是自己家的工厂,后面的主屋也被拍上了。

    另外

    被压在废墟中、正用力挣扎的司徒亮出现在屏幕上,想游泳一样胡乱挥舞着双臂。

    画面慢慢横向移动,一个身穿绿色防寒服的高个子男人从画面中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