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站队

    一世吉祥  第186章  站队

    如果说原来还有人对太子弑父谋逆的流言半信半疑。那么|不不相信确有其事了。众臣或亲见或说过杨致的狡诈。他是嚣张的让人恨不假。但没人认为是个疯子。这出戏难道是他饱了撑的唱着玩么？当然不是。他是唱给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看的。

    赵启以往惫懒顽劣的印象毫无势力的背景乳臭未干的年龄。都是他最好的伪装。正餐前的这道开胃菜一上。谁都认今日的宴请只是打着他的牌子。皇后卫肃才是幕后的真正主人！都说宴宴。这大过年的。天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家与老婆孩子吃下一顿饭？

    赵启虽然不无和稀泥息事宁人之。但他对赵天养的回护之意十分明显。并声言日后不相互记仇。可杨致固然是个不起的主。赵天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赵启是这么说。众人姑且也就这么听。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群前来赴宴本就'下忐忑。十有八九是为观风向望风头而来。时刻告诫自己务必谨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众人肚里都明白。杨致如果真是意要杀赵天养。何必等在？请客吃饭的主人发牵头做保。若是连这样惠而不费的顺水人情都不会送。那就是十足的傻子了。是以人人同声附和。

    卫肃始终没有出头为赵天养说半句话。明知杨致是吃定他现在不敢冒然翻脸。把他是太子,父逆的主谋这顶无形黑锅愈扣愈死。可又无可奈何。只要咬紧牙关挺到太子带了形同废人的皇帝回京。那就是胜利！昨晚他确实让赵做了一些相应的准备。众臣若是识趣表态拥立太子那是最好。万一有人敢跳出来搅局揭盖子。那送他到阎王爷那儿去过年！纵然杨致悍然生事又如何？今早他刚一出门以换值为名的新旧两拨内廷侍卫都奉命驻留飞虎侯府邸。将侯府围了个密不透风。就算对付不了你杨难道还对付不了你那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奸商老爹和两个大肚子婆娘？

    卫肃有些方面的想法赵启不谋而合：杨致没有铁了心非要与太子为敌的充分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在太子面前为自己争取到一个理想的价钱。狼也好。虎豹也罢。只要饱了他。也就不会咬人了。

    赵启唯恐杨致捏不准火候玩过了头杨致何尝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见好就收吧！只是赵启一句“挑离间”又给他提了个醒。阴不阴阳不阳的补了一把火：“既然王爷与诸位大人愿意做|。微臣若再是理不饶人就是成心王爷和诸位人过不去了。微臣与赵将军那点小过节。便就此揭过了。不过我还要多一句嘴提醒诸位：有劳赵将军费心关照的。未必只有我一人。诸位稍后回去两眼不妨放亮一些。大伙儿年夜饭吃的是什菜让人知道了倒不打紧。若是……。嘿嘿。诸位心照了吧！”

    不说在场的都是人模人样高官。就是寻常平头百姓。谁家还没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事？杨致这把阴火可谓烧到众人心坎里去了。众人都是满脸讪笑。无人去接他的话。但一想到自己像生活在玻璃鱼缸里的游鱼一般心底是要多腻歪多腻歪。

    你这他妈也叫“就此揭过”？天养心道。我也就能使的动内廷禁卫府的侍卫。内廷侍卫在你府上当值护卫是皇帝大半年前的旨意。享受这种待遇的群臣府邸只你一家别无'号。即便真有人在暗中监视。那也不关我的事啊！

    杨致话音一落。群臣便不由自主齐齐望向赵天养。显然对他的话是信了个足实。赵天养直气两眼发黑。见卫肃重重咳嗽几声随后严厉的目光又扫了过来。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飞虎侯既说就此揭过。就不必再拿我寻开心吧？”

    赵启卫肃王雨与徐文瀚等人又看的更深一层。卫肃的眼神更显阴冷：杨致仍是死死住赵天养心怀不轨这顶帽子不放。搅的众臣回去将自家府邸上下翻个底朝天还是小事。重要的是在一点一点的消磨太子的德望人心！太子并非乖张暴戾之人。只要登基以后勤修德施仁政。德望人心日后自然徐徐而复。如今万万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只好任由这厮的烂嘴胡说去了。

    卫肃原本对让杨领兵迎驾心存担忧。这个时侯-无半分犹豫。这厮留在长安实在不怎令人省心反正他上头没有一个能与太位的主子。给个一两万兵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就这么办！打发他滚越远越好！只见赵启适时接话笑道：“飞虎侯。天养将军都说了是个小误会。诚心给你赔过罪了。本王与群臣都愿为他做保。你也忒过小气！本王已命传膳开宴。大家这入席请坐吧！”

    赵启声称是以私人身份宴请。说是这么说。可没人会傻不拉几的真当成一回事。这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饭。宁可站着看别人吃。也绝不能乱了尊卑礼数。众人小心掂量各自的身份。很自觉坐成了三大桌。赵启坐了上首主位。福王赵行是帝的胞弟。卫肃是皇帝的儿女亲家和枢密院太尉的双重身份。二人分别坐在两侧相陪。其余便依次是以王雨农为首的几位内阁宰辅。杨

    无官衔。其身份的已与超品无。自然同坐在这一桌

    武将们也自凑成了一桌。耿超有坐到了赵天养身侧。他憋着与杨致先前一样的想法。万一无法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协。相信凭杨致与自己这身武技。当场击杀卫肃与赵天养不在话下。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咬死太子弑父谋逆。趁乱将皇后一路！即使他耿超做个替罪羊背下这泼天大罪。只要能扫除宁王登上帝位的障碍。那也值了！

    各色珍'美味流水介上了席。众人今日似乎都没带嘴巴对满桌佳肴视而不见。只竖起耳朵听着大佬们席上的声响。

    赵启与杨致有一点习性甚是相近。这种充斥诡诈和虚伪的场合从心底感到厌憎可不能此说他不擅。做戏与玩心眼这两门手艺。对天赋是很讲究的。命从旁伺候的太监将群臣面前的斟满。笑嘻嘻的举杯道：“今日是岁的小除夕。本王从各家暖融融的府上将诸位请来相聚小酌凭'而论稍嫌唐突了。

    这第一杯是本王敬诸位的欢。感谢大家总算给了本王几分薄面前来！”

    废话！你是监国皇*！知道如今在长安至少在名分上数你最大。往明处说不给你面就是不给皇面子往暗里还不知道今天请客的到底是谁呢！轻则关乎脑袋上的乌纱帽是否牢靠。则关乎身家性命是否玄乎。谁有那个狗胆敢不“赏光”？

    众臣纷纷起身杯不等极尽肉麻的各种版本的客套谦谢之词喷涌而来。赵启便十分豪气的一口干了。

    “这第二杯嘛。仍是一杯感谢。自父皇携太御驾亲征南唐以来。为父皇委以监国重任。无一刻不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所幸天佑我大夏。非但父皇与太子马到功成高奏凯歌长安与大夏其余各州府县亦是稳定如常。本王年岁尚幼从未署理过朝政。在期间大夏能的有此清平局面。上承四位佐理监国重臣用心用力之功。下承诸位大人恪尽职守维护之力。本王不过是坐享其成好生惭愧啊！来！请诸位大人满饮此杯。本王先干为敬！”

    确如赵启自己所言。他年不大。倒是说的非常的体。喝酒也爽快紧依旧不待群臣所反应便仰头一口喝干。这杯酒一干。殿内群臣心下的不安和被杨致撩拨起来的紧张气氛登时稍有缓和。

    王雨农是当朝文领袖。他什么都不是。是不不扣的“铁杆皇帝派”。老头儿一直清醒的认识到。帝的四个宝贝儿子目前都没有笼络驾驭杨致徐文瀚与秦氏的能力。而依托皇帝的翼护才最为符合他们当前的利益。是以很然的将他们自己一样划为死忠于皇帝的一派。王雨农对赵启日的表现颇有嘉之意。也知道赵启平素头脑活络。但仍疑心辞岁宴是出自皇后与卫肃的手笔。赵启的表现是经他们事先“培训”所致。意味深长的扫了一正襟危坐的卫肃不温不火的谦道：“一切都是仰仗爷少年睿智用心国事。臣等不过是感念皇恩。守人臣应尽本分。功之有？王爷赞语。老臣愧不敢当。”

    “王相有所不知。如今最为难的的就是恪守本分。”赵启嘿嘿干笑了两声。也没准备和头儿纠缠。趁着话缝又高高举起了酒杯：“这第三杯呢。则托酒了。诸位大人必都已听说了。父皇于班师凯旋途中偶感风寒而龙体抱恙。说句不该的话。父皇业已年近花甲。若换作寻常百姓到了这把年纪。偶尔有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实在太平常不过了。可偏偏就有那居心测的之人。为达不可告人之目的。竟然妄图离间我大夏天父子。不惜信口雌黄凭空捏造谣言。欲构陷太子殿下于人神共愤之不义！”

    “此类谣言不但荒唐无耻。简直愚蠢之极不值一驳！慢说父皇乃是上天庇佑的真龙天子。自会洪福齐天安然度过此节小厄。即便万一有那么一天因龙体染恙而致不忍言之事。太子殿下是父皇亲自册立的国之储君。在座诸位不乏亲历亲见者。由太子殿下承继大夏江山基业实乃顺理成章天经的义！他何苦甘冒背上千古骂名之大险。去行那天道逆人伦的恶事？诸位大人。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这个道理就不用本王多说了吧？方才王说的好。为臣者应知守本分。所以本王这第三杯酒就是敦敦拜托诸位。将那大逆不道的谣言当做耳边风一笑置之。守人臣本分尽忠职守。安心准备恭迎太子殿下护卫父皇圣驾还朝！”

    赵启唾沫四溅的一宏论条理清晰有理有据。面部表情变幻丰富。说慷慨激昂。乍一听来极富感染力。群臣心里一直上八下就是在等赵启嘴里能蹦出点有价值的真家伙来。一时间被他雷了个外焦里嫩。就连杨致都差一点儿就相信了。太子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父逆的人。杨致脑子里一句似相识的感慨又冒了出来：大人物通常都是优秀的演员。皇帝与太子都称上是当万中无一的演派大师赵启益于家学渊源。大有不甘落其父兄之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若是太子在储君宝座上真呆的那么牢靠踏实。谁他妈愿意弑父篡逆啊？臭小子避重就轻偷换

    的本事倒是自学成才！不知道面无表情的卫肃此刻心中'想？

    赴宴的数十人面面相觑仿佛在这一瞬间被集体封住了嘴巴。偌大的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赵启头两杯酒是像喝白开水似的豪饮。这一杯却一改做派并不急忙嘴里倒。笑吟吟的望向卫肃道：“卫大人。本王有没有说错了什么？怎的大家都吭声了？”

    这话看似是赵启年少天真的无心一问。实则是把今日设宴的一切责任往卫肃身上推了个干干净净。委实滑头到了极致。群臣以为卫肃是今日这场戏的幕后总导演。本还只是想当然的猜测。启这么一问。十个人里头有十一认定就是卫教他的杰作！

    卫肃讪然一笑。起身垂头答道：“王爷深明大义。臣极为钦服也深感认同。臣不知诸位大人因何默。臣斗胆臆测诸位大人的感受理应与臣并无两样。”

    谁说武将就不会玩'眼？卫肃的就妙在“理应”二字！

    赵天养立马闻风而动。身赵启遥遥一礼道：“王爷。臣亦认同。”

    众臣这才嗅出点气味：站队的时|了！

    赵天养表态之后。禁军副将张行和另一位赴宴的禁军将领紧随其后。接着是五位内阁宰辅大学士当中两位附议。六部尚书与几位寺卿也有近半数同声附和。附议的人虽然稀稀拉拉。却眼看是越来越多。其实这些人也未必就全然是死硬太子党。有的人只是想着混过这一关。力争不缺胳膊少腿的的宫去先回家过几天平安日子再说。但王雨农徐文瀚杨致福耿超等几关键的大佬仍自岿然不动。也令不少人为了是否要继续坚持稳一稳。而在心里激烈交战。突然有人朗声道：“臣倒以。王爷的话不是那么说的。

    ”

    总算听到有不同的声音了！殿内氛刚刚热闹一点。登时又陷入一片寂静。众人凝神一看。不是杨致又是谁？王雨农与文瀚不由眉头微皱。福王与耿超等人却是两眼一亮。精神大振。

    赵启一愣。眼睛不眨的将球踢给卫肃：“是吗？卫大人。你听见飞虎侯的话了么？”

    卫肃瘦削的脸上微一抽搐下意的往殿外瞟了一。平静的道：“飞虎侯。王爷的训谕句句在理。有何错处？王爷都说了那些只是大逆不道的谣言。此节关乎君臣大义。若非证据确凿。为人臣者断然不可妄自轻信生疑。望你谨思而慎言！”

    “谣言确实不可轻信。可也不可不信嘛。毕竟俗语说的好。无风不起浪啊！”杨致又泛起那一脸可的慵懒笑意：“那捉贼捉赃捉奸捉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卫大人。急什么？我只是说王爷的话不是那么说的。什么时候说王爷的话错？什么时候又不认同你的看法了'——王爷。微臣议！哪位大人若对王爷的话有异议。且先过了我杨致这一关！”

    他前后的说法竟是大相径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反过来摆出了一副为卫肃强出头的架势。除了卫肃禁不住长|了一口气。众人尽皆愕然。无不暗骂他故弄玄虚吊人胃口。见风使舵比谁都要利索。也忒过无耻。

    王雨农与徐文瀚互望一眼。相对缓缓点了点头。一齐对赵启躬身一礼道：“飞虎侯言之有理。臣等附议。”

    有道是说话的师傅听话的徒弟。其实只要众人仔细一想。便不难听出杨致说法很现实：你可以怀疑。但不能不表态。你非要跟卫肃叫板也行但的摆出过硬的证据。如果不出来的话。何必一味蛮干。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刚才将天养羞辱了一番。卫肃愣是半个屁都没放。这已足以说明他今天不是憋着翻脸来的。这个时候讲究什么君子一诺千金本就十分滑稽。在杨致更连狗屁都算不上。先悠着点。接着看看风头再说嘛！

    这三巨头陡然一转向。那些还抱有观望心理的人也不是傻瓜。又掀起了轮附议的小高潮。福王与耿超人孤掌难鸣。只的忍气跟着含糊应付。

    “好！好！”只见赵启击桌赞道：“-诸位大人如此同心同德。那便一同饮了本王这杯拜托酒吧！”他本就脸色白皙粉嫩。这三杯酒一灌下去。小脸登时一片酡红。醉态可掬的呵呵傻笑道：“痛快！今日本王高兴！很高！”

    金子善一直侍立在侧冷眼旁观。前扶住赵启小声赔笑道：“王爷。您醉了。”

    “醉了？谁说本王醉了？”赵启摇晃晃的从袍袖中摸出七八本奏章来。随意拿起一本醉眼迷离的瞅了瞅：“怎么本王突然间有些眼花了？卫大人。你且看看都写了些什么？由你代本王全权处置便是了！”

    的一把扔到卫肃面前。动作夸张的就势瘫倒在金子善身上。杨致不禁暗暗好笑：小王八蛋这是宣告他的戏份已完事大吉。准备脚底板抹油了。这个时候谢幕可谓恰到好处。们接下来的戏不管怎么唱。不管将来由谁来追究。他是一根毛的责任都没有！至于那些奏章上都写了些什么。那还用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