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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乍看来势汹汹,立时将手中钢镖翻转,向关海山两拳直插,关海山惊地猛缩双手,黑衣人落地站稳,回衫出飞镖,关海山纵高跳起闪过,凌空一式“双风灌耳”,挥拳向对方脑袋砸去。

    来人侧转避过,体形一晃,贴进关海山,欺身内靠,肩肘抨崩,小臂击打腹部,便将关海山排开,不待离身,黑衣人起手黏住他的腕部左右捋动,牵引划弧,就地转圈,化去劲力,待关海山关节受制,身躯下潜之机,黑衣人猛然激发全身力道,迎面撞击上去,关海山向后打了个趔趄,直退丈余,呆了一呆。

    关海山自幼习武,师承名家,眼界开阔,识破对方路数乃是内家功夫,端的是借力打力,顺势而为,重意不重力,绝不逞强对抗,猜测对方必是师出太极,八卦,形意一类门派。

    关海山却属外家拳系,金钟罩铁布衫,横练短打功夫早已炉火纯青,一套通背猿拳响誉京师,便是护家本领。

    此处各位看官许要说了,毫无疑问,必是内家胜于外家,武侠小说,传奇笔记无外如此,什么太极拳破大力金刚指,八卦游龙掌胜少林罗汉拳,比比皆是。其实诸多议论皆是误导,有失公允,孰不知我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各家自有各家的道理,俗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向下讲究努力奋进,扎实根底,向上靠得是悟性,若论临兵斗阵拼得却是功力深厚浅薄了。针对体质,天资,机缘,个人修行适应的功夫,没有必胜的道理可言。譬如此黑衣人身型短小单薄,学练外家功夫,劈砖破石的硬气功未免难为,但修习内功心法,四两拨千斤之术却正是合适。

    关海山两番受挫,并未慌乱,反而沉着冷静,不求速胜。

    来人武艺高强,惟有使出看家本事。

    只见关海山挺拔身躯,宛若临渊峙岳,随之内敛精神,虚灵顶劲,口鼻深深吸气,胸膛渐张,抻长双臂,缓缓下沉,蹲身蓄护,体似弯弓,一股劲力由丹田及腰脊发出透达双臂,片刻间,只听骨骼作响,两肢陡然变长数寸!

    此套白猿通背拳,乃长拳一支,仿诸猿之栖息、猎食、争斗、求生之法淬炼而成。想那林中老猴,攀桃摘果,最是灵活,故其技击讲究腰背发力,甩膀抖腕,肩臂摔劈撩挂,冷弹脆快,坚韧交错,招招凶猛豪放,威猛无俦,每次出拳俱是啪啪见响,呼呼声风,非同小可。

    关海山一声断喝,便似晴空炸雷,双足跳起,爆发前扑,一瞬间,两臂放击长远,竟犹如利箭般迅猛穿出,向敌人袭去。

    黑衣人不敢怠慢,施展轻功,闪转腾挪,不与之正面接触,以伺破敌良机。

    关海山口中霍霍,两臂如鞭,大劈大挫,一路施展开去,意在以快打慢,以动制静。

    那黑衣人虽是高手,想来功力稍逊几筹,尽自抵不住关海山的步步紧逼,连中数拳,饶是内力深厚,中招之后即刻肌肉松弛内陷,卸去不少力道,却也吃不住开碑裂石的连连捶打,败迹渐显。

    关海山乘势追击,两肩耸动,一招“灵猿摘桃”,左臂由上而下向对方天灵宝盖击落,右臂则施展擒拿,五指成爪,自下而上托起对方下颚,来人大骇,急忙身躯后仰。

    殊不知“灵猿摘桃”前半式本是虚招,旨在诱敌深入,后面藏有二十种后手,可分为明五掌:摔、拍、穿、劈、钻,暗五掌:撩、掸、抽、擂、煽,奇五掌:戳、卡、啄、捩、跺,绝五掌:豁、捋、崩、扑、推,乃是通背拳中最为狠辣的制敌招数。

    眼见敌人中了圈套,关海山喜不自禁,旋即变招,左手侧掠过对方耳际,托住后脑勺,右手变爪为掌,从下颚斜里穿出,这就等于打蛇七寸,拿住了要害,只须顺势用力,敌人必将颈骨尽折,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

    关海山正拟辣手毙命,却听曾德鸿叫道:“且留活口!”。

    曾德鸿早在一旁观看,只是他武艺上头能耐有限,贸然冲上只会露洋相添乱,持巧不如藏拙,不若老老实实把着小手枪来得实在。

    就这一耽搁,黑衣人趁他精力分散之际,松腰垂臀,抬脚前蹬,脱出圈外。关海山急速擒拿,惜乎慢了半拍,只抓住黑布蒙面,用力一扯,一袭青丝如瀑布般泻下。

    竟是个女子!

    二人大吃一惊,借着月光粗看,此女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上下,眉清目雅,颜面秀丽。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女子一声娇叱:“后会有期!”,施展轻功梯云纵,扭身跃上房梁,转眼隐没于黑暗之中。

    关海山手里拿着黑布,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发呆,说不出话来。

    曾德鸿走近身来,借过蒙面查看。

    “婉清?”

    “唔?我看看。”,关海山抢过来,只见黑布边缘处,金丝刺绣“婉清”二字。

    “莫不是她名字?”,关海山问道。

    “哦?这名字——倒是取得好。”

    “婉清——清扬婉兮,婉若清扬,不错。”,曾德鸿念叨道。

    关海山似懂非懂,觉得迂夫子掉书包,懒得理会,心里反复揣测此女身份。

    “糟了!”,曾德鸿惊醒道,“大事不好!”

    关海山明白,说道:“看来行藏已经暴露,须即刻转移。”

    曾德鸿皱眉说道:“只怕是一路尾随而来,该不是你手下告密?”

    关海山摇摇头,肯定道:“绝不可能,都是从山东带来的兄弟,跟随多年,过命交情,割了脑袋也不会出卖我。更不可能是跟踪而来,这丫头的功夫虽好,但功力不够,要在我屁股后面跟着,定能发现。”

    曾德鸿不语——这年头亲娘老子都有的卖,但他言之凿凿,也不好说什么。

    是夜,曾德鸿收拾细软,合着重要地捡了,其他一概不要,拎着箱子和关海山出门,向汉口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