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朱厌 > 第二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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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思乐这条小蟒蛇拿出来,大家看到也不禁连连称奇,前几天还是水淋淋的,肤色就像水晶一样透明,现在渐渐地长成半透明黑褐色了。身子还仅只有一尺多长,鳞片却已开始长起来了,七纹蛇纹也是更明显了,这个小家伙一出来也是直朝曾小纯怀里钻,只惹得曾小纯“咯咯咯”地直叫。

    “二个时辰后大家继续赶路,时间有限,趁着这个时间要好好的恢复下体力。”易席吩咐大家道。

    这时二只狐狸走到曾小纯跟前,静静地看着曾小纯,在它们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欣慰和关怀之意。

    曾小纯早已将思乐放在地上,一伸手将二只狐狸搂了过来,不断地用头部来回摩擦着二只狐狸的脸部,眼泪顺着脸夹悄悄地滑落下来。

    大家看到这一幕很是惊奇,易剑之更是不解问道:“小纯,你怎么了?”

    曾小纯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擦了擦眼泪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二只狐狸很乖,一时感动罢,这二只狐狸对我竟也一见如故,显得比较亲切而已。”

    易剑之听了,并没有多想。

    而易席虽然并没有说什么,心里面却不是太相信这个牵强的解释,当然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隐隐地觉得曾小纯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了。

    反而是张纯阳,二话不说倒在地上就睡。这家伙今天也累了,抱着手上抢来的长刀,做着那永远都不会变调的豪侠梦。

    易剑之这时也准备休息,一侧身就躺在地上,忽感压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一摸口袋,摸出那枚在玄巽大鹏窝下面捡来的那只戒指,如果不是现在被压住,自己还真忘记了曾捡过一枚戒指。

    易剑之仔细打量这枚戒指,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黑漆漆的戒身,一点金属光泽都没有,(但并没有生锈。)表面也根本没有什么花纹和样式可言,左翻右看,易剑之才在戒指内部发现有一个粗劣的骷髅头雕刻,一时好奇,朝着左手无名指上戴去,戴上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想着取下来扔掉算了,这一取却惊了一身汗,原来轻轻松松戴上去了,但是无论怎么取都取不下来。

    “爹,这枚捡来的戒指戴上去很轻松,但是取不下来呢?”易剑之只好求助易席。

    易席也爬起来帮易剑之取,但是无论怎么用力,这枚戒指就像生了根一样,如何也取不下来,反倒是将易剑之的左手无名指拉得生痛。

    “这枚戒指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为何会取不下来呢?”易席也暗暗叫奇。“你有没有觉得很难受?会不会太紧?”易席同时关切地问道。

    “还好,没有什么影响。爹你先睡吧,取下不来就算了,以后再想办法,现在得尽快恢复体力。”易剑之回答道。

    夜静静地,森林远处不断传来野兽的叫声。

    二只狐狸并没有睡,仍然紧紧地依偎在曾小纯身上,同时也不断地用那闪亮的双眼看着四周的情形,一有异常就会立刻惊醒众人。

    躺在地上,易剑之怎么也睡不着,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天空,旁边无数星星闪着调皮的眼睛看着大地上的孩子们。看着天上的星星,易剑之不禁想起小时候天天晚上同娘和爹一起在家门前看星星的情景。

    “娘,天上这个是什么啊,一闪一闪的。”

    “是星星啊。”

    “星星是什么啊。”

    “星星就是娘的眼睛啊,它们会在天上眨着眼睛帮每个娘照看自己的孩子。”

    “啊,娘的眼睛好亮啊。”

    “咦,那个拖着尾巴的星星也是娘的眼睛吗?飞下来了,好漂亮啊。”

    “那是流星。快不要说话,赶快许个愿望,流星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哦。”

    “剑之,你许的什么愿望?”

    “我希望我天天都能同娘和爹一起在这里看流星。那娘你许的什么愿望啊?”

    “我希望剑之能够永远快乐,能够快快长大成人,找个好媳妇。”

    “……”

    想到娘,易剑之双眼不禁又一阵模糊。

    娘,天上那么多星星,哪一颗才是你啊,哪一颗才是你看着剑之的眼睛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剑之沉沉地睡去,他实在太累了,身体上的创伤,心理上的痛楚,不断地折磨着他。

    朦胧中易剑之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到了一片血海中,那望不到天际的海里面全是鲜血,易剑之只感觉到自己仿佛走到了地狱,那种渺小。无力和恐惧感全部席卷过来,令得易剑之感觉到好害怕,在这片海里面看不到一个人,在眼里只有那一片片血光和汹涌的血水,易剑之想挪动下身子,但是身子早已陷入血海中,那粘粘的血竟使得易剑之动也动不了。易剑之只能不断地大叫,大吼。拼命挣扎着。

    这时在旁边的曾小纯一下惊醒,看着易剑之身上衣服早已被虚汗打湿,嘴里更是一直不断地喊着叫着,不禁一阵心痛,伸手摸了摸易剑之的额头,发现好烫,肯定是因为身体承受太大的伤害而引起了发烧。

    易席和张二娃都在熟睡中,曾小纯一时也不好叫醒他们,只好站起身来,走到一块低洼的地方打来一点清水,曾小纯试图将清水一点点的灌进易剑之的嘴里,但是没用!刚灌进一点水,又会被易剑之那不断的大吼大叫吐出来,曾小纯一时也想不到办法了,只好从身上撕开一块布巾打湿水,一点一点的不断擦拭着易剑之的额头和手心,但是打的水都擦干了,易剑之还是不断地挣扎,吼叫。

    曾小纯只好再打来一点水,看着易剑之痛苦不堪的表情以及那发干的嘴唇,心里那根弦被紧紧地牵动了,“剑之哥,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曾小纯不再犹豫,轻轻地吸了一口水,然后扶起易剑之,低下头嘴对嘴地将水从口里传到易剑之嘴里,易剑之朦胧中感觉到有异物在嘴上,不由得一阵乱咬,待感觉到是一股清水时,渐渐地平静了一些,慢慢地吸收着这股清凉的水,曾小纯见一口清水被易剑之吸收后,再吸起一口水朝着易剑之的嘴里吹去。

    良久,曾小纯打的水全部被易剑之喝下去了,易剑之也安静了许多,沉沉地睡去。曾小纯摸着双唇,唇上还残留着易剑之的气味,同时唇上殷殷地有一丝丝血迹流出,显然是易剑之昏迷中咬伤的,久久地,曾小纯竟然不去擦拭那丝血迹,而是双手摸着双唇,呆呆地看着易剑之。

    旁边的二只狐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

    这一觉大家都睡得太沉了,连日来的奔波,以及那发出内心的痛楚,令得大家完全忘了时间的转动。

    沉重的压迫感令得易剑之从睡梦中惊醒,感觉到头出奇地痛,揉了揉头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大家都还在睡觉,而曾小纯更是不知何时将头靠在自己胸口,令得自己才被这压迫感惊醒。看着曾小纯熟睡的表情,易剑之轻轻抚了抚曾小纯黑油油地头发,很柔很滑。然后轻轻地扶开曾小纯,准备起身。

    曾小纯被易剑之轻轻地挪开,一下就醒过来了。望着易剑之笑了笑,“剑之哥。”

    “咦,小纯你的嘴怎么了,有个那么大的疤痕,昨天都还好好的啊,是怎么回事?”易剑之看到曾小纯嘴上的疤痕不禁问道。

    “哦,哦没事。不小心咬到的。”曾小纯哪里会说是被你咬的啊。

    “现在不早了,大家起来继续前进吧。”易席也醒了,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久了,原定只休息二个时辰的,现在最少有五个时辰了,看看天都快亮了,真不知道后面的追兵什么时候会到。不过经过这么短时间的休息,大家明显感觉到恢复了不少体力。走起路来也觉得快多了。

    四人跟着狐狸一步步地身前森林深处走去。

    不远处,“停!”蒙括挥手叫停部队。

    “将军,这里地上有不少干粮和野果,想必就是叛匪呆过的地方。”一名前哨发现异常立刻向蒙括报告。

    蒙括伸手摸了摸地面,发现有些地方还有丝丝余温,说道:“大家迅速分成二队,郭猛带队向东,其他人跟随我向南,叛匪就在前面,大家发现后,立刻吹哨示意。在我没有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动手,围住就是。”

    听到命令所有人立刻兵分二路,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直接向着前方搜索过去。

    同一时刻,走在前面的二只狐狸蓦地像发现了什么,一时惊觉,对着易席和曾小纯“嗷嗷”地叫着。曾小纯说道:“席叔叔,敌人追来了。”

    “这么快,立刻找地方藏起来。”易席看看四周,四周除了有参天的大树外,竟无一处可藏僧处,不由一阵头痛。

    这时狐狸又嗷嗷地叫道,听到叫声,曾小纯说道“快,大家朝前跑,前方有个山洞。”大家来不及去追问曾小纯如何得知前面就有山洞的,立刻加紧脚步向前跑去。

    果然,大家跑不多时发现前方确实有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洞口大约只有一米高,不知道里面有多深,几人正准备深入里面,“嗖嗖嗖”从后方树丛中射来几只响箭,因为射程太远,响箭并没有射中人,但是谁都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易席大叫“快,大家躲到山洞里面去。”

    几人不顾一切地向着山洞里面跑去,而易剑之快跑到时停了下来,“爹地你先进,我断后.”

    “你进吧,我在后面挡住。”易席毅然跑在最后。

    易剑之并不说话,而是反手一腕,一把将易席推到洞里面。

    追兵近了,易剑之丝毫躲进去的意思也没有,冷冷地望着前面的二十多个人。

    带头之人正是郭猛,人不如其名,长得一点也不猛,相反还有点秀气,圆脸白肤,白衣长发,手上拿着一把长扇。这人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但是那双眼睛却出奇的明亮。盯着易剑之,没有一丝表情。那冰冷的表情令得易剑之看到这人就感觉整个人坠到地窖里面一样凉。

    郭猛早已注意到这个拿着玉萧的少年挡在山洞口,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一挥手,旁边一名士兵立刻吹起军哨。

    易剑之大吃一惊,看样子这二十多个人竟然还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增援,不由想着要如何脱身才好。

    过不多时,从南方冲来一大队人,易剑之数了数,连同前面一批刚好五十人。每人都是凶神恶煞地看着易剑之。

    “蒙将军,后面有一个山洞,其他三个均已钻到洞里面去了,唯有这个小子挡在洞口。”郭猛看向蒙括。

    只见蒙括说道:“山洞里面的人都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先杀了此人再放火。”

    易席,张纯阳和曾小纯原本就不放心易剑之一个人在外面,听到喊话只好从洞里面钻出来。

    “大胆叛匪,胆敢行刺太子,来人,给我拿下。”蒙括大怒。

    “这位将军,要抓就抓,要杀就杀,何必强加罪名,我一家究竟所为何事?竟被定为叛匪。”洞口的易剑之一时气短。

    “行刺太子,就是死罪。一个小小的草民竟然如此大胆,众兄弟听令,活捉几人回去受审。”蒙括满脸铁青,自己管辖的县城里面竟然有人胆敢行刺太子,如若追究,自己亦有部分责任。理应抓回此几人回去受审,以正、法纪。

    易剑之不再说话,同这样的人说什么也没用的。

    易席这时回头对着易剑之三人说道:“剑之.小纯.纯阳今天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的,而我们不可能有希望再逃掉了。请大家务必记住:我们万万不能被他们活捉回去,捉回去灵水村全部村民将会因我们而遇害。一个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会害死那么多无关的人。”

    易剑之和曾小纯,以及张纯阳一时正色的道“宁死不降!”

    蒙括听到这番说词,再看着面前的几人,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是太子的信使崔促才派兵过来的。自己面前的人看上去并不像凶神恶煞的样子,普通居民谁敢行刺太子?但是太子的命令由不得自己有丝毫的违抗。

    “只要你们同我回去,如若几位确有冤屈,我蒙括以项上人头担保回去后我定当为几位主持公道。”蒙括大义凌然地说道。

    易席大笑,“我易席四人身死倒是小事,稍有不慎灵水村二百三十号人将全部被处决,蒙将军自信能做得了主?自信能挡得住太子的命令?”

    蒙括听了大惊。“到底所为何事,竟会令得一个村的村民皆受害,快请道来与我等听听。”

    易席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要拼命自己四个根本是凶多吉少,也只好一一将事情的所有经过讲出来,当讲到张如烟上吊自尽以及张二娃和曾小纯亲人遇害时,易席更是哽咽着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蒙括听完立时大惊“竟有此等事。郭猛何在?”

    “属下在!”郭猛一正身回答道。

    “此人所言是否属实?你经过灵水村时有无发现村民皆不在家?”蒙括问道。

    郭猛说道:“回将军,属下经过灵水村时,确实未发现一个村民,在营口你也有看到太子右耳情况了,但是……”

    “所有的兄弟们都听到了,竟有此等事情发生在我们普宁县城,我等虽不能将太子如何,但这种间接害死灵水村几百条人命的事情大家会不会做?”蒙括直接打断郭猛说话,正色对着所有士兵说道。

    没有一个人犹豫,所有人全部回答道:“此等事情我们不耻为之。”

    “好。既然所有人都这样说,那这二百两银子的赏钱大家要还是不要?”蒙括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这下所有人都犹豫了,二百两银子自己一辈子也赚不来的,如果有这二百两自己完全能过上很好的日子。

    “大家跟随将军这么多年,也了解将军的为人,肯定不会做出害死几百人的事情,但是将军要大家放弃掉这一生都赚不来的赏银,我担心所有人也不是那么愿意的。”郭猛见没有人回答,只好自己出面来说。

    “那郭猛你有何妙计,既能赚得赏银,又可放走几人?”蒙括也是不由得暗暗担扰,如若自己私自放走几人,事后有人不服告诉太子,那后果不堪设想,一定要想个万千之计方可。

    “属下认为,将军可汇报太子此四人宁死不降已经跳水自尽,而溪中水势过大,将军派人下水竟没有捞起尸体,想必已被急流冲走。我们可令人淋湿全身,并让几位兄弟划破一些皮肉,扮作大战受伤模样。相信这样既使太子怀疑,也不会有任何把柄,到时君无戏言赏银也必会发放。”郭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