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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毒吞噬 - 军师—袁方

    忏悔心神恍惚间回到普陀庵,不知不觉间步入了度劫堂,见楚京与叶成风正坐于楚无涯病榻之旁,便上前笑道:“他已无大碍,只是还需将养一段时日。”楚京忙行礼道:“大恩不言谢,他日大师若有所需,在下定效犬马之劳。”忏悔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施主言重了,贫尼只是尽微薄之力消减众生苦难,出家人并无所求。”楚京正待讲话,叶成风却是上前道:“大师,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南荒之地,给大师带回来一件稀罕玩意儿。”说罢便将一个瓷瓶递向忏悔,她接过一看,面露喜色,“血蜈蚣,你倒真是有心!”当下也不做作,将其收于屋角一个木匣子中了。

    忏悔看了看两人手掌,点头道:“此物唤作连理砂,同生同逝,最是适合天下恩爱之人。”楚萍不解道:“同生同逝?”忏悔语调略显黯然,“连理砂心心相印,分别结于两情相悦之人身上,一旦成形,终生追随它的主人,只有当主人死后才会消失,与它相接连理之砂也会随之消失。”说到最后,她声音已是有些颤抖。忏悔深吸了一口气,又向叶晨强笑道:“你们继续玩吧,我先回庵了。”说罢不待叶晨说话,便举步直向普陀庵去了。叶晨虽觉今日忏悔大师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多想,便又和楚萍摆弄起纸鸢来了,两人都没注意到忏悔的右手背上也有一点朱红砂痣。

    叶晨恭声问道:“忏悔大师,不知无涯叔叔怎么样了?”忏悔缓声道:“性命无碍,只是须得将养一段时间,武功想必也难恢复如前了。”忏悔虽看似漫不经心,叶晨却是明白为救楚无涯她定费了不少心力,也亏得她毒术精湛才就得楚无涯一条性命。忏悔本要举步回庵,看着这一对小儿女,却仿佛有所触动,眼中一丝黯然转瞬即逝,转向叶晨道:“晨儿,你说萍儿好么?”叶晨不知她此话何意,但终是点头道:“她很好。”忏悔声音略颤了一下,“那你可莫要负她……我送你们一个小玩意怎么样?”叶晨忙推辞道:“叨扰贵庵已是多谢忏悔大师,哪有再受礼的道理,忏悔大师的好意叶晨心领了。”忏悔笑道:“你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却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言罢,不待叶晨说话,上前分别握住了叶晨和楚萍的一只手,食指微顿,往两人手上轻轻一点。叶晨只觉一股灼热传来,待定睛看时,手背上已是多了一点朱红砂痣,楚萍手上也是这般。

    叶成山等人在普陀山逗留了几日,待楚无涯可以下床行走时,楚京认真记下了忏悔所告知的事项,众人便带着仍然十分虚弱的楚无涯踏上了返航的船只。

    两人赶到树下,那风筝挂在一条孱弱的树枝上,离地近两丈。楚萍转头向叶晨道:“要不重新扎一个吧?”叶晨摇头道:“我先试一下。”说罢,暗自提气,纵身一跃,伸手一探,待到落地时风筝已是抓在手中。楚萍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这小子竟这厉害,正要说话,却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叶晨转头一看,却正是忏悔,叶晨忙施礼道:“叶晨见过忏悔大师。”忏悔多看了几眼叶晨那一对剑眉星目,又瞟了一眼旁边的楚萍,古井无波的脸庞划过一抹莫名神色,颔首微笑道:“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功夫,不简单呐!”叶晨忙道:“忏悔大师过奖了。”忏悔转向楚萍道:“想必这便是你的未婚妻萍儿吧,真是娇俏可人,果然是一对金童玉女,呵呵!”楚萍没想到她一个出家人也会说这般话,羞红了脸上前施礼。

    红日当空,万里无云,果然是一个好天气。此刻一头威风凛凛的雄鹰正翱翔于天际,仔细一看,雄鹰的爪上竟连着一根丝线,却原来是一个纸鸢。线的另一端是叶晨的手,旁边楚萍俨然笑成了一朵花。“哎呀,你快拽呀,对对对,嘻嘻。”少女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听得叶晨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一愣神间,神气的“雄鹰”已是一头栽下,挂在远处一棵大树上。“哎呀,你真笨!”楚萍不满的撅起了小嘴。叶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把它摘下来修好就是了。”

    吃罢早饭,叶成山等人便急忙往度劫堂去了。叶晨本也打算同去的,却被楚萍拉到了一旁。叶晨见她喜形于色、笑靥如花,不觉也是心情大好,却佯作不耐烦状,“到底什么事,你再不说我回房休息了!”“不要不要……今天挺暖和的,还有风,你陪我去庙外放纸鸢”,楚萍拽着叶晨衣袖嚷道。“纸鸢,你带了?”叶晨望着她道。楚萍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团线穗和几段轻薄的绸缎,递给他道:“这儿有布和线,庙外就有一片竹林,我们过去做。”叶晨见四下无人,心中又是一痒,嬉笑道:“叫相公我才给你做……”话刚说完,腰间已是一痛,少女俏脸绯红,美眸也不看他,只顾在小手上用劲。叶晨忙求饶道:“好萍儿,相公知道错了!”楚萍松开手,“这还差不多,啊……你还乱说!”叶晨早已向庙门外跑去,后面少女不依不饶的直追而去。

    翌日清晨,叶晨走出客房,忍不住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昨晚两人一直参演到三更时分,叶晨才心满意足的放叶成风回房休息,虽尚未习练巽掌,叶晨却是大开眼界,想到日后若能同时习练艮拳、巽掌,定可使自己根基沉稳兼且身法轻灵,念及此,不禁大为期待。

    闻听此言,叶晨也是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还会有这般凶险,思索良久,终是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道:“既然有人练成过,那我也能练成!爹,晨儿也想成为炼气化神的高手呢,你就传我巽掌心法吧,我会小心的。”叶成山摇头笑道:“炼气化神,怕你的心不止于此吧!你为何这般想学巽掌?”听他说穿自己心思,叶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爹,我习练艮拳已经六年多了,艮拳虽根基扎实,却灵动不足,巽掌恰恰能弥补这一缺憾,孩儿想在武学上多些造诣……”叶成山无奈的笑了笑,“你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也罢!”说着叶成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卷来,“这是我手抄的,你记住万不可给别人看,这可是我叶家的根基!”叶晨郑重的接过书卷,小心揣入怀中,“爹,你放心,晨儿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叶成山颇感安慰的笑了笑,“晨儿,你叔叔习的是巽掌,让他传你些入门经验,不过你记住,武学一道不可强求!”言罢,径自出门去了。屋内,叔侄二人对着书卷参演起来……

    叶晨只身站在船首,任腥咸的海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叶成山从他身后走过来,“晨儿,船头风太大,当心着凉,我们进舱去吧!”“嗯”,叶晨答应一声,却是没有动。叶成山循他眼神望去,正是披山岛的方向,“怎么,想你娘亲了?”叶晨轻叹了一口气,“娘亲在信里说会在杭州等我们的……已是半年未见她了,此行一去,不知又是多少光阴。”叶成山轻拍他肩膀,“她或许是临时有事吧!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不要拘泥于这些小心思。你在我们身边总会被各种杂事耽误精力,我已给你寻了一处僻静地,时日无多,眼下安心应考才是正途,莫要丢了我们汉人的脸面。”叶晨点头应道:“孩儿知道了,待孩儿挣得功名便回岛看望爹和娘亲。”叶成山欣慰笑道:“好,我等着那一天!”言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向叶晨道:“我在杭州已安排好车马送你去泰州,待到得那里,你将这封书信交予城东千锦布庄掌柜,他自会好好接待你,为你安排应考事宜。”叶晨小心接过书信揣入怀中,点头应是。

    叶晨期盼的看着叶成山,“爹爹可是有意传我巽掌?”叶成山放下茶盏,轻叹了一口气,“我叶家靠艮拳、巽掌才有了今天的基业,可自这位先辈离世后,便再没有人同时修成这两种武功”,看了看叶晨满脸疑惑的表情,叶成山接着道:“这两门武功是那位先辈当年从八卦中悟出的武功。艮走山形,艮拳走的是厚实的路子,真气偏向阳刚,讲究的是后发制人,岿然不动安如山,以不变应万变;巽呈风象,巽掌走的是轻灵一路,真气偏向阴柔,讲究的是以快打慢,先发制人。这两种武功走的路子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自那位前辈之后,族中又有多人试图同时习练,可轻者两股真气相消,一番苦功白费,重者真气冲断经脉,变成了废人!你知道爹为什么迟迟不肯传你巽掌了吧!”

    叶成山听罢,面带笑意,“不错,正是这般,那你可知我习武之人有几重境界?”叶晨应道:“孩儿知之不详,只是听说习武之人有四重境界:初窥武学者炼精化气,得其精髓者炼气化神,功法大成者炼神化虚,武通天道者返璞归真。”叶成山颔首笑道:“炼精化气最是容易达到,真气经任、督二脉沿小周天流转,练内家功夫的江湖中人多在此列,我习武二十余年,却与你个才练了几年武功的小娃娃一样均在此境界;炼气化神却是化内力为自身神韵,气神结合、相抱不离,真气凝练呈有形之象,经奇经八脉沿大周天流转,入此境界者无不是一方巨擘,创下艮拳、巽掌的那位前辈天资聪颖,便在此列;炼神化虚更是别样一番天地,无须意念真气自然流转,身体发肤无处不通,且真气更趋凝练近乎实质,达此境界者百年难得一遇,非惊才绝艳且有大机缘者难入此门。”叶晨不禁疑道:“真气不是只在经脉中流转吗,怎能流转于全身各处?”叶成山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叶晨叹道:“炼神化虚已是如此神奇,那返璞归真该是怎样一种境界?”叶成山叹道:“传说武至返璞归真者,已窥破本源之道,可邀天地助战,试想谁能与之敌!此境界只是在祖籍中有所记载,又有谁达到过呢,不想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也罢!”言罢端起茶盏轻轻啜饮起来。

    叶晨开门一看,却是叶成山与叶成风,几人进屋后各自寻椅子坐下,叶成山缓缓道:“晨儿,族中事务颇为繁琐,等此番事了后,我便回岛,不能陪你去应考了,到时候我会派人安排你应考的相关事宜,你不必担心。”叶晨眼眶微湿,“爹,孩儿此番前去难料归期,你和娘亲要多多保重!”叶成山正色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家中事务你无须挂念。”叶晨嘴唇又蠕动了一下,却终是没有说话,叶成山看在眼里怎不知他心中所想,“晨儿,你可知我们家传武功艮拳和巽掌的来历吗?”叶晨以为叶成山有意传他巽掌,忙道:“晨儿听爹说过,族中一位前辈少年时随王重阳道长周游天下、度人论道,十年始归,又历时十年,修成了艮拳、巽掌,名震江湖。”

    叶晨在客房内缓缓踱着步子,屋内没有华丽的装饰,一张竹桌几张竹椅,卧榻旁一鼎香炉,几缕轻烟袅袅升起,倒也颇显几分典雅。自去万柳堂夜袭,他已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渐渐困意上浮,正欲上床休息,却听见了嗒嗒的叩门声。

    大船在茫茫海面上一路前行,直到日落时分众人方才看到远处掩映在夕阳余晖中的海岛。又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航行,船只总算靠上了滩岸。众人不敢耽搁,慌忙抬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楚无涯直奔普陀庵而去。进了寺庙,当下便是有一个约莫三旬年纪的尼姑迎了上来,“贫尼却真,不知各位施主有何贵干?”叶成风忙道:“却真长老,我是叶成风啊,此次前来有要事请忏悔大师相助,烦请速速通报一下!”却真一愣,便是很快记起了叶成风,见他这般表情,忙道:“请随我来”。言罢便在前引路,众人随她绕过大殿来到后院,在一处偏房处停下,屋内一个人影摇曳在烛光中,却真上前轻叩房门,“方丈,叶成风施主前来说有要事请方丈相助”,人影微微一顿,便是轻启房门走了出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约莫四旬年纪的尼姑,柳眉薄唇,脸上古井无波,全然没有半丝杀气。叶成风忙上前道:“忏悔大师,我……”,忏悔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便是径直来到楚无涯身前,望着他那已尽成青碧之色的脸庞,长吐一口气,“是‘赤月散’”,言罢转向却真道:“把这位施主抬到度劫堂,再安排这几位施主吃些斋饭去客房休息。”楚京忙上前行礼道:“劳烦师太了,不知我这兄弟境况怎样?”这时已是来了两个小尼姑用一副竹架将楚无涯抬走了,忏悔轻言道:“我先看看吧”。却真上前道:“几位施主请随我来。”楚京还待要问,见叶成风向他使了个眼色,便不再多言,众人随却真去了,吃些斋饭各自休息自不必说。